雲間長生歎 第二百四十四回 返回洞府
棲霞居位於出雲岫外圍山脈，因每日傍晚霞光棲落於此而得名。莫沉的洞府位於半山腰，周圍環境清幽，靈氣雖不如內門山峰濃鬱，但貴在僻靜。
洞府外佈置著簡易的防護禁製，莫沉打出法訣，禁製開啟一道門戶。他剛踏入洞府，一道赤影便迅疾飛來，繞著他歡快盤旋。
“燭影！”莫沉笑道，伸手撫摸那赤影。那是一條通體赤紅、頭生小角、背上有四個骨刺凸起的肥遺靈獸。
如今它已是初形期，相當於人類築基初期的修為。
“命主，你終於回來了！”燭影以神念傳音，聲音中帶著難掩的喜悅。
話音未落，這條紅色小蛇周身靈光大盛，身形逐漸拉長變化。眨眼間，一個與莫沉差不多高的冷峻男子出現在洞府中。
這男子麵容棱角分明，一雙豎瞳泛著淡金色的光芒，赤色長發披散至肩，上半身肌肉線條流暢有力，但自腰部以下卻仍是覆蓋著赤色鱗片的蛇身，在洞府內蜿蜒遊動。
“看來你的化形之術又精進了。”莫沉打量著燭影的新形態，點頭讚許。
燭影嘴角微揚，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初形期已穩固，如今已能維持這半人形態，若是要全部變化成人形，怕是要不停消耗法力了。”他聲音低沉，與先前清脆的童音判若兩人。
“無妨，若是今後有朝一日你進入妖嬰期，完全化形，便不再消耗靈力也能維持人形了。”
莫沉一邊走向洞府內部，一邊簡要說了一番經曆。洞府內佈置簡潔，石桌石椅，蒲團玉榻，卻收拾得井井有條，顯然是燭影平日打理之功。
“洞府一切可好？”莫沉問道。
“一切正常，禁製完好，就是一開始傳音符很多，命主出門後第二年開始漸漸變少。”燭影回答，蛇身遊動時鱗片與地麵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他隨後語氣輕快了些：“九秋螂培育良好，今年采集的上炎花我已製成花茶，命主可要嘗嘗？”
莫沉點頭笑道：“正好渴了。”
燭影身上光芒一閃，形態再次變化。這次他化為一個七八歲的紅衣童子模樣，胖乎乎的小臉配上頭頂兩個小角，顯得十分可愛。這是他達到初形期後獲得的能力，可消耗法力暫時化為各類人形，但維持時間有限。
“命主稍等，我這就沏茶。”童子形態的燭影聲音清脆，動作麻利地取來茶具，沏上一壺花茶。茶湯金黃，香氣清冽，有溫養經脈之效。
莫沉品了一口，讚道：“手藝越發精湛了。”
“命主喜歡就好。”燭影開心道，然後注意到莫沉取出的瑩藍玄青色的袍子，眼睛一亮，“這是築基期的法衣嗎？好生氣派！”
莫沉笑道：“我正欲更換。”說罷起身，將身上的舊衣換下，穿上新的法衣。法衣合身，將他挺拔的身形襯托得更加修長，深藍的底色與莫沉氣質相得益彰。
燭影連連拍手，又變回冷峻男子形態，仔細端詳後評價道：“此袍與命主氣質相合，更添幾分威儀。”
夜幕降臨，燭影化回蛇形原貌，蜷縮在洞府靈獸室休息。莫沉則在靜室中打坐調息，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他清點著現有物資：八套瀾袍、玄鐵監察令、職務文書，以及儲物袋中的各種法器和材料。巡天禦史的身份給了他極大的行動自由，正是尋找父親和妹妹下落的絕佳機會。
父親莫暅良當初拜訪錦官城趙家之後音訊全無，妹妹莫姝彤也失去聯係。這是莫沉心中最大的牽掛。
“明日先往宗門藏經閣查閱巡天禦史相關卷宗，瞭解職責細節。然後便可開始調查藏仙穀的情況。”莫沉規劃著。
靜夜中，洞府內安寧祥和。築基成功，獲得新職，本該是高興的事，但莫沉心中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安。魔修活動頻繁，血祭行為頻繁的出現，似乎預示著修仙界即將迎來動蕩。
“或許與我尋找父親和妹妹的下落有關。”莫沉沉思著。他有一種直覺，這些事件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聯係。
夜深了，莫沉放下思緒，開始打坐修煉。無論前路如何，提升自身實力纔是根本。
翌日清晨，莫沉早早起身，準備前往藏經閣。燭影感知到命主醒來，也睜開惺忪的睡眼。
“命主今日要外出嗎？”燭影以神念問道，此時它已變回小蛇形態，盤繞在石柱上。
“去藏經閣查閱些資料。”莫沉答道，頓了頓又說，“不久後我可能會長期外出，你守好洞府。”
燭影頓時精神起來：“不帶我一起去嗎？”它迅速化為冷峻男子形態，豎瞳中流露出期待。
莫沉搖頭：“帶，今後會到隱霧山脈和藏仙穀，都是危機四伏，我要留你作為後手的。”
燭影點頭應下，他又化為一佝僂的老人形態，低聲道：“全聽命主吩咐。”
在進階築基之後，莫沉感覺與燭影之間的認主印記趨於穩定，也便任由期在洞府自由修煉易形變化之術和吐納靈氣。
莫沉離開洞府，駕起遁光朝著主脈方向飛去。出雲岫藏經閣位於主峰青藤山脈的一座天熙峰上，是一座七層木塔建築，飛簷下掛著風鈴，微風拂過，發出清脆聲響。
出示身份玉牌後，莫沉得以進入藏經閣二層。這裡收藏的大多是築基期相關功法典籍，以及宗門卷宗記錄。他直接走向職務卷宗區，尋找巡天禦史相關資料。
不料這一查，卻讓他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資訊。
在巡天禦史的職責說明中，特彆強調要密切關注比如血煞宗等邪派的動向。
在一本介紹血煞宗的典籍中，他看到了關於九煉噬靈陣的詳細說明。這種邪惡陣法能夠抽取修士精血和靈力，轉化為邪修所需的血煞之力，並以此供養某種鬼奴。陣法威力大小取決於主持陣法的修士修為和祭品數量。
“這個鬼奴，應該就是那個太陰通玄的鬼奴了，可血煞宗算是二流宗門，依附於仙盟三家魔道宗門而立，竟然也開在了出雲岫地界？”這讓莫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仙盟正派也允許魔道在自己的轄區滲透嗎？
“黑風山那座陣法規模不大，看來隻是針對築基修士的。”莫沉心中稍安，但隨即又想到，“若是更大規模的九煉噬靈陣，豈不是...再說了，自己撿到了其他宗門的不傳之秘，想必今後怕是不能顯露了，不然會引起魔道修士的追殺。”
他不敢多想，將注意力轉回巡天禦史的職責上。作為巡天禦史，他有權調查管轄範圍內的任何可疑事件，這為他尋找親人下落提供了極大便利。
在藏經閣待了一整天，莫沉對巡天禦史的職責有了全麵瞭解。
傍晚時分，他離開藏經閣，返回棲霞居。霞光滿天，棲霞居名副其實地棲息著漫天霞光，美不勝收。但莫沉無心欣賞，他腦海中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回到洞府，燭影迎了上來，此時它保持著半人半蛇的冷峻男子形態，感知到命主心神不寧，關心道：“命主，今日查閱可還順利？”
莫沉簡要說了一下發現，燭影聽後也嚴肅起來：“命主剛築基不久，境界尚未穩固，此時外出恐有危險。”燭影擔憂道，蛇尾不自覺地輕輕擺動。
莫沉點頭：“我明白。所以出發前，我需要先鞏固境界，煉製幾件法器，做好萬全準備。”
於是接下來的三天莫沉則是打起了草稿，打算重新祭煉一下辟法籠。
燭影則負責照料洞府和九秋螂，不時外出采集上炎花製作花茶。他時而以童子形態照料靈蟲，時而以半人形態整理洞府，偶爾還會以原形在洞府周圍巡邏，確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