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此門中 初次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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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帝
第一節:初次見帝
上次葉孃的操作有些失誤,她邀約了大家於今天晚上一齊去月滿樓吃飯,就當給大家賠罪。
連汐雲比她們約的時間早來了一個時辰,她剛到月滿樓,便徑直從後門的小院裡麵鑽了進去。
“你是何人?”居然後院也鑽出來一個看門的小廝,一臉警戒地看著連汐雲,攔著她不準許她進入。
“我是來找葉孃的。”
“你從前門找店裡麵的小二傳喚便可。”小廝不依不饒地,連汐雲心裡惦記著在暗牢裡麵的牛奎,走之前想弄清楚,被這個小廝一阻攔有些不耐煩,伸出手直接往小二的背部重重一擊,小二便直接倒地,她自己也知道分寸,控製好了力度,這小二昏睡幾個時辰自動便會醒來。
連汐雲按照之前葉娘帶著走過的記憶沿著原路進入到了這個茂密的叢林裡邊,她一直左轉,走到了儘頭再次右轉,本以為就可以直接走到那個長長的走廊邊,可是她發現仍舊是一堆茂密的叢林,叢林的路口儘頭是左右的兩個分叉路口,她有些疑惑,便運功提上了內力輕踩這這些樹枝準備從上往下看看這個迷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當她站在高處時才發現這個事情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她再次地低頭去尋時,隻看到這個小矮樹林竟然看不清道路,呈現出一片濃密的綠意盎然,她眉頭輕皺,看著這一片並不寬闊的小樹叢有些發呆,連汐雲在思索自己究竟是直接去找葉娘還是自己再試試。
“不用想了,你是破不了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縹緲而熟悉的聲音,怎麼又是他啊。
“啊--你怎麼在這裡?”連汐雲回頭看到了最近出現頻率很高的溫之然。
“我來月滿樓吃飯啊,裡麵太嘈雜了出來透透氣,然後就看見一個傻子矗在上麵望著一個地方發呆。”溫之然一雙妖冶的墨色眸子泛著冰冷的光芒,在連汐雲身後看著一籌莫展的她有些輕蔑。
“你怎麼知道破解不了?”連汐雲想試著套一套溫之然的話。
“這是圖紙其實是皇上親自設計的,後來被應用到了月滿樓還有一些彆的地方。”溫之然看著連汐雲目不轉睛的盯著下麵,“一般隻有拿到破解圖的人才能走得出來,這個破解圖每一次的路線並不是完全一致的,一旦一個路線走過,叢林便會立馬變更。”
“你冇有路線圖嗎?”連汐雲想親自問問牛奎一些事情。
“冇有。”溫之然冇有再站在樹上麵和連汐雲說話,而且跳到了月滿樓的一處亭子裡,連汐雲見狀也跟了上去。
“看來你真是混的很慘了,皇上連迷宮的路線圖都不給你。”連汐雲撇了撇嘴嘲諷了一下溫之然,“我剛剛在這裡麵轉悠了一圈,這個設計確實精妙,但是也不是冇有破解之法。”
“哦~那依你之見,這迷宮該是如何破之?”身後突然閃出一個人影,隻聽得一個充滿磁性的玉石之音從背後傳來。
連汐雲和溫之然說話時好像忘記了她們已經回到了月滿樓的院子裡,來往來路過的還有彆人,連汐雲回頭隻見到一個麵冠如玉,大概三十歲左右,下頜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斜飛,整張臉看上去十分俊朗,但整個人卻給人感覺器宇軒昂,隻是麵對麵便是給人以強大的氣場。
“你是誰?”連汐雲對來人充滿了警戒,隻看到溫之然仍然是一副無所畏懼,慵懶閒適的狀態。
溫之然張開嘴正欲開口,便被男子的話語打斷,“我是誰並不重要,隻是剛剛聽聞姑娘有破這迷宮之法?”
連汐雲看到來人雖說是器宇軒昂,但是卻不肯表露身份,也不想與人多費口舌,但是來人雖然氣勢如虹,連汐雲卻是莫名的覺得有種似曾熟悉的感覺,連汐雲冇有應答,想到自己還是有事情要辦,也不想與他們多做逗留,便雙手抱拳,“不好意思,在下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連汐雲在剛剛的叢林裡麵,其實並冇有找清楚它完全的破解之法,隻是在看到儘頭的分岔路口時,突然閃過的想法,這個迷宮不就是靠各個分岔路口去迷惑人嗎?
她再一次回到了剛剛後院,隻見剛剛被她敲暈的後院看門小廝已經不止去向,連汐雲看了一下四周並冇有什麼異樣,她便直接鑽了進去,果然一路上都看到叢林裡麵都在不停地變化分叉口,導致她繞了一圈還在原地打轉。
連汐雲冇有再繼續的快步往前走,而是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看著這個叢林,果然她發現了一些蹊蹺,她將她的步伐放到了最慢,一步一步地往前踱步,看到分岔路口果然在緩緩移動,原來是障眼法,其實真正的分叉路口在身後,若是隻顧著往前麵儘頭的分叉路口走,若是冇有圖紙,永遠都是會回到原地。連汐雲往前走三步後腳步停住,腳步並冇有挪動,因為連汐雲不知道這個陣法是否是通過腳步前進來變換的,她將身子轉了一個圈,往身後看去,果然看見一個狹窄的道,她提起腳尖直接躍了過去,看到了上次的那個長長的走廊,連汐雲就用這個方法慢慢找到了上次那個暗牢。
在遠方月滿樓的一個閣樓上,有一雙眼睛注視著連汐雲這整個過程,那雙眼睛隨後便消失了。
第二節:最後真相
連汐雲走進了暗牢,發現牛奎直直地跪在地上,他身旁的血跡都已經乾涸,牛奎的麵色慘白,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背上的鐵鉤還長驅直入地插在牛奎的脊背,支撐著他跪立。
牛奎見到有人進來,便擡了擡身子,“茲--”牛奎的身子一動便牽扯到背部的血肉,疼的一聲低吼。
“你到底是何人?”連汐雲見這裡隻有他們兩人,聲音放得輕柔了一些,想來這牛奎這兩天也吃了不少苦。
“你們都----咳-----冇有必要這樣,我是不---會---說的。”牛奎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
“對了,童心真的是你娘子嗎?”連汐雲一直心裡都有些疑問,牛奎看著童心時眼裡的疼愛和憐惜都是真真切切的,可是連汐雲看著牛奎並不簡單的身份,連汐雲也覺得哪裡怪怪的。
“啊----”牛奎的情緒突然有劇烈的變化,連汐雲發現這個牛奎一提到童心便會激動。
“你不用緊張。”連汐雲想他遞了一碗水,示意他喝下,潤潤喉嚨。
連汐雲開始盤腿坐在地上,“其實童心不是不愛你,她看你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我當時剛剛來到京城,從未接觸過男女情愛,我看到你們,心裡滿是豔羨。”連汐雲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牛奎細微的表情變化,隻見牛奎的眼睛慢慢睜開,在經曆這麼慘痛的折磨之時,冇有見到這個大老爺們流過一滴眼淚,而此刻的牛奎,雙眼裡麵噙滿了淚水。
“不過你後來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的,童心她自己變了心,最後得到了報應。”連汐雲發現牛奎的情緒已經十分到位了,這個牛奎的心裡是真心十分疼惜童心的,所以連汐雲在試試是不是能用激將法得到更多的資訊。
“不……”牛奎終於緩緩地張開了口,“不……不是的,童心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都是我對不起她,一切都是我,都怪我。”牛奎開始不停地搖頭,由於身體幅度偏大,扯得身後的皮肉炸開了,又滲出了新鮮的鮮血,那有些輕微的結了痂的傷口再一次崩開,有些血肉模糊。
“可是她確實是背叛了你,我本來覺得你們多麼美好,當初多麼豔羨,可是後來知道童心和張大夫的事後……”
“不要說了,不要說童心。”牛奎在身體和心理的折磨下,已經趨於崩潰的邊緣,連汐雲看準時機趕緊補充道,“愛一個人即使她背叛你了也會願意為她開脫嗎?”
“不是的,都是我讓童心這麼做的,是我指示她去勾引張大夫的。”牛奎突然說出了一個連汐雲完全冇有預想過的答案。
“你不愛童心嗎?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女人去……”連汐雲此刻不再是為了激牛奎,而是連汐雲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了。
“我的任務是搗毀永寧醫館的那個聯絡點,可是永寧醫館的防備很深,後麵還有強大的背景撐腰,我根本無法完成,若是完不成,我們都得死,我和童心倒是無所畏懼,可是我們的……還在他們手上啊!”牛奎此刻的心理防備完全崩塌,童心一直是他最後的防線,最痛苦的人是他,可是連續幾日的折磨讓他愈發思念童心,看到連汐雲又引發了對童心的想念,在連汐雲的刺激下,牛奎開始慢慢說出來。
“你告訴我,興許我能幫你救出你們的孩子。”連汐雲目光如炬的看著牛奎的眼睛。
“你……”牛奎的頭猛然擡起來,“你怎麼知道是我們的孩子?”
“除了你們的孩子,還有誰值得你為了他犧牲掉你最愛的童心。”連汐雲的語氣堅定,她大概已經漸漸摸到了線索。
“你是焚影教的嗎?”連汐雲想趁他防備鬆懈之際,找到更多的資訊,見到牛奎閉口不言,“你們的孩子在焚影教的手裡嗎?”
“嗯……在……”
連汐雲算是知道了,牛奎雖然這人興許並不是一個好人,興許是一個殺手,但是對待自己的妻兒甚是情深義重。
“如何能夠救出你的孩子?”連汐雲猜到牛奎興許還有許多事情並冇有告訴她,便連續追問。
“我也不知道,我雖是焚影教教徒之一,但是他們把我孩子禁錮在哪裡我也不知道。”牛奎十分絕望的搖了搖頭。
“我馬上要出發去往西域,你把資訊告訴我,我跟你保證,我會竭儘全力去營救你的孩子,畢竟你和童心曾經給予過我幫助,你跟我們對立,我無法對你仁慈,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全當我知恩圖報了。”連汐雲又企圖威逼利誘。
隻見牛奎的眼裡閃起了希望,有一些點點泛光,“若你能真的救出我孩子,我牛奎定當做牛做馬報答。”
“哐------”他們的談話突然被暗牢門開的聲音給打斷,連汐雲回過頭,看到葉娘十分吃驚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裡?”葉娘顯然冇有預料到連汐雲會直接來暗牢。
“這樣,你先把牛奎背上的鐵鉤給他取下來,給他暫時包紮一下。”連汐雲回過頭跟葉娘吩咐道。
“你瘋了?他很有可能是焚影教的人!”葉孃的語氣有些焦急。
“他就是焚影教的人,我自有辦法,照做。”連汐雲冇有理會葉孃的不理解,語氣稍微有些強硬。
葉娘冇有吭聲,十分不情不願的將鐵鉤從牛奎的背上取了下來,撕開裙角的布條給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葉娘,你先去大廳和阿言她們彙合,我一會過來。”連汐雲彷彿自有安排,葉娘也不好過多的阻撓,葉娘在離開之時還十分不放心的往裡麵看了一眼。
“我這裡有一瓶金創藥,你將就著用。”連汐雲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的小瓶甩到裡麵去。
“你不怕我跑了?”牛奎沾滿血痂的手指捏著藥瓶,擡頭問了一下連汐雲。
“不怕,你任務冇有完成,回焚影教也是死路一條,若是永寧醫館這個任務那麼容易完成,你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連汐雲的邏輯清晰,口齒如蘭。
“你們是什麼組織?”牛奎開始反問連汐雲。“你去西域那邊乾什麼?”
“你無須知道,知道多了死得更快。”連汐雲看似是在好心提點他。“你現在除了跟我合作你彆無他法,你要是落到彆人手裡,死得更慘,至少現在你和你們的孩子都還活著。”
“我原本是焚影教教徒,後來我遇到了童心,這麼美好的一個女子疼我愛我,我這才知道,生活中不是隻有任務和殺人,原來我隻是想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可是焚影教規定我們教徒不得私自娶妻生子,我便之前做了個戲假死,不料後來事情還是敗露了,焚影教知道後立即派人追殺我們,那時候童心已經有了身孕臨近生產了,最後無奈童心行動不便,我們便都被綁了回去。”牛奎的聲音異常陰冷,帶著一絲凶狠和仇恨,“後來教主說再給我一次機會,隻要我找出京城永寧醫館的主負責人並且殺掉他,並且將永寧醫館一齊搗毀,他們便可以放了我們。”
“為什麼要針對永寧醫館,這醫館有什麼玄機。”連汐雲並冇有說出自己之前和蕭曼兒的發現,她現在覺得這個永寧醫館愈來愈有問題。
“我不知道你這個年紀有冇有聽說過十六年前的姬家大案。”牛奎突然冒出來這樣的敏感問題,連汐雲一下子來了精神。
“冇有的。”
“根本不是我們焚影教做的,可是不知道是誰傳出去是焚影教做的,雖說以前焚影教也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但是不會做那麼蠢的事情,並不敢招惹姬放他們一家,屠了姬放一家就相當於和全武林作對,近幾年,武當鬆林各大門派以此為由聯合絞殺焚影教,甚至不惜性命的追殺,我們教主覺得很麻煩,便一直叫下麵的人暗自去查。”
“然後呢?”
“因為屠了姬放一家對我們並冇有任何好處,相反招惹了很多麻煩,我們就像知道到底是呢麼門派給焚影教潑臟水,後來的線索指到跟京城這方麵有關,我們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也查到了這個永寧醫館,可是這個張大夫的醫館裡麵有機關,我們的人每次都抓不住他,後來便是派我過來了。”
“所以你是利用童心幫你?”連汐雲的思路漸漸清晰。
“不是,教主給了我們期限,若是回不去,我們的孩子會直接斃命。眼看時間來不及了,我們試了很多種方法,都抓不住這永寧醫館。這個張大夫平日裡為人十分小心謹慎,隻是有時候看童心的眼神賊眉鼠眼的,所以……”
“所以你就和童心商量,去勾引張大夫,以期速戰速決,回去救孩子?”連汐雲把牛奎冇有說完的話補充道。
“嗯,我們冇有意料到你會半路殺出來,我的心裡很是痛恨你。”牛奎也是實話實話,雖然不是連汐雲的錯,但是是因為連汐雲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那你為什麼要殺了童心!?”連汐雲還是十分震驚。
“童心說這個張大夫十分懼怕官府,童心她跟我以死相逼,說我要是不照做她立馬就去死,我們就營造了一種張大夫殺人的假象,本來想嫁禍於他,然後趁他被捕之際,直接解決掉他和永寧醫館……”牛奎說道這裡十分無力的低下了頭,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唯一支撐著牛奎活下去的,便是那剛出生便被拿來做人質的女兒,他急切的想要留住這世界上最後的親人,童心的死也是為了能夠保住他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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