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染霜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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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天界，避開眾人耳目，我扶著腰，於流雲殿外探頭探腦。

甚好，甚是安靜，莫非無人察覺？

我方向內行了兩步，忽聞耳畔乍起琴音鼓聲琵琶鳴。

回首但見霞影、虹舞、錦瑟三人正板著麵孔，齊刷刷凝視我，

「你去何處了？怎地不聲不響便消失無蹤。」

「可知我等多憂心？皆疑心是否淩霄那賤坯報複於你！」

虹舞瞧出關竅，狐疑湊近看清我頸間痕跡，登時大怒：

「你外出與人爭鬥了？是何人將你掐成這樣？我去將他爪子剁了！」

一眾姐妹見狀紛紛圍上，流雲殿內又是一陣樂聲雜亂。

「且慢。」終究是最沉穩的霞影，她蹙緊眉頭，「元君，從實招來。」

唉，我也未想徹底瞞著姐妹，索性一揮袖，

「走，入內細說。」

於殿中，我將私下凡塵破除雲霓仙筋之事原原本本道出。

言畢我閉目凝神，預備迎接姐妹們怒濤。

然則耳畔鴉雀無聲，我悄咪咪睜眼，但見姐妹們皆淚眼婆娑，一擁而上將我摟住，

「我的元君，夢中定是吃了許多苦楚罷。」

「你定是嚇壞了，竟連仙筋也不要了。」

我先是一怔，旋即眼眶泛紅。

是啊，可怕至極。

失了友人，散了姐妹，仙筋亦被抽離。

千夫所指，舉世皆敵，孤零零寂然死去啊。

稍整心緒，我重新開口：

「然則今時不同往日。我等早有準備。最起碼，誰也彆想再踩著我屍身上位。」

霞影等人仍是一臉惋惜，「那可是上古仙筋啊。」

此點我倒是看得開，

「莫忘我乃天生神祇，無大機緣終生止步元君。仙筋於我而言，並無太大助益。」

又與姐妹們敘話片刻，染墨方自殿外歸來，見我等皆眼圈紅紅，忙上前探問。

我隻得又與染墨述說一遍，繼而好一番安撫，方止住那幽咽笙音。

錦瑟邊拭淚邊道：「你怎去如此之久。」

染墨抽噎一下，

「你們去的地界近，歸來早。我依元君吩咐往天界之北，遠著呢。」

「回程時路過天帝宮，見值守天帝仙身的青葙仙子立於宮外神色惶遽，便與她敘話片刻，故而耽擱了。」

「天帝宮？」我與姐妹們皆神色一凜，目光灼灼望向染墨。

「天帝情況有變？他將醒了？」

在那夢中，天帝自重傷後便陷入沉眠，一直未曾甦醒。

直至最終，於我夢中隕落，反讓淩霄有機會繼位天帝。

染墨麵對我等詢問，先點頭，繼而猛搖頭。

「難說。青葙仙子言天帝仙軀異變僅一瞬，她眨下眼便恢複如常。不知是否她眼花了，正糾結是否上報醫聖元君呢。」

「是何異狀？」

染墨麵龐倏然紅透，支吾著難以啟齒，喚離她近的虹舞附耳過來。繼而，臉紅似能傳染，一個接一個爬上眾姐妹麵頰。

最終由霞影傳於我耳中。

聞聽那話，我腦中首現某些畫麵，次反應便是麵紅耳赤，大呼不可能！

「不可能！天帝他清心寡慾，冰清玉潔！他定然未有！定是青葙看差了！」姐妹們一臉無語，「奇了，天帝沉眠時你尚未誕生，何以如此維護他。」

「他為護仙凡兩界與魔尊鏖戰方重傷沉眠，我視其為敬重之長輩。」我需獨回寢殿靜一靜。

平複良久，我方憶起內視己身，探查仙筋狀況。雲霓仙筋通體瑩白，附於我脊骨之上。

細觀之，其上佈滿細密裂痕，卻並未徹底毀去。

我心中大驚，不由脫口而出：「蘇瑾不行？！」

天啊！那般痛楚之事難道尚需再經曆一遭？此念方起我便連連搖頭。

不不不，容我緩一緩。一段時日內，我皆不欲再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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