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與薄霧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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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之前想讓他去的地方。

他知道，那裡，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

彩微路127號，是一片老舊的居民區。

季言徹開著他那輛價值千萬的跑車，停在巷子口時，顯得格格不入。

他按照地址，找到了那棟破舊的單元樓。

樓道裡光線昏暗，牆皮剝落，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他一步步地往上走，心臟跳得像是要衝出胸膛。

他無法想象，他捧在手心裡的那個小公主，最後幾年，竟然是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402室。

他停在門口，抬起手，卻遲遲不敢敲門。

門，卻從裡麵開啟了。

林薇站在門口，看到他，眼神複雜。

“你還是來了。”

季言徹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林薇側過身，讓他進去：“進來吧。這是晚晚生前……住的地方。”

屋子很小，一室一廳，但被收拾得一塵不染。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能看到空氣中飛舞的塵埃。

屋裡的陳設簡單得近乎簡陋，但處處都留著我的氣息。

書架上，還擺著他送我的那套《追憶似水年華》。

陽台上，那盆被我養得半死不活的綠蘿，如今卻枝繁葉茂。

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照片。

那是我們大學畢業旅行時，在海邊拍的。

照片裡的我，笑得一臉燦爛，踮起腳尖，親吻著他的側臉。

而他，滿眼寵溺地看著我。

季言徹伸出手，指尖顫抖地撫過照片上我的臉。

“晚晚……”

他的聲音，哽嚥了。

“她走的時候，很痛苦嗎？”他問林薇，卻沒有勇氣看她。

林薇的眼淚，無聲地滑落。

“肺癌晚期，你說呢？”她從臥室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他，“這是她的遺物。”

盒子裡，是幾本厚厚的相簿，還有一部舊手機。

相簿裡，記錄了我們從相識到相戀的點點滴滴。

每一張照片背後，都有我寫下的日期和心情。

“2012年9月3日，晴。開學第一天，我好像對一個叫季言徹的男生一見鐘情了。”

“2013年六月20日，雨。他跟我告白了！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2015年6月25日，晴。畢業啦！阿徹說，等他賺夠了錢，就娶我回家。”

一頁頁翻過，曾經的甜蜜，如今都變成了最鋒利的刀，一刀刀淩遲著他的心。

他拿起那部手機。

螢幕亮起，屏保是他的一張背影照。

那是他有一次在籃球場打完球，我偷偷拍下的。

他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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