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不知卿何處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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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的水晶燈還在閃爍,喬歲安越過人群,徑直來到台上。
“抱歉打擾各位,”她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全場安靜下來,“今天的訂婚宴,取消了。”
全場死寂。
喬父喬母最先反應過來,快步走到她身邊,喬母壓低聲音急道:“安安!你胡鬨什麼?有這麼多賓客在呢。”
喬歲安握住母親的手,輕聲柔和道“爸媽,抱歉讓你們為難了,回頭我再解釋。”
她轉向賓客,微微頷首,“今天的事很抱歉,稍後喬家會奉上薄禮賠罪。”
喬父深吸一口氣,立刻換上得體的笑容安撫眾人,穩住場麵。
傅斯年站在原地,臉上的溫和徹底碎裂,隻剩下難堪和冷意。
在眾人的注視下,驕傲不允許他再多說一個字,他猛地轉身,大步離開。
夏微微湊到喬歲安身邊,語氣帶著假惺惺的擔憂,眼底卻藏著笑:“歲安,你怎麼斯年他肯定生氣了,你快去哄哄啊。”
喬歲安瞥了她一眼,冇說話。
回到家,喬父喬母坐在沙發上,臉色凝重。
“安安,到底怎麼了?”父親率先開口,語氣裡滿是不解,“你追了傅斯年那麼久,好不容易訂婚了,怎麼說取消就取消?”
喬歲安挨著他們坐下,“爸媽,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以前總纏著他,可根本冇問過他願不願意這樣的婚姻,我不想要了。”
她低著頭,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喬父喬母看著女兒泛紅的眼眶,終究冇再多問,隻歎了口氣。
“罷了,你想清楚就好。”
次日一早,樓下傳來收拾行李的聲音。
喬歲安走到樓梯口,正看見傅斯年拖著箱子往外走,臉上是化不開的冷意。
“喬歲安,”他在玄關處站定,轉頭看她,“當初求著要跟我訂婚的是你,現在說取消就取消的也是你?你把我當什麼?”
喬歲安靠在欄杆上,平靜地看著他,連一個眼神的波動都冇有。
傅斯年被她這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噎了一下。
他預想過她會道歉、會挽留,甚至會像以前一樣哭著求他原諒,卻冇想過她會如此平靜。
他攥緊行李箱拉桿,語氣更硬:“既然你這麼不在乎,那以後就彆再來找我。”
門關上的瞬間,喬歲安才緩緩鬆了口氣。
她轉身開始翻箱倒櫃,傅斯年在這個階段,肯定已經開始準備偽證了,或許藏在她家裡的某個角落。
可她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一無所獲。
所以證據一定在他自己手裡。
要找證據,必須接近傅斯年。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夏微微的電話,語氣裝作低落:“微微,你知道阿年搬去哪裡了嗎?”
夏微微在電話那頭輕笑:“早說過你會後悔的。他搬去城西那套彆墅了。”
城西彆墅?
喬歲安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來了,那是當初父親買給傅斯年的,卻成了日後證明“喬父利用職權為女婿謀私利”的“證據”之一。
掛了電話,喬歲安眼神一凜。
她換了身衣服,徑直開車去了城西彆墅。
門鈴按了許久,傅斯年纔開門,看到是她,二話不說就要關上門。
“等等!”
喬歲安下意識地伸手去擋,門板狠狠夾在她的手背上,一陣劇痛傳來,血瞬間湧了出來。
傅斯年愣住了,看著她手背上迅速蔓延的血跡,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你到底想乾什麼?”
他咬著牙問,臉色卻不如剛纔冷了。
喬歲安忍著疼,擠出一個帶著委屈的笑,聲音軟軟的,像回到了從前那個追著他跑的喬歲安。
“斯年,我錯了我不該在訂婚宴上胡鬨的。”
她垂下受傷的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就是想讓你是真的喜歡我,心甘情願跟我結婚,而不是因為感動或者彆的。”
她抬眼望他,眼神裡帶著恰到好處的卑微和執著:“給我個機會好不好?讓我重新追你一次,這次,我一定讓你真心想娶我。”
傅斯年冷哼一聲,卻冇再關門:“進來。”
喬歲安暗自鬆了口氣,跟著他走進彆墅。
第一步,成功了。
接下來,就是找到房產證,找到那些藏在暗處的、足以毀掉一切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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