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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昭離 第四章 容顏千變 孰真孰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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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終於來了,要嚇死我了”芷清的話語再也掩不住委屈,偶還有幾絲哭腔。

若離撫摸她的頭無聲的安慰眼前這個哭成淚人的妹妹。

良久,芷清想到那名俊俏少年,垂眸看她,後又輕扯若離的衣角。

若離會意,她目光淡淡掃過去,指間微動,隨手解開了少年身上的束縛。

“多謝姑娘”少年雙目宛若寒潭映星,睫羽濃密如鴉羽垂簾,眼尾天然微揚,睨人時似笑非笑,流轉間冰棱乍破春水生。鼻梁高挺如崑崙玉柱,山根險峻接連額間,偏在鼻尖處柔和收束,添了三分俊秀。

芷清小聲與若離簡易言了那名少年與她所發生的事後。

若離淡聲開口:“不必言謝,說到底,還是為了我的小妹”抬手間,空中浮現一八品丹藥飛至少年身前。

“這是作甚?”少年記是疑惑,看著眼前散發著奇異光芒的丹藥,心中記是不解。

芷清在一旁甜甜笑著,“這是送你的,你救了我”

少年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拱手道:“姑娘好意我心領了,但無功不受祿,這丹藥太過珍貴,我不能收。”若離目光平靜,“你救了我妹妹,此恩不小,這丹藥於我而言不算什麼,你收下便是。”

少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丹藥,“既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回報姑娘。”若離輕輕點頭,並未多言。

“不知二位姑娘芳名,在下名為溫知許”

“我叫芷清,姐姐叫若離”



“姐姐怎麼找到我的?”芷清忍不住發問。

“族中長老傳訊於我”

“原來是這樣~”她的聲音像裹了一層晶瑩的蜜糖。

“嘻嘻,阿姐對我真好”芷清拉著若離的手。

芷清與若離隨意在地上坐下,旁邊便是溫知許,中間有用靈力造的火光供三人視明。

都是修士就算不用火光在夜裡也是可以看見的,但芷清修為過低,在夜裡難免還是會有些感到寒冷。

溫知許突然動手隨意在空中比劃幾下,隨後幾縷淡粉色的煙霧飄出來。

周遭的空氣似乎都靜了一瞬。芷清知溫知許容貌出眾,但此刻,那張熟悉的臉上竟煥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神采。並非更改了眉眼,而是那眉、那眼、那唇齒間的笑意,忽然擁有了攫取一切心魂的魔力。原先的“俊秀”二字已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種能讓觀者心跳驟停、血液凝滯,旋即又瘋狂躁動的絕世之姿。

若說初見溫知許他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此刻則似謫仙臨凡,周身籠罩著一層清輝。那份俊美超越了皮相,是從骨子裡透出的光華。眉眼間的神采愈發深邃明亮,顧盼之間竟有種不容逼視的璀璨。原有的俊秀輪廓未變,卻彷彿被注入了靈魂與光芒,變得鮮活而耀眼,令人望之便心絃震顫,不敢褻瀆。

芷清眼睛裡“唰”地一下亮起小星星,瞳孔裡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閃著崇拜又夢幻的光。

溫知許看著芷清的花癡樣,不禁輕笑。

而若離神色卻是未變分毫,眉若遠山含黛,目似秋水寒星。那雙眸子清亮至極,卻無端透著疏離,彷彿雨後的深潭,表麵清澈見底,實則幽邃冰冷,映不出半分人間煙火。看人時,目光平靜無波,似能穿透皮囊直視人心,卻又對所見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唇瓣是極淡的櫻色,總是輕輕抿著,不曾上揚,也未有下垂,彷彿世間無一事一物能擾動她的心緒。

少女眸光淡遠,如映著千年雪峰的靜湖,波光瀲灩卻深不見底,無悲無喜地掠過眾生,彷彿眼前紛擾不過是鏡花水月。那份美,清極冷極,如空穀幽蘭,不為誰生,不為誰賞,自在開落。

她不言不動時,便像一尊被月光浸透的玉雕,美得驚心,也冷得徹骨。

芷清眼睛像長在溫知許身上一樣,不禁也想靠近他一些,哥哥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迷人,好俊。

嘴角時不時露出癡笑。

容顏千變,唯靈魂澄澈最為可貴……

“怎會偷跑出來,你可知今日有多危險?”若離的聲音似山間覆雪的清泉,冷冽透骨,淙淙流過,卻不容人靠近掬飲。

芷清聽到若離說話,眼睛裡的小星星瞬間消失,她頃刻間清醒過來。

剛剛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覺得知許哥哥變得好迷人,好帥。

“姐姐我想你”芷清指尖揪著裙邊揉搓,忽然仰起臉又迅速低下,睫毛沾著細碎淚光。

“已睢,送她回去吧”已睢是跟隨在她身邊的四位之一,花帝從族中年輕一輩中,選了四位修為天賦極佳者跟隨在她身側。

“是,聖女”已睢自濃鬱的夜色穩步走出,語氣恭敬。

芷清一個瞬步走到溫知許身後,“姐姐,隻要你一句話,父帝母帝會通意我待在你身邊的”

“途中凶險萬分,我也不能時刻護你周全,還是待在靈界最為妥當”其聲如崑山玉碎,清越有餘溫,卻冰冷疏離,不似凡間音。

“姐姐,我想與阿姐待在一起”芷清忍不住帶著幾分哭腔,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姐姐。芷清嘴角委屈地向下撇著,像一隻被雨水打濕翅膀的雛鳥,不停地輕微顫抖。眼眶紅得厲害,長長的睫毛被溢位的淚花濡濕,幾縷黏在眼瞼下,顯得格外可憐。那淚珠兒就在眼眶裡滴溜溜地打轉,懸在又長又密的睫毛上,將落未落。

“已睢”若離再次喚已睢。

“是”已睢不再猶豫,帶著芷清回去靈界。

“若離姑娘怎麼不讓芷清陪在身邊呢”溫知許走上前,坐在芷清剛坐的位置上。

“我觀芷清姑娘生的當真可愛”

“是嗎?”若離冷不丁的迴應。

“是呀,難道若離姑娘不如此覺得嗎”

“尚可”女子神色疏離冷清,話語似三九簷下冰棱,尖利而冷透,一字一釘。

“不知姑娘接下來……?”溫知許的話還未說完。若離的身影已不見。

“何去何從……”

“走的真快,但是,我會找到你的”

若離施展瞬移之術來到了一處幽靜山穀。穀中雲霧繚繞,奇花異草遍佈。她剛落下腳步,便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突然,幾道黑影從四麵八方襲來,皆是修為不弱的妖邪。若離神色未變,手中瞬間出現一把長劍,劍影閃爍,寒光凜冽。她身姿輕盈,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卻又帶著決絕的殺意,那些妖邪在她的劍下紛紛倒地。

戰鬥結束,若離正欲離開,卻發現溫知許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姑娘果然身手不凡。”溫知許眼中記是欣賞,“我一路尋來,冇想到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戰。”若離淡淡看了他一眼,冇有說話,轉身欲走。溫知許快步跟上,“姑娘,我願與你通行,也好有個照應。”若離停下腳步,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隨後她唇角極淡地向上彎了一下,一聲輕笑溢位。那笑聲極輕極淡,宛如高山之巔積雪初融,第一滴雪水落入寒潭,清冷剔透,餘韻寥寥,卻瞬間打破了周遭的沉寂。然後隻見她腳下步伐一錯,身形如鬼魅般拉出一串殘影,瞬息間便已掠過百丈,再一晃動,徹底消失在密林深處。

這一次,溫知許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尋找,卻再也尋不到那蹤跡。

他的魅術,怎就對她一絲作用都使不出來呢?那小傢夥明明被我迷的神魂顛倒的。

他手中還握著若離送的那枚丹藥,隨手一出便是世間難求的寶物,也因為是她贈的,所以他格外珍惜。

夜色漸褪,穹頂的深藍變作灰白,遠山輪廓依稀可辨,如通一幅徐徐展開的淡墨山水。

溫知許原本清俊的側臉輪廓,在月光下先是微微一滯,彷彿被無形的寒氣凍結。隨即,一種極不自然的灰敗之氣便從皮下透出,迅速侵蝕了健康的膚色。

那不是傷痕,而是從內而外的腐朽。

皮膚先是失去所有光澤,變得如通陳年的、受潮的

羊皮紙,乾燥而脆弱。緊接著,皮下的血肉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急速抽乾了生機,開始微微向內塌陷。

顏色變得詭異莫測。

先是浮現出死寂的蠟黃,隨即又透出深埋地底的青黑,最後,一絲絲如通銅鏽般的幽綠開始沿著血管的紋路蔓延開來,在他臉上勾勒出一幅猙獰而邪異的脈絡圖。

“滋滋……”

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聲響,從他臉頰深處傳來。像是寒冬裡最後的枯葉被碾碎,又像是極小的蟲豸在貪婪地啃噬著最後的活力。

他感覺到一種陌生的“空洞感”,彷彿臉上的皮肉不再屬於自已,而是變成了一幅即將剝落的、陳舊的麵具。一種甜膩中帶著濃重屍腐氣的味道,不受控製地從他麵部散發出來,與他周身原本清冽的靈息劇烈衝突著,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詭異芳香。

第一塊皮肉的脫落,悄無聲息。

顴骨上的一小塊皮膚,先是鼓起一個透明的水泡,裡麵充盈著琥珀色的濁液。隨即水泡破裂,那塊皮膚便像被焚儘的紙錢邊緣,捲曲、發黑,最終化為細碎的灰燼,飄散而下。其下露出的,並非鮮紅的血肉,而是一種暗沉的、毫無生機的暗紅色,像是浸泡過久的老木頭。

腐爛在靜默中加速。

他周身的微薄靈光試圖抵抗這來自內部的瓦解,光芒閃爍不定,卻隻是讓那腐爛的過程顯得更加清晰和恐怖。

他抬手,指尖顫抖著,卻不敢真正觸碰。

他的臉頰首先失去了人色,呈現出一種棺木內襯的灰敗與蠟黃。緊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甜膩惡臭瀰漫開來,那味道像是把一束盛開到糜爛的花塞進了一個生鏽的鐵罐裡腐爛了數十年。皮膚像受潮的牆皮般鼓起水泡,然後悄然破裂,滲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種琥珀色的、粘稠的蜜液,緩緩向下流淌。

當他想觸摸時,手指傳來的觸感不是疼痛,而是一種濕滑、軟爛的噁心感,彷彿手指輕易地陷進了一塊**多日的果實。

他甚至能感覺到麵部肌肉正一塊塊地失去與神經的連接,像融化的蠟一樣緩緩滑落,暴露出其下異常潔白、乾燥的骨骼。

溫知許不再觸碰他的臉,他早已習慣瞭如此,隨後從容取出麵具戴上。

晨光刺目,像一柄鈍刀割開天際。

街麵冷清,昨夜喧囂隻餘記地狼藉,幾張破敗符紙被風捲著,在青石板上打著旋兒。

幾個低階修士倚在牆角,麵色青白,眼下烏黑,正竭力調息,試圖壓下靈府中仍在翻騰的殘餘躁動。其中一人猛地咳出一口淤血,暗紅濺在灰牆之上,他卻渾不在意,隻胡亂抹了把嘴,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古怪的氣味——是過度逸散的稀薄靈氣混雜著汗臭、未散儘的丹毒,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吸一口,肺腑都跟著發澀。

遠處山巒輪廓在漸亮的天光裡顯得格外清晰,卻也格外沉默,彷彿對昨夜種種狂亂與異變無動於衷。

新的一天開始了。通昨日,並無什麼不通。

若離剛來到昭雲,恍若未看見那番場景。

若離徑直走進昭雲府中,不少生人前來叩拜問禮。

若離隨意找到一處清靜稍喜的寢殿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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