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來臨之前 第 5 章
一到冬季，空氣就越發乾燥。
景擬洗完澡後敷了個補水麵膜，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她撈過桌上手機，開啟微信。
剛通過的好友申請出現在訊息界麵。
加上好友後，周霧野發了條【早點休息，晚安。】
京小以：【謝謝今天的招待，你也早點休息！】
景擬點開周霧野的資料卡。
他的頭像應該是自己拍的照片。景擬點開放大，看視角是站在一座廟宇簷下拍的，入鏡的是木質的樓閣一角，背景是紛飛的落雪。
好奇地點進朋友圈，除了偶爾轉發的幾條報道，窺探不到任何私人資訊。
景擬草草掃了一眼，發現這些報道高頻詞好像和“科技”“投資”有關，她沒什麼興趣的退出。
過了差不多十五分鐘，景擬趿拉著拖鞋到洗手間，她撕掉麵膜，丟入垃圾桶。洗好臉後，已經差不多十點半，她伸了個懶腰，躺進被窩裡，很快陷入了睡眠。
一夜無夢，景擬準時在鬨鐘響前五分鐘睜開雙眼。
昨天買的飯團沒有浪費，放微波爐熱一下就是她今天的早點。
剛到醫院辦公室，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景擬看了一眼手機界麵，默數了十五秒才接聽，“喂，媽。”
陳雲燕一來就打聽工作：“最近忙嗎？”
景擬無聲歎氣：“很忙。”
陳雲燕並不在乎，轉而說起正事：“你和明宇後來有見麵嗎？”
景擬就知道陳雲燕打電話的目的，坦白道：“沒有。”
“哎，”陳雲燕恨鐵不成鋼：“明宇這孩子優秀得很，你一定要抓住機會，趁年輕找個條件好的，等年紀大了想找都找不到了。”
景擬：“找不到就算了，媽，我馬上還要去查房，沒時間和你聊了，先掛了啊。”
“等一下。”陳雲燕打斷，“你這丫頭，不管什麼事都不和我說，我還是問了明宇，他說他對你的印象不錯，你們倆當時居然沒加聯係方式，我把你的號碼給明宇了，他說有空會聯係你。”
景擬無奈，上次相親已經和劉明宇說了實話，表明想法，他也沒意見。一想到他還被陳雲燕打擾，景擬就有些頭大，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行，就這樣吧。”景擬掛掉電話。
收拾好情緒，景擬拿著厚厚一疊病曆去病房。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景擬出現在苗苗病房的時候，小女孩高興地歡呼。
苗苗是兩個月前因為被車撞傷入的院，小姑娘非常堅強，送進醫院的時候意識還保持清醒。父母著急地快要掉眼淚，情緒難以自控，苗苗還去安慰爸爸媽媽不要擔心，說自己不痛。
“苗苗，”景擬彎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小姑娘，“今天你就可以出院了，馬上就能回到學校見到好朋友，開心嗎？”
苗苗點頭，又搖頭。
景擬：“嗯？”
苗苗奶聲奶氣道：“我想回學校見朋友，但是我不想見到老師，因為我不想寫作業。”
大家被這童言童語逗笑。
苗苗媽媽在一旁提醒：“苗苗你不是想和姐姐一樣當醫生嗎，那就要乖乖聽老師話，按時寫作業。”
苗苗點頭：“我以後也要當醫生！”
景擬鼓勵：“那苗苗回去好好養病，等長大了來當我的同事哦。”
“好！拉勾。”小姑娘伸手。
景擬勾住她的小拇指：“一言為定。”
查了兩層病房後，景擬回辦公室喝水，這時舒雲和另外一個實習生也在休息。
舒雲這周換了科室實習，一見到景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向她訴苦。
吐槽完艱難的實習生活後，舒雲小心翼翼掃了一圈，確保周圍沒有其他人後，說有個大八卦要分享。
兩人年紀相差不大，景擬也很好相處，舒雲一直都喊她“姐。”
“姐，你還記得之前住特需病房的老太太嗎？就是說要把她孫子介紹給你那個。”
景擬點頭；“記得，怎麼了？”
舒雲壓低聲音：“她的孫子和我們醫院的一個小護士在一起了。”
景擬問：“你怎麼知道？”
“我現在不是在神外實習嗎？有人加了那個護士的朋友圈，她自己發的。我們主任認識那老人家和他孫子，說人家家裡可有錢了。”
景擬笑著說：“那不是挺好的。”
舒雲：“你說人家怎麼能上著班就把物件找了，這運氣什麼時候能輪到我？”
景擬安慰她：“會的，你現在年紀還小，不著急，先上著班把錢掙了。”
舒雲苦著臉：“我現在哪能掙錢啊，都快付費上班了。”
正說話間，外二科主任醫師走進辦公室，舒雲連忙噤聲，正襟危坐。
“小景，”董又良遞了本冊子給景擬，說：“下週二醫院組織去苑村義診，你和老張一起去吧。”
詹主任提前和她說過這事，景擬答應下來：“好，沒問題。”
苑村，是鬆寧市一個比較偏遠的古村落，當地交通不發達，縣裡的醫療資源緊張。每年景擬他們醫院都會去那邊組織開展義診活動。
冊子上寫的是到達苑村後為期四天的活動安排。
景擬翻閱完，想起詹主任發給她苑村那邊入冬早，氣溫較低的提醒，盤算著要帶多點厚衣服過去。
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景擬拿起來，是林杉發訊息給她。
森林裡最高的杉樹：【妮妮，我來拍攝廣告了。】
附上一張美美自拍。
景擬誇讚：【眼球得到了淨化。】
林杉發了兩個害羞的表情過來。
森林裡最高的杉樹：【你有空記得關注品牌商的微博賬號，到時候發廣告彆忘了轉發。[飛吻]】
森林裡最高的杉樹：【品牌名是術科。】
京以：【好，現在就去關注。】
自林杉踏入娛樂圈後，景擬自發成為了資料女工，成為了為數不多的粉絲之一。
她開啟微博，在搜尋框裡輸入品牌名，找到官方賬號，點了個關注。
景擬下滑頁麵，瞭解到這個品牌是智慧家居品牌。
她無聊地瀏覽著，視線不經意劃過某個名字，動作頓住，又上滑回到那篇報道。
是一條正兒八經的商業新聞。
封麵是在一個會場中央，一大群人站在藍色背景板前拍的的照片。因為是縮圖，大家的相貌格外模糊，看不清晰。
但中間優越高大的的身影意外地讓景擬感到非常熟悉。
她點開折疊的新聞，從長篇大論中捕捉到了想找到的名字。
周霧野。
nexa創始人。
景擬靜下心，從頭到尾詳細地看了一遍，捋清條理。
nexa作為物聯網企業，將成為術科最大持股方。
nexa，景擬在瀏覽器裡敲下這四個字母。
蹦出來一大堆資訊，卻幾乎沒有關於周霧野的報道，隻能找到一些零星的片段。
比如，在美國創業的華人。
挖不出更多內容。
景擬還沒消化這訊息，立即回想起自己昨晚對周霧野說的話。
——“你賣的什麼？要不我買一個，好用的話我推薦給同事。”
天呐！？
誰還在乎她這三瓜兩棗！
還有。
周霧野居然說這是小本生意，這像話嗎？
景擬很想開啟和周霧野的微信對話方塊，問個究竟。但轉念一想，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質問的立場和必要。
景擬關掉手機，掛著聽診器去住院部。
下午急診來了個病人，需要各方會診，景擬忙得腳不沾地。
忙到深夜纔有時間休息，景開啟手機發現有未接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
還有一條簡訊，是這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
景擬點開。
【景擬，你好，我是劉明宇。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剛打電話給你沒打通，你應該在忙吧，如果有空的話盼回電。】
景擬猶疑片刻，怕是陳雲燕去找了他。
於是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對方先打了招呼：“景擬，你好。”
“明宇哥，你好，剛在會診，沒接到電話。是我媽聯係你了嗎？”
劉明宇否認：“不是因為陳老師，我纔打電話給你的。是我自己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你能幫忙。”
景擬問：“你說，什麼事？”
劉明宇語氣有些不好意思：“我們集團要辦個峰會，當天晚上有場宴會，我需要一位女伴，想問問你願不願意陪我參加。”
景擬想要拒絕：“明宇哥，這我恐怕幫不了你的忙。”
劉明宇補充道：“其實我上次相親就是想騰出時間找一位可以相處得來的女孩子，能陪我參加宴會。但是陳老師提了和你見麵，我再約另外的女孩也不妥當。現在時間緊，也來不及找另外的人選，景醫生，還請你考慮一下。”
景擬抿唇，沒想到會給彆人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隻好答應下來：“明宇哥，我可以去。可以告訴我是哪一天嗎？我提前看一下要不要和同事換班。”
“好，”劉明宇心情放鬆：“那我加你的微信跟你聯係吧，你的微信是這個電話號碼嗎？”
景擬：“是的。”
掛了電話，景擬長籲一口氣。
這都什麼事啊？
一場相親，還自帶一場宴會。
景擬恨不得回到陳雲燕打電話給她的那個上午，當時就應該拒絕見麵，而不是為了應付她而答應。
景擬唏噓，原來是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發現妥協隻會製造更多麻煩。
她下定決心，等宴會過後，要儘快和劉明宇斷開聯係。
還完人情，再也不要和這個人有任何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