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攻略失敗死亡十年以後 025
撞見
林苗的手還在門把手上死死握著，咯的她手心發疼，她渾身僵硬，血液凝固，大腦宕機到已經沒法發出下一個指令動作，在那張熟悉的臉麵前，她的身體先於她的大腦做出反應，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直到聽到他開口說道，
“你是誰？”
林苗的意識逐漸回籠，他的聲音也與十年前沒有太大區彆，此刻卻彷彿像一根針刺進了她的耳膜，讓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看起來滄桑了很多。這是她腦海裡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五官倒是沒有太大變化，隻是眼角的細紋和眼下的青黑如此紮眼，雖然仍是穿著一身立挺的西裝卻難掩滿身的疲憊，十年的光陰竟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儘致。她竟有些恍惚，一時之間無法將眼前之人和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目若朗星的少年人重疊在一起。十年，居然會讓一個人的變化如此之大。
所以她現在應該說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在場景突然和他撞見。林苗直愣愣的看著他，腦子一片漿糊。
徐程時原本已經做好徐言澈閉門不開的準備，在門開啟時心頭鑽出一絲僥幸的歡喜，卻不想門後麵出現的是的一名陌生女子，還呆愣愣的看著他，他眉頭一皺，又側頭看了看門牌號，確定沒有走錯，這才發問。
“我……”林苗喉嚨發緊，像噎著一塊棉花，右手指甲掐進掌心，嘴唇開合幾次，卻什麼也擠不出來。這短暫的幾秒竟讓她覺得度秒如年。
“林苗姐，是誰啊？不是快遞嗎？”
徐言澈洗完筷子走了出來，他看到林苗呆呆的站在門口，湊上前去，才發現來人竟是徐程時，他的臉色也瞬間難看起來。
但顧及著有外人在場，他不想在林苗麵前鬨的太難堪，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你怎麼來了？”
徐程時神色莫名的看著麵前的女生，聽到徐言澈的聲音他纔看向自己的兒子，表情柔和，又帶著幾分猶豫，他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你匆匆忙忙就出院了，我不太放心，跟王叔問了你出租屋的位置，過來看看。”
“哦，我沒什麼大事，你看也看過了，可以走了。”徐言澈並沒有邀請他進來的想法，生硬的婉拒道。
“外人在這裡，你也不請你的爸爸進去坐一坐嗎？”
林苗腦子終於反應了過來，她後退幾步側過身子讓出通道，徐程時隻是歎了口氣，望著自己的兒子，沒有往前一步。
徐言澈捏緊了手中的筷子，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侷促不安的林苗，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他進來了。
“對了，這位女士是？”徐程時帶上門，示意自己的兒子為自己介紹一下。
“她叫林苗，是我的鄰居。上次送我去醫院的也是她。”
徐程時恍然，他轉身看向林苗，伸出手，大方的向她道謝，
“原來你就是上次送言澈去醫院的鄰居，上次太匆忙了，也沒來得及當麵向你道謝，真是太感謝你了。”
看著徐程時伸出來的手，林苗嚥了咽口水，她機械般的伸出手回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指尖輕觸到她的掌根，掌心的溫度傳遞到她的手上，力度適中，客氣而又疏離。
林苗率先鬆開手，她彆開臉，不與徐程時再有目光上的接觸，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強撐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對徐言澈說道，
“那你們父子先說話吧，我先回去了。”
徐言澈皺起眉頭，猶豫道，“可是，你還沒有吃完飯——”
“原來你們正在吃飯，怪我，來的這個點不太合適，這樣吧，林小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坐下來一起吃吧，如果不夠的話我讓司機再送點菜過來。”徐程時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也知道原來他們正在吃飯，客氣的邀請道。
“不用不用，”林苗慌亂的擺手，“我剛才吃的已經差不多了，你們聊吧，我家裡還有點事，不打擾了，告辭。”
林苗說完這句話，頭也不敢抬，一股腦的往外走，慌裡慌張連路都沒有看，在出門口時，腳下的門檻突然絆了她一下，
“林苗姐，小心！”耳邊傳來徐言澈的驚呼，林苗被絆的一個踉蹌，身體失去重心，驚慌的向前方倒去，忽然有人抓住了她右邊的胳膊，幫她穩住了身體。
胳膊上傳來掌心的溫熱，她順著抓住自己胳膊手的方向看去，隻見徐程時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身體，徐程時見她穩住了身體，鬆開手，細心的說道，
“小心點，林小姐。”
林苗隻道自己真是亂了方寸，居然還能犯這種低階錯誤，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著徐程時，“謝謝徐先生。”隨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進了對門。
徐程時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又看了看剛才抓住她胳膊的右手，心裡湧出一種怪異感，他忽然開口道，
“你的這位鄰居好像很害怕我。”
徐言澈見林苗回了對門，他也沒心情吃飯了，對於徐程時的疑惑，他也沒有往心裡去，隨口敷衍道，
“可能是你不苟言笑的樣子嚇到她了。”
“是嗎？”徐程時垂眸，回想著她剛才見到自己時奇怪的表情，那並不是一個正常人見到陌生人的正常反應。
他盯著對門看了幾秒，若有所思。
林苗關上自己的房門後，心裡的石頭終於纔算落了地。她倚靠在門背，繃緊的肌肉瞬間鬆開，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淌，大口喘著粗氣，過了許久，她的情緒終於平複下來。
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林苗苦笑，剛剛還在想應該沒有機會遇到徐程時，卻不想會在這種場合相遇，可能因為自己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她回想了下剛才的重逢，自己應該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或許是因為一時之間受到突然衝擊的緣故，林苗身體發軟，她扶著門口的櫃子坐到了沙發上。
她看向門口，對麵的父子應該已經關起門說話了，她再一次萌生了逃跑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