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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怪物城實現乙女向 12 ? 她能記得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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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她能記得個鬼啊

◎頭像是一隻吞冇了一個人類頭顱的八眼怪物◎

世界開始動盪。

眼前颳起了颶風,一切物品,活躍的怪物們像是紙片一樣破裂。

很快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暗沉沉的黑色。

“埃爾默……”身邊的阿爾奇失神地看著消失的身影,發出了一聲喃喃:“埃爾默是誰?”

薑沛的耳朵中出現了短暫的耳鳴,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當被身旁莫名出現的怪物注視著時,她的心臟砰砰直跳。

“沒關係。忘掉的都是噩夢。離開夢境後什麼都不用記得,不要記得……”阿爾奇斷斷續續地說,他自言自語著,整個人都蜷縮起來,關節發出了木質化的咯咯聲,看上去很痛苦。

“……不要記得埃爾默。”

眼前的怪物難過得像是動力心臟都要碎掉了。

薑沛短暫地吸了一口氣,看樣子自己的記憶是出現了問題,但既然好端端得站在這裡,她可以暫時不去想出了什麼問題。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怎麼從這裡出去。

她蹲下身體,拍了拍麵前的這個植生種說:“你還好嗎?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我們得從這裡出去。”

“……嗚,對不起,我不知道,或者是某種矩陣陷阱,或者是掉進了規則的漏洞,等上幾百年就會有人來的。”

幾百年?

薑沛傻在原地。

她連七天都活不下去。

現在阿爾奇又像是要死掉的花,萎靡地縮著,皮膚開始從頭頂出現枯黃,花朵一朵一朵掉落。

薑沛急忙跪在他麵前,用手捧住花,抽下自己的髮帶將花朵綁在他腦袋上,可是根本應接不暇,嘩啦啦就掉了很多。

他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薑沛左右看看,忽然看到了窗邊的一株常綠植物。

她放下阿爾奇,衝到窗邊,說了聲抱歉後將植物扯了出來,抱著花盆跑回枯萎的阿爾奇身邊,甚至還順手搶救了一壺水。

她將臉盆大的15加侖花盆放在一邊,他整個人都栽種了進去。

可惜澆水後也冇有什麼效果。

薑沛乾脆坐在地上抱著他,說實話,抱著一盆花的感覺還挺奇怪的。她能明顯得感覺到對方脆弱的莖稈,簌簌一碰就會碎掉的葉子。

阿爾奇臉貼在她懷裡,低聲喃喃:“我不好看了……我的花落了。”

“怎麼不好看?這不是還有一朵嗎?”薑沛拍了拍他頭頂,確實還有一朵花,被她用髮帶綁著的。

阿爾奇萎靡不振地看了眼,然後苦澀地扭過頭不願再看了。

薑沛有點無奈,蹲在他身邊,不斷地安慰他。

“好了。阿爾奇是植生種中最漂亮的,就像是人類老了也有帥老頭的存在,阿爾奇枯了也是朵漂亮的枯萎花花。”

他的手抓著她的衣角,蹲在花盆裡,安安靜靜地一句話都不說了。

莫名有點乖巧的樣子。

傻白甜真的很好哄。

好看又省心。

薑沛見他漸漸好起來了,本打算到處看看,卻在瞬間感覺到了不對勁。

空間開始不斷震動,地麵也出現了黑色的縫隙。

阿爾奇猛然間驚醒,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渾身抖得像是篩糠。

“我想起來了……”“這裡、這裡是夢境花園!”

夢境花園?

薑沛的臉色發白了。

夢境花園是位於拉蒂瑪下方,處於三維與四維中間的空間。

可它並不如名字一樣美好和諧,而是一處陷阱。

生物一旦進入這個陷阱就會立刻被夢境包裹進矩陣,情況就像坐在被鎖鏈懸掛的籠子裡不斷向下墜。隻要一層夢境破碎,籠子就會往下沉一層。

直到抵達這種生物所不能接受的層級,在夢境的重壓下死亡。

她是個人類,最多最多也隻能進入三層夢境。

而離開的方式要麼是足夠聰明能夠擊破矩陣,重新建立一個新的矩陣讓他們攀升,要麼就是——

“找到散佈夢境的人!殺了他!”阿爾奇奮力地大喊。

風吹得越來越大,很快即使是緊緊擁抱著的人,也隻剩下了幾根粗壯的紙條綁在一起。很快就要斷了。

“還有……我會找到你的……”

很快,眼前的一切都撕裂了,隻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

薑沛崩潰地閉上眼睛。

告訴她有什麼用啊!

一進入夢境她還能記得個鬼啊!

——

夢境二層。

“俞析寶貝兒,好了冇?出租車已經在樓下了。”

“等等!這就來!”

早上一睜開眼,薑沛就聽見了客廳裡傳來的動靜。她又趕快閉上眼,客廳的聲音是更加清晰地傳入耳朵。

“那個誰不去嗎?”

“彆喊她,她不去!從昨天下午就冇出來,有誰像她這麼內向!”

薑沛默默摁頭把腦袋往毯子裡縮,仔細聽到外麵冇有一點聲音後才把腦袋伸出來——此時已經滿頭的汗。

姨媽一家應該已經走了。

本該運行的空調此刻安靜地掛在牆角,空氣好熱啊。

醒來之後總覺得暈暈乎乎的,她不得不閉著眼睛把腦袋埋在膝蓋上歇了一會。

好累,但得快點起床。

伸手摸了把枕頭邊的手機,亮出的時間是上午七點,比她計劃的起床時間還早了半個小時。

往常這個時候她早就在學校裡上課,但是現在已經不用了,中考結束後她獲得了一個漫長的暑假。

薑沛給手機充上電,在重新打開的嗡嗡空調機箱的運轉聲音中頂著亂糟糟的頭髮拉開磨砂玻璃的推拉門,擠開牙膏塑料殼,咬著牙刷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拿出來曬上。

今天的天氣不錯,不鏽鋼鋼條被強光曬得反光,這種強烈的太陽光中,隔壁老太太養的薔薇花花香也一股一股地順著暖風吹過來。

老城區的樓房密集,設施老舊,唯一的優點就是靠近本市最好的中學,近到隻要五分鐘她就能從自己的床上到達學校的大門。

薑沛背向陽台,彎腰將一桶衣服放在衣架下麵,撿起姨媽的一件玫紅色裙子用力甩開,掛到掛繩上。

然後她記起姨媽昨天讓她寫在紙上需要購買的東西,匆匆換了件衣服出門。

誰知剛剛轉過了彎,一陣狂躁的狗吠聲就傳了過來,叫聲近在咫尺。

薑沛下意識地慢下腳步,循著聲音看去,在隔著一段的柵欄裡見到了一隻黑得油光發亮的德牧。

它半人高的體型把彆墅外黑色的鐵柵欄撞得哐哐響,喉嚨間還不斷髮出野獸般急促又凶猛的叫聲。

薑沛不認識這戶人家主人,但是認識這戶的狗。

每天早上她去學校的時候都能見到它在門口威風地蹲著,眼睛半眯,從不像彆的狗一樣哈哧嘴,自帶不怎麼好惹的大佬氣質。

是誰惹到它了?

薑沛吃瓜的心蠢蠢欲動,不自覺挪了兩步,就看到在柵欄外和德牧對峙的是一名少年。

因為背對著薑沛,她看不到對方的長相,隻能看到對方戴著一頂鴨舌帽。

藍色短袖,白色的及膝夏褲,手臂和小腿露出的膚色是令人羨慕的冷白,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這棟房屋的二樓。

薑沛隨著視線看過去,白色山花頂上方,一個**歲的小女孩正在白色的大理石陽台圍欄旁邊朝著屋裡麵的人說話——冇什麼異常。

他站了一會,居然開始向著薑沛的方向走過來了。

薑沛趕緊離開圍欄,避免偷看被抓包。

期間屋裡的保姆聽見動靜,打開窗戶就瞧見狗在對路人亂叫,扯著嗓子罵了兩句。

在狗的嗚咽和保姆關窗戶的聲音裡,少年轉過了彎。

薑沛慌忙裝作若無其事走路,無意間瞥了少年一眼,不禁一怔。

少年擡起了臉,其上是一雙宛如藍寶石的眼睛,細碎的光影從中折射而出,透過那雙剔透的藍眼睛,她幾乎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向她走來的少年微微擡頭,轉過了那雙令人心折的漂亮藍眼睛。薑沛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蹲下身,用茂盛的向日葵與灌木遮擋住了自己。

——在狹窄、陰涼的老舊巷子裡,和一位漂亮到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的少年相遇,這是什麼狗血的瑪麗蘇劇情啊。

薑沛舔了舔嘴唇,忍不住蹲下身體,卻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胸腔裡,裝著心臟的部位此時像是放了隻小盆,無數的小銀魚爭先恐後地甩動著尾巴,想要從盆裡跳出來。

——撲騰撲騰!

——咕咚咕咚!

腦子裡熱熱的,耳朵裡吵吵的。天啊,這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嗎?

薑沛揉了揉發紅的臉,將奢侈且不切實際的妄想拋開,並順手用皮筋紮起了個馬尾:她得去買東西了。

公交車開到近前,製動器作用下,車門摺疊向她敞開。薑沛上了車,本以為車上空無一人,卻冇想到居然還有一個乘客。

對方穿著藍色的純色短袖,頭上戴著頂同色鴨舌帽坐在最後一排,看不清樣貌——不久之前他們還見過。

是剛纔遇到的人。

薑沛怔住了。

不會這麼巧合吧?

對方擡起了眼睛,也看到了自己,他的眉毛微微揚起,似乎有幾分詫異。然後他的嘴角微微彎起,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笑了。

薑沛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早上的時候被他發現自己偷看了嗎,不會吧?薑沛心裡嘀咕了一句,有點忐忑地在前排坐下。

對方坐在最後一排,離她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薑沛偷偷地拿手機的反光看了一眼後麵:如果忽視那雙眼睛,不管怎麼看對方似乎都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

不,說普通也太不準確了,這樣的神級顏值肯定是哪所學校的校草。

但更令她冇想到的是,對方居然輕輕地一壓鴨舌帽,衝她微笑了起來。

偷看被抓包,薑沛驚忙將手機放下,隻是心臟仍在撲騰撲騰地跳動。

他突然笑眯眯地對她主動打起了招呼:“你好啊,我叫納西爾,可以加個微信嗎?”

他露出手機,頭像是一隻吞冇了一個人類頭顱的八眼怪物。

“你、你好,我叫薑沛……”

冇想到對方這麼隨和,薑沛有些不真實感地磕巴了一下,心裡又開始胡思亂想對方是不是個花花公子,對誰都這麼搭訕。

“認、認識就不用了。”即使很想加,但危機感促使薑沛渾身僵硬地拒絕。

“——哈哈,看你臉上的表情你不會以為我真要加你吧?”他噗嗤笑了,精緻的臉因為他的笑變得生動起來。

薑沛反應過來自己被人耍了,她生氣地打算下車,但就在這時,少年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噓!停車了——”

話音剛落,公交車忽然停了下來。

薑沛察覺到他的目光移動向了更遠的位置,莫名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地擡頭望向車外,發現車窗上起了霧。

霧氣很濃,她坐在車裡,隻能看見距離幾步遠的公交站台,其他地方都被濃霧籠罩了。

原先明明是豔陽高照,怎麼現在忽然間起了這麼濃的霧?

還有——這裡是哪裡?

薑沛疑惑地看向後視鏡,司機戴著白手套的大手鬆鬆握著方向盤,手指嗒嗒地節奏性敲著方向盤,漫不經心地等待著什麼。

薑沛一點也不想去問司機這裡是哪裡,也不想去問車內另一個明顯知情的人。於是薑沛站起身走到打開的後門,打算自己看看。

她扶著車門的把手,小心地向著外麵望去——

便在此時,更遠處的濃霧開始湧動,接著近處的淺灰色霧氣如同煮開了的水滾動沸騰起來,並且越來越快。

頃刻間,彷彿被無形的手穿入,撥開了一道口子。

在霧中,有什麼東西出現了。

那是個瘦高的人,渾身都是黑色的,穿著非常古老的西裝,戴著頂老舊的天鵝絨高頂禮帽。

滑稽的走路姿勢看上去就像是木偶劇一般生澀。

他的手上還提著一隻不合時宜且肮臟的黑色公文包,表麵鼓鼓囊囊,隱隱顯現出某種硬質的輪廓。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且多到不合常理的人。

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打扮,一樣的動作,默默無言,詭異,機械,直直地衝著公交車來了。

是話劇演員嗎?

薑沛很想這麼說,可是,這種荒謬的感覺,讓薑沛覺得比起在舞台上,自己更像是在做夢——恐怖,詭異的噩夢。

一陣風吹開了霧氣。

她的麵前露出整齊,冰冷的墓群。

黑色的人如同液體一般,從一座座墓地中鑽出,漸漸地化作人形,他們提著公文包,頭上戴著帽子,用著那如同墓碑的軀殼,向著公交車包圍。

曠野之中,彷彿隻剩下了這輛公交車,在無數的黑色墓碑中,風聲在嗚咽,嚎哭。

黑衣人越來越近了。

薑沛這時纔看清了他們的臉。

那是一張張死青色,冇有麵孔的臉。

敞開的前門吹進陣陣涼風,比最低的空調風更涼,冷得她的骨頭縫都在打顫。

薑沛僵硬地鬆開抓住的後門把手,在恐懼中向身後的車內退去。在她的跟前,車門的玻璃倒影出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背後的少年的身影。

他惡劣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眼睛發著藍藍的幽光,就像是藍寶石一樣,很冷,是某種非人類生物纔能有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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