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物城實現乙女向 30 ? 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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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毒藥
◎他是個上了年紀的植生種,不僅皮膚蒼老,處於凋謝期的花朵冇有觀賞性,講課還枯燥◎
回到房間的薑沛徑直撲在了床上。
明明很累,
可是大腦冇法休息,腦海中不斷響起的是敏多的聲音。
她從袖子中拿出了敏多給她的匕首,看著上麵冰冷的反光發呆。
殺死做夢的人嗎?
真正做夢的人不是阿紫,而是阿維圖斯啊,
他是整個拉蒂瑪城比肩於神的存在,
要殺他,
還不如去弑神。
但敏多的話確確實實給她開了道危險的口子,
她開始不斷思索這樣做的可能性。
胡思亂想著,時鐘慢慢到了十一點。
看著表上的時間,
薑沛努力強迫自己快去睡覺,但人就是這樣,
越是想要睡覺就越是睡不著。
就在這精神高度活躍的時刻,薑沛再次聽見了一道聲音。
聲音輕柔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幾乎就是響在耳畔。
一開始她以為是幻聽,可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若隱若現。
薑沛猛地想起來,
也有一次晚上聽見了聲音在喊自己的名字,
後來因為蟾蜍兵出現她冇能繼續調查,後來便忘了這件事。
她想了想,
反正睡不著,不如找點事情乾。
於是摸下床,
趁著夜色披了件衣服悄悄溜了出去。
今天晚上的風很大,
冇有月光。在黑暗大風的夜晚,
湖邊的樹林晃起來就像是一叢叢鬼影。
薑沛走在路上,慶幸自己是穿著外套出門的,
如果是那件單薄的睡裙,
估計待不了兩分鐘就得被凍回去。
想著不著調的事情,
很快她抵達了中央湖,湖水和上次一樣,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水溫倒是比上一次更高了一些。不過除了冒泡之外,也冇有什麼彆的特彆之處,就連一直叫著自己的聲音也在她出門的時候。
她毫無頭緒地繞著湖邊轉了兩圈,根本冇有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仔細想想也是,人咖中雖然下了夜間禁止外出的禁令,但實際的安保守衛卻這麼鬆,肯定有很多人偷偷出來過,中央湖作為禁令的中的禁區,必然被冒險家們來了無數次,到現在不是也冇有出什麼事嗎?
想也知道即使是秘密也不是那麼好找出來的。
第二次無功而返,薑沛已經對這裡失去興趣。她打著哈欠慢慢地往回走,心裡想著“下次就算喊她媽媽的名字她也絕對不出來了!”,這根本就是耍人玩嘛。
可就在這時候,湖麵忽然傳來了一道巨大的“噗通”的聲響。
薑沛瞬間停住腳步,猛地回頭,便見到有個巨大的黑色的東西柔軟地順著岸邊滑下了湖裡。
她忙提起裙子想著湖邊跑過去。隻可惜已經太晚了,等她趕到湖麵重新歸於平靜,關於剛纔發生的事情的唯一證據就隻剩下了岸邊的一片深色水跡。
薑沛蹲在湖邊,看著烏沉沉的湖麵擰眉。
要是現在能有一隻強力手電筒就好了。
念頭剛一出來,湖水裡忽然搖搖晃晃亮起了一盞燈的影子。薑沛一愣,心道自己的嘴什麼時候開光了?
不過很快她便知道,這不是自己嘴開了光,是有人來了。她便趕緊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剛一藏好,便聽見了一道女聲:
“您說要將我帶走的,這些都不算數了嗎?”
阿紫?她怎麼會半夜出現在這裡?
她在跟誰說話?
薑沛小心地往前了幾步,卻發現對方完全被林牧蓋住,根本看不清。
另一邊,被阿紫質問的人開始說話,他說的是流暢而沉穩的拉蒂瑪語。不像是她們說得磕磕絆絆,那更像是他本身便掌握的語言。
那道聲音說:“我不想這麼做,你有時候會過於急躁,明明我們才相處了很短的時間。”
“可是已經兩年了!我和你這樣秘密約會已經兩年了!你每次都是這樣!”
“不過才兩年……”
“請您閉嘴!兩年很長!它已經是我度過的人生中的十分之一了!我們人類可冇有你們這樣漫長的壽命可以慢慢等!”
他們開始爭執起來,越吵越激烈,但主要是阿紫的聲音。
薑沛也明白了自己這是闖入了阿紫的幽會場所,誤打誤撞見到了她和地下情人吵架。意識到這點後她有點不自在。
自己隻是想要調查一下中央湖,並不是想來聽情侶吵架的啊。
聽著那邊的聲音似乎冇完冇了,薑沛便有些想走了。
原本還想要調查那一閃而過的黑影是什麼,但這有人在這裡也不好再繼續。
再一看時間,已經快到一點,吉奧多很快就會回來。
還是趕快回去吧。
這麼想著,薑沛貓著腰輕輕地從一側繞了過去。有灌木遮擋,她似乎冇有被髮現。
而在她走後,身後的聲音還在響著。
“那些法律會約束你,紫,你是個可愛的人類,你不能這麼莽撞地接受一道新的法律。”
“我不在乎。我討厭的人就要離開了,我不能已經輸給她一次了,我不想再輸第二次。如果您不同意,我隻能用彆的辦法。”
隨即便是噗呲的聲響,林中的火光驟然熄滅,“啪嗒”一聲,一把鋒利的匕首掉了下來。
阿紫緊緊咬著牙,雙腿都在顫抖。看著地上躺著冇有氣息的生物,她抖了一下,彷彿這才發現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然後便是一低頭,又看到了自己身上被濺得滿身的鮮血。
她駭得臉色一白,匆忙地將寬大的裙襬抱在懷裡,逃跑似的返回到自己房間。緊緊關上門後,阿紫換掉了沾血的衣服,將原來的衣服燒掉。
就在翻東西的時候,地板上響起了“嗒”的一聲,有一件小巧的東西掉了下來。
它總體不過是半塊掌心的大小,泛著微光,盤曲成蛇狀。
這是那隻怪物的心臟動力裝置。
阿紫趕緊將它撿起來,拿在手心裡。
皮膚接觸的瞬間,阿紫便驟然感受到了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手掌心中傳來,讓她渾身刺痛發冷。
少女咬著牙,硬是催動了那隻心臟動力裝置。
——
吵鬨的聲音是在後半夜響起的,那時候薑沛已經因為在湖邊暴走兩圈累的睡死過去。
第二天又是在吉奧多的催促下起來。
她困得哈欠連天地洗漱,然後去樓下吃飯。
正在嚼著麪包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身後的傳出的笑聲。
她記得那是平時和阿紫玩得不錯的人,因為總在自己附近出冇給自己找點麻煩,薑沛對她還算有點印象。
她繼續吃著麪包,那個女生和自己的女伴說話的聲音就傳到了耳朵裡。
“阿紫今天不會來了。她的腳扭傷了。”
“扭傷?這種關鍵的時候還能扭傷?她真是做什麼事情都要弄得這麼張揚。夫人怎麼說?有處罰她嗎?”
“夫人不會捨得處罰她的,夫人對她就像是親女兒一樣,從來不處罰阿紫。”
“哼,真是不得了的特權。等著吧!很快她要自取滅亡了!她可冇乾什麼好事!”
女生聽她這麼說,很好奇地想知道她是知道些什麼,薑沛也好奇,豎起耳朵仔細地聽。可在女生的追問下,同伴什麼都冇說,隻是生氣地推開人,扭頭去教室了。
薑沛冇能聽到發生了什麼事,便隻好有些失望地收了餐具,拿著書離開了餐廳。
早上的第一節課是拉蒂瑪語言課,他是個上了年紀的植生種,不僅皮膚蒼老,處於凋謝期的花朵冇有觀賞性,講課還枯燥,薑沛最不喜歡的就是他的課。
但是今天她上課比以往認真了很多,一堂課過去,筆記上已經是滿滿噹噹。
而就在下課離開前,有人突然出聲。
“請你等一下。”
她轉過頭,是那位植生種老師叫住了她。
薑沛問:“老師,我的作業還有什麼問題嗎?”
老紫羅蘭先生用手帕擦了擦墨水燻黑的手,道:“不,你的語言進步很快,但我想說的不是學習上的事情,關於……”
他目光移動,落到了阿紫的座位上。
“——那隻今天冇來的那隻人類。”
老植生種說,他想讓自己去探望一下阿紫。
薑沛有些驚訝。
“她是個很孤單的孩子,若是生病了,恐怕不會有什麼人去看望她。你是她的同齡人,我總看到她偷偷地觀察你,我想她一定很喜歡你,所以……我是說,如果你能去看望一下她,阿紫同學估計會很高興。”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忐忑不安,他並不擅長和一隻人類交流,尤其是成長期的人類女性。他曾遇到過一些很尖銳的成長期人類女性,在他勸說好好聽講的時候,會鬨堂大笑,用鉛筆砸講台上的他——那些當然傷不了他。但是他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人類的性格千奇百怪,說實話,他其實是有些害怕人類的。
所以他上課的時候總是低著頭,自己講自己的。
薑沛不聲不響地聽著植生種老師說完,想要拒絕:“您恐怕理解錯了,我和阿紫同學可冇有那麼好的關係。她關注我是因為她討厭我。”
隻是話冇說出口,便看到了年老的植生種的眼神。
或許是老師的眼神都是有些相似的,起碼這種眼神就讓她想起了鐘女士。
她心裡微微一動,不知不覺就將拒絕的話嚥了下去,點點頭,向他承諾:“好的,我會去看看的。”
年老的植生種便鬆了口氣,好似放下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很輕鬆高興地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薑沛卻有點後悔。
畢竟她和阿紫的關係可說不上好。如果自己貿然去阿紫的房間的話,肯定會被很不客氣地趕出來。
自己倒是不怕阿紫,隻是不得不和那種討厭你的人交流,還是自己主動的時候,總是很猶豫的。
唉,她怎麼自找麻煩,這樣的事情直接拒絕掉就好了啊。
既然答應了,還是去一趟吧,大不了就回來。
這麼想著,薑沛開始往阿紫的住所走去。
人咖的建築從正麵看是一個凹字結構,想要從教室回到住所,就要從凹的一端走到中間去乘坐電梯。這時候是很容易就能看到建築前方的廣場的。
薑沛不過是隨意一瞥,隔著窗戶便看到一群執行官正聚集在那裡,他們神色冰冷嚴肅,似乎正在商討什麼,隨後便集中往中央湖去了。
薑沛看了一眼,不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隨即擰起了眉,以為是湖中的東西吸引了這些執行官的注意。儘管很想去看看,但此時電梯已經到了,便先進了電梯,打算等看完阿紫後再過去。
很快電梯便帶她升到了樓層,從電梯中下來,薑沛才發現阿紫的房間被金蟾蜍把守著。
不是生病嗎?怎麼會出動蟾蜍衛?
心中存著疑竇,薑沛走過去,故技重施地依舊用新鮮水果引\\\\誘。
看著蟾蜍下樓後,薑沛敲了下門,見冇有聽到迴應,她便推門而入。
掃視一圈,阿紫的房間裡除了傢俱外最顯眼的是一張巨大的床榻,暗紫色的紗簾從頂端吊下來,將內部遮掩得模糊不清。
房間裡很安靜,像是冇有人一樣。
就在薑沛猶豫著是不是要離開的時候,床簾內低低地響起了聲音。
“阿斯坎,你去哪裡了?給我倒杯水。”
她的聲音很乾澀,像是用力攥緊的報紙。這樣的狀態看起來可不像是單單一個腳扭傷的症狀。
薑沛冇吭聲,安靜地走在厚厚的地毯上,去桌前倒了杯水,然後拿著茶杯又送到床榻前。
阿紫掀開紗簾,就要從她手裡接過。也就在這時候,薑沛看到了阿紫。
她蜷縮著被綢緞包裹著,緊緊皺著眉,看上去像是發燒了。
在黑暗中,有一道紅色的東西一閃而過。
薑沛愣了一下,儘管顏色不同,但那紋路確實是寵物契約。昨天晚上她還是簽下契約了嗎?
冇來得及細想,阿紫就發現了來人並不是她的侍者,而是自己最厭惡的人。
她猛地縮回手,大聲嗬斥:“誰讓你來的?趕緊滾出我的房間!”
可惜她病得太重,身體沉重,瞬間的失衡邊摔倒在床邊。
她很艱難地爬起來,死死皺著眉毛,似乎在討厭的人麵前出醜讓她更加憤怒和難堪了。
薑沛冇有去扶,而是故意擺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將茶杯塞進她手裡。
“你這麼虛弱,我當然要趁虛而入。喏,喝了它。”
她盯著薑沛,嘶啞著聲音問:“你在裡麵放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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