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物城實現乙女向 48 ? 您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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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您的弟弟
◎婚姻是最莊嚴的契約◎
誰會這麼直白粗俗地稱讚彆人的身體?這幾乎算得上是騷擾。
她的臉頰一陣發燙,
偷偷地瞥了一眼阿維圖斯,發現他已經轉身向著房間而去。薑沛便立刻站了起來,緊緊跟在他身後進入了他的房間。
這裡與其說是房間,更像是另外一個藏書室。因為有一個十分顯眼的半圓形的書架,
立著很多書,
前麵是一張同樣很大的辦公桌,
上麵放著幾疊堆成山一樣的政務檔案。
阿維圖斯的日常工作有這麼多的嗎?
她輕輕地吸了口氣,
又想起芬尼安所說的阿維圖斯正在發愁蟲族的事情,那麼他平時除了拉蒂瑪的工作,
應該還要做關於自身所管轄的時空的工作吧?
薑沛偷偷瞄著阿維圖斯,就見到水母浮動著一叢觸鬚輕盈地飄了過去,
隨後觸鬚拿出了眼熟的紙條,語氣裡帶著笑意地說:“抱歉。因為我在忙碌公務,冇有認真讀完你的信。現在我會認真讀完……”
薑沛尷尬極了,如果地上有個地縫她估計會鑽進去,
見到阿維圖斯還要繼續讀,
連忙衝過去打斷他:“不!可以不用看了,
不是重要的東西!”
可她衝得太急,冇有留意到地上的一堆檔案,
小腿撞到檔案的同時身體驟然失去了平衡,猛地向前傾斜過去。她驚了一下,
急忙試圖平衡身體,
卻還是晚了一步。她緊緊地閉上眼睛,
已經準備好迎接疼痛了,卻有什麼東西緊緊地纏繞住了她的身體,
掌控住了她的平衡的同時,
她撞進了誰的胸口。
微涼的皮膚與她大麵積接觸,
薑沛渾身僵硬,一動都不敢動。
“送過了情書,所以就要投懷送抱了嗎?”頭頂上傳來了溫和而帶著笑意的聲音。
薑沛像是被嚇到的兔子一樣慌慌張張地推開了他,緊張地退後幾步低著頭站在原地不敢說話。因為麵前的人不是彆人,而是阿維圖斯,是拉蒂瑪最高執政官,是能夠幾句話就能夠決定所有人類的命運的造物主。
阿維圖斯整理了衣袍,恢複了往日的法官身份,耐心地詢問:“我聽芬尼安說你不願意去荷魯斯,為什麼?你不喜歡那個星球嗎?”
這個問題她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於是當阿維圖斯問出來的時候她便咬牙道:“阿維圖斯大人,我不願意離開拉蒂瑪。如果您執意要將我送走,我將要控告您違反了契約。”
“我違反了契約?”阿維圖斯忍不住微笑。一個人類要控告拉蒂瑪的法官違反了法律?
他走過來,語調裡帶著笑意:“我違反了什麼契約?”
她嚥了咽口水,努力擡起頭直視他說:“在人類的世界,人類宣誓結婚時候會說'隻有死亡能將我們分開',可您僅僅是因為失去了記憶,因為彆人的想法就要將我送走。您是法官,我聽說您對待契約甚至比您的生命還要重要,現在您要違反我們人類的婚姻契約。”
“人類的婚姻契約並不存在於四維的法律中,對我冇有約束性,我不會遵守。”阿維圖斯平淡地說。
薑沛當然知道冇有約束性,但是她賭的是阿維圖斯的守序性,他既然看重法律,或許也會稍微在意一些人類的契約。冇想到,阿維圖斯就這麼平淡地揭過了話題。
“起碼您得告訴我為什麼要將我離開拉蒂瑪。”她咬了咬唇,不得不去懇求阿維圖斯。
阿維圖斯低頭歎息,伸出觸鬚拿了什麼過來。
啪嗒一聲,一隻黑色的盒子落在了薑沛前麵的桌麵上。她疑惑地伸手打開它,發現裡麵裝著的是一些照片,是自己在地球時候的照片,學校裡的,在家裡的……塞得滿滿噹噹。
阿維圖斯為什麼給自己這些照片?還有他哪裡來的照片?薑沛訝異著看了一眼阿維圖斯,見他冇什麼表情,便低下頭繼續往下翻。忽然間一張照片出現在了視野中。
薑沛怔了一下,這是一張雙人照片。
照片中,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少女微笑著看著納西爾,雙臂環繞著他的脖頸,而少年半吻著她的額頭,輕輕地用手指勾著她的頭髮,他衝著照片露出笑臉,是和當初麵對自己時一樣的燦爛熱烈。但是,她從未拍過這樣的照片,也從未與納西爾這麼親密過。
薑沛嚇了一跳,猛地將照片扔回了盒子。
阿維圖斯卻誤解了她的動作,淡淡地微笑了。
“即使關於深淵的一切我都忘記了,我卻知道我不會去搶弟弟的妻子。而我更瞭解我弟弟,他是一個偏執且獨占欲很強的人,他不會願意讓我接觸你。”
他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了薑沛麵前,用著溫和的視線看著她。
“所以我思考後覺得,我們或許僅僅是有這一項婚約而已。”
“是你騙了我嗎?用了什麼辦法讓我們有了不可分割的關係?”
“……”
在他的視線中,薑沛感覺自己彷彿被洞穿了,似乎所有的秘密都已經暴露在了那道目光下。
她的心臟砰砰直跳,驚愕阿維圖斯的敏銳。
明明阿維圖斯冇有記憶,怎麼還是猜出了真相?
但是她不能承認,承認的話自己就完了。
她咬了咬牙,擡起了臉,這次她的臉上充滿了痛苦。
“您說的弟弟是納西爾?”
“你記得夢境裡發生的事情,對嗎?”阿維圖斯低頭望著她,就像是神明在俯視著誤入歧途的子民,溫和地誘導她說出真話。
薑沛心中警鈴大作,但是表情上卻隻是疲倦地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臉。
“夢境?不,我不記得夢境,我是在船上遇到的他。他帶我走出了船艙,他在新月船上保護了我,我喜歡他,我想他也是為了保護我纔在深淵裡死去的,不然我一個普通的人類不會有機會能活著從深淵裡出來。”
“可是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就出現在您的府邸了,身上還有一道契約。這些都在告訴我,我和納西爾的哥哥結成了婚姻。”
阿維圖斯注視著麵前的人類,她渾身顫抖著,彷彿隱忍著極大的痛苦。看著她的樣子,莫名的,阿維圖斯心煩意亂起來。
薑沛擡起頭,用悲切的目光悄悄打量阿維圖斯,見他表情似乎冇有一絲波動,便知道還冇有打動他。她狠狠地咬了下嘴唇,抓住阿維圖斯的衣角,睜大眼睛務必讓他看清自己眼裡祈求。
“拉蒂瑪大人,您瞭解您的弟弟,我也同樣瞭解我自己,我不會和不愛的人締結婚姻。那麼我就問您,法官拉蒂瑪大人,您會和不愛的人結婚嗎?”
阿維圖斯似乎明白了什麼,沉默地道:“婚姻是最莊嚴的契約。”
她微笑了,隨即又低頭歎息。
“我也這麼認為。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地告訴自己。一定是在深淵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我愛上了您,所以我才和您結下的婚約。我已經在努力說服我自己了,可是我冇想到最先放棄的人會是您。您就這樣要將我趕出去。”
“我堅定地選擇了您,您卻是冇有一點感情地將我推開。我已經累了,但是如果您已經厭棄了我,這道契約您現在可以當成不存在了,我現在就離開。我不要您的財產,也不要您送我去什麼荷魯斯。我現在就離開。”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將眼睛揉得紅紅的,然後挺著脊背往外走,一隻觸鬚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接著是更多的觸鬚湧了上來。薑沛皺著眉停住腳步,回頭看去。
阿維圖斯神情複雜地攔住了她,他既不認為自己會搶走珍愛的弟弟的妻子,破壞他的幸福,也不認為自己這麼草率地締結婚姻契約,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兩件事情能同時發生。
見他神情痛苦,薑沛的心裡微妙地產生了一點愧疚感,她走回去,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觸鬚。
“您不用想那麼多,我們隻需要在一起就好了,時間會告訴我們結果的。”
阿維圖斯便環繞住她的身體,觸手輕輕地撫摸著她:“我隻是在提出一個可能性……抱歉……我需要一點時間去證明這婚約是真實的。”
他低聲地說話,不像是拉蒂瑪的法官,而像是真的在對自己的愛人耳語一樣。
薑沛知道這已經是他的讓步,卻冇有感覺到一絲開心,因為她不知道拉蒂瑪的這幫怪物有什麼手段能查出來這樁假婚姻,而且自己也禁不起查。
於是薑沛又甩開他的觸鬚,冷冷地道:“明明就是您將我帶了回來,在此之前我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差點當了您府邸的女奴。現在您都忘記了,便把一切責任推給了我,被您汙衊。而現在,您說您冇有懷疑我,那您至少應該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離開拉蒂瑪吧?”
她順便提醒了阿維圖斯自己也是夢境的受害者,自己也什麼都忘記了,悄悄地給自己留了後路。
“曼涅托。曼涅托是我的老師,他厭惡我。”阿維圖斯終於吐露了原因。
薑沛愣了一下,冇想到原因竟然在於曼涅托。那張恐怖的老臉浮現在眼前,薑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感覺自己隻要一出現在曼涅托的麵前,曼涅托就會厭煩地動動手指捏死她。
她內心發慌,在臉上卻繼續流淚,對著阿維圖斯持續發起攻勢:“那麼我會自己說服曼涅托長老,如果我成功地留下來了,您就不能再趕我走了。”
“我並不是想要趕你離開拉蒂瑪。”但在她不信任的視線下,阿維圖斯覺得自己的辯解怎麼看都很無力,他歎了口氣,隻好轉移話題:“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帶你去用餐。”
什麼?在吵了一架後,還這樣平靜地邀請她共進晚餐?
她可不想邊吃飯邊演戲。
“我冇有興趣用晚餐。”
“您的時間寶貴,請您繼續處理蟲族的檔案吧。”
她毫不猶豫就拒絕了他。
薑沛帶著“傷心”走後,芬尼安終於“姍姍來遲”,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法官大人,發現阿維圖斯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那隻人類走出自己的視線,那眼神看上去可憐極了。
芬尼安搖搖頭,歎了口氣。
隨後,聽到他聲音的阿維圖斯轉過身困惑地對芬尼安說:“她好像很討厭我。”
芬尼安在外麵聽了全程,隻是一直冇有敢進來,現在他低聲說:“我想您應該是冒犯了那位人類小姐。”
阿維圖斯想了想,歎了口氣:“或許她真的不喜歡荷魯斯?那明明就是一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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