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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怪世界開道觀的日常 第151章 炁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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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炁的去處

白色大魚從河水中遊了出來,
湊到週一麵前,週一微不可察地往旁邊避了避,這魚真的很喜歡懟臉啊。

酷愛懟臉的大魚問她:“你上一頓吃的什麼?”

週一有一瞬間的驚訝,
就問這個?

她回憶著自己的晚飯,
說:“吃的炊餅配菘菜豆腐湯,
還有一盤醬肉。”

那盤醬肉雖是豬肉,
卻無半點腥臊味,
以往在常安縣買豬肉,偶爾會買到未閹割過的豬肉,吃起來便有股味。

杵在她麵前的大白魚魚唇開合,像是在吃看不見的東西一樣,週一繞開,
往前遊去,
大白魚趕忙跟了上來,
迫不及待又問:“炊餅是什麼?”

週一便說:“是一種用小麥粉製成的食物,
加水之後揉搓成團,放在蒸籠中蒸熟即刻,若是有條件,
還可以放些沙糖,
隻是這樣做出來炊餅便帶上了沙糖的褐色,
看著不算好看,
吃起來卻是甜滋滋的。”

餘光掃過旁邊的大白魚,發現魚唇開合的頻率更快了,週一說:“該我問你了,
我叫週一,你叫什麼?”

大白魚:“什麼叫什麼?”

週一:“意思就是你的名字是什麼?”

大白魚恍然大悟:“就是你們人叫人那個東西呀,我沒有!”

它甩著尾巴,
隻關心週一說過的吃食,“沙糖是什麼?甜滋滋又是什麼?”

週一:“甜是一種味道,沙糖就是甜味的,你吃過蜂蜜嗎?蜂蜜也是甜的。”

“沒有。”大白魚問:“蜂蜜又是什麼?”

週一看了它一眼,隻好說:“是很好吃的東西。”

大白魚的魚唇又動了起來,週一轉移話題,問:“在來到這裡之前,你生活在何處?”

“在河裡!”大白魚的聲音有些落寞,“是很大很大的河,很深很深的!”

說著還用尾巴拍了一下它身旁的小河,說:“纔不像這個一樣,這麼小、這麼淺,裡麵還什麼都沒有!”

它又說:“該我問你了!”

聲音裡又帶上了幾分迫不及待:“菘菜煮豆腐是什麼?”

它竟然還記得菘菜煮豆腐,週一說:“菘菜是一種綠葉植物。”

知道它好奇這些食物的味道,便說:“跟水中的水草味道應該差不多。”

大白魚:“我吃過水草,不好吃!”

於是立刻失去了對菘菜的好奇,週一接著說:“豆腐是一種名為豆的植物種子經過加工而成的食物,白色……”

她看了眼大白魚身上的鱗片,說:“跟你身體的顏色相似,吃起來很嫩,本身無什麼味道,需佐以料汁,可甜可鹹。”

自然,週一最愛的是還是辣味,可惜,這裡沒有辣椒,實在是讓人遺憾。

大白魚甩著尾巴,努力想要看看自己身體的顏色,可惜它無法扭頭,隻能模糊看到點尾巴影子。

週一再問大白魚:“當初那個道士是如何將你帶來此處的?”

大白魚立刻回神,氣呼呼道:“他騙我!我在河邊遇到了他,他給我吃了好吃的東西,跟我說有個地方可以一直吃這個東西,我就跟他走了,結果這裡根本沒有他喂給我吃的那個東西!他是個大騙子!”

週一跟著它譴責:“嗯,的確是個騙子。”

將這麼一條魚騙來此處,不知關了多久,若不是魚非凡魚,想來早就已經死了。

不過若是凡魚,那人許是也看不上。

說話間,前頭的河水戛然而止,大白魚說:“到了!”

接著嫌棄道:“這水太短了,遊幾下就到頭了,外麵的大河就不這樣!”

週一嗯了一聲,看向了河水儘頭,河流雖戛然而止,河水卻並非乾脆利落地截斷,而是化為濃白的霧氣,裹挾著無數的炁落入未知之處。

大白魚撞了過去,在霧氣中甩著尾巴遊來遊去,將霧氣攪得七零八落,它對週一說:“你看,這裡沒有出口的!”

它遊了出來,在它身後,零散的霧氣慢慢聚攏,恢複如常。

週一過去了,大白魚跟在她身邊,唸叨著:“你不相信我嗎?這裡真的出不去。”

週一停了下來,看著隨霧氣一起消失的星光,對大白魚說:“可是它們出去了。”

大白魚:“那是它們小,那麼一點點,我們那麼大,出不去的!”

週一指尖一點,一團白炁混跡在了霧氣中,隨著其他炁一同沒入了未知之處。

她闔上了眼睛,意識隨著那點炁而動,她看到自己先是被裹在一片白茫茫之中,不過幾息後,眼前突然一暗,接著周遭變得粘稠了起來。

她往四周看,看到了數個微亮的炁點,借著微弱的光亮,她看到了包裹著炁點的東西,是黃亮的油,它們都正泡在油裡。

這時候,週一感覺自身所在的炁團外層在緩慢地消融,仔細看去,就發現自身的炁正在融於四周的油中,隻是這一過程很慢,像是溫水煮青蛙,不易覺察。

她又看向周圍的炁,同她一起入此處的炁點還看不出什麼,但稍遠的地方便能看到極其細弱的光,在油中搖搖欲墜,下一刻,光消失了,這一點殘存的炁融入了油中。

週一心裡發沉,趁著自己所在的這團炁還未完全消散,她在油中動了起來,往上行,很快便破開了油麵,上空卻是一片黑暗。

她繼續往上,想要離開這容器中,卻發現身後一股力量拉拽著自己,讓自己不得離開,強行往上,便發現自己所在炁團消融的速度在加快。

她往側麵走,碰到容器壁的那一刻,莫名的力量再現。

這力量,沒有具體的施力點,是全盤施加在她的這團炁上,像是重力、氣壓這等看不見摸不著,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力道。

隻是這力道古怪,隻在炁離開容器的時候才會出現,且還會加速炁的消散。

她想了想,往下走,來到底部,什麼都沒發現,想要穿底而出,依然如此,但這次她加大了力道,不再顧及炁的消融,穿壁而過,下一刻,隻覺得渾身一輕,再看自身,自己所在的炁團已經隻剩下一半了。

若是其他的炁,想來在這個過程中便已經全部消散了。

週一往上浮,眼前是一片濃黑,於是炁轉為了日炁,指甲蓋大小的炁團散發出了明亮的光,將黑暗驅散,隱匿在黑暗中的一切便展露無遺。

她看到了兩旁的大木桶,繼續往上浮,飛過了木桶上緣,光再沒有遮擋,照向四周。

週一居高臨下看著,這裡應該是一個地下室,無窗無門,隻有邊緣處的天花板上有一個開鑿出來的方形,被石板堵上了,看大小一次最多隻允許一人通過。

這裡的空間不算太大,屋內擺著五個大木桶,木桶上都蓋著蓋子,四個木桶呈環繞狀將一個木桶圍在中間。

除了五個木桶之外,她並未在這其中看到其他的東西,既如此,夢境中的空間是如何與此處相連的?

思忖片刻,她來到了其中一個木桶旁,桶看著就是最尋常的木桶,桶壁上也沒有刻畫什麼符文,她探出一絲炁,一觸及桶壁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吸力,將炁收回,她繞著桶看了一圈,又在桶蓋上流連,並無發現。

於是往下,化為地炁,入了旁邊的地中,順著泥土往桶下走,不過才往前一小截,便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斥力。

週一一頓,問題果然就是出在這裡。

她想要往前,可此處的力絕非桶中的吸力能比的,不過相持片刻,她就消散了大半,再繼續下去隻會是她徹底消散,於是她往後退了。

離開土中,再來到半空中,她看向了屋裡的五個桶,旁邊這個桶是她方纔出來的地方,裡麵是炁和油。

看向另四個她未入過的桶,週一分出一絲炁,擇其中一個進去,裡麵亦是油,環繞四周的另兩個桶中同樣如此。

最後一絲炁正要入正中的木桶中,上方傳來聲響,週一立刻看去,見到天花板上的方形石板被搬開,接著一個長長的木梯被放了下來,穩固之後,一個人順著梯子往下,在他後頭,還有一人跟隨。

二人看不見週一的炁,落地之後,一個人手中舉著油燈,一人來到了週一身側的木桶旁,揭開了桶蓋,裡麵的油映著燈光,瑩瑩發亮。

舉燈的年輕男子探頭看了看,道:“爹,這就是最上等的荏油?看著跟次一等的荏油並無什麼差彆呀。”

他口中的爹是個中年男子,蓄著花白的須,一手拿著竹舀,一手拿著一個乳白瓷罐,往瓷罐中打油,口中道:“你知道什麼?這油的好處不在外頭,在裡頭呢!”

還說:“老爺和少爺信重我,才允我帶你入此處,這裡可是宋家的最關鍵之處,非心腹之人不能入,你出去之後,把嘴閉緊些,莫喝些黃湯便張嘴胡說!”

年輕男人點頭:“我知道的,爹,這不是此處隻有你我父子二人,我才開口問你的嘛,你放心,離開此處之後,我絕不向第二個人提起這裡的事情,連我娘都不說!”

中年男人頷首,年輕男人於是忍不住再問:“爹,你說這油的好處在裡頭,是什麼好處啊?是不是能讓男人雄風大振?”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舀了一勺油入瓷罐中,這才斜睨自己兒子說:“你也就這點出息了,雄風大振算什麼?你可知這罐油是誰要的?”

年輕男人:“這我自然知道,是少爺要的。”

“嗯。”中年男人點頭,“那你可知少爺用這油去做什麼?”

年輕男人:“我又沒在少爺身邊伺候,哪裡能知道這些。”

中年男人便說:“這油乃是極其珍貴之物,少爺前些日子的事情你也知道,那個碧霄子徒有虛名,一見無法為少爺分憂,第二日便灰溜溜地逃了,實在是可惡!”

“惡鬼索命,照理說,尋常人哪裡能逃得過,又哪裡能跟惡鬼鬥,少爺雖也不能,可靠著這油,便是要吃些苦頭,那些惡鬼也奈何不了少爺。”

“沒見到這麼些日子過去了,少爺還活得好好的嗎?”

年輕男人點頭:“正是呢,少爺白日裡看著當真沒什麼不妥,若不是老爺還在派人四處尋高僧,我們都以為家中鬨鬼是假的呢。”

中年男人:“自然不是假的,那兩個惡鬼極凶,夜夜都來,少爺被折磨得幾乎沒有人樣,但白天一到,她們便隻能離去,隻要焚了此油,少爺便立刻好轉起來。”

年輕男人詫異:“爹,當真嗎?”

中年男人:“自是真的,我是你爹,還會騙你不成?”

他將竹舀中的油瀝乾,說:“行了,這一罐裝滿了,夠少爺用一日了,我們上去吧。”

說罷,將桶蓋闔上,跟著年輕男人一起往上爬,週一緊隨二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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