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詭異怪談當邊緣人 第24章 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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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下車檢視，發現他們所處的地方前後都是一片黑暗，隻有他們身邊的路燈還是亮著的，一看就不對勁。
而蛤蟆那輛二手車，已經老化腐蝕的不成樣子，開啟後備箱，裡麵的東西也大都老化腐爛了。
看來他們這趟是白來了。
幸好那個鯰魚肚子裡的魚珠還完好無損，看來這東西是可以抵禦詭物的侵蝕的。
除了楚何，另外三人雖然被小小抽取了一些紅線，但是看樣子還活蹦亂跳，應該沒有大礙。
天目道長看了看四周道：“我們應該是被困在某種詭域了，說白了就是鬼打牆，本來山集周圍就是山神結界籠罩，也就是山神的詭域，導致無論是人還是詭物都無法進出。我們現在等於夾在人世和詭域之間的地帶了。”
“那怎麼辦？”蛤蟆問。
天目道長歎了口氣道：“我隻是一隻老鬼，隻能教小哥一些口訣。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也是真言者吧？！”蛤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老道嘿嘿一笑：“當初世上能掌握真言的，加上我不超過五個人。不過啦，凡人使用真言限製太大了，我隻是用了一次就就地圓寂了。”
“那你能看出來，這個雲彩形成的詭物是什麼來曆嗎？”楚何坐在路牙石上問道。
“本來不知道，但是聽你的描述，應該就是製作這個山詭結界的大山神——馬皇爺。”老道說，“它一直被供在山頂的神廟裡，庇護當地已經有好幾百年了，奇怪，它怎麼會忽然毀了山集開始大肆屠殺呢？要知道，此地的各種規矩都是它立下的。”
“有沒有可能，它讓你們聚集過來，就是為了把你們當儲備糧？現在可能到了一種特殊的時候，是它覺得自己必須收割儲備糧了。”楚何的想法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暗。
“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詭物說到底還是詭物……”老道臉色變了變說。
“那隻鯰魚精也是最近才開始作怪，之前它就算吃人，頻率也不會很頻繁吧？不然各種玄術組織早就注意到它來討伐了。”楚何又說，“這山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兒，導致這些詭物都躁動不安了。”
“…………有可能是這裡的地脈要乾涸了……”老道思索了一下，說出一個推測，“這山裡的大詭小詭都是仰賴地脈之力修煉，我們這種小詭倒是無所謂，而大詭對地脈的依賴程度很深。
地脈有時候會因為地殼運動等等原因而產生轉移，導致某一地區地脈泉湧或者乾涸的現象。
地脈乾涸後，他們就不得不大量吞噬其他詭和活人了。
啊，所謂的地脈，就是在深山裡、隻被大詭獨自享用、圈進起來的泉水池，層層疊疊的，是很好看的旅遊景點——隻是沒人能靠近罷了。”
“要是馬皇爺去了鎮上怎麼辦？”保安大爺擔憂的問，“那我一家老小就完了！現在整個山集的人都被它吃了吧！吃完了山裡的大小神仙，它就該吃人了！”
“馬皇爺走了的話，這個結界就不存在了，這說明它還在結界裡徘徊！”老道說。
“那我們不是倒黴了！要是它再回頭過來怎麼辦？小楚哥！你還有什麼法子嗎？”蛤蟆慌了。
“我能有啥法子。”楚何雖然這樣說著，卻站起來翻出了那個魚珠。
“啊啊啊彆動那個啊！那可是我們的業績！”蛤蟆勸阻道。
“先保住現在的小命吧，這個月咱們還能接單子。”楚何說著就要禍禍魚珠。
這貨是不打算耗儘所有攜帶資源不罷休了！
“光燁三十三天！”楚何開始做法，“定準十方！”
魚珠應聲開始發出超強的光芒，並迅速升空變大，最終竟然在高空膨脹成了比數個熱氣球加起來還巨大的程度，儼然成了個小太陽——它發出的強光也照得方圓十裡如同白晝。
通過魚珠的照明，眾人才發現，他們此時所在的公路另一邊竟然是緊挨著一個山崖，如果方纔車子停到了另一邊邊緣，很有可能就摔下去了！
“我們來的時候可沒有這懸崖……這不是我們來時的路……”蛤蟆心驚道，他還有點慶幸自己的開車技術。
楚何則直接跑到路對麵往下看——在山崖下麵的山坡上，是一片鹽池般的奇詭地貌，那些池子層層疊疊，像是梯田。
“那就是地脈泉池了！我們竟然來到山神禁地了！”老道訝道。他也跑過來仔細觀望，果然，這些池子大都乾涸了。
楚何推測，馬皇爺這樣的山神，就算平日裡再表現的良善，隻要涉及到它自身的利益，它也會毫不猶豫的吞掉它平日裡豢養的大詭小詭，甚至會跑出去吃人。
這些所謂神啊仙的，說到底也是無序混亂的。
頭腦簡單的鯰魚精應該也是有所察覺，因此瘋狂吃人，覺得隻要進入山集就能有庇護之地。
“小子，我們去那邊那個還沒太乾掉的水池！”老道忽然有了些想法，他指著山崖下一個比較靠近這邊的小水池道，“這些水池裡的水，混合著精純的地脈之能，說不定可以利用一下！這邊坡道比較緩，應該可以下去！”
於是眾人紛紛順著山坡往下禿溜，好不容易到了那個像是荷葉造型的水池內——這裡已經是半乾涸的狀態，隻有最中心的地方還存著一些水，其餘地方都是乾乾的泥地了。
“小子！我教你我們道門的鐘馗罡步，配合真言以及地脈靈水，就是最強力的法陣！”老道信心十足道，“說不定能突破山神結界的限製，讓我們逃出這裡！”
他們說話間，那個魚珠變成的小太陽忽然黯淡了不少，眾人一驚——隻覺得大地開始震動，劇烈的嘶鳴聲從他們頭頂的公路處傳來！引發碎石掉落紛紛！
他們抬頭一看，隻見巨大的白雲馬竟然呼嘯著狂奔而來，伴隨著它沉重的踐踏聲，它的身影又迅速遠離了！
這貨竟然在結界裡瘋跑！！它是被鬼母皇的手指嚇瘋了！！！
“來不及學了，等下這瘋馬發現我們，我們都得死！”楚何跪下來，直接捧起一捧水，隻覺得這水也是一股泥土的味道，“什麼最強的法陣，這世上的一切事物，在那些癲狂無解的巨詭麵前，都毫無規則可言——我們，隻是沉浸在其中，偶然窺見其一角風景的愚人罷了。
啊，
這美麗深邃、肮臟腐臭的詭域。”
這詭異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楚何和一個女聲的和音！！！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楚何手中的一捧靈水不知道為何變得無比濃稠，隨著小太陽迅速變暗，幾人還以為自己是看錯覺了——
那些不是水！而是黃金的熔液！！
他們所在的乾涸水池中心，竟然湧出了黃金熔液！看起來像是熔液，但是毫無溫度。
汩汩的熔液順著岩壁逆流而上，猶如有生命似的流向了公路！
“再讓我看一次您如斯美麗壯觀的身姿吧！”楚何的聲音都異化了，猶如好幾個惡魔在和聲，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都完全沒有眼白了，隻有不斷閃爍著寶石光彩的深邃黑暗。
那纔是真正的“真言”！
隻有對詭域的深深熱切的呼喚！！！
天目道長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黃金熔液緩緩在公路上自主的彙聚成某種事物的形態，就在他們被這種熾烈的吸引力搞得完全無法自拔，不能移開目光時，小太陽終於徹底消耗殆儘，黑暗瞬間降臨。
黑暗中，楚何感到一根冷硬的指骨按住自己的嘴唇，通過它的摩挲，能感受著它的骨骼有很多細碎的紋路，好似是被什麼微粒拚接而成似的，這根手指上帶滿了珠寶。
這根手指緩慢的從他的嘴唇撫摸到了他的咽喉，並按住他的喉結。
“偏愛於我。”楚何吐出了意義不明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