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謊言裡一醉方休 001
1
許妍是個騙子。
她一貧如洗,卻把自己包裝成了名媛千金,還成功嫁入豪門,成了首富裴雲寂的妻子。
婚後,她用幾乎變態的嚴苛要求束縛著自己,事事都要做到完美。
名媛體態都優美,許妍便自己動手設計了矯正體態的衣服,衣服裡藏著針,隻要她一駝背,針就會紮進血肉裡。
名媛都上國際學校,英語就像母語一樣流利,為了更勝一籌,許妍不吃不喝的學習外語,最後不僅精通了英語,還連帶著學會了法語和意大利語。
她咬著筷子練微笑,頭頂杯子練走路......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辛。
可她的老公還是不滿意。
“昨天的晚宴,你為什麼要穿香奈兒上一個季度的裙子?”裴雲寂冷著臉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真正的名媛千金,隻穿當季最新款的衣服,沒有人穿過季的衣服。”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成整個上流社會的笑話了?萬一我母親起疑心,去調查你的背景,你覺得你假名媛的身份還能瞞多久?”
許妍握刀叉的手瞬間收緊了。
其實裴雲寂一直都知道許妍是假名媛。
實際上,假扮名媛千金的這個主意,都是裴雲寂想出來的。
“妍妍,我愛你,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五年前,裴雲寂曾抱著許妍深情款款的說:“但我們的家世背景相差太多了,我現在帶你回家見父母,他們肯定不會同意你進門的。”
“我可以給你塑造一個海外富豪千金的假身份,我海外有朋友可以幫你辦理各種身份和財產證明,隔著大洋彼岸,我父母就算調查,也查不了太細。”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你的儀態和學識和真名媛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我會給你請專門的老師來教你......你願意為了我去學嗎?”
許妍知道,騙人不好。
但她太愛裴雲寂了,她真的很想和他修成正果。
所以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她點頭同意了。
裴雲寂也確實很有手段,他給許妍辦的身份證明、財產證明以及學曆證明,都能夠以假亂真,裴家人各種調查,硬是沒查出一點漏洞。
許妍順利的嫁進了裴家。
她以為,經曆了這麼多磨難,她終於可以獲得幸福了。
可沒想到這場婚姻,卻成了她愛情的墳墓......
“我買了香奈兒最新季的裙子。”許妍平靜的說:“但那條裙子被林輕輕穿走了。”
聽到“林輕輕”這三個字,裴雲寂瞬間變了臉。
林輕輕是裴家的女傭,和許妍一樣是窮苦出身。
她笨手笨腳,什麼也做不好,給裴雲寂端杯咖啡,咖啡都能灑到裴雲寂身上。
“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輕輕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您的西裝太貴了,我賠不起,但我可以給你洗,我一定會洗的很乾淨的。”
高訂西裝都是不能洗的,洗一次就廢了。
可裴雲寂卻似笑非笑的看向林輕輕:“好,那你過來幫我脫。”
林輕輕紅著臉上前,裴雲寂遊刃有餘的逗著她。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許妍的眼睛。
是的,裴雲寂出軌了,他愛上了林輕輕。
他當然會愛上林輕輕了,因為林輕輕就是‘曾經的許妍’,
她單純、懵懂、因為窮,沒接受過高等教育,所以笨手笨腳什麼都做不好。
可為了能夠嫁給裴雲寂,曾經什麼都做不好的許妍,瘋了一樣的學習,努力讓自己變得完美。
如今,在裴雲寂的調教下,許妍終於變得完美了,可裴雲寂卻愛上了曾經和她一樣什麼都不會的其他女人。
“許妍,不要找藉口。”裴雲寂冷聲道:“輕輕不懂這些,穿錯了很正常,香奈兒當季的裙子難道隻有這一件嗎?”
“你故意穿錯,不就是想挑撥離間,讓我懲罰輕輕嗎?”
“許妍,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也是窮苦出身,現在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心思深沉?”
說完,裴雲寂便甩袖子走了。
許妍獨自坐在餐廳裡,心臟一抽一抽的疼著,
她變了嗎?可這一切不都是他讓她變得嗎?
她也沒有挑撥離間,隻是以前老師教過她,不要像個暴發戶一樣,奢侈品一出新款,就大手一揮全買下來,名媛千金們買東西都是講究格調的。
所以她根據上流社會的品味,隻買了最有格調的一件。
卻被林輕輕穿走了。
正心痛著,許妍突然聞到了淡淡的臭雞蛋的味道。
她皺眉,還沒來得及反應,廚房突然爆炸了。
餐廳和廚房很近,飛濺出來的碎玻璃,子彈一樣刺進了許妍的身體,鮮血瞬間流了一地。
裴雲寂衝了進來:“輕輕呢?她是不是在廚房?”
然後他看都沒看許妍一眼,猩紅著眼睛就要往廚房裡衝。
這時,林輕輕的聲音突然從客廳傳來:“少奶奶,你沒事吧?都怪我,我早上熱牛奶的時候,忘記關火了,我真是太笨了......”
現在已經傍晚了。
也就是說,煤氣燒了一整天......怪不得廚房會突然爆炸!
許妍懶得理林輕輕,她腹部被一大塊玻璃刺中了,正血流不止,於是她艱難的抬頭,看向裴雲寂:“雲寂,我受傷了,快叫醫生過來......”
可話還沒說完,裴雲寂猛的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了林輕輕。
“太好了,輕輕,你沒事。”男人的手,微微的發著顫:“我以為你在廚房,你嚇死我了,真是個笨蛋。”
許妍瞬間僵住了。
林輕輕毫發無傷,裴雲寂卻緊緊抱著她,不捨得鬆手,安慰著她的蠢笨。
而許妍身上紮滿了碎玻璃,甚至有塊玻璃貫穿了她的小腹,裴雲寂卻看都沒看她一眼......
2
最後,還是管家發現了重傷的許妍,然後連忙打電話叫來了裴家的私人醫生。
可私人醫生剛幫許妍取出腹部的玻璃,裴雲寂便心急如焚的闖了進來:“先救輕輕!輕輕早上熱牛奶時,手不小心燙傷了。”
而此時此刻,許妍的腹部正在大片大片的流血。
“裴總,我還是先幫少奶奶止血吧......”私人醫生連忙說:“玻璃已經取出來了,如果不趕緊止血的話,少奶奶會有生命危險的。”
“不行!”裴雲寂冷聲道:“許妍腹部的傷口一看就不好處理,你先幫她處理傷口的話肯定要處理半天,這期間難道要讓輕輕一直疼著?”
“輕輕隻是燙傷,幾分鐘就能治好,把玻璃插回去,先給輕輕處理傷口!”
有那麼一瞬間,許妍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曾經,她的手哪怕隻是被紙劃了一個小口子,裴雲寂都會心疼得不得了,又是親,又是哄,還霸道的教訓她:“許妍,你的身體是我的,我不允許你受一點傷,哪怕自己不小心弄傷的也不行。”
可現在,為了林輕輕,他居然讓醫生把玻璃重新插回許妍的身體裡!
他捨不得林輕輕受一點兒疼,卻沒有想過,已經拔出來的玻璃,再重新插回去,許妍該有多疼。
“把玻璃重新插回去的話,肯定會造成二次傷害。”醫生急的滿頭大汗,但他也不敢違背裴雲寂的命令,於是隻能妥協道:“少奶奶,你按住這裡,這樣能減緩出血,我馬上回來。”
說完,醫生便轉身去給林輕輕醫治了。
許妍眼前一陣陣發黑,但她強撐著不讓自己暈倒。
因為她的身旁空無一人。
她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終於為林輕輕包紮好了傷口。
而許妍已經流了一地的血了。
看到醫生向自己走來,許妍終於再也撐不住,身子一歪,暈倒在地!
再次醒來時,許妍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裡。
以前她每次生病,裴雲寂都會退掉所有工作,然後不眠不休的守著她。
可現在,病房裡卻沒有裴雲寂的身影。
反而是一向不喜歡許妍的裴夫人,竟破天荒的來醫院裡看望許妍了。
“一個女傭,你都搞不定。”裴夫人一臉輕蔑道:“出身在豪門世家,難道你的母親沒教過你,怎麼兵不血刃的收拾,這些想攀高枝兒的下賤胚子?”
許妍垂下眼睛:“收拾林輕輕的方法確實很多,可我如果動手,裴雲寂一定會恨我。”
“如果我和裴雲寂夫妻離心,隻會給其他拜金女可趁之機,不如按兵不動,等他膩了,自然會重新回到我身邊。”
聞言,裴夫人意味深長的瞥了許妍一眼,然後幽聲道:“你們夫妻已經離心了。”
許妍心臟一顫,下意識的抓緊了被子。
“許妍,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總比那個大腦發育不全的女傭強。”裴夫人冷聲道:“這件事我幫你解決,你好好學著點,下次彆再勞煩我出手了!”
說完,裴夫人就拎著包離開了,完全沒給許妍拒絕的機會。
許妍心裡忐忑起來,她見識過裴夫人的手段,林輕輕恐怕凶多吉少。
果然,當天晚上林輕輕就失蹤了。
而裴雲寂則冷著臉,推開了許妍病房的門。
“許妍,我給你一次主動認錯的機會。”裴雲寂的聲音,冰冷到像是來自地獄:“告訴我,你把輕輕藏哪兒了,這次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許妍一愣,連忙解釋:“不是我做的,我今天早上才剛剛清醒,我哪兒有時間去藏林輕輕?”
可裴雲寂卻根本不聽。
見許妍不配合,他直接讓手下抬上來一堆刑具。
帶刺的鞭子、紮手指頭的針......還有一條塗滿藥粉的麻繩。
“寶貝,我真不想讓你看到我最殘忍的一麵。”裴雲寂陰冷著調子說:“可你為什麼要逼我呢?”
3
許妍捱了整整九十九鞭。
手指頭上,也紮滿了可怕的長針。
她疼到連喊都喊不出來了,卻還是堅持道:“......真......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愧是我千挑萬選的老婆,這嘴果然夠硬。”裴雲寂動作優雅的擦著手上的血:“但是寶貝,這隻是個開始,接下來纔是真正的地獄。”
“來人,把繩子掛起來!”
繩子?許妍艱難的抬頭,視線虛晃著,看向了地上的麻繩。
那就是一根很普通的麻繩,為什麼裴雲寂把它留到了最後?
一根麻繩有什麼可怕的?
但許妍很快就改變了想法。
因為裴雲寂的手下,把麻繩橫掛到了房間裡,然後他們架著許妍,強迫她張開雙腿,豎著坐到了麻繩上。
裴雲寂上前,冷笑著扯掉了許妍的內褲,麻繩一下子卡進了許妍的私處。
女子最嬌嫩的地方,就這樣貼上來粗糙的,撒著藥粉的麻繩。
“寶貝,彆逼我這麼做。”裴雲寂一臉心疼的說:“來回滑這麼一遭,你下麵就廢了。”
許妍臉色慘白如紙,她顫抖著求饒:“裴雲寂......彆這樣......真的不是我做的......”
這時,裴雲寂的助理突然推門進來了。
“裴總,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查了醫院的監控,根據監控顯示,您的母親早上九點左右,來醫院看望過少奶奶。”
裴雲寂眸色一暗,隨機便笑了。
“許妍,不錯嘛,都學會借刀殺人了。”男人拍拍許妍的臉,唇角上揚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發狠:“你以為讓我母親代替你出手,我就追究不到你身上了嗎?”
“許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以前的你,明明單純又善良。”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變心嗎?因為你變了,你變得虛榮、冷漠、又自私,和那些真正的名媛千金一樣刻板守舊又無趣!”
“但輕輕不一樣,她就像年輕時的你一樣,單純善良,而且充滿了青春活力,和她在一起,一切都變得很簡單,我隻需要享受當下就可以了,不需要想那些複雜的事情。”
許妍的眼淚一滴滴落下。
明明是他,親手改變了她。
可現在,他又一臉厭惡的說,他更喜歡以前的她。
“你不該動輕輕的。”裴雲寂的聲音冷了下來:“今晚,就當給你個教訓吧。”
“行刑!”
話音落地,裴雲寂的手下立刻上前,一人一邊,死死按住了許妍。
然後他們一邊用力的往下按著許妍,一邊拖著她,從麻繩的一端,滑向了另一端!
粗糙的麻繩,瞬間將許妍的下半身磨得血肉模糊!
而麻繩上塗抹的藥粉,則無時無刻不在刺激傷口,那感覺,就像有無數隻蟲子,正在一點一點的撕咬著許妍血肉模糊的下半身!
許妍痛不欲生!
可折磨並沒有結束。
裴雲寂的手下,按著許妍在麻繩上來回滑了十來次,直到整條麻繩都被鮮血染紅,裴雲寂這才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們停下。
“以後彆再跟我耍心機了。”裴雲寂冷冷的說:“隻要你不作妖,你就永遠都是裴太太,沒有人能撼動你的地位。”
“畢竟,我也不想讓輕輕變成你這副麵目可憎的模樣。”
說完,裴雲寂便帶著手下揚長而去。
隻留下許妍一個人倒在血泊裡,眼睛刺痛,卻沒有眼淚可以流。
4
裴雲寂走後,許妍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按下了護士鈴。
然後,她被趕來的護士緊急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進行了八個多小時,她下半身嚴重撕裂,被縫了二十多針。
可身體的疼痛卻是次要的,這一晚,裴雲寂不僅撕碎了許妍的下半身,同時也撕碎了,她那顆堅定不移的,深愛著他的心。
她......不要他了!
許妍掏出手機,給她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爸爸,這週日我生日,你能過來一趟嗎?”
許妍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後來又重新娶了一個老婆,組建了新家庭,許妍因此成了邊緣人,後媽不喜歡她,所以大學畢業後她就不怎麼回家了,也很少聯係她的父親。
可現在,她需要父親出麵,為她提供一份親子鑒定書。
因為三年前,她嫁給裴雲寂的時候,裴夫人雖然沒有識破她的假身份,但始終對她懷有戒心。
所以領證前,裴夫人逼迫許妍和裴雲寂一起簽了一份協議。
協議規定,隻有許妍的豪門背景是真實的時候,她和裴雲寂的婚姻才生效。
反之,他們的婚姻自動宣判無效,許妍淨身出戶!
所以,隻要許妍向律師證明,她不是海外的豪門千金,她隻是一個在工地刷牆的粉刷匠的女兒,她就能重獲自由。
“妍妍,爸爸週末得上班。”許父支支吾吾的說:“要不爸爸給你轉一百塊錢,你自己買個蛋糕吃吃?”
許父並不知道,許妍嫁入豪門的事。
許妍也不打算告訴他,她直截了當道:“你少賺的工資,我十倍賠給你,週日一定要來。”
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然而,電話剛結束通話,病房的門就被人粗暴的踹開了。
裴雲寂彷彿活閻王一樣,帶著一身寒意走了進來。
“抬進來!”
一聲令下,裴雲寂的手下抬進來一個擔架。
而擔架上,則躺著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林輕輕!
“嗚嗚嗚......”林輕輕痛苦的嗚咽著:“裴少爺,不怪老夫人,這一切都是少奶奶的主意。”
“我聽見她的聲音了,她在電話裡命令綁匪,讓他們往我臉上潑硫酸,她說她要毀了我的臉,這樣我就沒辦法勾引你了。”
“她還下令讓綁匪糟蹋我,我誓死不從,他們就拎著鐵棍群毆我,最後還把鐵棍塞進了我的身體裡......”
說著說著,林輕輕便撲在擔架上失聲痛哭起來。
而裴雲寂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看到裴雲寂變臉,許妍嚇得一顫,她連忙解釋:“我什麼也沒做,裴雲寂,你可以查我的手機,或者調醫院的監控,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養傷,根本沒給任何人打過電話。”
聞言,裴雲寂笑了:“我知道不是你下的令,輕輕身上的傷,一看就是我母親的傑作。”
許妍終於鬆了口氣,可就在她以為,裴雲寂要放過她了的時候,裴雲寂卻笑著下令,讓手下搬來了一個泡腳桶。
隻是,泡腳桶裡裝著的不是熱水,而是硫酸!
“寶貝,你不是天生體寒嗎?”裴雲寂一臉溫柔的說:“一入冬,你的手腳就會變得冰冷,這樣可不行。”
“體寒就要多泡泡腳,腳暖和了,身體才會暖和。”
說著,他便半跪下來,親手為許妍脫下了襪子。
許妍徹底崩潰了,她大哭著質問道:“裴雲寂,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什麼也沒做,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因為是你把這件事,捅到我母親麵前的。”裴雲寂陰冷著調子道:“如果不是你,輕輕就不會受到這些非人的折磨!”
“本來,我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用硫酸毀了你的臉,可你畢竟是我老婆,要陪我出席各種活動,毀了容麵兒上不好看。”
“所以還是用硫酸給你泡泡腳吧,免得你總背著我搞小動作,甚至妄想離開我!”
話音落地,裴雲寂抓著許妍的小腿,猛的把她的雙腳按進了硫酸裡!
5
淒厲的慘叫聲,久久的回蕩在醫院的長廊裡。
許妍的雙腳徹底廢了。
她變成了一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殘疾人......
“我早就監聽了你的手機。”裴雲寂輕描淡寫道:“所以我不僅知道,下令讓綁匪折磨輕輕的人不是你,我還知道,你背著我偷偷聯係了你的父親。”
說到這裡,裴雲寂頓了頓,他死死盯著許妍,然後用一種極其扭曲的語氣說:“妍妍,你是不是想離開我?”
“對!我想離開你!”許妍滿臉痛苦道:“裴雲寂,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了,那就放我走吧,我願意淨身出戶,絕不拿你們裴家一分一毫。”
聞言,裴雲寂笑了:“妍妍,雖然我不愛你了,但我也絕不可能放你走。”
“你走了的話,我父母肯定會逼我娶一個真正的豪門千金回來,真千金有家世,有背景,不好操控,可你不一樣,你是我親手打造出來的假千金,我讓你坐著,你就不敢站著,我讓你躺著,你就不敢趴著。”
“像你這麼聽話,好操控,還能幫我應付父母的人間極品,我上哪兒去找第二個?所以彆做夢了,我不會讓你走的。”
他十分滿意的看了眼許妍廢掉的雙腳,然後嗤笑一聲:“而現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你隻能永遠留在我身邊了。”
眼淚模糊了視線,許妍在這一刻泣不成聲。
可心裡想要離開的想法,並沒有因此消失。
她一定要離開,無論用什麼方法,她都要永遠的離開裴雲寂這個惡魔!
接下來幾天,許妍一直在醫院裡養傷。
林輕輕也同樣住了院,她就住在許妍的隔壁。
一牆之隔,裴雲寂卻一直守在林輕輕的病房裡,一次也沒來看過許妍。
有一次,許妍晚上起夜,竟意外聽到隔壁病房裡,傳來了裴雲寂和林輕輕歡愛的聲音!
“裴總,我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真的還愛我嗎?”林輕輕小聲啜泣道:“我照鏡子的時候,自己看著自己的臉,都覺得惡心......”
“彆說傻話,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眼裡你都是最美的。”裴雲寂溫柔的哄著。
可林輕輕卻哭得更厲害了:“我不信,你肯定隻是在安慰我......”
聞言,裴雲寂翻身把她壓到了身下:“不信?那我證明給你看!”
隔著虛掩的門,許妍看到了晃動的床,和裴雲寂勁瘦的腰。
他像野獸一樣瘋狂的要著林輕輕,完全不在乎,林輕輕被硫酸毀掉的臉。
心臟深處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許妍一邊無聲的笑著,一邊紅了眼眶。
她一直以為,裴雲寂之所以喜歡林輕輕,是因為林輕輕像極了年輕時的她。
可現在,她卻不確定了。
裴雲寂說,他喜歡林輕輕的單純善良,可那天晚上,他明明知道林輕輕在汙衊許妍,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偏袒林輕輕。
率粥多可笑啊。
他說他變心,是因為她變惡毒了。
可林輕輕也同樣展示了自己的惡毒,他卻仍舊愛她。
林輕輕善良,他愛她,林輕輕不善良,他也愛她,他甚至不在乎林輕輕是不是毀容了,因為無論林輕輕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愛她!
6
趁著現在裴雲寂的心思全在林輕輕身上,許妍悄悄拜托護士,給她買了個新手機。
然後她用新手機聯係了裴雲寂的母親。
“裴夫人,你不是一直懷疑,我的身份是假的嗎?”許妍沉聲道:“你猜的沒錯,我確實不是什麼海外的千金小姐,我家其實很窮,我爸是建築工地上給人刷牆的刷牆工。”
“這件事一旦曝光,裴家一定會顏麵掃地,一個刷牆工的女兒,靠著假身份,不僅成功嫁進了裴家,還在裴家給你當了三年的兒媳婦,你卻毫不知情......你們裴家會成為整個上流社會的笑話。”
電話那端沉默了許久,然後裴夫人才緩緩開口:“許妍,你是在威脅我嗎?”
“沒錯。”許妍垂下眼睛說:“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可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裴雲寂廢了我的雙腳,我現在連路都走不了,他把我折磨得太不像話了,我受不了,我要走,而隻有你,能在裴雲寂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把我送走。”
“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秘密送我走,然後對外宣佈,我因病去世了,要麼我留下來,但我會在我參加的每一場宴會上,對著每一個我能見到的媒體,大聲說出我的真實身份!”
聞言,裴夫人笑了:“許妍,如果你覺得,隻憑這些你就能威脅我,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可以儘情的胡說八道,我隻需要對外聲稱你瘋了,一樣可以維持住裴家的聲望。”
一句話,便將許妍殺得片甲不留。
說到底,許妍也隻是個假名媛,演得再像,也是假的,可裴夫人卻是在豪門的勾心鬥角中,贏到最後的真正的當家主母。
就在許妍快要絕望的時候,裴夫人突然話鋒一轉:“許妍,我可以幫你,但你要先幫我處理掉林輕輕。”
“雲寂現在陷得太深了,林輕輕這個禍害不能留,隻要你幫我處理掉她,我就送你離開。”
說完,裴夫人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許妍雙手不自覺的開始發抖:......處理掉林輕輕?裴夫人是想讓她殺了林輕輕嗎?
正震驚著,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裴雲寂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半張臉被硫酸毀掉的林輕輕。
“輕輕毀容後,一直很自卑,所以我前段時間,請了世界上最著名的整形醫生,過來幫輕輕恢複容貌。”裴雲寂開門見山道:“整形醫生說,輕輕現在的情況需要做植皮手術......而你的麵板,和輕輕配型成功了。”
許妍瞬間僵住了,她顫聲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割我的皮,給林輕輕做手術?”
“輕輕本就是因為你才毀容的。”裴雲寂冷聲道:“現在你把麵板捐給輕輕,就當給她賠禮道歉了。”
說完,裴雲寂便命令手下拿來了自願捐贈書。
看著自願捐贈書上密密麻麻的字跡,許妍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好!我捐!”
說完,她毫不猶豫的在自願捐贈書上簽了字。
裴雲寂,這是你逼我的。
是你親手把刀子遞到了我手上,那就彆怪我心狠手辣了......
手術定在了明天。
而明天剛好是許妍的生日。
許妍在深夜裡給裴夫人打了一通電話,她讓裴夫人給她準備了一支毒藥。
“你要的毒藥,我已經給你找好了,現在就讓人給你送過去。”裴夫人在電話裡說:“你一定要記住,這支毒藥塗抹在麵板上,一個小時之內,是不會往麵板裡滲透的。”
“但一個小時後,毒藥會慢慢的滲進麵板裡,再慢慢侵蝕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毒的人會在一年後,痛苦的死去。”
“許妍,把握好塗抹毒藥的時機,這是你兵不血刃的除掉林輕輕的唯一機會。”
7
一夜很快過去。
今天,本是許妍的生日,可早上起來,沒有鮮花和蛋糕,有的隻是冰冷的手術刀。
“我想吃個雞蛋再上手術台。”許妍輕聲道:“以前我過生日,媽媽都會給我煮雞蛋,她說生日那天吃一個雞蛋,能保佑我一整年都平平安安。”
裴雲寂的臉色卻立刻冷了下來:“許妍,彆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海外富豪的千金,過生日吃什麼雞蛋?”
許妍垂下眼睛,沒有再說話。
裴雲寂口口聲聲說,他更愛以前的她,可是每次隻要她稍微變回以前的樣子,他就會立刻板起臉來糾正她。
改變她的人是他,變心的也是他。
她明明乖乖聽他的話了,可最後還是被他無情的拋棄了......
直到最後被推進手術室,許妍仍舊沒能吃上,那顆保佑她平安的雞蛋。
許妍萬念俱灰,她在手術開始前,偷偷將那支毒藥抹到了自己即將被割取的麵板上。
手術很快開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手術進行到一半,突然出現了意外。
“不好了!取麵板的時候出了意外,許小姐現在正在大出血。”護士大聲喊道:“可是血庫裡的血包不夠了,許小姐是A型血,有沒有人能給她獻血?”
裴雲寂皺了下眉:“取個麵板而已,怎麼會大出血?”
“本來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護士解釋道:“一般植皮,都是從屁股上取皮,那裡血管少,好操作,但是林小姐不願意用屁股上的麵板,非要我們從許小姐的心臟口上取皮。”
“心臟口上血管密集,操作稍有不慎,就會大出血,而取皮的醫生是整形醫生,不是專業的心臟醫生,所以......”
不等她說完,另一個護士十萬火急的跑了出來:“不好了!林輕輕小姐也大出血了!”
裴雲寂瞬間緊張起來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開口道:“抽我的血!我和輕輕都是A型血,我可以給她獻血!”
許妍也是A型血。
可裴雲寂卻要求,把他獻的所有血,全部輸給林輕輕。
“可是許小姐的情況更危險。”護士小聲提醒道。
“不用管她,她命硬,死不了。”裴雲寂冷聲道:“先救輕輕,她膽子小,最怕疼了。”
這些話,一字不差的,全都落進了許妍的耳朵裡。
雖然被打了麻藥,但許妍的意識是清醒的,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手術刀割開了她的麵板,也能清晰的聽到,裴雲寂說她命硬,死不了......
明明她也很怕疼,可裴雲寂似乎已經不記得了。
又或者,他其實記得,但他早就不在乎了。
“許小姐的生命體征正在下降,再不輸血的話,她會有生命危險!”護士大聲喊道:“裴先生,林小姐已經脫離危險了,這包血先給許小姐用吧!”
“不行。”裴雲寂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包血要留給輕輕備用,以防萬一。”
“那許小姐......”
“不用管她,取個皮而已,她死不了。”裴雲寂毫不在乎道。
這一刻,許妍隻覺得自己被剜了心。
林輕輕明明已經脫離危險了,裴雲寂仍舊把血包留給了林輕輕......
最後,就在許妍的心跳即將停止的時候,護士終於找到了新的獻血者,許妍這才脫離危險。
手術終於結束,裴雲寂一直守在林輕輕身邊,看都沒看許妍一眼。
許妍被推回了病房裡。
這時,裴夫人突然推開門進來了。
“新的身份我已經幫你辦理好了。”裴夫人說:“現在我就能送你離開。”
話音剛落,裴雲寂突然出現在了門口:“離開?誰要離開?”
許妍心臟瞬間收緊,她抬眸對上裴雲寂幽深的眼睛,然後輕聲道:“沒什麼,我隻是不自量力,問你母親,還有沒有什麼機會,能讓林輕輕離開。”
“你母親說沒機會了,因為生死麵前,你都選了林輕輕沒選我,我再繼續作妖的話,那最後被送走的隻能是我。”
聽到“生死”二字,裴雲寂微微皺了下眉,他猶豫著問:“許妍,剛才做手術的時候,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許妍搖搖頭:“我昏過去了,什麼也沒聽到。”
裴雲寂這才放下心來,他笑著說:“行了,彆亂想了,媽說得沒錯,隻要你不作妖,你就能坐穩裴太太的位置。”
說完,裴雲寂便轉身離開了。
而裴夫人則安排手下,把許妍抱到了輪椅上,然後把她推出了病房。
出去時,許妍聽到隔壁病房傳來林輕輕的聲音:“裴總,剛才少奶奶真的跟你說,她打完麻藥昏過去了嗎?可我打完麻藥後沒有昏迷呀,我隻是感覺不到疼了,但意識很清醒呢。”
裴雲寂嗤笑一聲:“我知道,她在說謊。”
“我問她這個問題,就是為了試探她,如果她承認自己都聽到了,然後跟我鬨,那說明經曆了這麼多事,她一點也沒長進,那我就得繼續懲罰她,好讓她漲漲記性。”
“現在她假裝自己沒聽到,說明她真的學乖了,不會再鬨了。”
裴雲寂的聲音裡全是傲慢,他一副已經吃定了許妍的樣子。
吃定了許妍不會鬨,也吃定了許妍離不開他。
可你錯了,裴雲寂,許妍在心裡默默的說:我不鬨,不是因為我學乖了,而是因為我死心了。
深愛著,才會哭,才會鬨,才會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公出軌。
一旦不愛了,那就無所謂了。
許妍深吸一口氣,然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她登上了前往異國的遊輪。
而與此同時,許妍的父親也來到了醫院裡。
裴夫人第一時間控製住了許妍的父親,然後她帶著親子鑒定結果,以及裴雲寂和許妍當初簽的那份離婚協議書,來到了裴雲寂的麵前。
“雲寂,剛才許妍的親生父親找過來了,許妍也已經親口跟我承認,她不是海外富豪的女兒,她的所有身份都是假的......那麼按照協議,你們的婚姻無效!”
“許妍已經和她父親一起離開了,她同意淨身出戶,並且向我保證,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8
“不可能!”裴雲寂想都沒想便否認道:“許妍怎麼可能捨得離開我?”
“媽,你彆想詐我,是不是你把許妍逼走了?”
“逼走?”裴夫人挑了挑眉:“兒子,你知道媽媽愛你,但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首先,你把許妍帶回來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說許妍是海外富豪的千金,家產上千億......結果呢?她的身份全是假的!甚至是你幫她造的假!”
“你可是我兒子,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的把你生了下來,可現在你卻跟外人聯合起來,欺騙你的親生母親!”
裴雲寂皺了下眉,他似乎想要解釋些什麼,可還沒來得及開口,裴夫人冷聲打斷了他。
“你和許妍聯合起來欺騙家裡人的事,我都可以先放一放,不跟你計較了。”裴夫人說:“就說逼走許妍吧......兒子,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許妍是我逼走的嗎?”
“這段時間你都對許妍做了什麼,不用我一一提醒你吧?你覺得許妍離開,是因為我拆穿了她的身份?不!她走是因為她對你徹底死心了。”
裴雲寂臉色瞬間變了,他幾乎是本能的反駁他母親道:“不可能!雖然我不愛許妍了,但我能感覺得到,許妍始終深愛著我。”
“她不會捨得離開我的,而且她現在都殘廢了,離開我,她一個人要怎麼活?”
“一個走不了路的殘疾人,是去外麵當乞丐,還是留在裴家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太太,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媽,你騙不了我,絕對是你把許妍趕走了,許妍是不可能主動離開的!”
裴雲寂堅信,許妍絕不可能主動離開他。
畢竟在他看來,許妍深愛著他,這就意味著,許妍在精神上極度的依賴他。
但隻有精神上的依賴,是遠遠不夠的,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前段時間,裴雲寂還借著懲罰的名義親手毀掉了許妍的雙腳。
他把許妍變成了一個殘疾人。
這樣一來,許妍就更離不開他了。
畢竟離開他以後,許妍要怎麼生活呢?她母親死了,父親再婚不要她了,沒有任何親人的許妍,要怎麼養活殘疾的自己?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那你就去找許妍吧。”裴夫人一臉無所謂的說:“找到後,讓她親口告訴你,她對你有多失望。”
裴雲寂瞬間便意識到了不對,他冷笑道:“媽,你今天很不對勁兒,許妍欺騙了你,按理來說,你不應該禁止我和許妍再見麵嗎?為什麼現在你反而鼓勵我去找她了?你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你想多了。”裴夫人微笑道:“我鼓勵你去找許妍,是因為我知道,許妍已經對你徹底死心了,你們兩個絕對沒有複合的可能了。”
“而因為你聯合許妍欺騙了我,所以從今以後,你的婚姻大事,你不再有任何發言權,以後家裡人讓你娶誰,你就必須娶誰!”
說到這裡,裴夫人特意停頓了下,然後她用餘光,輕飄飄的瞥了病床上的林輕輕一眼,然後輕蔑一笑:“某些下賤種,是絕不可能進裴家大門的,你在外麵養著玩玩兒也就算了,敢帶回家裡,我一定弄死她!”
說完,裴夫人便甩袖子走了。
而裴夫人剛離開,林輕輕立刻就開始抹眼淚了。
“裴總,我還是走吧,你母親她不喜歡我,剛才她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如果我再繼續留在你身邊的話,她會弄死我的!”
以前,每次林輕輕哭著說自己要走,裴雲寂一定會立刻哄她,珠寶首飾不要錢一樣的送,還日日夜夜的陪著她,好讓她安心。
可這一次,麵對林輕輕的眼淚,裴雲寂卻毫無反應。
因為他壓根就沒聽見林輕輕說了什麼。
此時此刻,裴雲寂滿腦子想的,都是她母親的那句:“許妍已經對你徹底死心了,你們兩個絕對沒有複合的可能了!”
怎麼可能徹底死心呢?
許妍明明那麼喜歡他!
不可能!絕不可能!一定是母親在騙他!
他要立刻找到許妍,問個明白!
這樣想著,裴雲寂便立刻下令:“既然許妍被她父親帶走了,那她一定是被帶回老家了......來人!立刻備車,我要去找許妍問個清楚!”
9
許妍的老家在楊柳鎮,那是一個種滿楊柳樹的美麗小鎮。
春天一到,楊絮柳絮漫天飛舞,好不浪漫。
裴雲寂還記得,他第一次見許妍,就是在一個柳絮漫天飛舞的清晨。
他有潔癖,本來嫌棄這漫天的柳絮,可一抬頭,卻看到不遠處的石橋上,站著一個清瘦漂亮的美人兒。
小鎮子古香古色,橋上的美人兒出水芙蓉,裴雲寂一下子就心動了。
如今故地重遊,裴雲寂心裡很是感慨,他甚至有點後悔,廢掉許妍的雙腳了。
因為許妍有一雙非常漂亮的**,那腿又長又直,而且膚白勝雪,裴雲寂初見許妍的時候,就是被她藏青色旗袍下微微露出的半截美腿給吸引了。
可如今,許妍的雙腳已經廢了,她再也站不起來了。
裴雲寂覺得有點可惜:這麼漂亮的一雙腿,他當時怎麼就狠心給毀了呢?
但也隻後悔了一瞬,他很快便安慰自己道: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用,以後再慢慢補償許妍吧!
這樣想著,裴雲寂便不再傷感,他帶著手下,氣場全開的來到了許妍父親家。
為了防止許妍逃跑,裴雲寂提前讓手下包圍了整棟單元樓,然後他才慢條斯理的開始敲門。
很快,門就開了。
但開門的不是許妍,而是許妍的父親。
那天,裴夫人命令手下控製住許父後,並沒有為難他,而是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配合她演一場戲。
如今,裴雲寂終於找上門來了,演戲的時機終於到了!
“伯父,你好,我是許妍的老公。”裴雲寂風度翩翩道:“我是來找許妍的。”
“老公?啊!我知道了,你就是被許妍欺騙的那個富二代吧?”許父裝模作樣道:“哎呀,真是對不起,我這閨女我從小也沒好好教她,真沒想到她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
“你放心,我已經狠狠懲罰她了,而且你把她弄殘的事兒,我一點兒也不怪你,都是我閨女不要臉,愛慕虛榮想攀高枝兒,有這樣的下場她活該!”
聞言,裴雲寂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都把許妍給弄殘了,可許妍的父親非但不生氣,反而笑著說許妍活該......
“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裴雲寂冷著臉說:“我隻是想見一見許妍。”
“哎呀,那你可來晚了。”許父一臉無所謂的說:“她已經殘廢了,我把她領回來,還得養活她......你也知道,我已經再婚了,有新的家庭了,家裡本來就沒啥錢,再領回來一個殘廢的女兒,我老婆不得跟我鬨離婚呀?”
“所以我把許妍賣給人販子了,賣了一萬多塊錢,她雖然殘廢了,但是還能生孩子,山區那些娶不起媳婦的老光棍,肯定願意要她......”
一聽這話,裴雲寂立刻炸了,他一把揪住了許爸爸的衣領,然後怒不可遏道:“你說什麼?你這個人渣!你居然把許妍賣了?”
“這也不怪我呀。”許父還想狡辯:“她都殘廢了,我賣了她,好歹有男人能養活她,不賣的話,那她隻能在街上當乞丐了,那不是更慘嗎......”
不等許爸爸把話說完,裴雲寂直接一拳揍了過去。
虎毒還不食子呢,可許妍的父親,為了區區一萬塊,居然把她給賣了!
裴雲寂快要氣死了,許妍可是他的女人!
就算他不愛她了,她也是他的,他決不允許她被山溝溝裡的老光棍給糟蹋了。
“你把許妍賣給誰了?說!”裴雲寂一邊憤怒的揍著許父,一邊怒不可遏的質問道。
許父連連求饒:“這我哪兒記得呀,車站拐賣人口的人販子很多,我就隨便找了一個,把她賣了......”
裴雲寂一拳揍到了許父的臉上,然後拖著他下了樓。
“所有人聽令,立刻去各個車站口,把疑似人販子的人全部給我抓回來!”裴雲寂氣急敗壞的下令道:“許妍被賣給人販子了!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三天之內,必須給我查出許妍的下落,否則我把你們全廢了!”
一聲令下,裴雲寂的所有手下全部出動,開始調查起了車站的人販子。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查,都沒有任何的線索。
而裴雲寂也處在隨時都要爆炸的邊緣,越是找不到許妍,他越是想見許妍,他感覺自己快要發瘋了,而許妍成了唯一的解藥。
殊不知,這正是裴夫人的目地!
裴夫人大費周折的做著一切,就是為了讓裴雲寂認清自己的內心。
他不是不愛許妍了,他隻是習慣了她在他身邊,所以不在乎了。
而一旦她不在了,他才會意識到,她有多重要。
10
裴家大宅裡,裴夫人正坐在後花園裡悠然自得的品著茶。
她的女兒裴雲溪一邊吃糕點,一邊好奇的問:“媽,你不是把許妍送走了嗎?為什麼要騙我哥哥,讓許妍爸爸說,他把許妍賣給人販子了。”
聞言,裴夫人高深莫測的笑了。
“以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兒,媽媽不願意跟你講。”裴夫人歎氣道:“但你現在也成年了,也該瞭解一下了,不然的以後嫁人,沒有一點城府,在豪門裡是活不下去的。”
說到這裡,裴夫人停頓了下,然後她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這才開始詳細講述她的計劃。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哪怕家裡娶了一個天仙兒般的老婆,睡久了,也會厭煩。”
“這時候,外麵的女人哪怕美貌和品行,都不如家裡的老婆,可在男率粥人眼裡,也是香的。”
聽到這裡,裴雲溪忍不住做了個乾嘔的動作。
“這也太惡心了。”裴雲溪氣鼓鼓的說:“如果男人都這樣的話,那我寧願一輩子不嫁!”
裴夫人卻笑了:“聽媽媽講完,如果你隻把男人當男人,那你肯定會非常失望,覺得他們花心,覺得他們不忠誠,但男人除了是男人以外,他們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
“你哥哥當初費了那麼多力氣,又是給許妍辦假身份,又是幫許妍訓練名媛的儀態,他做這麼多,不就是為了娶許妍過門嗎?如果不是真心愛過,他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
“真心愛過,就說明有感情,隻是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忘記了自己曾經有多麼愛許妍。”
“所以我騙你哥哥,說許妍被她父親接走了,這樣一來,為了搞清楚,許妍到底是主動走的,還是被我逼走的,你哥哥肯定會去許妍的家鄉找她。”
“而據我瞭解,你哥哥一開始追求許妍的時候,特意在許妍家附近買了房子,他在哪個窮鄉僻壤的小鎮子裡,住了整整一年,才把許妍追到手。”
“現在他重新回到那個小鎮子裡,他就會回想起,他曾經追求許妍時,有多麼的瘋狂,他曾經對許妍的愛,有多麼的炙熱。”
“而他一旦想起這些,他就更放不下許妍了,他一定會用儘手段,去找許妍,而他找得越艱難,最後找到許妍的那一刻,那種失而複得的滿足感,就會越濃烈。”
聽到這裡,裴雲溪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故意誤導哥哥的,讓哥哥以為,許妍被人拐賣了,他這麼查下去,隻會一無所獲。”
“沒錯。”裴夫人笑著說:“不愧是我女兒,果然很聰明......但我故意騙你哥哥,說許妍被人拐賣了,其實還有另一個目地。”
“什麼目地?”裴雲溪好奇的問道。
“你哥哥是個非常高傲的人。”裴夫人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慈禧太後一般悠然的靠到了椅子上:“他絕對無法容忍,自己愛過的女人,被人販子賣到大山裡去,給老光棍傳宗接代。”
“所以這段時間裡,他越是找不到許妍,他就會越憤怒,時間拖得越久,許妍就越危險,而你哥哥也會越瘋狂。”
“而許妍離開前,不是把她心口上的那塊兒皮,換給林輕輕了嗎?換皮前,她在那塊兒麵板上抹了毒藥,毒藥雖然不會立刻發作,要了林輕輕的命,但是隨著毒性一點點滲入,林輕輕的身體一定會有反應。”
“一週內,在毒藥的滲透下,林輕輕會覺得頭疼欲裂,而她開始頭疼後,勢必回來找你哥哥撒嬌,但你哥哥現在正因為許妍的事兒,處在易燃易爆炸的狀態,你猜猜,這時候林輕輕過來煩他,他會是什麼態度?”
11
一番深入淺出的講解,瞬間解開了裴雲溪心裡的所有疑惑。
裴雲溪睜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相信的說:“媽!我的親媽!你這招也太絕了,簡直是一箭雙雕呀。”
“這纔是收拾小三兒的正確方法。”裴夫人幽聲道:“如果你的老公,愛上了另一個女人,不要想著去收拾那個女人,沒有意義。”
“而且有時候你出手,反而會讓你老公覺得,你太強勢,太咄咄逼人,在欺負他可憐的情人。”
“你需要做的,是想辦法,逼得小三兒跳腳,讓小三兒變成一個撒潑打滾的潑婦,讓你的老公徹底厭煩這個沒教養,沒水平的潑婦,然後你再出手,收拾這個潑婦。”
聞言,裴雲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可很快,她又發現了不對。
“媽,那你一開始,為什麼要把林輕輕送走?”裴雲溪好奇道:“還往林輕輕臉上潑硫酸!”
裴夫人用眼尾幽幽的瞥了女兒一眼,然後笑道:“許妍又不是我親閨女,我為什麼要費那麼大的力氣幫她打小三兒?”
“所以你是故意的?”裴雲溪瞪圓了眼睛。
“沒錯。”裴夫人沒有隱瞞,直接承認道:“而且我一直也不喜歡許妍這個兒媳婦,所以我一開始的計劃,其實是利用林輕輕除掉許妍。”
“我本以為,林輕輕毀了容,你哥哥就不愛她了,同時他會恨上許妍,一石二鳥,兩個小賤人我就都收拾了。”
“可我沒想到,你哥哥對林輕輕居然動了真心,林輕輕都毀容了,他也沒有嫌棄林輕輕,反而更加寵愛她了......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一個毀容的女傭,把你哥迷得鬼迷心竅的,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咱們裴家的臉麵,可就都丟儘了!”
“許妍雖然是個騙子,但好歹她有美貌,有智商,而且她的身份雖然是假的,但除了我們家裡人以外,外麵人都不知道,所以跟林輕輕相比,我當然選許妍了。”
“所以我很快調整了策略,表麵幫許妍逃走,實則暗中謀劃,讓你哥哥想起許妍的好,進而把林輕輕徹底從他心裡抹掉!”
12
不得不說,裴夫人的計謀非常成功。
在毒藥的滲透下,林輕輕很快便頭疼欲裂,她噙著淚來到了裴雲寂的房間裡。
“裴總,我頭好疼呀。”林輕輕像往常一樣,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拉著裴雲寂的胳膊小聲撒嬌道:“你給我揉揉好不好?”
若是換成以前,裴雲寂肯定會把林輕輕摟進懷裡,一邊笑著哄,一邊幫她按摩。
可現在,裴雲寂滿腦子想的都是許妍。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許妍仍舊音訊全無。
她該不會已經被賣進大山裡了吧?
裴雲寂越想,心裡越煩躁,他自然沒有心情幫林輕輕按摩腦袋,於是便強壓著火氣道:“頭疼就去找醫生,找我乾什麼,我又不會治病!”
這惡劣的態度,瞬間讓林輕輕紅了眼眶。
“裴總,你最近為什麼對我這麼的凶?”林輕輕哭著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如果你不愛我的話,那我現在就離開!”
說著,就要哭著離開。
她本以為,這樣就能徹底拿捏裴雲寂。
畢竟以前,她每次威脅裴雲寂自己要離開的時候,裴雲寂都會慌得不得了。
然而林輕輕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裴雲寂,最不能聽的,就是“離開”這兩個字!
畢竟,許妍已經離開他了......
“林輕輕,你鬨夠了沒有?”盛怒下,裴雲寂直接抓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對著林輕輕的後背就砸了過去:“平時你鬨鬨也就算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跟我鬨!”
“許妍被人販子賣了!她很有可能被賣到大山裡再也回不來了!她是我的老婆,她被人販子賣了!”
“我現在必須集中所有精力去找許妍,我沒閒工夫管你那些破事兒,你能不能懂點事兒?彆一天天的就知道給我添亂!”
一聽這話,林輕輕更受不了了。
畢竟之前,在她和許妍之間,每一次裴雲寂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
可現在,裴雲寂居然為了許妍跟她發脾氣......
“許妍許妍許妍,你的眼裡隻有許妍!”林輕輕崩潰大哭道:“裴雲寂,你不是已經不愛許妍了嗎?那許妍被人販子賣了,就被賣了唄,你急什麼?”
“我纔是你的心上人,可這段時間,你隻想著許妍,根本就沒有管過我,我都快頭疼死了,你也不管我......”
麵對林輕輕聲撕裂竭的嘶喊,裴雲寂隻覺得煩躁。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林輕輕這麼作,這麼麻煩?
相比較下,許妍反而安靜,懂事,又識大體......
裴雲寂怒火攻心,正準備狠狠教訓林輕輕一番,這時,他的手下突然十萬火急的衝了進來。
“裴總!查到了!我查到少奶奶的下落了!”
13
時隔一個月,裴雲寂的手下終於查到了線索。
“我們剛纔在火車站抓到了一個人販子。”手下一臉激動的彙報道:“少奶奶的父親剛才已經辨認過了,他說我們剛抓的人販子,就是花一萬塊錢買走少奶奶的人販子。”
聞言,??u??x裴雲寂的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
“那人販子審問過了嗎?”他迫不及待的問道:“有沒有問出來,他把許妍賣哪兒了?”
“審了審了。”手下連忙回答:“經過嚴刑拷打後,那人販子已經全招了,他把少奶奶賣到了大涼山!”
沒有絲毫的猶豫,裴雲寂立刻帶著大批人馬,開車前往了大涼山。
這種偏僻的山村,救人肯定苦難重重。
因為村子裡的人都不守法,反而村民們很容易抱團排外。
裴雲寂顯然也想到了這些,所以他不僅召集了所有手下跟他一起去大涼山,同時,他還讓手下聯係了一些混社會的閒散人員,把他們也一起帶來過去。
畢竟有句話說得好,惡人自有惡人磨。
對付刁民,當然是混混頭子最有手段了。
很快,大涼山便到了。
由於裴雲寂人多勢眾,再加上他帶來的人手裡都有武器,混混們持刀走在最前麵,裴雲寂的手下西裝革履的跟在後麵,有些手下手裡還拿著槍,這架勢一看就不好惹。
村民們也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一看裴雲寂這陣仗,他們立刻躲得遠遠的,沒一個人敢上前。
可即便如此,裴雲寂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因為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他才找到許妍。
許妍很有可能已經被大涼山的窮光棍們給集體糟蹋了!
一想到這裡,裴雲寂的心臟就像撕裂一樣的疼。
他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如果許妍真的被大涼山的窮光棍們糟蹋了的話,他一定會屠了整個村給許妍報仇。
這纔是他帶那些混混們來的真正目地。
因為一旦屠村,那他肯定要找人來背黑鍋。
而持刀的混混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在人販子的帶領下,裴雲寂殺氣騰騰的來到一棟破舊的石頭房子前。
還沒進門,裴雲寂便聽到院子裡傳來了男人的怒吼聲,和女人期期艾艾的哭聲。
這聲音立刻激怒了裴雲寂,沒有絲毫的猶豫,裴雲寂一腳踹開了大門。
他像一隻發怒的獅子,甚至都沒看清院子裡的人是誰,他便直接衝過去,一腳踹開了那個正在施暴的男人。
可把人踹開後,裴雲寂卻愣住了。
因為地上被打得渾身是血的女人,壓根就不是許妍。
“怎麼回事?”裴雲寂猛的轉身,他凶神惡煞的看向帶路的人販子,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把那人販子給活剝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許妍!”
“你不是說你把許妍賣到了這裡嗎?許妍呢?許妍人呢?!”
麵對發怒的裴雲寂,人販子嚇得直哆嗦。
“......我我我......我不認識許妍啊。”人販子顫顫巍巍道:“我上個月就賣了一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我不知道她叫什麼。”
裴雲寂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可怕。
他猛的回頭,又看向了許妍的父親。
許父嚇得一顫,他乾笑了一下,然後嘗試著解釋道:“......哈哈哈......可能是我認錯人了,這個人長得真的很像當初從我手裡買下許妍的那個人販子。”
“但我仔細看看吧,又有點兒不像了。”
按照裴夫人的計劃,她並不打算讓裴雲寂一下子就找到許妍。
因為找到得太輕易,就不會珍惜了。
希望一次次落空,最後的失而複得,才會顯得彌足珍貴。
所以前一天晚上,裴夫人特意給許父打了電話,讓他隨便指認一個人販子,就說他把許妍賣給他了,讓裴雲寂充滿希望的去找人,然後再希望落空。
這一切,都是裴夫人的計劃。
??u??x本來,裴夫人打算多戲耍裴雲寂幾次,然後再安排他找到許妍。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哪怕是城府極深的裴夫人,也漏算了一點。
那就是此時裴雲寂的怒火已經積攢到頂峰了。
而許父的一句“認錯人”,讓裴雲寂徹底炸了,盛怒下,他直接衝過去,像嗜血的野獸一般,瘋狂的毆打起了許父!
“認錯人了?你他媽的居然敢說你認錯人了?”裴雲寂怒吼道:“你這個畜生!你把你的親生女兒賣到了大山裡,而你現在居然連買你女兒的人販子的樣子都記不住!”
“你他媽的是不是在耍我?我不信你記不住,你這個老不死的,你他媽的絕對是在耍我!”
“你居然敢耍我?你找死!我今天一定要廢了你!”
裴雲寂一遍怒罵著,一邊掄起鐵棒,對著許父就是一頓猛砸。
許父老胳膊老腿兒的,那裡經得起這麼折騰?
所以沒挨幾下,他便全招了。
“裴總饒命!裴總饒命啊!”
“這一切都是你母親的主意,我沒有賣許妍,我什麼也沒做!”
“實際上,我那天去醫院找許妍,可最後我連許妍的麵兒都沒見上!”
“是你母親把我抓起來了,她威脅我,讓我必須按她的命令列事,否則的話她就讓我家破人亡!”
14
聽完許父的話,裴雲寂瞬間僵住了。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派了那麼多手下,發瘋一般的調查了這麼久,卻始終找不到許妍了。
原來從一開始,他的方向就錯了。
許妍根本就沒有被人販子拐賣,她是被他母親給秘密保護了起來!
他被耍了!他被許妍和他母親聯起手來耍了!
裴雲寂肺都要氣炸了,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立刻開車回了裴家。
路上,他幾乎把汽車當成了飛機來開,一腳油門踩到底,一路狂飆,八個多小時的路程,他生生隻用了三個多小時,就開完了。
到裴家後,裴雲寂冷著臉,直接一腳踹開了他母親的房門。
而此時此刻,裴夫人正在房間裡敷麵膜。
裴雲寂突如其來的闖入,把裴夫人嚇了一跳,她睜開眼睛,驚魂未定的瞪了裴雲寂一眼:“雲寂,裴家就是這樣教你禮儀的嗎?門都不敲就闖進來了,嚇我一跳。”
裴雲寂卻始終陰著臉,他就像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死死的盯著裴夫人。
“許妍在哪兒?”沒有任何的鋪墊,裴雲寂直接陰冷著嗓子質問道:“告訴我,你把許妍藏哪兒了?”
裴夫人一僵,隨即笑了:“我哪兒知道許妍在哪兒......”
不等裴夫人把話說完,裴雲寂直接一拳砸了過來。
“嘭!”
一聲悶響,裴雲寂的拳頭落在了裴夫人身後的牆上。
這一拳砸得極狠,堅硬的白牆上,居然直接被砸出一個凹痕。
而裴雲寂的手背,也逐漸滲出血來。
“媽,我知道是你把許妍藏起來了。”裴雲寂啞聲道:“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現在非常的生氣,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刺激我了,否則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些什麼。”
“現在,請你告訴我,許妍她到底在哪裡?!”
看到裴雲寂已經瘋成這個樣子了,裴夫人便知道,瞞不住了。
於是,她輕歎了一聲:“好吧,看你的樣子,你也已經認清自己的內心了,那我就帶你去見許妍吧。”
說完,裴夫人從抽屜裡取出一支記號筆,然後她用記號筆在裴雲寂的手背上,寫下了一串坐標。
“去這裡找吧,你會見到你想見的人。”
得到許妍坐標的那一刻,裴雲寂的呼吸都不穩了。
終於!他終於找到許妍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裴雲寂立刻按照坐標上的位置找了過去。
最後,他來到了國外的一座小島上。
小島很漂亮,有蔚藍的天空,和十分富有熱帶氣息的椰子樹,島上沒有高樓大廈,隻有一棟棟白色的小房子,房子矮的隻有一層,高的也就兩三層,麵積不大,但看起來小巧而精緻。
裴雲寂在GPS的指引下,來到一棟兩層高的小白房子前。
這棟房子帶這個小院,院子裡種滿了紫羅蘭。
而許妍最喜歡的花,就是紫羅蘭。
裴雲寂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他知道,這一次他一定找對了。
於是,強行按捺住瘋狂跳動的心臟,裴雲寂按下了門鈴。
“請等一下。”柔美的女音響起,那聲音像記憶中一樣好聽。
然後下一瞬,門開了。
坐著輪椅的許妍出現在了門前。
“許妍!”裴雲寂眼眶瞬間變紅了,他哽咽道:“......我總算......我總算找到你了!”
而許妍在看到裴雲寂的那一瞬間,整張臉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
15
一個多月以前,許妍登上了前往異國的遊輪。
她一分錢也沒有帶走,甚至就連結婚時裴雲寂買給她的婚戒,她也留在了病房裡。
“你現在殘疾了,身上又沒什麼錢,到了國外很難生存下去。”裴夫人在電話裡說:“我在H國有一處房產,可以先借你住一段時間,不收你房租。”
聞言,許妍淺淡的笑了下,然後她拒絕了裴夫人的好意。
因為她不想再和裴家再有任何牽扯了。
雖然裴家的錢,她一分也沒拿,但結婚前,她其實攢了小十萬塊錢,本來是想給嫁妝用的,後來遇到裴雲寂,以裴雲寂的財力,自然用不著她花錢,所以這筆錢,她就一直攢著了。
後來裴雲寂讓她假扮海外富豪家的千金小姐,而一般生在富豪家庭裡,無論男女,都會學一些金融知識,為了不露餡,裴雲寂也給許妍請了專門的金融老師,教她投資和理財。
抱著試試的態度,許妍從自己的存款裡取出了五萬塊錢,然後開始買基金,買股票。
恰好那幾年,國內經濟形勢大好,再加上許妍理財又比較謹慎,所以她在基金和股票市場也小賺了一筆。
如今,她身上其實有八十多萬的私房錢。
錢不多,但如果選一個不怎麼發達的地方,足夠她生活個十幾年了。
於是,輪船抵達H國後,許妍立刻又買了,去往斯米蘭島的船票。
之所以選擇這個小島,一是因為小島環境好,適合養老,二是小島沒有塞班島啊,巴厘島啊那麼有名,物價相對而言會比較便宜。
再來就是,許妍想避開裴夫人的監視。
然而她還是太小看裴夫人了,從她離開的那一刻起,裴夫人就一直派人秘密監視著她。
如今,許妍才剛剛在斯米蘭島安頓下來。
她租好了房子,然後在當地找了個收銀員的工作,薪水很低,但好在殘疾人也能做。
再加上她有八十萬的存款,省著點花,她還是能在斯米蘭島養老的。
一切準備就緒,許妍以為自己終於可以開始新的人生了。
可誰能料到,才過了一個多月,裴雲寂就找上了門!
“許妍!我終於找到你了!”裴雲寂猩紅著眸子說:“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找你找得幾乎快要發了瘋!”
許妍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大腦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應激,條件反射般的就想關門。
可裴雲寂反應極快,意識到許妍想要關門後,他立刻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胳膊抵住了門。
“許妍,你這是什麼反應?見到我你難道不高興嗎?”裴雲寂陰著臉問道。
許妍臉色依舊慘白,她死死的盯著裴雲寂,然後咬牙問道:“裴雲寂,你覺得呢?我見到你應該高興嗎?”
“當然!”裴雲寂毫不猶豫道:“許妍,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不是自願離開的,這一切都是我媽在幕後布的局,你隻是個受害者。”
“所以雖然你離開了我,但我沒有生氣,我也不會懲罰你,隻要你乖乖跟我回家,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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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裴雲寂的話,許妍直接氣笑了。
這個男人,他怎麼有臉說出,他們還可以回到從前這種話?
“裴雲寂,彆自戀了。”事到如今,許妍也不想再繼續忍下去了,她直言不諱道:“你以為我離不開你嗎?嗬!實際上我做夢都想離開你。”
“這一切根本不是你母親的主意,而是我的主意,是我想離開你,所以我私底下跟你母親達成了一個交易。”
“你想知道這個交易是什麼嗎?”許妍冷冷一笑,然後用一種幾乎發狠的語氣說:“這個交易就是,我幫她弄死林輕輕,然後她幫我從你的身邊逃離。”
“沒錯!聽清楚了嗎?裴雲寂,為了離開你,我甚至願意去殺人!”
這句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深深的刺進了裴雲寂的心臟裡。
許妍失蹤的這段日子裡,他一直想知道,許妍到底是自願走的,還是被他母親逼走的。
肯定是被他母親逼走的吧?
許妍那麼愛他,她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他?
而且就算不用感性去思考,隻純粹的用理性去分析,許妍身為一個殘疾人,她離開了他,以後要怎麼生活?在裴家她能衣食無憂,離開裴家她隻能去街上乞討了。
所以無論是感性思考,還是理性分析,許妍都不可能主動離開他。
她一定是被他母親逼走的!
裴雲寂一直堅信著這點,所以他才沒有崩潰。
可現在,許妍居然告訴他,為了離開他,她寧願去殺人......
“不!這絕不可能!”裴雲寂失控咆哮道:“許妍,說謊前麻煩你打打草稿好不好?你說你和我母親私下達成了協議,你幫她殺了林輕輕,她就幫你逃跑......可現在林輕輕還活著!她活得好好的!”
“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殺死林輕輕,你和母親也沒有達成什麼可笑的交易,你說這些隻不過是在故意氣我罷了。”
說到這裡,裴雲寂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努力放柔了語調,輕聲哄許妍道:“妍妍,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受委屈了,你心裡有氣,故意氣我也正常。”
“前段時間確實是我不好,我好像被林輕輕給下蠱了一樣,突然就非常的迷戀她,而且還為了她做了很多瘋狂的事......”
“但是你離開的這一個多月,我已經逐漸冷靜下來的,我向你保證,這次回去以後,我一定公平公正的對待你和輕輕,你永遠是我的妻子,而輕輕隻是我的一個情人罷了,她的地位永遠也無法超越你,而我也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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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裴雲寂都想著,把許妍接回去後,讓許妍和林輕輕和平相處。
他既想要完美無缺的妻子,又想要傻白甜情人。
這一刻,許妍終於徹底看透了裴雲寂。
她知道,像裴雲寂這種傲慢到狂妄的男人,用正常的方式和他溝通,根本就沒用,因為他壓根就不會設身處地的為彆人著想。
和他溝通,必須比他更尖銳,更傲慢,這樣才能刺痛他!
於是,許妍冷冷一笑:“好啊,我跟你回家,但前提是,你也要給我找一個身高一米八八,有胸肌有腹肌,身材倒三角,又帥又有型的,下麵還比你大的情人。”
一句話,瞬間激怒了裴雲寂。
“許妍,你是不是瘋了?”裴雲寂咆哮道:“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許妍還是笑:“我沒瘋,我覺得我的提議蠻合理的,你能在外麵養林輕輕,為什麼我不能在外麵也養一個完美的情人?”
“這怎麼能一樣?”裴雲寂氣急敗壞道:“我是男人,我在外麵養女人很正常。”
“而你是女人,你見哪個女人在外麵養情人的?”
“再說了,我們的身份地位也不一樣,我這種家世背景,誰在外麵不是彩旗飄飄?我隻養輕輕一個情人,已經很潔身自好了。”
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氣得許妍都想吐血。
但許妍忍下來了,她掀起眼皮,滿眼冷意的瞥了裴雲寂一眼:“裴雲寂,你的意思是,男人可以隨心所欲的出軌,但女人不能?”
“沒錯。”裴雲寂毫不猶豫道:“許妍,你也彆覺得我是大男子主義,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構造本來就不一樣,我們男人出軌,又不會懷孕,玩完了,爽完了,還可以回歸家庭。”
“但是你們女人呢?你們一旦被其他男人玩兒過,那就臟了,你問問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老婆外麵養野男人的?這個社會就不接受女人出軌。”
“而且從生物學上講,雄性就是要花心,要廣撒種,才能保證自己的基因能遺傳下去,你看自然界,雄性都是自由不羈的,而雌性則是老實本分的待在巢穴裡生兒育女。”
“無論是社會,還是生物本能,男人都是可以出軌的,而女人都是不能出軌的。”
不得不說,裴雲寂講起歪理來,真的很有一套。
但許妍也不是吃素的,她毫不客氣的回懟道:“首先,你們男人出軌,也會讓小三兒懷孕,你們爽完了,結果小三兒挺著大肚子來找原配鬨,對原配公平嗎?”
“其次,以前的社會,確實能接受男人出軌,但不能接受女人出軌,但那時舊時代了,現在的社會,無論是男是女,隻要出軌,社會都不會容忍他。”
“最後,你說生物學上,雄性都是要花心的,但是你知道雄性指的是什麼嗎?是沒被社會馴化過的畜生!那些畜生廣撒種,可以理解,它們沒腦子也沒文化嘛。”
“但是我認識的大部分男人,都是人類,而人類是有文化有腦子,並且有道德的,有道德的人類是會束縛自己的行為,不會去畜生乾的事!”
18
一番話,懟得裴雲寂啞口無言。
裴雲寂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切入點,最後他氣急敗壞道:“許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咄咄逼人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以前明明對我很溫柔,而且從來都不會反駁我!”
說著說著,裴雲寂居然露出了無比委屈的表情。
但可惜的是,此時此刻,他的委屈已經再也無法引起許妍的心疼。
許妍冷冷的看著裴雲寂,然後用冷靜到幾乎殘忍的語氣說:“裴雲寂,以前我不反駁你,不是因為你說的都是對的,隻是因為我深愛著你,所以我願意包容你,也願意順著你。”
“可現在,你已經把我對你的愛全部消耗完了,我不愛你了,自然不會再順著你。”
一聲“我不愛你了”,徹底讓裴雲寂急了。
“我不信!”裴雲寂氣急敗壞道:“許妍,你怎麼可以不愛我?”
許妍萬萬沒想到,事到如今,裴雲寂居然還有臉質問她,她怎麼可以不愛他?!
“裴雲寂,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許妍強忍怒意道:“你好好看看我,我挨過你打的鞭子,也挨過你紮的針,你甚至用繩子,把我的下體折磨得血肉模糊!”
“你還用硫酸給我泡腳,讓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殘廢!”
“而我都變成殘廢了,你也始終沒有放過我,你還要從我心臟口的位置,剝我的皮,去給林輕輕做植皮手術!”
“我家確實窮,不如你家世顯赫,但我在家給你之前,也是個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女孩子,我讀過書,有文化,能參加工作,有勞動價值......可現在呢!我被你折磨成了一個生活快要不能自理的廢人!”
“你把我折磨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怎麼還有臉問我,為什麼不愛你了?!”
憤怒的質問聲,讓裴雲寂瞬間白了臉。
這一刻,他才終於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給許妍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說來也是奇怪,那些殘忍的事,明明都是裴雲寂親手犯下的,但他這麼做的時候,並不覺得自己殘忍。
他反而覺得,這一切都是許妍的錯,如果不是許妍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林輕輕的麻煩,他也不會這樣懲罰許妍。
可現在,許妍很直白的,把他的罪行全部說了出來。
這些罪行疊加到一起,瞬間變得令人發指了起來。
“許妍,彆再說了。”就連裴雲寂自己,都聽不下去了,傲慢了一輩子的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低頭認錯道:“......我承認,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對,我被林輕輕迷了心竅,我變得都不像我了。”
“但是我現在已經悔改了,我真的悔改了......許妍,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讓我好好的彌補你。”
這一刻,許妍能感覺到,裴雲寂是真心的在懺悔。
可這有什麼用呢?
她已經被裴雲寂折磨成了殘廢,一句對不起,難道就能把她受過的苦難,全部抵消嗎?
“裴雲寂,我不原諒你!”許妍咬著牙,用充滿恨意的語氣說:“我也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請你現在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否則我就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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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妍充滿恨意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裴雲寂。
可他還是強撐著不肯走。
“許妍,我不會離開的。”裴雲寂說:“我知道短時間內,你一定不會原諒我,但我不能就這樣放棄你。”
“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而我的內心告訴我,我一直都深愛著你,我的人生也不能沒有你。”
“所以哪怕是用強迫的手段,我也會帶你回去!”
說完,裴雲寂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麻醉針,然後乾脆利索的,把那支麻醉針打進了許妍的身體裡!
許妍一下子僵住了,她睜大了雙眼,滿臉驚恐道:“裴雲寂,你這個王八蛋,你對我做了什麼?!”
“乖,彆生氣。”裴雲寂溫柔的說:“隻是麻醉劑而已,我要帶你回家,而你如果大吵大鬨的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說著,裴雲寂便抬起許妍的輪椅,他把輪椅連著許妍一起從屋子裡搬了出來,然後推著許妍離開了。
許妍想要掙紮,可在麻醉劑的作用下,她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甚至沒辦法開口說話!
就這樣,許妍被裴雲寂強行帶回了裴家。
而到了裴家後,裴雲寂便開始贖罪了。
他決定,用儘一切辦法,醫治好許妍。
他天真的覺得,等許妍身上的傷全部好了以後,許妍就會原諒他了。
於是,裴雲寂花了很多錢,去請世界上最厲害的醫生,來給許妍治療她被硫酸腐蝕得,已經變得畸形了的腳。
雖說現在醫學已經很發達了,但也做不到,讓受傷的人重新長出健康的腳來。
經過多個國際專家的醫學會診以後,專家給出的解決方案是,為許妍截肢,然後給她配一對兒仿生腳。
“這樣一來,裴太太就可以重新站起來了。”醫生說:“雖然仿生腳不是真的腳,但平時走路是不會受影響的。”
仿生腳價格非常昂貴,一隻就要上百萬。
這點錢對裴雲寂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裴雲寂立刻就答應了。
於是,許妍被推進了手術室。
同樣被推進手術室的,還有裴雲寂和林輕輕。
因為當初,許妍把自己心口上的麵板,移植給了林輕輕。
而現在,裴雲寂為了補償許妍,於是他決定把林輕輕臉上的那塊皮重新還給許妍。
可那塊皮是有毒的。
許妍當然不想收回來。
於是她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複仇計劃。
如果這個計劃能成功的話,那麼她不僅能報複林輕輕,還能永遠的拜托裴雲寂!
“裴雲寂,你真的愛我嗎?”手術前,許妍突然用無比悲傷的語氣,問了裴雲寂這麼一句話。
可裴雲寂卻瞬間激動了起來,因為自從他用強硬的手段,把許妍從斯米蘭島綁回來以後,許妍就再也不跟他說話了。
無論他怎麼道歉,怎麼懺悔,許妍都不搭理他。
他給許妍買珠寶首飾,許妍全都摔了砸了,他喂許妍吃飯,許妍直接把餐盤掀了,他耐著性子哄許妍,可許妍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冰冷的態度,幾乎要把裴雲寂給逼瘋了。
裴雲寂本以為,無論他做什麼,許妍都不會原諒他了。
可現在,許妍居然主動跟他說話了。
而且她還問他是不是真的愛她!
這讓裴雲寂怎麼能不激動呢?
“愛!我當然愛了!”裴雲寂連忙開口道:“妍妍,你一定要相信我,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你。”
“我以前說我不愛你了,那都是假的,我隻是習慣你一直待在我身邊,所以把你的陪伴當成了理所當然......其實我內心深處,一直都是愛你的。”
“我對林輕輕的感情,纔是來得快,去的也快的新鮮感,而我對你的感情,纔是真正的愛情,因為和你一起經曆了這麼多後,我仍舊想和你在一起。”
聽完裴雲寂的表白,許妍不由得笑了。
她一邊笑著,一邊凝視著裴雲寂的眼睛說:“裴雲寂,既然你這麼愛我,那我想要你把你自己心口上的麵板移植給我,而我移植到林輕輕臉上的那塊兒麵板,你讓醫生取下來,移植給你自己。”
“這樣一來,我們彼此的心口上,都有彼此的麵板,這就好像......你把你的心臟給了我,而我把我的心臟給了你。”
20
許妍在自己心口上的那塊兒麵板上抹了毒藥。
這毒藥是慢性毒藥,會順著麵板,慢慢往人體裡滲透,滲透整整一年,毒藥才會完全生效。
而在這一年的時間裡,中毒的人身體會越來越差,體內的器官也會莫名其妙的開始疼,但去醫院檢查,也檢查不出任何結果。
最後,中毒的人會在無儘痛苦裡,絕望的死去。
許妍也不想這麼狠。
可這一切都是裴雲寂逼她的。
她都已經離開了,他非要用強行的手段把她綁回來,既然如此......那就彆怪她心狠手辣了!
裴雲寂並不知道毒藥的事,所以麵對許妍的提議,他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不僅同意了,他還非常的感動。
“妍妍,你終於原諒我了嗎?”裴雲寂眼尾隱隱泛著紅:“太好了,我就知道,隻要我堅持下去,我的誠心一定會打動你。”
“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犯渾了,從今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還有林輕輕,我不要她了,我隻要你好不好?”
“以後我隻做你一個人的男人,我絕不會再辜負你了!”
許妍回到裴家後,林輕輕一直很不識抬舉的跟裴雲寂鬨,一會兒說自己頭疼,一會兒說自己心臟疼......鬨得裴雲寂十分心煩。
林輕輕本就沒什麼文化,裴雲寂一開始喜歡她,也是出於新鮮感,現在新鮮感散去,他逐漸發現了林輕輕的蠢和壞,於是也就越來越不喜歡林輕輕了。
剛好,現在許妍又原諒了他,於是他便直接用林輕輕,向許妍表起忠心。
而麵對裴雲寂深情款款的表白,許妍隻是淡淡的笑:“裴雲寂,我相信你不會再辜負我了。”
因為你沒有機會了!
於是,就這樣,許妍、林輕輕、還有裴雲寂,三個人一起被推進了手術室裡。
醫生取了林輕輕臉上的麵板,移植到了裴雲寂的心臟口上,然後又把裴雲寂心臟口上的麵板,移植給了許妍。
而這場手術,裴夫人並不知情。
手術很成功,隻是林輕輕又重新毀容了。
而且由於那塊兒有毒的麵板,已經在她臉上待了兩個多月了,所以林輕輕落下了偏頭疼的毛病,她隻要一動腦子,腦袋就像快要爆炸了一樣的疼著!
最慘的是,為了給許妍出氣,裴雲寂還命人把林輕輕的雙腳給砍了下來,然後他把殘疾的林輕輕趕出了裴家!
趕走林輕輕後,裴雲寂便開始絞儘腦汁的討好許妍。
而許妍也沒有閒著,因為她知道,一旦裴雲寂死了,裴夫人肯定會發現真相。
到時候,她如果不徹底消失的話,裴夫人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為了應對接下來的風暴,許妍決定再使一招更狠的。
“裴雲寂,如果你想讓我原諒你,那我還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許妍沉聲道。
“什麼事?”裴雲寂連忙問:“妍妍,彆說一件事了,就是一百件事,我也願意為你做。”
“我的真實身份,你母親已經發現了......你母親有多心狠手辣,想必你一定知道吧?她現在沒有動手,但我相信,她一定會找機會收拾我的。”
“所以我要你給我辦新的身份,然後把我藏起來,讓你母親永遠也找不到我。”
聞言,裴雲寂忍不住皺了皺眉:“妍妍,你不用害怕,我母親雖然心狠手辣,但我會保護你的。”
“你又不是時時刻刻的盯著我,萬一你母親趁你不備,對我動手怎麼辦?”許妍問道。
這倒是把裴雲寂給問住了。
裴雲寂很瞭解他的母親,他母親如果真要對付許妍,許妍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再三思索後,裴雲寂答應了許妍的請求。
他為許妍辦理了新的身份證,然後還給許妍準備了一個,任何人都發現不了的安全屋。
於是,為了感謝裴雲寂的付出,許妍陪裴雲寂度過了短暫的一年。
當然,她隻是陪伴,這一年她沒有再和裴雲寂有過任何親密接觸。
一年後,裴雲寂毒發身亡,而許妍則帶著新的身份,去了裴雲寂給她準備的安全屋。
沒有任何人在能找到她!
她終於徹底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