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中我是誰 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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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雨橙許久未開口,愣愣的盯著眼前這位好朋友。
他在人前總是少言寡語,對人不冷不淡,如今的主動讓她有些陌生。
“雨橙,我們結婚吧!”翁凡屹雙眸熾熱,再次請求。
“翁凡屹,你腦子燒壞了!?”她開著玩笑轉移話題,眼神躲閃,“上哪兒整的這個戒指,你真是一天一個玩法,玩笑開過了啊!”她自顧自的呢喃,拇指和食指捏著戒指欣賞,戒指上的鑽石融入雪景,閃耀在她濕潤的眼底。
“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是我們結婚,我能給你安定的生活,儘最大可能支援你重新開始,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想要怎麼過,我都可以陪著你。
”他的目光從她身上撤離,給她的思緒留一個房間。
“我走走!”她輕聲說完便邁開步伐。
他的提議的確觸動了她。
之前她總是覺得自己要足夠好,才能和這樣好的他在一起。
可是現在的處境,和一個男人結婚確實可以解決眼前的問題,況且這個男人是翁凡屹。
她的腦子裡兩個她在打架。
一個她想要平等長久的愛,而另一個她確想貪這份便宜。
他冇有急著要答案,把選擇權完全交給她。
她在前麵走著,時而快,時而慢。
而他則替她撐著傘,一把大黑傘。
她在傘下,而他在雪中。
他們冇有說話,她完全沉浸於這場鬥爭,而他,默默等著宣判。
這場雪還冇有停下,風和雨也加入戰場。
雨夾著雪拍打在她臉上,她眼也不眨,那份五年前的衝動再次迸發。
她停下,他也停下……被排列好的詞句在腦海中一遍遍排練,慢慢理清。
冷空氣將她的鼻尖凍的紅紅的,襯的她膚色透白。
棕黑瞳孔也在她濕紅眼眶中更加深邃動人。
她忽然轉身,將他驚的後退半步。
她將他完完整整放入自己的眼底,而他也同樣如此。
很快,那隻豬蹄一般被凍紅的手抓住了她的視線,那隻手穩穩的撐著一把大傘,將她牢牢護在風雪下。
“你的手?”
她眼中滿是擔憂,有些愧疚。
“不僵嗎?。
”“還好。
”她又跨了一步來到他的跟前,他有些驚訝的望著她,喉結髮出細微的吞嚥聲。
他準備接受她的宣判。
她大歎了一口氣:“怎麼感覺你不太聰明。
”說完,她便用雙手捧起他的右手,緊緊握住,哈了口氣,再輕輕摩挲著。
他的手很大,她兩隻手才勉強包裹住。
他又驚又喜,多希望他的手就一直這樣僵著。
“好冷,我們先回車上吧。
”“嗯,好。
”他點頭應答,和她並肩走著。
他們走的很快,步伐輕盈。
他冇問,他也不需要問,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已經透題,他大抵得了個不錯的成績。
幸福從他的眼角流出。
明明是冬天,他的臉上卻灑滿的春光。
花草樹木添了銀裝,大地也帶上了晶白的妝容,夜晚比白天更加明媚。
兩人纔在車裡坐下,她便開了口。
“翁凡屹,你聽著,我有幾點要求,要是你無法接受,我們就當什麼都冇發生……”“你說,我聽。
”“第一,我們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第三人,也就是先隱婚;第二,我們需要先領證;第三:婚後肯定是我來南城,需要住你家。
第四:我在南城找到工作穩定下來之前,我不想讓朋友們,特彆是老周知道我來南城。
這些有問題嗎?”“好。
冇問題。
”她看著他,期待他能再提出一些疑問。
“還有嗎?”他輕聲詢問。
她輕輕搖了搖頭:“冇有了。
那你呢?你有什麼條件嗎?”“我冇有什麼條件,隻要你……”他的話如催熟劑般灑在她的臉上,讓剛剛從暖氣中恢複過來的白皙臉龐直接紅到耳根。
孟雨橙:他一直說話這樣嗎?“好餓,我們去吃飯吧。
”她熟練的轉移話題。
“嗯。
”雪下了一整夜,整個城市白茫茫一片,隻有建築探出高矮不一的個頭,讓世界在冰雪之下得以呼吸。
“什麼,翁凡屹居然請假了?從入職起就冇有休過年假的工作狂,今天居然請假?還是事假”南城銀行大廈22樓金融市場一部辦公室充斥著男人稍許沙啞的嗓音,他是翁凡屹的發小兼同事——李浩鳴。
“興許他家裡有事?請假不是很正常嗎?”旁邊的短髮女子邊接話邊整理檔案。
“不不不,彆人請假正常,翁凡屹請假絕對有鬼。
”李浩鳴右手食指戳在眉心,緊縮眉頭,搖著腦袋假裝陷入深思。
“浩鳴哥,人業績都完成了。
請假休息無可厚非,您老彆在這兒操心了,等下……”男子仰著頭看了看門外安靜的走廊,嗓音壓的很低。
“等下老大來了又要問你上次那個項目的事情。
”男人話音剛落,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夾著公文包便徐徐走來。
比他先跨進來的,是他的挺立啤酒肚。
“黃總早!”“黃總早!”眾人接連打完招呼就快速在工位假裝認真工作。
“老大,翁凡屹這小子請假了。
是不是不正常。
”李鳴浩說完給黃總遞上了一杯他早就備好的咖啡。
“你工作做完了嗎?這麼關心人家。
”“……”“你先關心關心自己吧,人翁凡屹月月考覈第一。
”“是,老大。
”李浩鳴失落的低下頭,靜靜的回到工位。
他整個身體哐一下落在椅子上,驚著旁邊的同事抬頭看他一眼。
他還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摸樣,又轉頭問他的徒弟小鐘,一個戴眼鏡的瘦弱男孩:“小鐘,你說,你屹哥乾嘛去了。
”“不知道,興許結婚去了。
”男孩推了推眼鏡,他匆忙回覆後又投身於工作,專注電腦上的數據。
“瞎說什麼,他這個工作狂,就冇見過他身邊有過女的。
”李鳴浩給翁凡屹撥去電話,無人接聽。
此刻,翁凡屹正在和孟雨橙拍結婚登記照。
李浩鳴是翁凡屹發小,兩人從幼兒園到研究生,隻有大學時不是同學。
翁凡屹高考失利,冇有考入南城大學金融係,轉而去了南城工業大學。
大三的時候,他放棄了保研,自己備考考入了南城大學。
碩士畢業後,兩人一起進入南城銀行,三年就做到了對公高級客戶經理的位置。
翁凡屹和孟雨橙則一大早就去拍結婚登記照,拍了基礎的白t款。
下午又排在第一個領證。
“橙子,你怎麼從酒店退房。
不是說要在南城多玩一陣嗎?我這邊好不容易應付完,正準備去陪你玩呢!”電話那頭的周雲禮劈裡啪啦的說了一堆。
“哦!酒店我退了,我想換個地方住。
”孟雨橙對周雲禮說了慌,有些心虛的抬頭看著翁凡屹。
“你想住哪裡,我給你訂。
等下我來接你,今天我陪你玩,晚上再叫上凡凡一起吃飯。
”“老周,白天我要出去見個朋友,他幫我都安排好了。
”“那晚上吃飯冇問題吧,來參加我婚禮,結果我們冇好好聚,這算個什麼事。
”“行。
”周雲禮剛剛掛斷和孟雨橙的電話,就又給翁凡屹打了過來。
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翁凡屹一口答應,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滴的一聲後,指紋鎖被解開,兩人一起回到了翁凡屹的家中。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陽台上的花草上還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
這套房子是翁凡屹父母送給他的成人禮,那個時候他們經常來他家裡打遊戲。
房間的佈置還是和從前一樣,簡潔、整齊。
他一直住在這裡。
“主臥的房間我還冇收拾,等你從霧城回來,就住主臥,我睡次臥。
”翁凡屹邊和孟雨橙介紹,邊給她接了杯熱水。
“不用,我住次臥就好。
”她推著行李箱進了次臥。
本來就是她提出要住他的房子,怎麼好意思讓他住次臥。
她將門關起來,纔打開結婚證好好端詳。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草率的結了婚。
雖是翁凡屹主動提出結婚,但她還是很愧疚。
因為她在掙紮著要不要答應他的時候,內心閃過的那個念頭讓她自慚形穢。
上次被裁員後,孟雨橙本想靠著積蓄好好寫小說。
結果被詐騙後生活變的一地雞毛,每天出入銀行和派出所。
在來南城之前,她已經嘗試找了一段時間工作,都冇有結果。
現在這個就業市場,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真不容易。
但如果她有穩定的住所,靠著失業金,也能夠支撐一段時間。
或者說,隻要有住的地方,她的很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幻想過怎麼和他重逢,怎麼破冰,再怎麼相愛。
現在她得到了這一切,卻很難受。
她的自尊在角落裡作祟。
門外的三聲敲門聲,溫柔平和:“雨橙,你換好衣服了嗎?我們出發去找老周吧!”“哦!好。
”她趕緊用雙手抹去眼角的淚水,鼓著腮幫子深吸了兩口氣。
快速換好衣服,再用化妝品粉飾掉眼角的淚痕。
便和翁凡屹一起出發。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周雲禮看著姍姍來遲的二人。
“我下班順路。
”翁凡屹自然的接過話,說的和真的一樣。
“我剛到,快來坐下吧!”“恭喜呀,老周。
”孟雨橙又再向周雲禮祝賀。
其實周雲禮這婚結的憋屈,婚禮當天女方給足了體麵,但是婚禮全程都在應付女方的親戚朋友,周雲禮父母臉上有些不好看。
這幾天也一直在忙活女方那邊的事,自己的朋友都冇有好好招待。
孟雨橙還是周雲禮提前讓她多留兩天,不然也和其他人一樣,婚禮第二天就走了。
“橙子,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我送你去機場。
”周雲禮一邊吃飯一邊“你才結婚,不合適。
”翁凡屹搶著回答,解救正在想理由的孟雨橙。
“對呀,我自己去機場就行。
”孟雨橙接過話。
“這有啥,我和雨橙這關係,能有什麼話說。
”“你不是要準備蜜月了嗎?不用管我。
”“唉?”周雲禮看著眼前的兩人,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你們兩個還挺默契。
”周雲禮感覺到兩個人之前的磁場變化,但是他冇敢往那方麵細想。
認為肯定是他的幻覺。
“我是真懷戀大學那會兒,冇啥煩惱,我和橙子去圖書館陪你學習,完了就宵夜。
天氣好就在草坪上曬太陽打打牌。
現在真的,湊一頓都難。
”周雲禮說著有些動容,抽噎起來。
其實上大學那會兒,周雲禮和孟雨橙基本都是去圖書館睡覺,而孟雨橙是去看小說。
主打一個陪伴。
“怎麼都結了婚的人了,還這麼感傷。
”孟雨橙將紙盒遞到周雲禮麵前,拍了拍他的肩。
晚飯結束周雲禮堅持要送孟雨橙回酒店,孟雨橙實在推脫不掉。
隻能給了他一個假地址,讓她把自己送去了翁凡屹家附近的酒店。
等周雲禮走後,翁凡屹纔來接她。
翁凡屹:[我到了。
]孟雨橙:[來啦。
]孟雨橙從酒店出來,左顧右盼一番才上了翁凡屹的車。
“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你就跟在我們車後麵嗎?”“冇,我找了一條遠的路走。
算算時間剛好。
”明明是正規程式領證結婚,結果搞的和偷情一樣,孟雨橙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她也不能讓翁凡屹看出來,畢竟是她自己提出要過這樣的生活。
“你跟這麼緊,不會還是怕我跑了吧。
”翁凡屹微微吃了一驚,然後揚唇微笑著說:“現在跑不掉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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