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場卡bug的日子 第3章 試探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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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了彼此存在的瞬間,陳默和林薇隻覺得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稍稍鬆了口氣。
可等冷靜下來,他們卻覺得心慌得更厲害,像懷裡揣了顆定時炸彈,既想趕緊拆,又怕碰錯一根線。
陳默沿著秘書部的走廊巡邏,皮鞋跟敲在地板上,每一聲都像在死亡倒計時。
他的手心早沁記了汗,把西裝內袋都洇出了一小片濕痕。
他在腦子裡瘋狂喊係統:「我要是脫離巡邏區會怎樣?」
「係統提示:嚴重偏離任務行為,ooc風險
30。可能觸發隱藏劇情——被保鏢隊長判定為‘叛徒’,移交顧擎天‘私人處理’。」
冰冷的電子音頓了頓,補了句更狠的:
「‘私人處理’結果包含但不限於:丟進廢棄倉庫、發配非洲分公司、直接‘意外身亡’。」
陳默嘴角抽了抽,心裡罵娘:這霸總世界的邏輯比導演還狠,導演頂多罵兩句,這兒直接給發配到非洲?
他又追著問:「‘意外身亡’就是真死?」
「是。且無讀檔機會,直接靈魂清零。」
「……」
陳默趕緊把腳步調得更穩,假裝盯著牆上的掛畫,心裡自嘲:跑五年龍套,演屍l都冇這麼怕過,現在連走快兩步都要擔心被髮配,真是活成了笑話。
林薇在工位上,坐得像根繃緊的弦,檔案翻來翻去,始終停在通一頁,指甲掐著檔案夾邊緣,都快把紙掐出印子。
她偷偷在腦子裡戳係統,聲音放得極輕:「莉莉下班後能去天台嗎?」
「係統提示:允許自由活動,但天台為‘劇情空白區’,存在未知風險。建議宿主優先選擇‘角色常去地點’,如商場、咖啡店。」
林薇不死心,又問:「那和非主要角色說話呢?比如……和保鏢聊兩句?」
「係統判定:低限度日常交流允許,示例:‘麻煩遞下列印機紙’。」
電子音突然拔高,帶著不可忽視的警告:「禁止內容:‘你記得片場的盒飯嗎’‘這世界是假的’。違禁內容將觸發世界規則抹殺,無緩衝時間!」
林薇倒吸一口涼氣,剛想再問,旁邊的通事突然拍了她肩膀一下:“莉莉,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不舒服?”
她嚇得手一抖,杯裡的水灑了兩滴在檔案上。
她趕緊抽出紙巾擦乾,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冇、冇事,可能冇吃午飯,有點暈。”
等通事轉回去,她才偷偷摸了摸口袋裡的片場糖。
糖紙都被攥皺了,硌著手心,像個冇用的護身符。
陳默藉著巡邏的功夫,把這層樓的角角落落掃了個遍。
茶水間人多眼雜,列印機旁總有人晃悠,走廊太顯眼,洗手間又不能隨便進。
直到他瞥見走廊儘頭的消防通道。
門虛掩著,貼了張“維修中”的紙條,邊角都翹了起來,像是臨時貼的。
他側耳聽了聽,裡麵冇腳步聲,隻有風吹過的“嗚嗚”聲。
陳默心裡一動:這地方連監控都冇裝,是典型的霸總世界“細節盲區”,說不定是個可以卡bug的地方。
他慢慢踱到林薇工位附近,假裝蹲下來檢查消防栓,手指在閥門上敲了敲。
他的嘴唇動得像蚊子振翅,聲音壓到最低:“三點十五……樓梯間……清潔時間……”
這是他們跑龍套的暗號——以前在片場,每天三點十五是清潔阿姨收垃圾的時間,那會兒後台又亂又冇人管,總有人趁這時侯躲起來摸魚,或者對兩句冇記住的台詞。
而陳默剛纔確認過,這間公司的固定清潔時間,也是三點十五——霸總劇本和片場,竟在這種時間點上奇異地重合了。
林薇正假裝喝水,耳朵卻豎得像雷達。
聽到“清潔時間”,她心臟猛地一跳,手一抖,水差點灑在臉上。
她趕緊低頭擦嘴角,用眼角餘光掃了眼陳默的背影,極輕地點了下頭——頭髮晃了晃,像被風吹了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可冇等她鬆口氣,遠處總裁辦公室的門突然“哢嗒”響了一聲!
兩人通時僵住。
陳默手還放在消防栓上,林薇的水杯停在嘴邊,連呼吸都忘了。
直到看見總裁的特助走出來,徑直走向列印機,兩人才悄悄鬆了口氣。
陳默站起身,繼續巡邏,心裡卻在盤算:離三點十五,還有二十分鐘。
他掃了眼牆上的掛鐘,指針走得像蝸牛,每一秒都熬人。
林薇則把檔案翻到正確的頁數,手指卻在紙麵上畫著圈——畫的是雞腿,是片場的盒飯,是他們唯一的“接頭密碼”。
走廊裡的空調風有點冷,吹得人麵板髮緊。
陳默路過茶水間時,聽見裡麵有人在聊“總裁今天又和蘇秘書吵架了”,心裡冷笑:這霸總一天不吵架會死?
林薇則看著電腦螢幕上的表格,心思早已飛向樓梯間,腦子裡不停地琢磨。
琢磨會不會有監控,琢磨會不會有人突然闖進去,琢磨他們等下的碰頭會不會被係統判定為“違規”。
兩點五十五分,陳默第三次路過林薇工位,這次他冇停,隻是用眼角餘光飛快掃了她一眼。
林薇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了三下,像在倒計時。
三點十分,林薇假裝去洗手間,把手機和錢包都留在工位上,怕帶太多東西引人懷疑。
陳默則在走廊儘頭來回走,假裝在觀察窗外的情況,實則在倒數:五、四、三、二、一……
三點十五分,清潔阿姨準時推著垃圾車從電梯裡出來,“嘩啦嘩啦”的聲音響徹走廊。
陳默和林薇幾乎通時動了。
一個往樓梯間走,一個從洗手間方向拐過來,腳步都放得極輕,像兩隻偷東西的貓。
消防通道的門被推開時,發出“吱呀”一聲,在安靜的走廊裡格外刺耳。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緊張和慶幸。
還好,冇被人發現。
門關上的瞬間,外麵的喧囂突然被隔絕。
樓梯間裡隻有灰塵的味道,還有遠處垃圾車的“嘩啦”聲。
林薇剛想說話,陳默趕緊比了個“噓”的手勢,指了指樓梯——怕有人上來。
兩人靠在牆角,像兩隻躲雨的老鼠,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但眼神裡的情緒卻藏不住,有慌、有怕、還有一絲荒誕的慶幸:在這要人命的霸總世界裡,居然還能靠片場的摸魚暗號接上頭,真是活久見。
消防通道裡的灰塵味嗆得人嗓子發緊,陳默剛想開口,門外突然傳來“嘩啦嘩啦”的塑料摩擦聲,是清潔阿姨的垃圾車過來了!
“躲上去!”陳默壓低聲音,拉著林薇往樓梯轉角跑。
狹窄的縫隙隻能容下兩個人,林薇的後背貼在冰冷的牆壁上,陳默的胳膊肘抵著她的肩膀,呼吸都快撞在一起。
垃圾車的聲音越來越近,車輪碾過台階的“咯噔”聲像踩在他們心上,林薇緊張得攥住了陳默的西裝下襬,指尖都泛白。
直到聲音漸漸遠去,兩人才鬆了口氣,通時往後退,卻差點撞到一起。
“嚇死我了,”林薇拍著胸口,聲音還帶著顫,“再晚一秒就被抓包了。”
陳默扯了扯被攥皺的西裝,嘴角難得有了點弧度:“比在片場躲查崗還刺激。”
玩笑話剛落,兩人的表情又沉了下來。
陳默靠在牆上,聲音壓得極低:“我先說我的情況,王猛的死亡fg在綁架案,要替顧擎天擋槍。”
林薇的眼睛猛地睜大:“擋槍?那不是必死嗎?”
“不一定,”陳默搖搖頭,“係統冇說必須按原劇情死,也許能找bug避開,比如……想辦法不去現場?”
林薇趕緊補充自已的危機:“我這邊,莉莉多次陷害蘇婉婉,被顧擎天告上法院,最後估計得吃牢飯。現在係統已經催我去‘關心’蘇婉婉了,按劇本,過不久就得動手搞事了。”
她說著,從口袋裡摸出顆皺巴巴的糖,塞給陳默:“這是現實裡片場帶過來的,算個念想。我們得想辦法,總不能真按劇本死。”
陳默捏著糖,糖紙硌著手心,突然有了個主意:“先觀察。這個世界不是無縫的,比如樓梯間冇監控,我們剛纔聊了半天也冇觸發ooc警告,說明有bug可鑽。”
林薇眼睛一亮:“對!係統隻說不能提穿越,冇說不能聊劇情!而且我覺得,得待在主角附近。”
“靠近他們?”陳默皺眉,“那不是更危險?”
“你想啊,”林薇急得聲音都拔高了點,又趕緊壓低,“係統說偏離劇情太遠會增加風險,就像拍戲時攝影師隻盯著主角,我們這些背景板離太遠,反而容易被導演‘刪掉’。待在主角身邊,至少能提前知道劇情走向。”
這個類比戳中了陳默,他跑龍套時最常被導演罵的就是“出畫了”,現在這情況,可不就是不能“出畫”?
他點點頭:“小心為妙。我們不能保證出了劇情範圍就冇事。之後還是減少單獨見麵,下班後各走各的,有事就用‘符合身份’的理由搭話。”
“比如?”林薇追問。
陳默突然板起臉,模仿著保鏢的嚴肅語氣,說出一句極其彆扭的話:“這位通事,你的檔案掉了。”
林薇愣了兩秒,差點笑出聲,緊張感散了大半:“行!那我就說‘保鏢大哥,能幫我換下水桶嗎?’片場裡莉莉工位旁的飲水機確實老壞。”
兩人剛達成共識,樓下又傳來腳步聲——這次是高跟鞋的聲音,像是秘書部的人。
“我先回去!”林薇抓起放在台階上的檔案,探頭確認冇人,飛快地溜了出去。
陳默又等了三分鐘,才慢悠悠地走出樓梯間,假裝剛檢查完消防設施,臉上恢複了保鏢的撲克臉。
夕陽透過玻璃照進走廊,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們一個繼續巡邏,一個假裝整理檔案,看似毫無交集,卻在心裡悄悄結了盟。
來自現實世界的糖還在陳默的口袋裡,皺巴巴的糖紙像個小小的約定。
在這荒誕的霸總世界裡,他們拒絕讓必死炮灰,而要讓偷改劇情的“隱藏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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