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水村教書養夫郎的那些年[種田] 桑葉豆腐 隔天,謝瑜林安兩人都惦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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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葉豆腐
隔天,謝瑜林安兩人都惦記著……
隔天,
謝瑜林安兩人都惦記著做豆腐,起了個大早。
此時,天色晦暗不明,
天際線透出淺淺的微光,
村裡的公雞還未晨叫,
都蹲在窩裡閉目養神。
得益於昨夜謝瑜的幫忙,林安早起後,精神頭足足的。
刷牙洗臉,煮粥熱菜。
做起這些活計來,可謂是一氣嗬成,冇有浪費分毫時間。
謝瑜有點睏倦,但一想到做好豆腐,
送到鎮上或者縣城裡賣,
能賺到好多銀錢,些許睏意立馬被燃起的鬥誌取代。
約莫兩刻鐘後,
早膳做好了。
兩人盛了一碗熱粥,夾了些小鹹菜,靜靜坐在灶台前喝粥。
“安郎,飽了麼?”謝瑜洗碗回來,
看了眼還在灶前坐著喝粥的林安。
“還有兩口。”說著,
林安筷子快速往嘴裡扒拉粥米,
兩個呼吸的時間就將兩口粥水送入腹中。
謝瑜拎出昨夜泡好的黃豆,
走到院子的大石磨旁邊。
仔細挑出黃豆外層的透明包衣,以及漂浮起來的劣質黃豆。
再將黃豆倒入新打出的井水裡,
簡單漂洗三遍,初步去掉一些豆腥味。
“阿瑜,我來推磨,
你放豆子和水。”林安洗完碗,又用皂莢液清洗乾淨手,才走過來與謝瑜會合。
他望向謝瑜的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喉結滾動,冷銳與溫軟兩種氣息在他麵上顯現,活像那留戀情愛場的妖邪之物。
謝瑜看見林安色眯眯望向他的樣子,頓時想到了昨夜的事,耳尖立馬燒紅起來。
他一邊往石磨孔眼裡倒泡脹的黃豆,一邊生氣道:“你下回注意些,彆戳傷我,控製好你自己身體。”
林安推動磨盤,委屈抿唇:他並非故意,隻是阿瑜當時含上來,一時目眩神迷,失了神智,纔會挺腰……
“好,阿瑜說的我都記下。”
冇過一會兒,出漿口處便流出豆香味濃鬱的黃豆碎漿,一灘一灘的掉落到底下的乾淨木桶裡。
黃豆碎漿不夠細碎,還需再重磨一次。
等豆漿研磨細膩,天光已經大亮,鳥兒鳴叫聲,雞鳴聲犬吠聲,此起彼伏,如在耳側。
林承和林予也起床,正在屋簷下咬著泡軟的柳木條。
“小承,小予,早飯做好了,碗、菜、粥都放到堂屋裡。”謝瑜和林安拎著棉布擠壓過濾的豆漿水回廚房,順便將早膳所在位置,告知林承林予。
鐵鍋已經洗淨,豆漿倒入鍋裡,盪出細密的小泡泡,因著林安要攪拌豆漿,謝瑜便坐在灶前,欖下燒火這個活計。
煮豆漿火不能大,需要小火慢煮,鍋裡的豆漿一直攪拌,免得糊底。
三斤黃豆,十六斤豆漿,約莫能出一板嫩豆腐。
“小承!過廚房來,看一下火!”才坐了一會兒,謝瑜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絕妙的想法,連忙喊來林承看火。
林承聽見召喚,連忙丟了手裡剛拔的野草,從院子外的路旁,跑回廚房:“我來啦,謝瑜哥哥!”
林予也在路旁拔野草。
家裡的雞還冇喂,需要拔滿一竹籃子的野草纔夠家裡的四隻雞吃。
弟弟回去幫忙了,隻剩他一個人拔野草。
以他一人之力,想在去村塾之前,把雞餵了,必須加快拔草的手速。
林承在灶前看火,謝瑜從廚房抽身走出,來到自家菜園子外圍的小土坪上,將兩三株野生桑樹枝頭尖尖上的嫩葉子,薅了半籃子。
而後,他拎著籃子迅速跑回院子裡,舀了一瓢水,洗淨嫩桑葉,捏住桑葉葉根甩乾水分。
用手撕碎嫩桑葉丟進乾淨的大爐子,倒入小一瓢半的井水。
從灶間移了火種,放到爐子底下,塞入細木柴和乾茅草,把火燒得猛猛的。
半刻鐘不到,爐子裡就飄出陣陣草木清甜香氣。
揭開爐蓋子一瞧,裡頭的桑葉都煮爛了,汁水綠油油的,正咕嘟咕嘟冒著泡泡。
謝瑜撤了爐子底下的柴火,從廚房架子上,拿來一柄小個的長頸漏勺,伸進爐子裡,將桑葉殘葉撈出大部分。
之後,將桑葉汁水倒入鋪了棉布的乾淨木盆裡,捏攏棉布邊緣,把棉布包裹的桑葉殘渣拎起,晾涼些,用手擰擠出殘渣裡的嫩桑葉汁水。
白豆腐,大傢夥都吃慣了,冇什麼新意,提不上價。
他家的豆腐兩次研磨,口感和外觀比其他豆腐攤的好很多。
這個時候,再添些新意,加入嫩桑葉汁子,白豆腐變綠豆腐,普通豆腐變成具備清熱明目功效的嫩桑葉豆腐,定能叫食客們眼前一亮。
物以稀為貴,新奇、好吃還對身體好的豆腐,隻他一家,錯過了可就冇了。
隻要他家嫩桑葉豆腐,入了鎮上那些富戶的眼,就不愁賣不上好價錢。
賣豆腐是小本生意。
黃豆2文錢一斤,一板豆腐需要3斤黃豆磨漿,也就是6文字錢。
一板豆腐能切36塊,彆家豆腐賣2文錢一塊,他家豆腐可以賣3~4文錢一塊。
貧苦人家的時間和體力不值錢,隻要能賣光,一板豆腐至少淨賺102文錢。
鎮上人流密集,居戶眾多,尋常攤販一日應該能賣空兩到三板豆腐,連續賣一個月左右,賺到銀錢就可以給家裡添一頭牛。
屆時,人力拉磨轉變為牛力拉磨,省時更省力。
想到綠豆腐,謝瑜腦子裡就飛出瞭解暑佳品,晶瑩剔透、軟嫩爽口的仙草涼粉。
仙草涼粉跟豆腐瞧著差不多。
製作難度上,仙草涼粉比較簡單省力。
仙草涼粉的主材料涼粉草,漫山遍野都長有,拋開人力物力,仙草涼粉可以說是零成本的一樁買賣。
越想越覺著日子有奔頭,好日子就在眼前!
要想富,可不能停於空想,得踏踏實實的付諸實踐。
謝瑜搖搖頭:
不能再想下去了,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說。
“安郎,把嫩桑葉汁子和豆漿攪拌均勻。”謝瑜拎了一瓢多的綠汁子進廚房,緩緩貼在鍋旁,順著鍋邊緣,將桑葉汁水倒入鍋裡。
這會兒豆漿還未煮沸,加入桑葉汁,綠與白在林安手底下緩慢交融,最終呈現出一片鮮豔的青色。
半刻鐘後,青色豆漿咕嘟咕嘟的鼓起了泡泡,豆漿上層出現一層白色浮沫,謝瑜拿了一個長柄扁勺,一勺一勺撇去浮沫。
一連撇了小半刻鐘,謝瑜才坐回灶前,小心撤去灶底的柴火,
等鍋裡的豆漿觸手微燙、不再沸騰,倒入一早調勻的石膏水,再次充分攪拌豆漿。
謝瑜:“安郎,可以了,蓋上鍋蓋等一刻多鐘,等豆漿變成豆花再做下一步。”
眼瞧著石膏水與豆漿充分混合,謝瑜便站起身來,牽住林安的手,將人往院子裡帶。
兩人依次坐在小凳子上,謝瑜直接伸手,扯開林安的衣帶,露出林安整條右手臂。
“累了就休息一會兒,賺錢是為了更加快樂的生活,而不是為了給身體和精神帶來痛苦。”
謝瑜從林安右手胳膊根開始,一寸一寸往手腕處揉捏,直到肌肉緊實處變得鬆軟自然,才換另一隻手。
林安嘴角微勾,眼底閃過溫柔。
對於謝瑜的關心,顯然十分受用。
他那清冷卻滿含柔情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謝瑜臉上,好似眼前人,怎麼看都看不夠。
“好,阿瑜說的,我都記著。”
捏完手臂,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謝瑜和林安再次回到灶台前,用乾淨的瓢舀起鍋裡的豆花,倒入不遠處桌麵上,放著的豆腐屜裡。
壓豆腐成型前,需要用竹刀不斷放氣。
輕輕攪拌著豆腐花,使得豆花裡邊的氣泡逸散出來。
切開牛角子,往豆腐屜裡滴入幾滴牛角子的汁液,攪拌均勻,可以提鮮去腥,使得豆腐滋味更好。
謝瑜做的是嫩豆腐,不需要把豆花壓太長時間。
約莫過了一刻鐘,他便來到院子裡,檢視豆腐壓製情況。
瞧見豆腐屜邊緣縫隙處,滴水速度減緩,他果斷拿掉壓在豆腐屜上的木桶,輕輕勾出隔離用的木板,掀開內層包裹著豆腐的棉布。
瞬間,一抹亮眼的綠撞入眼簾!
青綠色的豆腐靜靜躺在棉布裡,表層氣泡極少,色度均勻,散發著陣陣濃鬱的豆香味和桑葉清甜氣息。
不用特意去嗅,隻是尋常呼吸,便能感受到桑葉豆腐的鮮甜氣味,一股腦湧入肺腑間,清肺潤心。
謝瑜唇角飛揚,興奮高呼:“大功告成!清火明目的桑葉豆腐製成了!”
林承聞聲趕來,湊到豆腐屜旁邊,一雙烏亮眼睛,瞪得大大的:“哇!綠色豆腐誒!好香好香啊!”
林予正在餵雞,聽見謝瑜歡快的聲音,連忙把野草隨意丟進雞食槽裡,快步跑到院中的方木凳旁,看豆腐成品。
“綠色豆腐,第一次見到。謝瑜哥哥,你放了什麼草進去啊?”林予好奇發問。
“鮮甜不澀的嫩桑葉,不放糖,桑葉豆腐也是清甜的。”謝瑜眉眼彎彎的解釋著。
“對了,你們知道哪裡有涼粉草嗎?就是一種長得很像薄荷葉子的草。”這可是無本生意,賣出去可比豆腐賺多了。
再有一月就到夏天,爽口嫩滑的仙草涼粉凍,比什麼都清熱解暑!
壓根不愁賣不上價!
林安回憶了一下,擡眸看向謝瑜:“南麵那片山坡上有,漫山遍野的,長了一大片。”
他前些天纔去那邊下野兔陷阱,所以記得很清楚。
“這麼多!”
謝瑜兩眼放光,驚喜過後,思緒飛速運轉,連忙做出安排:“安郎,你賣完豆腐,等太陽冇那麼灼熱,就去南麵山坡,把那些涼粉草割回來,清洗乾淨用簸箕裝著晾曬。”
“能割多少割多少,曬乾後囤起來。”
“夏天一到,我們就不磨豆腐了,天氣熱,豆腐泡水氣味不如現在好。那時,我們用涼粉草製作口感清爽、消暑解熱的新吃食,不愁鎮上人不買!”
謝瑜自信的揹著手,繞著豆腐屜道:“做豆腐,泡豆揀豆磨豆濾豆煮豆,撇豆攪豆壓豆,工序繁雜還費力氣,一塊豆腐隻賣3文錢左右。”
“涼粉草做的仙草豆腐,隻需磨一兩碗米漿,將涼粉草煮水後過濾,濾出的涼粉草汁跟米漿攪拌後一起煮沸,靜置等待成型即可,省時省力。”
“仙草豆腐糖水,裡頭加了紅糖,成本高一些,但咱也可以提價,仙草豆腐賣6到8文錢一碗,取一斤肉價的一半,一碗能賺5到7文錢!”
解暑糖水也算甜品,麵向的不是貧苦百姓,而是兜裡有餘錢的小康家庭,以及家中米糧充足,做著小生意的攤販富戶。
林予根據謝瑜所說,對比計算了桑葉豆腐與仙草豆腐的成本與淨利,發現賣仙草豆腐收入很可觀,比桑葉豆腐多賺一半的銀錢。
登時眼中泛光,心潮澎湃不已。
這可比抄書更容易賺銀錢!
林予眼裡帶著敬仰的微光:“謝瑜哥哥就是很厲害。”
林安眼角微彎,麵上冷銳散去,眸子輕輕落在謝瑜臉上:“阿瑜聰明,總是有許多好主意。”
麵對林安一本正經的讚揚,謝瑜麪皮微熱:“嗐,隻是加了一些自己的新想法進去罷了。涼粉膏子村裡應該有人會做的,隻是味道不是很適口。”
聊完後,謝瑜拉著林安,教他一些賣豆腐話術,以及一些路上保護豆腐不被碰碎的小妙招。
太陽越出天際線,暖芒照射大地。
四人分成兩路。
一路是謝瑜林承林予三人,離開院子,往村塾方向走去。
一路是林安一人,他挑著扁擔,扁擔兩頭是兩個矮桶。
木桶裡放了一分為二的桑葉豆腐,薄薄的竹刀,還有隔絕碰撞的乾淨麻布和大片大片的桑樹葉子。
謝瑜三人到村塾,一如往常,從背誦三字經經文開始一天的課程。
村塾開課已經半個月,三字經也講了半本,能將半本經文完整背出的,除了林清行、林清延、林予、林時琛、林時茗、林文六人,隻多了一個林承。
下午放學前,謝瑜特意點了這七人的姓名,讓七人留下。
林清延和林清行是倆悶葫蘆,尋常時候,除了讀書問問題,鮮少與旁人主動搭話。
這會兒被謝瑜留下,也隻是乖乖坐在課桌前,默默看著講台上的謝瑜。
林予林承大概知道他們的謝瑜哥哥會講什麼,所以淡定的坐著等。
林時琛是村中秀才之子。
天有不測風雲,他那秀才爹,半年前上山砍柴,不小心墜入山崖,摔成殘廢,連獨立行走都艱難。
自那以後,林時琛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整天沉悶著一張臉,眼睛也冇了神采。
林時茗和林文都是林時琛的堂兄。
他二人家中雖無秀才親爹,但兩人的爹一個是泥瓦匠,一個跟著孫木匠學手藝,都有一技之長,家境尚可。
見眾位冇唸到名字的學子,已經離開村塾。
謝瑜手執戒尺,走下講台,來到七人麵前,眸沉若水,端容肅穆。
“你七人資質上佳,隻要認真研學,充分準備四五年,十歲以後,下場考試,拿一個秀才功名不算難事。”
謝瑜目光掃過乖乖坐著的七人:“回去之後,同家中長輩商量一下,是否要走科考一途?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考,學完基礎知識,就外出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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