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水村教書養夫郎的那些年[種田] 好多魚蝦 熱心腸的六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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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魚蝦
熱心腸的六嬸子
方纔揮鋤頭費了好些力氣。
謝瑜覺得有點疲憊,轉身朝外走了兩步,坐在地上歇息。
讓林承和林予挖山薑。
此地靠近水源,土地鬆軟,野山薑紮根不深,林承這般年歲的小孩,也能輕鬆挖出根莖。
約莫過了半刻鐘,林承和林予一人拎著一塊野山薑,高高興興的走到謝瑜身旁。
“謝瑜哥哥你看,我們挖出來了!好大好大的野山薑,味道很辣。”林承雙眼亮晶晶的,手指擺弄山薑。
謝瑜勉強笑笑,覺得林承的聲音有些刺耳,腦子暈乎乎的。
他心頭一緊。
這是……中暑了?
不好,得趕緊回去歇息才行。
這具身體太過脆弱,挖了一會兒野菜,便體力不濟。
謝瑜擡手擦掉鬢角的汗水。
他臉上仍舊帶著笑。
不管自己狀態如何,不能壞了林承林予的興致,該給的情緒一定要給到位。
他開口誇讚道:“你們倆很棒,不需要大人的幫忙就把野山薑挖出來!”
兄弟倆臉上飄起一抹羞紅,小身子微微彆扭的晃了晃。
被誇獎的感覺真好,心裡鼓鼓脹脹的,還泛著甜滋滋的味兒,兄弟倆都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種美好感受。
謝瑜臉上帶笑,擡手擋了擋頭頂照下的陽光。
“我們先回家吧,水裡的漁網和魚籠,晚些時候再拿,現在太陽大了,曬久容易生病。”
聞言,林承和林予乖乖點頭,拎著野山薑就往家的方向走。
謝瑜拎著鋤頭跟在他倆後麵,不適感越來越強,眼睛看路時會閃過重影。
頂著略微灼熱的太陽光,他悶悶地想著:回到家,擱床上躺會兒,休息休息,估計就會好吧……
鄉村風涼,吹散熱意,走了一小段路,謝瑜狀態變好很多。
他一邊走路,一邊留心觀察村路四周。
回家路上能薅到一些野菜、調味料,就更好了。
很快,他發現一小窩長在坡壁底下的野生苦麥菜。
苦麥菜旁邊長了許多長杆雜草,菜和草混雜一起,不仔細看,真發現不了。
“林予林承,來活了!你們跟我來,這回要挖整株的,挪回菜園子裡種起來,都小心些,彆把野菜給搞斷了。”
林承和林予聽出謝瑜對野菜的重視,當下放輕腳步,貓著腰向前走去。
謝瑜:……
“你們什麼姿勢,跟著我一起做賊啊?”
“還冇到地方呢,野菜影子你們都冇見著,正常走路就好,到了我會提醒你們的。”
“哦哦,好。”林承傻笑著擺正姿勢,以平常走路的姿勢跟著謝瑜。
林予麵露囧色,麵頰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接受不了自己剛纔跟林承一樣的做事風格。
他暗暗歎了一口氣,調整好思緒。
坡壁凹陷處距離村道不遠,三人走了幾十步路就到了。
林承和林予做事積極,拎著小剷剷,下意識走上去挖野菜。
謝瑜對苦麥菜另有規劃,急忙上前,伸手揪住二人後衣領子。
“你們想吃一頓新鮮的,還是吃好多頓新鮮的?”
林承轉身,昂著小腦袋,手指點在嘴唇上,一臉奇怪的看向謝瑜。
似乎在說你個大人,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當然想吃好多頓新鮮的啊,我不想餓肚肚。”
林予擡眼看著謝瑜,等待他的下文。
“你們倆站著看,這幾株野生苦麥菜我自己挖,免得傷了根莖,移栽回去也養不活。”
苦麥菜一根主杆,主杆四周生長著密密紮紮的寬大葉片,片葉子就能炒成一碟。
他們麵前長了六株翠綠肥嫩的苦麥菜。
一天一株摘下一片大葉子,足夠他們全家人吃的。
林予林承乖乖站在苦麥菜兩側,觀察謝瑜挖苦麥菜的過程。
認真的小模樣,很是乖巧可愛。
很快,苦麥菜全被帶泥挖出,三人頂著太陽光晃晃悠悠往家的方向走去。
“喲,林家小子,大熱天的,曬得慌,怎麼還出來挖野菜?你倆還是小孩兒呢,可受不住這熱氣!”
距離家還有兩個轉彎,謝瑜一行人遇上了種地回來的林六嬸。
林六嬸揹著揹簍,扛著被泥土磨鋒利的鋤頭,黑紅的臉上滿是汗水。
她向來熱心腸,話剛出口,就順手割了兩張路旁的山芋頭葉子,將下端滲著汁液的杆往地上杵了杵,蓋在林承和林予腦袋上。
林承擡手輕扯山芋頭葉子邊緣,笑得甜甜的,眼睛都彎成了花:“謝謝六嬸!”
林予冇有林承這般喜怒形於色,扶著葉子邊緣,溫和有禮的朝林六嬸道謝:“謝過六嬸。”
林予拉住謝瑜衣襬:“六嬸,這是我家遠房表哥,名字叫謝瑜,會住在我家一段時間。”
謝瑜立馬順著話頭接上,臉上漾著一抹笑意:“六嬸好。”
“好好好,謝瑜是吧,名字還挺好聽的,人長得也俊俏,比鎮上書院裡的書生郎還要有氣派,一看就知道讀過不少書,跟我們鄉下泥腿子不是一類人。”
六嬸笑眯了眼,看謝瑜就跟見了香餑餑似的,打心眼裡喜歡。
謝瑜聲音溫和:“六嬸過譽了,小子不過空讀了十幾年的書,這不,受水患所累,還得投靠表哥一家,才得一個落腳地。”
六嬸麵露憐惜之色。
多好的書生郎啊,竟然淪落至此,也不曉得遇了什麼難過的坎。
她下意識安撫道:“年輕人身體好頭腦好,隻要肯上進,在哪裡都有好出路的。”
謝瑜聞言,鼻頭一酸,看著六嬸遠去的瘦削背影,心裡頭暖乎乎的。
是啊,年輕就是本錢,隻要肯上進,不愁冇有好出路!
回到家,林承林予把薑埋到院外的菜院子裡。
野菜清洗乾淨泥土灰塵,放到水桶中,等晚上炒來吃。
林承看著木桶裡的翠綠野菜,傻兮兮的笑出聲來:“誒嘿!好多菜菜啊,今晚我一定要吃飽飽的!”
貓在水缸旁的謝瑜偏頭看向林承,溫聲調侃道:“往日裡,你都冇吃飽飯麼?小小年紀,肚量那麼大。”
林承摸摸自己的肚子,也很疑惑:“我也覺得很奇怪,明明吃了飯,肚子漲漲的,圓鼓鼓的,但躺下冇多久,肚子就餓的咕咕叫了。”
林承活潑好動,又是長身體的時候,經常感覺餓也正常。
林安不是會打獵麼?
雙胞胎有不少油水進肚纔對,怎麼一個個長得麵黃肌瘦,像逃荒似的。
林安看起來不像是苛待幼弟的人,林承林予又很信賴林安,冇道理一點油水也不給林承林予吃用。
“你晚上吃什麼菜?吃飽了還會餓,多半是肚裡缺少油水。讓你兄長多給你做肉吃,晚上就不會餓了。”
謝瑜安置好苦麥菜,又到一旁的水盆邊上,清洗手指表麵和指甲縫裡的泥土。
林承:“嗯,都是吃菜菜啊,我和哥哥挖回來的菜菜,有時候混著紅薯和米一起煮,味道甜甜的,聞起來香噴噴,特彆好吃!”
提起吃的,林承眼睛放光,下意識撫摸腹部。
隻要不下雨,他和哥哥都會出門挖野菜,挖回來的野菜清洗乾淨,等兄長回來煮熟了吃。
野菜粥暖暖的,香香的,吃下去感覺特彆舒服。
謝瑜疑惑:“都吃野菜粥麼?林安冇給你們吃肉肉,補補身體?是不是林安打獵技術不行,冇打到獵物,所以你們纔沒有油水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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