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102章 瘟疫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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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將至
“瑞德親王殿下？”
就在朱厚燁和安妮在小聲討論的時候,
他們的身後傳來呼喚聲，教宗的使者樞機主教坎佩基奧正拄著手杖，站在他們後方不遠處。
看見朱厚燁轉過身來,
坎佩基奧主教道：“哦,
尊敬的瑞德親王殿下,
您今天的打扮可真是樸素,
如果不是您這身衣服是標準的聖人國打扮，我恐怕冇這麼容易找到您。”
為了今天與戀人的再會，安妮盛裝打扮,
無疑是會場的明星，而對比之下,
朱厚燁隻穿了一身石青色暗紋道袍,
外麵罩著素紗襌衣，下著翡翠裳。腰裡繫著一條五色宮絛,
襪履下還踩著木屐。
如果不是網巾上的一整塊羊脂玉雕成的蓮花束髮冠,
如果不是宮絛下方綴著的雞油黃無瑕蜜蠟平安牌,
他這身打扮簡直可以說樸素。
正如坎佩基奧主教說的那樣,
如果不是這身明顯有彆於歐羅巴各國的服飾樣式和審美風格，他還真的冇有辦法這麼快找到朱厚燁。
朱厚燁大笑，道：“請問大主教猊下,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坎佩基奧道：“哦，當然，尊敬的親王殿下,
我希望您為羅馬再做一次預言。”
朱厚燁無奈：“尊敬的坎佩基奧大主教猊下,
我不是星象學家,
我不會做語言。”
“那，就請您推演一下。”坎佩基奧主教仔細地搜尋了一下自己的記憶,
找到了那個詞。他道：“我很擔心教宗陛下，也非常擔心羅馬的現狀。實不相瞞，最近我跟羅馬的通訊中斷了。”
坎佩基奧不是無知的年輕人，他是上了年紀的樞機主教，見多識廣、閱曆豐富。他很清楚一座城市淪陷意味著什麼，更彆說皇帝的軍隊在羅馬進行了三天的狂歡。
他不怕皇帝卡洛斯下命令，斷絕羅馬跟外界的通訊。但是他想知道羅馬的情況，無論使用任何方法，哪怕是依靠巫師的預言。
朱厚燁吃驚地道：“您跟羅馬的通訊中斷了？”
“是的。”看朱厚燁神色不對，坎佩基奧道：“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大。”朱厚燁道，“主教猊下，我再跟您確認一次。您使用的通訊通道，是不是教會的通訊通道？”
“當然。教會的通訊通道是最可靠也是最穩定的。”
看著朱厚燁沉重的臉色，坎佩基奧的心也提了起來。
“請問，您在擔心什麼？親王殿下，無論是怎樣可怕的結論，請直接告訴我。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羅馬不會再糟糕了。
坎佩基奧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朱厚燁接下來的話讓他錯愕地發現，他還是太天真的。
朱厚燁道：“我還記得之前跟西班牙大使的談話。我曾經十分驚訝，歐羅巴對軍團病幾乎一無所知，更不要說防備。”
“軍團病？”
坎佩基奧表示，他對這個詞組也十分陌生。
朱厚燁道：“是的。大型的軍事行動、大規模的軍隊調動，如果在過程中不注意營地衛生，不注意生活垃圾的掩埋，也不注意飲用水的衛生問題，就是讓士兵出現大批的上吐下瀉的症狀，嚴重的話，會導致死亡。”
“這不是瘟疫嗎？”坎佩基奧也許不明白什麼是軍團病，但是他知道這些症狀意味著什麼。
“是的。”朱厚燁道，“所以我有幾個資訊，需要跟主教猊下確認一下。”
“當然可以。”坎佩基奧馬上道。
朱厚燁道：“請問羅馬的公共衛生環境如何。”
坎佩基奧道：“您指的，是不是古羅馬時期的公共廁所和公共浴室？”
這些設施，現在的羅馬當然差不多都冇有了。
朱厚燁道：“不，我想知道的時候，羅馬有冇有係統且完整的衛生觀念。比方說，有冇有人為羅馬的市民收屍，有冇有人清理遍佈城市的糞便和各種垃圾、穢物。”
坎佩基奧苦惱地道：“實不相瞞，親王殿下，就是羅馬人有心，皇帝和他的士兵也不會允許羅馬的市民那麼做。而且親王殿下，我想，全世界隻有您這麼講究衛生，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
在天主教內部，存在著大量的苦修士，這些苦修士相信洗澡會讓人虛弱、會讓惡魔有機會附身而生病，所以大多是苦修士很少洗澡，以致於“香飄十裡”。偏偏這些苦修士還以此為榮。
冇錯，在羅馬教廷宣佈的教義了，不洗澡是“純潔”的象征之一。隻有不潔的人，纔會每天洗澡。
作為羅馬教廷的樞機主教，坎佩基奧也很習慣自己的同僚們“香飄十裡”，跟朱厚燁這樣愛乾淨的人，反而讓他不習慣。
可以說，還好朱厚燁冇有什麼猶豫就選擇了英格蘭。如果他選擇的是其他國家，那麼他現在絕對不會這麼輕鬆。
因為亨利八世本人十分喜歡洗澡，還特彆喜歡藥浴。所以在英格蘭，用喜歡洗浴和善於使用藥草為由攻擊朱厚燁，隻會激怒國王亨利八世。
朱厚燁道：“主教猊下，我不知道您是否知道堆積如山的屍骨意味著什麼。但是我很清楚。即便是完整的屍體，在夏天的高溫下，肌肉和內臟會因為腐爛而充滿氣體，表麵上看，屍體的肌肉依舊有彈性，實際上，它已經成了瘟疫和病毒的溫床。不止如此，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屍體氣囊會在一定週期之後，嘭地一聲，炸開。瘟疫和病毒會伴隨著爆炸彈射到半空。如果在這個時候有人被這些附著著瘟疫和病毒的膿液噴了一頭一臉的話，那麼，這個人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在不久之後患上重病。如果冇有人為他收屍，這個人毫無疑問，會成為下一個屍體氣囊。”
“哦，天主啊~！”坎佩基奧驚恐地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朱厚燁道：“這就是我最擔心的。皇帝卡洛斯作為基督世界最強大的兩個國家的君主，他肯定會有乾淨的食物、乾淨的水和葡萄酒，還有乾淨的居所。加上他年輕，身強力壯，感染瘟疫的概率很低。但是剛剛遭遇了浩劫的羅馬的街頭到處都是屍體，如果這些屍體冇有得到妥善的處置，那麼不久之後，羅馬變成一座瘟疫之城，羅馬市民在兵燹之後，還要麵臨瘟疫和病魔的折磨。當然，皇帝軍隊裡的下級士兵也一樣。我想，也許這就是您跟羅馬通訊中斷的原因所在。”
“你的意思是說，導致我跟羅馬的通訊中斷的原因，不是皇帝的有意阻攔，而是瘟疫？”
現在的羅馬已經到處都是瘟疫？
在坎佩基奧的思維中，瘟疫是天主的懲罰。皇帝的士兵洗劫羅馬，所以天主震怒了。
換了彆的時候，他也許會反駁瘟疫的起因，但是羅馬變成瘟疫之城這個訊息，直接震得他失去了語言。
“是的。而且我最擔心的是，伴隨這皇帝的撤兵，瘟疫和病魔會跟隨著這些士兵，擴散到歐羅巴的每一個角落。即便是英格蘭也冇辦法倖免。”
“天主啊~！”
坎佩基奧的第一聲驚呼就已經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等他們聽清楚朱厚燁的話之後，所有人都驚恐萬分。
“瘟疫會擴散到整個歐羅巴？”
“這是神罰！天主發怒了！”
……
慶典會場一片混亂，就連剛剛抵達的亨利八世得知始末後也是臉色大變。
“你確定嗎？瑞德親王？”
“我很肯定。”
“那麼，你可有應對的方法？”
“有。我已經讓克倫威爾建立戶籍製度，加強對領地人民，包括常駐人口和流動人口、外來人口的管理，限製人的活動區域，防止交叉感染。其次，我會在領地噴灑大量的石灰水對領地城鎮和主要居住區進行消毒。”
“艾草冇有用嗎？”
“艾草對驅逐昆蟲很有效，但是對於這種因為軍團病而生的瘟疫和病魔，石灰水的效力會更強。”朱厚燁道，“此外，我還會要求領地人民定時洗浴。”
“定時洗浴？”
“是的。控製在十分鐘之內的淋浴並不會讓病魔有機可乘，反而會清洗掉汙垢和病魔的觸角。”
朱厚燁毫不懷疑，等瘟疫傳入英格蘭，隻怕整個英格蘭都會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如果其他的領主冇有足夠的手段和財力應對瘟疫的話，那麼會有大量的流民擠入赫特福德和裡士滿。
那意味著更多的交叉感染，以及更長的週期。
對於剛剛站穩腳跟的他來說，這是一次極其嚴峻的考驗。
安妮·博林忽然道：“萊特，你會巡視領地，親自視察，對嗎？”
“是的。這是我的責任。”
“那麼，請讓我同行。”
“安妮？這很危險！”
托馬斯·博林臉色大變。
如果安妮·博林感染上瘟疫而喪命，就等於他們博林家的王族夢徹底泡湯。
“你在瘟疫中穿行，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你要我留在宮廷提心吊膽嗎？！”安妮·博林道，“不，要麼，你也留在漢普頓宮，遠離危險，要麼就帶上我！”
安妮說這話的時候，她死死地抓著朱厚燁的胳膊。
她盯著朱厚燁的眼睛道：“我相信，你不會無智地任由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對嗎？”
“當然。我有一整套的方案。”看著堅定的安妮，朱厚燁冇有辦法。他道：“好吧，你要跟著我也行。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你不能質疑我的任何命令，我的每一個要求，你都必須照做。”
“當然。”安妮斬釘截鐵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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