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182章 朱厚燁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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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燁的信仰
菲利普反應過來之後,
第一句話就是:“那些賤民?怎麼可能?!”
朱厚燁道:“菲利普勳爵,我說過了,請不要把我的人民稱呼為賤民。”
這一回,
人人都聽清楚了朱厚燁的不悅和警告。
菲利普隻能道歉:“抱歉,
我隻是不相信他們。”
說得斬釘截鐵,
而且毫無誠意。
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朱厚燁皺眉,
冇等他開口,約翰·加爾文已經搶著道:“殿下,請問,
您會讓人民過上怎樣的生活?”
在場的人又開始交頭接耳。
一萬杜卡特金幣放在一個人手裡,那這個人絕對是富翁。但是一萬杜卡特金幣分到一萬個人手裡,
隻怕最多也隻能聽個聲響。而荷蘭,
怎麼說也有幾百萬的人口,更彆說還有源源不斷的德意誌難民湧入。
哪怕一個人一個杜卡特金幣,
那也是好幾百萬!
養民,
是最費錢的。
朱厚燁道:“我希望我的人民能通過努力工作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
加爾文道:“豐衣足食?”
太簡潔了,
他有些不明白。
“是的。豐衣足食就是能吃飽飯,
每個月至少能全家外出吃一次大餐;有足夠的衣物,每個人每個季節衣櫃裡至少有七套衣物;此外,每個家庭的儲藏室能裝個半滿,
冬天的時候不用擔心炭火不足導致受凍,每個家庭都能攢點錢,讓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我希望荷蘭的大多數家庭都能達到這個標準。”
加爾文結結巴巴地道:“這,
這難道是全民富裕?”
彆說是荷蘭,
在其他國家也一樣,
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的是平民中的富裕家庭。如果朱厚燁想讓荷蘭人民都過上這樣的日子,那就隻有一個解釋:全民富裕。
朱厚燁也愣了一下。
看見朱厚燁驚詫,
加爾文就道:“難道殿下不是這麼想的嗎?”
朱厚燁答道:“我不認為這是富裕。這種標準,應該屬於必須。身為荷蘭大公,我有義務為荷蘭的人民提供這樣的環境。不過,這裡麵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概括起來,就是衣食住行四個方麵,衣服、食物、住宅住宿和出行。
“衣服方麵,荷蘭已經有發達的紡織業,保持紡織業的優勢,會有助於荷蘭的人民得到更加物美價廉的衣物;
“食物方麵,包括種植業、畜牧業和漁業。我正在著手的種植園隻是種植業中的一部分,但是荷蘭土地狹小,所以海上貿易很重要,我們需要把一部分紡織品賣到國外換取食物。
“住宿和出行的方麵,我也有在考慮,新的城鎮和城區,更方便的出行條件,等等等等。目前最令我擔心的,就是來自德意誌地區的源源不斷的破產者。”朱厚燁道,“我非常希望德意誌地區能儘早恢複平靜。”
菲利普就問:“那請問殿下,您希望哪一方勝出。”
這話一出,宴席上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看著朱厚燁。
大家都知道,朱厚燁拯救羅馬的時候直接全滅了皇帝的軍隊,隻給皇帝留下了西班牙的阿瓦爾公爵一個。其他的人,包括當時跟隨皇帝卡洛斯迎戰的德意誌諸侯,朱厚燁一個都冇留。
也就是說,現在的德意誌諸侯位置上的,都是年輕人。
朱厚燁道:“我個人意願不重要。一切要從荷蘭的利益出發。如果皇帝完成對德意誌的統一,我很擔心他的下一步就是劍指荷蘭。”
菲利普道:“那麼您呢?您就對德意誌地區冇有想法嗎?”
朱厚燁答道:“除非有人宣佈對我發動領地戰,否則,我不會主動攻擊他人。”
“您,不?”
“是的,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我討厭戰爭。”
菲利普都懵了:“可您是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統帥!”冇有之一。
朱厚燁道:“對,我學的就是以戰止戰。跟荷蘭這樣富裕的地方,總是會引來周圍的覬覦。所以荷蘭必須強大,必須擁有自己的軍隊。”
加爾文道:“我記得議會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但是冇有通過。”
上下議院的意見不統一,議案隻能擱置。
朱厚燁道:“是的,這次在白廳宮,克倫威爾閣下跟我解釋過了。如果議院通過,則會以公國的名義籌備軍隊,士兵的薪水由公國承擔。既然議院遲遲不肯通過,就以公國領主府的名義招募領主衛隊。”
這話一出,菲利普直接傻了。
他當然知道這項議案,這項議案背後會流產,跟他克羅伊家族、跟荷蘭貴族有很大的關係。
畢竟,就跟英格蘭北方貴族一樣,荷蘭貴族也不願意看到朱厚燁大權獨攬。他們不想看到一個強勢又強大的大公爵壓在他們頭上。
加爾文道:“那您打算招募多少人?”
朱厚燁道:“大約兩萬人吧。”
“兩萬人?”
聽到這麼多,加爾文也吃了一驚。
朱厚燁道:“是的。畢竟領地工人很多,各種各樣的人都有。領地工程也需要治安管理。很難預判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不如在招募治安官的時候,把領主衛隊也籌備起來。我已經給羅馬教宗衛隊的朋友寫信。他表示很樂意介紹自己的同鄉給我。”
什麼?
如果不是自幼的貴族教育,菲利普都要破功了!
這跟直接通知有什麼兩樣?!
伊拉斯謨也傻眼了:“兩萬瑞士護衛隊嗎?”
朱厚燁道:“怎麼可能?!荷蘭的土地,應該由荷蘭人自己守衛。至於瑞士護衛隊,我目前隻打算招募一千人。”
菲利普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兩萬瑞士雇傭兵組成的領主軍隊,那其他的貴族就直接束手就擒好了。當年法蘭西攻打意大利城邦的時候,法蘭西王室麾下的瑞士雇傭兵的戰鬥力,那是以鮮血為證。如果朱厚燁手下有兩萬瑞士雇傭軍,那荷蘭貴族真的就隻能束手就擒了。
菲利普決定,回頭晚宴一結束,他就寫信給叔叔。
因為這件事,當天克羅伊彆墅裡幾乎冇有人享受晚宴的後半段,更彆說接下來的舞會。
朱厚燁也按照自己的習慣,在舞會呆夠一個小時就回自己的房間。
但是他才完成梳洗,做到書桌前打開筆記本,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
來訪者赫然是伊拉斯謨和加爾文。
朱厚燁吃驚地道:“怎麼,難道是兩位在荷蘭語的整理上遇到了困難?”
伊拉斯謨道:“不,不是的,殿下。”
“那是為了什麼?”
“我們很抱歉,帶來了一位冇有受到邀請的客人。”
說著,伊拉斯謨和加爾文向兩側讓開,露出了他們身後的馬丁·路德。
“馬丁·路德教士!”
朱厚燁知道這位教士會出現在這裡,絕對非同尋常,連忙讓三人入內。
藉著關門的動作,朱厚燁迅速整理好思緒。
他道:“如果我冇有弄錯的話,我記得薩克森新任選帝侯約翰·弗裡德裡希殿下是教士您的信徒。”
而約翰·弗裡德裡希,又譯做約翰·腓特烈,是當時的薩克森選帝侯,也是德意誌地區最強大的諸侯。
馬丁·路德道:“是的,殿下,的確是如此。您相信嗎?我原本隻想做一個教士,可生活卻推著我往前走。”
朱厚燁道:“我能理解。一切都是天主的旨意。”
馬丁·路德道:“您認為,這是天主的旨意?”
朱厚燁道:“是的。福音書是用拉丁語書寫的,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精通拉丁語?最終的結果就是,很多教士利用這一點,大肆斂財,甚至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我想,天主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您的出現、您的學說,都是天主的旨意。”
馬丁·路德急道:“您也認為,羅馬教宗不是福音書唯一的解釋者?”
朱厚燁道:“天主無處不在。”
“請告訴我實話。”馬丁·路德道。他看著朱厚燁的眼睛,艱難地道:“您可以不說,但是,請告訴我實話。”
朱厚燁道:“好吧,我說實話。本質上,我始終是一個遠東人,一個無信者。我皈依天主教,隻是因為在歐羅巴,受教會承認的領主纔是合法的。也就是說,與其說我信奉天主教,還不如說,我的信仰非常浮於表麵。”
做彌撒、念玫瑰經、製作十字架。
如果這就算信教的話,那真的不難。
做樣子其實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
“那麼教義呢?”
朱厚燁道:“覺得有道理的,我就聽一聽。”
冇有道理,當然是嗤之以鼻。
好半天,才聽馬丁·路德道:“果然如此。”
加爾文卻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大公殿下,難道在您的故鄉,君主加冕不需要神權承認嗎?”
朱厚燁道:“首先,我們不叫加冕,我們叫做登基。其次,在我的故鄉,王權高於神權。”
王權高於神權?
這一句一出,三人都傻了。
“怎,怎麼會?”
伊拉斯謨和馬丁·路德都傻了。
朱厚燁道:“是真的哦。神明能享受什麼樣的祭禮,在遠東是由君主決定的。如果君主頒佈詔令,禁止民眾信奉某個神明,隻要這個王朝存在得久遠一點。也許不要一百年,這位神明連同背後的傳說,都會被人遺忘,化為曆史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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