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406章 布希·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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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希·博林
凱瑟琳·卡爾佩珀離開管事侍女的辦公室的時候,
整個人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亢奮得不得了。
走出一段路，她才發現不對。
人怎麼都往一個方向跑？
凱瑟琳站住了。
她想了想,
這才提起裙子往前衝。也是她運氣好,
很快就找到了地方。但是她的運氣不夠好,
因為那個房間已經開始往外趕人了。
凱瑟琳立刻竄進了最近的房間。
通過房間與房間之間的暗門和隱藏的樓梯,
凱瑟琳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她的運氣很好，因為走的是仆人的樓梯，而此刻並不是女仆服務的時間,
樓梯口隻有她一個人。
通過那條絕對不超過一指寬的門縫和帳幔，凱瑟琳正好能看到房間的一角。
她看見朱厚燁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正在擦嘴角——他的嘴角有個明顯的印子,
有人給了他一拳。
然後她聽到朱厚燁道：“布希，原來你平安無事！”
“我當然冇事！你很失望吧？”
“布希！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你幫過我跟安妮很多忙。”
“當然！不過我現在後悔了！”布希怒氣沖沖。
“因為我娶了瑪麗？”朱厚燁的聲音顯而易見地失落。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布希一把拽住了朱厚燁的衣領,
“你在羞辱我的姐姐！我唯一承認的姐姐安妮！”
房間裡立刻響起了瑪麗的聲音：“夠了！布希·博林！最先提出伴妃這個提案的人是愛德華·西摩！同意他的提案的人是我,
跟盧米埃無關！”
朱厚燁道：“瑪麗！這是我跟布希的事。”
“我不能讓你背黑鍋！”
朱厚燁道：“但是我冇有反對。相反,
我甚至為之高興。”
聽到這裡,
布希忍無可忍，再度揪住了朱厚燁的衣領：“你再說一遍！”他惡狠狠地道。
朱厚燁道：“再說多少遍也一樣。我不想安妮一直揹負著汙名。”
布希轉身就是一拳，直接揍在了朱厚燁的臉上。
瑪麗驚呼著,
向丈夫撲去。
卻見朱厚燁扶著椅子，晃了晃腦袋。
“少給我提這個詞！明白嗎？！”布希的表情，看起來恨不得生吃了朱厚燁。
朱厚燁道：“不管你信不信,
這是我能想到的,
唯一能紀念安妮、為安妮正名的方式。”
“什麼伴妃？跟情婦有什麼不同？！”布希·博林看上去快氣瘋了。
“情婦,
毫無疑問是不名譽的。但伴妃不是。”朱厚燁堅持道，“布希,
我是個遠東人，無論來到歐羅巴多少年，有些東西對於我來說，早已根深蒂固。”
布希道：“行！那你說說，你要怎麼為我姐姐正名！”
朱厚燁道：“很簡單，讓安妮成為各國王室的直係祖先。”
“你知不知道！我姐姐平生最恨的就是這個！”
“我知道！明明有貴族血統，甚至還流著王室旁支的血！可是在世人的心中，她始終是平民。所以，即便是被強取豪奪，最後揹負汙名的人，還是她！”朱厚燁道，“所以，我偏要讓她的血流入各國王室，成為各國王室的直係祖先。隻有這樣，纔是對那些人最好的嘲弄。你明白我的意思！”
既然他娶了瑪麗，那麼伊麗莎白成為英格蘭女王的可能性很小了。
如果伊麗莎白不能成為英格蘭女王，如果不是她哺育著英格蘭民族，如果不是她帶領著英格蘭成為歐羅巴霸主，在史書上留下光輝燦爛的一頁，那麼，安妮能得到正名的機會將大大減少。
布希顯然聽懂了朱厚燁的這項充滿黑色幽默的笑話。
朱厚燁道：“我已經年紀不輕了，布希。我快四十歲了。羅馬的列聖品程式，進行得很不順利，你知道我的意思。”
布希當然知道列聖品。列聖品就是封聖，最開始的時候，隻要把屍體埋進教堂，就算是列聖品。而現在，列聖品已經被賦予了特殊意義。
尤其是眼下，宗教改革運動如火如荼，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號稱是聖人的家園的羅馬，當然要對列聖品這件事慎之又慎。
“你已經為姐姐請求列聖品？”
瑪麗冇好氣地道：“在我們進行婚姻談判的時候，盧米埃就已經寫信拜托費雪主教，請求他向羅馬請願了。如果不是大使傳來的訊息非常不樂觀，我們也不會轉而希望獲得國會的承認。”
在十六世紀上半葉，列聖品還冇有真正規範，又趕在了宗教改革運動如火如荼的當兒。
朱厚燁估計，如果要等到列聖品的規範完全確認下來，加上殉道者要求，那個時候，安妮獲得天主教的聖女稱號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
但是，如果真拖到那個時候，那差不多要五十年後！
再加上稽覈的時間，朱厚燁真擔心自己活不到那個時候！畢竟法蘭西的聖女貞德的稽覈一直拖到二十世紀，創下了最長封聖稽覈記錄！
朱厚燁不知道安妮封聖，稽覈會拖多久，所以，他必須在現在，就把這件事做完。
他承認，他有些著急。
但是他必須這麼做。
看著布希的神色漸漸和緩下來，瑪麗忽然問道：“回答我，布希·博林，你現在，還是天主教徒嗎？”
“什麼？”
“回答我。你和你姐姐是天主教徒嗎？”
布希皺了皺眉頭，道：“當然，我們是天主教徒。不過，我和我姐姐都拜讀過路德的著作，認為他的九十五條綱要很有道理。如果您說的，是這個的話。”
最後一句，在凱瑟琳聽來，是明顯的挑釁了。
“隻要你們承認自己是天主教徒，我不敢你們是不是信服路德。”瑪麗道，“按照信仰，安妮跟我父親的婚禮是新教婚禮，違背了信仰，是不合法的。”
“還違背了自願原則，當然是無效的。”布希道。
他還以為瑪麗要說什麼呢。
瑪麗道：“盧米埃，我們犯了一個錯誤。”
難怪布希會衝進宮廷，狠狠地揍朱厚燁。
這跟當年葡萄牙國王若昂一世追封自己的母親為王後有什麼區彆？
問題是，人家是情婦追封王後，他們卻是不倫不類的伴妃。
朱厚燁道：“我知道。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讓人知道，在這個時代，曾經發生過什麼。然後，我們引以為戒，去保護更多的女性，不再踏入違背自己意願的婚姻。”
“你確定？”
“是的，我確定。”朱厚燁道，“瑪麗，自古以來，無論是我的故鄉，還是歐羅巴，你見過幾個女人是出於自願和愛情結婚的？很多時候，她們隻是父親或者丈夫的財產。她們的婚姻，是她們的家族的需要，而不是遵從她們本人的意願。”
在中世紀，說什麼女性自願，都是笑話。實際上不止是中世紀，即便到了二十世紀上半葉，婚姻之於女性也冇好到哪裡去。
在婚姻中，被侮辱被傷害纔是常態。
朱厚燁道：“但是，我們可以引以為戒。並以此來治理我們的國家。”
布希冷冷地道：“說得真好聽。”
朱厚燁道：“我會向這個方向努力。也許我不能拯救整個王國的女性，但是，至少是我宮廷裡的侍女們，也許她們正需要我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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