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409章 事實婚姻和重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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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婚姻和重婚罪
以定金為名拿走了安東娜的錢包,
凱瑟琳偷偷地溜出了休息室，過了大約半小時，在安東娜都要以為自己受騙的時候,
休息室的門再度被打開。
“快！這邊。”
安東娜連忙跟上。
凱瑟琳直接帶著她上了樓梯,
經過一條條走廊,
在周圍侍女驚詫的目光中,
把她帶到一道門前。
“請通報。約克教區的安東娜修女為教區的人民，向國王陛下請願。”凱瑟琳對門口的傳令官道。
雖然接受訓練的時間不長，但是她還是學了一點東西的
門口的傳令官點了點頭,
敲擊手杖。
在赫特福德宮，為民請命,
屬於可以求見國王的事項。
三聲,
伴隨著傳令官的通報聲落下，過了一會兒,
門從裡麵打開了。
凱瑟琳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無他,
緊張。
這是朱厚燁的專屬會議室,
房間的正中間是一張大桌子,
正上方是兩張王座，屬於瑪麗的那一張空著，隻有朱厚燁在。而桌子的兩側,
一邊坐著一排主教，一邊坐著諸位大臣和貴族。
被這麼多顯赫的人物盯著，凱瑟琳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冇辦法,
跟她這樣的小人物,
在麵對大人物的時候,
總是底氣不足，更彆說,
眼下有這麼多大人物，每一個都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安東娜修女倒是非常堅定，她按照修女的禮節，微微屈膝，道：“陛下，請您務必駁回追認安妮夫人為伴妃的法案！這是約克教區的子民的共同願望。”
“理由呢？”
“安妮夫人是天主教徒，她與亨利國王的婚禮是新教儀式，這樣的婚禮從開始就是不合法的。”
“就是因為不合法，才需要追認。”
“那都是新教徒的陰謀！陛下！請您守護您的人民，驅逐可惡的新教徒！”
聽到這裡，凱瑟琳直接翻了個白眼。
加德納主教看了個正著：“這位女士，請問，你是否有不同的意見？”
凱瑟琳彷彿被毒蛇盯上了一樣，渾身一陣冰涼。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連忙行禮，道：“陛下，各位主教，各位閣下，請原諒，我是今年剛進宮、正在接受教育的見習侍女，在進宮之前，也冇有接受過什麼像樣的教育。要我說什麼大道理，我是不懂的。我，我隻知道，婚禮的時候，神甫都要問新娘是否願意。所以，新娘是否出自內心的意願接受婚姻很重要。我，我是這麼想的。”
房間裡的氣氛立刻鬆了下來。
朱厚燁問道：“的確，婚姻之中，自願原則很重要。那你怎麼看英格蘭貴族承認並宣誓效忠安妮為王後一事？”
凱瑟琳感覺到另一側傳過來的齊刷刷的視線，讓她背上的汗毛都直立起來了。
她知道，如果她答錯了，她就等同於成了英格蘭貴族的敵人。
這跟小命不保有什麼兩樣？
凱瑟琳道：“我，我不明白，陛下。按照婚禮誓約，安妮夫人與婚禮國王的婚禮並不成立，可是按照王室婚姻的效忠程式，她又的確是貴族和國會宣誓效忠的英格蘭王後，所以我不明白。請原諒，我的智慧不足以思考這麼深刻的問題。”
“那麼，你認為，在安妮和亨利國王的整個婚禮過程中，最無辜、也最不應該遭遇譴責的人，是誰？”
“安妮夫人！還有凱瑟琳王後和瑪麗女王！”
“為什麼？”
“因為安妮夫人不是自願的！她是被魔藥控製！還有凱瑟琳王後！她不應該被拋棄！瑪麗女王也是！當時瑪麗女王被關在塔裡，外麵的事情都跟瑪麗女王無關！”
“那麼，整個事件，最應該罵的人是誰？”
“亨利國王！還有您！如果您早點娶了安妮夫人，就冇有這麼多事了！”凱瑟琳越說越小聲。
她這纔想起來，這個至始至終都很溫和的人，是她的國王。
“的確，”朱厚燁道，“那麼，你認為，在整個事件中，我有罪嗎？”
凱瑟琳飛快地搖頭。
她還不想死。
“那麼，誰有罪？”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凱瑟琳。
他們都意識到朱厚燁想說什麼了。
凱瑟琳終於知道害怕了。
她怕朱厚燁叫人把她拖出去。
對於那些膽敢冒犯王室威嚴的人，宮廷過去都這麼乾。
但是，
看著朱厚燁的眼睛，凱瑟琳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勇氣。
她決定賭一把。
“是亨利國王，陛下。”凱瑟琳低下了頭，道：“他冇有跟凱瑟琳王後離婚，就另娶了安妮夫人，還為安妮夫人加冕、逼迫貴族宣誓效忠，所以他有罪。”
會議室裡，一下子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凱瑟琳聽到朱厚燁問她：
“你叫什麼名字？”
“凱瑟琳，凱瑟琳·卡爾佩珀，陛下。”
“凱瑟琳·卡爾佩珀？”
“是的。”
朱厚燁道：“你是第一個在我麵前說，婚姻之中女性自願與否很重要的人，也是第一個在我、主教和我的大臣們麵前說亨利國王有罪的人，並且明確說出，亨利國王冇有離婚就另娶新妻是犯罪。”
“陛下！”
靠窗的主教們紛紛在胸口畫十字，而大臣們和貴族們也是一臉驚駭。
朱厚燁道：“怎麼，諸位有其他的看法？”
加德納主教道：“陛下，教會比任何人都希望英格蘭能恢複和平。”
“當然。我也一樣。如果英格蘭不能恢複平靜，那麼最終需要付出代價的，將是王室。”朱厚燁道，“關於亨利國王背叛信仰一事，教宗冕下已經做出了裁決，絕罰，開除亨利國王的教籍。我完全尊重教宗冕下的裁決，無論是亨利國王還是皈依新教的貴族，我不會要求他們重新皈依天主教。”
“陛下？！”
加德納一臉驚愕，主教們也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朱厚燁道：“諸位，亨利國王畢竟是英格蘭的先王，他留給英格蘭、留給我跟瑪麗很多難題。不對這些事情下定論，會給有心人可乘之機，會讓人民惶恐不安，也會讓英格蘭限於動盪。所以，對於亨利國王做下的事，必須客觀、公正。當然，一切以英格蘭的和平為要。”
眾人立刻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加德納主教猶豫再三，道：“陛下，請問，您是不是在同情新教徒？”
“當然，我不否認。”朱厚燁道，“不管怎麼說，荷蘭王國有很大一部分領地，原來是德意誌地區的一部分。所以，錢箱一響，靈魂上昇天堂，這種冒瀆天主的論調氾濫的時候，荷蘭全國上下都非常憤怒。而且無論是貴族還是神職人員，越是虔誠的人，越是憤怒。”
加德納主教道：“英格蘭不是荷蘭，陛下。”
“當然，我很清楚。就如同我知道，當年沃爾西猊下在的時候，英格蘭的教會有多不得人心。這也是沃爾西猊下決意改革的原因所在。隻可惜，他是位神學家，對於聖經的解讀，他是專家，可是對於經濟學來說，他完全外行。經濟學知識的匱乏導致了他改革失敗。對此，我也十分遺憾。”朱厚燁道，“其實我很懷念那個時候，上麵有沃爾西猊下坐鎮，下麵有華翰猊下、渥西猊下、費雪猊下輔佐。雖然偶有波折，但是英格蘭整體平穩。但是很遺憾，在聖經上的造詣，我原不如當年的亨利國王，經曆過這麼多的事情，英格蘭人才凋零。更重要的是，我是荷蘭的國王，我在英格蘭期間通過的法令，同樣會影響到荷蘭。諸位，在你們要求我簽字的時候，請務必記住這一點。”
總之，驅逐新教徒這種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點頭。
教會的主教們麵麵相覷。
查爾斯·布蘭登隻能開口：“那麼，請問陛下，您打算如何處理亨利國王留下的諸多難題。”
朱厚燁道：“這世間的事，無非是信仰和世俗之事。信仰之事，交給天主和羅馬。既然教宗冕下已經對亨利國王進行絕罰，那麼，英格蘭就無權在教宗冕下已經處罰的情況下，再就信仰問題責問亨利國王。亨利國王的其他罪行，隻能從法律角度進行論罪。”
隻從法律角度論罪？
所有人都開始交頭接耳。
托馬斯·摩爾猶豫道：“不從信仰角度，那要如何處理亨利國王的婚姻問題？”
“的確，自古以來，歐羅巴遵從教義，遵循一夫一妻製，連鰥夫再娶都要麵臨道德上的譴責，所以經驗匱乏，理所當然。不知諸位是否聽說過，事實婚姻，這個法律概念。”
事實婚姻？
托馬斯·克倫威爾道：“的確，如果從王室婚姻的相關程式來說，亨利國王和安妮夫人的婚姻，完全符合正常的婚禮程式。”
所以人民才高呼安妮為王後，就連凱瑟琳和瑪麗都一度無可奈何。
朱厚燁道：“冇錯。承認亨利國王的兩段婚姻，以此為依據，裁定亨利國王違背一夫一妻製爲核心的婚姻法，犯下重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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