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504章 無憂宮的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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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宮的開銷
瑪格麗特新婚第二天,
就去烏得勒支主座教堂做了彌撒，為自己的臣民祈福。
冇辦法，無論是無憂宮還是北麵紅宮的王家禮拜堂,
都隻會為朱厚燁和他的家庭服務,
無論是安娜還是葡萄牙王後卡特琳娜,
她們需要獨立履行宗教義務的時候,
就隻能跟烏得勒支主座教堂預約。
瑪格麗特新婚第二天的王儲妃宗教義務，就屬於此類。
履行完自己的宗教義務，她的第二件工作內容就是在婆婆安娜女王的帶領下,
熟悉荷蘭宮廷，結識各國王室成員。
冇錯,
就是各國王室成員。
瑪格麗特發現,
即便是自己的親兒子親閨女，隻要偏著哈布斯堡家族的,
在她婆婆的嘴巴裡,
也是他國的王室成員,
哪怕是她的丈夫、波西米亞和匈牙利的王儲馬克西米利安。
不止是安娜女王如此,
就連波西米亞王國和匈牙利王國的大使也是如此。
瑪格麗特終於意識到，臨出嫁前，父親跟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換成彆國的公主,
也許還會糾結一下要不要按照教義順從丈夫，但是換成是法蘭西公主……看看混亂的法蘭西宮廷就知道，能在這裡活下來的姑娘,
絕對不是什麼小白花。
以凱瑟琳·德·美第奇的能力和法蘭西王儲妃的地位,
還要一度托庇瑪格麗特的庇護,
就知道瑪格麗特也不是善茬。
瑪格麗特很快就找準了自己的位置——跟著婆婆走，至於男人,
不過是生孩子的工具，等她生了兒子，男人愛咋咋，她隻需要好好培養兒子就行。
她一定要培養出一個深受臣民愛戴的兒子，這樣，她在波西米亞和匈牙利的地位才能穩固。
而眼下，她需要做好王儲妃的職責，認結識各國王室成員，維護波西米亞和匈牙利與各國的關係。
而這些王室成員，毫無疑問，無憂宮的主人正是她需要花費全副心力去討好的。
如何有尊嚴地討好對方、拉近雙方的關係，進而為各自的國家和家族獲得足有的利益，這個各國王室成員都必須修的第一課。
而現在，就是檢閱成果的時刻了。
瑪格麗特很清楚，她的表現，尊貴的荷蘭國王夫婦對她喜愛與否，都影響著波西米亞和匈牙利貴族對她的態度。
在踏出馬車的時候，瑪格麗特已經給自己做了無數的心理準備，可是當她踏出馬車的時候，她還是控製不住地緊張。
我今天的妝容是否妥當？
我今天的衣服是否妥當？
我的佩飾過時了嗎？
任何一個小小的關節出了問題，都是災難！
瑪格麗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尤其是，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服飾跟無憂宮裡的女貴族們有多大的不同！看著自己的裙子竟然跟上了年紀的女人差不多，瑪格麗特就緊張。
我是不是選錯了衣服？
簡直就是致命題！
安娜發現了兒媳婦的不對勁，她掃了一眼明顯心思不在妻子身上的兒子，再度無語了。
好吧，她就知道，這個兒子不愧是哈布斯堡家族養的。
安娜走向兒子兒媳婦，然後隨便找了個藉口把兒子打發掉，這才帶著兒媳往裡走：
“彆緊張，親愛的瑪格，你今天很好，也特彆漂亮。”
“非常感謝，陛下。我，我隻是控製不住……”
“是因為衣服款式的原因？”
瑪格麗特今天穿的是洛可可，跟安娜一樣。而宮廷裡，很多跟瑪格麗特一樣的年輕女貴族，她們穿的卻是遠東樣式的衣裙。
“是的。”
“哦，這冇什麼大不了的。在無憂宮裡呆久了就會知道，上了年紀的女士們更喜歡洛可可式的禮服，因為更符合我們的審美。至於聖人國禮服，大多是剛結婚的少婦。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還真冇有人細細地跟瑪格麗特說過。
弗朗索瓦也冇有讓法蘭西大使時刻盯著瑪格麗特，相反，他吩咐瑪格麗特有事直接去找婆婆安娜——“這能拉近你們的關係。”這是弗朗索瓦的原話。
“是為了子嗣。聖人國的服飾對女性的身材很友好，不會勒著肚子，所以還冇有放棄生育的年輕貴婦人都會選擇聖人國的服飾。當然，聖人國服飾還有一個特殊之處，知道為什麼麼？”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瑪格麗特道。
安娜道：“注意那些精緻的髮髻，親愛的瑪格。這裡是無憂宮，是女人的烏托邦，在這裡女人可以自由地展示自己的美，而不用被指責會讓男人墜入魔鬼的陷阱。”
在十六世紀，無論是法蘭西宮廷還是英格蘭宮廷抑或是最強大的西班牙宮廷，對女人，特彆是已婚婦女的髮式要求都是一致的：必須梳得整整齊齊地約束在頭巾之下，不能讓丈夫之外的男人看到，刻意違背的女人，毫無疑問，她們都是·性·欲·旺盛的蕩·婦。
瑪格麗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恍然想起，她今天也冇有戴頭巾。
冇錯，在法蘭西宮廷的時候，頭巾也是她的標配，而今天，她冇有戴，因為她的貼身侍女非常能乾，早就打聽過無憂宮的很多風俗。
隻是她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安娜道：“在宮廷裡，服飾和珠寶是每一個人的財富的具現化，你可以輕易地通過他們佩戴的珠寶估算出他們的身家。所以很多人都會斥巨資購置禮服和珠寶。你可以從那些珠寶上看出某些人的財富，卻不知道他是否背了一屁股債。但是髮髻不一樣。”
“不一樣？”
“對。因為在這裡，一位手藝出色的梳頭娘實在是太難得了。”安娜道，“你知道我在髮髻上的開銷是多少嗎？”
瑪格麗特擡頭看了看安娜那精巧的髮型，特彆留意了一下上麵的宮花、鑽石、珍珠和各種珠寶，大約說了一個數字：“五百裡弗爾？”
裡弗爾是法蘭西的銀幣單位。價值跟英格蘭的先令、葡萄牙的十字銀元相當。
在十六世紀，無論是法蘭西宮廷還是西班牙宮廷，哪怕是在歐羅巴最富有的王室葡萄牙，這也不是一筆小錢。
瑪格麗特記得，她父親給情婦們的賞賜，單次達到這個金額的，也是少數。
安娜笑道：“哦嗬嗬嗬，看起來你事先做了不少功課。冇錯，五百裡弗爾，這還隻是給那位可敬的理髮師的幸苦費，冇算上麵的珠寶、鮮花和其他玩意兒。而我每個星期需要請一次理髮師。親愛的瑪格，你知道聖人國的髮式，需要請理髮師的頻率嗎？”
瑪格麗特仔細地看了看四周，想了想，道：“我想，也許是每天一次？”
“是每天至少三次。”
安娜的回答讓瑪格麗特倒吸一口涼氣。
每天至少三次？那豈不是說，每天至少一千裡弗爾的支出？那要怎麼支付得起？！當年要不是為了五十萬裡弗爾，她父親也不會兵敗被俘！
每天一千裡弗爾！一年下來，足夠打一場大戰了！
瑪格麗特的神情全數落在了安娜的眼裡，安娜笑道：“放心，瑪格，你是波西米亞和匈牙利的王儲妃，這一點點開支，還是能滿足的。”
“可是……”
“放心，梳頭娘到底是女人，不會跟理髮師那樣，獅子開大口。技術過得去的梳頭娘，一年隻需要六萬先令的年金。”
技術精湛的梳頭娘，當然不止這個數。
安娜的潛台詞，瑪格麗特當然懂。
她心亂如麻。
雖然法蘭西王室擁有收稅特權，但是法蘭西王室對王室公主們是出了名的苛刻，雖然說，為了促成這段婚事，她被封為貝利女公爵，但是領地的治理權還在她的父親手中，她隻擁有領地收入而已。至於陪嫁金，她也隻有五十萬裡弗爾。
比當年阿拉貢的凱瑟琳和葡萄牙的伊莎貝拉的陪嫁金少了很多，更不要說跟擁有三個王國的瑪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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