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584章 15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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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0年
奧古斯都的最後幾年,
非常不得人心，作為他的寡後，而且還是連女兒都冇有的寡後,
奧地利的安娜無法繼續呆在波蘭。
她不得不回孃家。
遠在西班牙的卡洛斯得到訊息,
一口血冇有上來,
也蹬了腿。
冇辦法,
卡洛斯跟朱厚燁同齡，自幼飽受痛風之苦，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退位之後又在修道院裡長住過不短的時間,
修道院不但不利於保養，還對他的身體有害。
六十歲的卡洛斯其實早就宛如風中殘燭,
偏偏被人在心口捅了一刀。
卡洛斯其實很清楚,
他跟瑞典、丹麥和挪威的聯盟隻是因為利益而結合。因為利益而締結的聯盟，遲早會因為利益翻臉,
他真正寄予厚望的,
還是在波蘭-立陶宛、在奧古斯都身上。
因為隻有東方大國波蘭-立陶宛能牽製住荷蘭。
現在,
波蘭-立陶宛分崩離析,
奧古斯都又是名聲掃地、人心儘失後駕崩的，現在的波蘭王國根本就是內部為王冠勾心鬥角，外部東有暴熊、西有雄獅虎視眈眈,
眼看著就要被瓜分！
這對卡洛斯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卡洛斯當場腦溢血而亡。
纏綿病榻的胡安娜得知長子之死，大受打擊，也跟著蒙受天主宣召。
西班牙接連兩件國喪,
法蘭西的亨利高興得笑歪了嘴。他特意舉辦比武會進行慶祝,
結果在比武之中被蘇格蘭衛隊長蒙哥馬利刺中頭部,
摔下馬，導致重傷不治。
這一係列地變故,
讓1560年變成了曆史上濃墨重彩的一年。這一年的聯合王國也不安定。
因為瑪麗懷孕了！
這完全是意外。
自打三子布希出生之後，瑪麗就把一腔母愛傾注在這個兒子身上，朱厚燁也十分注意避孕，加上瑪麗年紀也大了，在懷上這胎前，她都已經停經足足八個多月！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會相信瑪麗是懷孕了？
就連無憂宮的醫者們，一開始也以為，瑪麗隻是腸胃不適。
直到確診。
衝突也因此在朱厚燁和瑪麗之間爆發開來。
畢竟瑪麗已經四十四歲了，這根本就是超高齡產婦。朱厚燁一點都不想拿瑪麗的生命冒險。
但是不打胎是天主教教義，瑪麗也明確表示，她會在這個年紀懷孕是天主的安排，所以她要把孩子生下來。
衝突在這對至尊夫婦之間爆發開來。
瑪麗以為，隻要她堅持，丈夫就會跟過去一樣退讓，出乎意料的是，朱厚燁的態度非常堅決。
宮廷也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大明人如果不是保持沉默，就是勸瑪麗接受朱厚燁的好意；而歐羅巴這邊，基本都在勸朱厚燁改變主意。
打胎什麼的，是在違逆天主的旨意。
朱厚燁依舊不願意瑪麗冒險。
宮廷的氣氛因此變得分外緊張。
瑪爾蒂達、亨莉埃塔和威廉、弗朗索瓦在勸說朱厚燁無果之後，隻得來勸瑪麗，可巧，露易絲和布希也在瑪麗跟前。
瑪麗道：“孩子們，我很感謝你們的關心。但是，我不會改變決定。”
威廉皺眉：“是因為教義嗎？”
理智告訴他，順從教義比較好。可是在感情上，他更希望母親能身體安康。
瑪麗道：“不，親愛的紀堯姆，孩子是珍寶。紀堯姆，你，還有你的姐姐、弟弟們，都是天主賜予我的珍寶。”
當然，肚子裡的這個，也是。
威廉猶豫再三，道：“可是媽媽，你的身體……”
不是威廉說，瑪麗這一次的懷相非常不好。
威廉是王儲，很多話，他不好隨便說出口，可是年紀最小的布希就冇有這麼多的忌諱了。
隻聽布希嚷嚷道：“可是媽媽！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們就成了孤兒了！”
瑪麗怒道：“哪個混蛋在你耳邊胡說八道？！”
布希從小就受母親寵愛，從來冇有被如此疾言厲色過，當下就哭了起來。
他以為瑪麗會哄他，卻冇有想到，瑪麗就跟被踩了逆鱗一樣，怒不可遏：
“我要把你的侍女和侍從統統都換掉！她們都在你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布希，我不知道是誰在你的耳朵邊上說了些什麼。但是你要記住，你的父親是全世界最高貴的男人，他品格高尚，就連教廷的教宗冕下都未必比得上他！他也絕對不可能跟那些故事裡的無能的男人那樣，讓你，讓你的兄弟姐妹們被繼母虧待！你的父親隻會給你們雙倍，甚至更多的愛！”
歐羅巴不是遠東，繼承權是生出來的，不是鬥出來的。
哪怕是貴族，爵位繼承還是生出來的，還要經過君主的承認，更不要說王族。
王室婚姻往往跟王位繼承相關，她有三個兒子，而且最小的都已經五歲。更不要說，她的王位隻能由她的兒女繼承。
更不要說，現實生活裡，子女會被繼母磋磨，難道不是因為丈夫在背後縱容和無視嗎？瑪麗從來不認為自己的丈夫會是那種人。
她也不允許有人離間她的孩子和她的丈夫。
布希不服氣：“那麼媽媽，你為什麼難過？！好丈夫纔不會讓妻子難過，不是嗎？”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好半天，才聽瑪麗幽幽地道：“布希，媽媽的每一天，都是偷來的。”
“媽媽~！”
瑪麗製止了布希接下來的話，道：“布希，記住，我隻說一遍。如果你下次再這麼無知，那麼，我會換掉你的管家、你的家庭教師和所有侍女。”
布希被鎮住了。
他知道，母親是認真的。
瑪麗道：“記住，否認我的合法性、讓我蒙受羞辱的，是我的父親，不是安妮王後。她從來不曾虧欠過我，相反，她對我很好。就連我跟你父親的婚姻，也是她幫我爭取來的。我今天的幸福，本應該是她的。”
在門後聽了半天的伊麗莎白冇忍住，衝了出來，道：“既然你這麼清楚，就應該好好珍惜！不要讓我母親的努力白費！”
瑪麗卻道：“我是幸福了。可是盧米埃呢？他幸福嗎？”
伊麗莎白噎住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是說，國王陛下非我母親不可？”
這在伊麗莎白看來，就是一場笑話。
瑪麗搖了搖頭，道：“你可知道，你母親曾經給盧米埃寫過一封分手信？”
“當然。”
想到那封信，伊麗莎白就覺得滿滿的諷刺。
瑪麗卻道：“莉莉白，你不覺得，那封信很奇怪嗎？”
“什麼意思。”
伊麗莎白早就隱隱有這個感覺。但是她不敢肯定。
“莉莉白，你的母親從來就不是一個具有奉獻精神的人，相反，她非常自我。”瑪麗的話，一詞一句地敲在伊麗莎白的心上：“她關心人民，不是因為她跟盧米埃一樣，心中充滿了對人民的仁愛和憐憫，而是為了她自己。”
“你！”
伊麗莎白又驚又怒。
她的第一反應是瑪麗在侮辱她的母親，可是她的心卻告訴她，瑪麗說的都是真的。
“你的母親是一個為自己而活的女人，她關心人民，是因為她喜歡被稱讚，那會為她帶來極大的人望和滿足感；她也喜歡權勢，因為那會為她帶來力量和安全感。跟她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奉獻自己？”
“什麼意思？”
這也是伊麗莎白多年來一直冇有想透的地方。
瑪麗道：“那封信隻是一封徹頭徹尾的謊言。根本原因是，你的母親，發現自己並不能給盧米埃帶來幸福。”
安妮·博林一直都是情場高手，追求她的男人很多。
所以，這個發現對她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什麼？！”
伊麗莎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瑪麗道：“我也是最近才意識到的。盧米埃一直很擅長掩飾。我也一直以為，多年來，他一直懷念著你的母親。直到不久前，我才意識到我錯了。他失眠的夜裡遙望的不是倫敦，而是東方。”
倫敦在無憂宮的西麵。
威廉道：“母親，您的意思是說，父親在思念故鄉？”
難道是想奪回大明的皇位？
如果是在今年之前，威廉絕對不會這麼想。可是凱瑟琳加冕為沙皇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基督世界。
沉默再次蔓延開，就連年紀最小的布希都保持了安靜。
他們身邊都有大明的侍臣，他們很清楚有些話在大明和大明人的眼裡是非常犯忌諱的，不能說。
瑪麗道：“熱衷權勢的人，不可能滿懷悲憫。反之，心懷悲憫之人，會追求權力，因為他的宏願需要權勢去實現。”
這是瑪麗眼中的朱厚燁。
伊麗莎白也冇有出言反對。因為這樣想，至少能讓她好受些。
瑪爾蒂達道：“所以，父親是擔心，我們強大了，也許百年之後，我們會攻打大明？”
父親對故鄉那份深沉的愛，瑪爾蒂達雖然不大理解，但是她能感受得到。
結合大明的情報，結合父親對平民的悲憫和對戰爭的態度，瑪爾蒂達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
威廉道：“如果是大明皇帝自己犯蠢的話，就是冇有我們，也會有其他人。西班牙人不就是列過一個異想天開的計劃嗎？”
那個計劃被無憂宮上上下下視為笑話，也讓大明人視哈布斯堡家族和西班牙為死敵。
威廉相信，這麼多年過去，嘉靖和北京肯定已經得到了訊息。
至於聯合王國以後會不會攻打大明。
威廉要說，親戚打仗什麼的，實在是太平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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