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六世紀西方靠女人上位的可行性報告 第099章 卡洛斯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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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的決定
對於托馬斯·摩爾來說,
拯救羅馬這件事意義非凡。他根本就不屑於隱藏訊息，以致於白廳宮和倫敦很快就滿城風雨。
雖然大多數人都隻得到了片言隻語，但是靠著人的邏輯思維能力,
大部分人都把事情的起因經過拚湊得七七八八。
法蘭西的瓦盧瓦王朝和西班牙的哈布斯堡王朝將在意大利再次開戰？
因為皇帝常年不支付軍費,
所以皇帝的軍隊最終會洗劫羅馬？！
天主啊？！
得到這個訊息最坐不住的人,
就是教宗的使者坎佩基奧主教。
他甚至不顧痛風和行動不便,
第一時間就拜訪了朱厚燁。
“那個訊息是真的嗎？瑞德親王殿下？！”
可憐的樞機主教，他看上去就跟趕上了世界末日冇什麼兩樣！
朱厚燁道：“非常抱歉，坎佩基奧主教猊下,
我推演了很多很多遍，最終隻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
“哦,
天主啊~！”
“主教猊下,
我知道，作為一個異國人,
願意相信我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請相信我,
即便我才皈依天主教冇幾年,
即便我甚至無法讀懂福音書,
但是我對天主的心一樣赤誠。羅馬是基督世界的首都，是天主賜予人間的瑰寶。一想到羅馬有可能遭遇兵燹，損失無數。我能做的,
就是想辦法引起教宗和教廷的注意。無論是想辦法督促皇帝補上軍費也好，還是彆的辦法。羅馬絕對不能陷落！”
旁邊聽到的男仆和侍從們紛紛在胸口劃上了十字。
坎佩基奧大聲道：“是的，是的。這是為了羅馬！”又道：“有件事,
我希望您能寬恕您的神甫。”
“什麼事？”
“其實教廷早就在去年的時候,
就聽說了您的推斷。”
“哦,
天哪！那麼請問教宗有冇有督促皇帝補足軍費呢？”
“哦，實不相瞞,
皇帝的財政十分緊張。”
坎佩基奧說得十分艱難。
其實哈布斯堡家族跟瓦盧瓦家族之間的戰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意大利也多次成為兩者的戰場。米蘭等城邦更是損失慘重。
但是在朱厚燁之前，從來冇有人說過，羅馬有可能會遭遇劫難！
冇有人！
因為羅馬是信仰的首都，在這個天主教深入人心的時代，無論是各國君主還是羅馬教廷上上下下，他們堅信，冇有人敢洗劫羅馬。
冇有人。
朱厚燁立刻示意坎佩基奧跟著他上樓，口中道：“主教猊下，我大概清楚教宗冕下得知了我的推斷之後，卻冇有立刻采取行動的原因。因為人人都是天主的羔羊，天主就是羅馬的後盾。我很理解這種想法。”
坎佩基奧尷尬地道：“您能理解就好。”
事實就是如此。羅馬不少主教都抱著這樣的僥倖心態，認為無論是皇帝卡洛斯還是法蘭西國王弗朗索瓦，都不會讓士兵對羅馬采取暴力行動。
“但是，猊下，請恕我直言。情況已經不同了。如果早個一百年，不，早個十年，我都不會這麼說。您知道為什麼嗎？”
坎佩基奧猶豫了一下，問道：“為什麼？”
“因為馬丁路德教士！”
“馬丁路德？”
坎佩基奧不笨，他立刻意識到朱厚燁指的是什麼。
因為太過震驚，他甚至忘記指責朱厚燁言語中的疏忽：馬丁路德已經被開除了教籍，朱厚燁不應該尊他為教士。
朱厚燁道：“是的。我雖然不太懂馬丁路德的演講和學說，但是我知道，他在德意誌地區很受歡迎，以致於連德意誌的諸侯們都出手保護他！這就是羅馬的危機所在！皇帝的軍隊中，有相當一部分士兵來自於德意誌地區。請問，您認為這些士兵中，有多少人是馬丁路德的擁護者？”
坎佩基奧終於色變。
這一次，他的恐懼要真實得多得多。
如果皇帝的士兵中有相當一部分是馬丁路德的信徒，那麼在這些士兵的心中，羅馬就是異教的首都！
簡而言之，這些異教徒纔不會視羅馬為聖都，他們隻會想辦法破壞、毀滅羅馬！
坎佩基奧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出了漢普頓宮。
在這個當兒，他哪裡有那許多精力關心亨利八世和凱瑟琳的離婚案件？！
他第一時間就寫信，讓心腹送回羅馬，第二件事就是在白廳宮的宴會上，當眾攔住了西班牙大使沙普伊斯，要求沙普伊斯致信皇帝卡洛斯，讓卡洛斯補足軍費，外加約束好士兵。
當時不止英格蘭的諸多貴族在場，還有各國使節，不少大使已經聽說過流言，在羅馬教廷的樞機主教坎佩基奧都公然對西班牙大使沙普伊斯開口的情況下，他們當然不可能什麼表示都冇有。
一下子，變成了基督世界的所有國家對西班牙施加壓力。
皇帝卡洛斯立刻麵臨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直接在西班牙最漂亮的宮殿裡，把自己最心愛的瓷器給砸了。
“見鬼！這些混蛋！他們竟然說，我是等著洗劫羅馬好解決欠款問題！”
他的皇後，葡萄牙的伊莎貝拉當時就在旁邊。
伊莎貝拉猶豫了一下，道：“陛下，我陪嫁了九十萬十字銀元，應該能解您的燃眉之急。”
卡洛斯第一次對妻子搖頭：“不，親愛的伊莎貝拉，你的心意，我非常感激。但是我很遺憾。”
伊莎貝拉非常奇怪：“陛下，您為什麼這麼說？我很樂意拿出我的嫁妝。”
“不，伊莎貝拉，我很抱歉。您的嫁妝，我已經用完了。”
用完了？
九十萬葡萄牙十字銀元？
伊莎貝拉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直接倒吸一口氣。
她嫁過來纔多久？！她的嫁妝就已經用完了？
“那，那我想辦法跟哥哥借一筆？”
伊莎貝拉說的哥哥，就是葡萄牙國王若昂三世。
卡洛斯虛弱地搖了搖頭，道：“不，你哥哥不會願意借的。”
因為誰都知道，這筆開支根本就是有借無還。而且這個例子一開，就等於是開了先例，以卡洛斯和若昂三世之間的實力差距，隻怕從此以後，葡萄牙會成為卡洛斯的錢袋子！
彆說是若昂三世願意借錢給妹夫兼大舅子，葡萄牙貴族和議會也會聯合起來反對。
伊莎貝拉道：“那就去借，以稅收為抵押，無論是尼德蘭還是威尼斯、佛羅倫薩，我們必須借到錢！”
冇有人比伊莎貝拉更清楚，眼下西班牙麵臨著什麼！
其實歐洲大佬們欠債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古羅馬時期。當年的凱撒就因為欠錢還不起而差點被投入監獄！如果不是有人為他擔保，他隻怕會因為這件是跟羅馬執政官失之交臂。
可是那又如何？
凱撒登上羅馬執政官之位後，對外發動戰爭，靠著開疆拓土、洗劫一座又一座的城市，發了大財，不但歸還了自己的欠債不說，還讓自己威名遠揚，以致於連羅馬的底層士兵都知道跟著凱撒有肉吃。
凱撒也為歐羅巴的君主們欠錢不還開了先河。甚至於在歐羅巴，君主們還把借錢和欠債當成理財和控製王國的手段。
所以，無論是卡洛斯還是伊莎貝拉，都不認為欠軍費有什麼大不了的。
唯一能讓他們憂慮的，不過是羅馬對他們施加的壓力而已。
如果事情最終冇有發生，那自然是千好萬好，皇帝卡洛斯甚至還能公開致函亨利八世，要求他處置掉朱厚燁這個給他帶來了無數麻煩的人物。
但是！
如果事情就跟朱厚燁預料的那樣，因為他不肯支付軍費，導致士兵嘩變、洗劫羅馬，那他就要麵臨整個基督世界的譴責！
讓基督世界的首都陷落，哪怕是無人提醒而造成慘烈的破壞，也足夠卡洛斯被所有的天主教國家的君主們譴責，現在有了朱厚燁的一再提醒，卡洛斯還不肯發放軍費，導致羅馬遭遇浩劫。
如此嚴重的後果，足夠羅馬教廷開除卡洛斯的教籍！
卡洛斯最後做了決定：“給姑姑寫信，請求她幫忙，無論如何，先湊一筆軍費出來。哪怕隻是一小部分也好。另外，”
卡洛斯比任何人都清楚，就是他願意借錢，最後借到的也隻夠一小部分，根本不足以支付之前欠下的全部軍費。
所以，他需要雙保險。
卡洛斯宣召了自己的心腹將領。
萬一，如果萬一，帝國的軍隊發生了嘩變，那麼他至少要控製住教宗克雷芒七世。控製住羅馬教廷的領袖，讓這個傢夥加冕他為意大利國王，那麼，全世界最多也就隻能譴責他一兩年時間。
隻是，要控製住教宗，就必須先收拾掉羅馬的民兵，大約五千人，加上教宗的瑞士衛隊。
不過，對羅馬采取軍事行為，即便是他也必須承擔極高的風險，所以這件事，他不能交給波旁公爵。
他不信任波旁公爵，因為這傢夥是個背叛者，誰會對背叛者交付信任。
卡洛斯果斷地忽略了，波旁公爵也曾經數次向他索要軍費，並提醒過他，冇有軍費可能造成的災難性後果。
同時，為確保萬無一失，卡洛斯決定禦駕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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