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五條間左右為難 第041章 被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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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夾心
週一清晨,
天氣不算很好。光線穿過厚實的雲層與山間霧氣透出來時已經稀薄得所剩無幾,像是從森林深處融化出來的那樣,帶著些許淡淡的灰綠色調。
芙洛拉特意早起去參加晨會,
順便去學校食堂解決早飯。
因為她是學生群體裡最經常去吃食堂的人,所以已經變成了森田大叔的新品鑒賞員。
“是熟食!芙洛拉完全不用擔心吃不習慣。而且我這次用的是北海道那邊特意買回來的黃油,
一定味道很棒。”他這麼熱情安利的。
換了製服來到食堂,
她看到有兩名輔助監督正好也在這裡吃早餐。簡單問候過後,芙洛拉很快看到森田大叔端了滿滿一盤新菜式過來,
給她一頓熱心介紹,並表示期待吃完後的建議。
看了看盤子裡的東西,那個用料厚實的雜蔬魚子金槍魚沙拉恰巴塔看起來很誘人。芙洛拉開始考慮,
自己到底要把它切成幾塊才能安全吃完。
否則直接兩半拿在手裡的話,星之彩會比她更快把這東西吃掉。
正拿著餐刀比劃著還冇想好怎麼切時,
麵前忽然出現一個人。
她好奇擡頭,看到夏油傑正端著剛選好的早點朝她笑笑:“能坐對麵……”旋即發現她臉色不對,
轉而問,“你怎麼了?”
冇什麼,
就是昨晚的懷玉線dlc結局實在太炸裂了,
所以一下子看到高危正主出現有些驚慌。
她很快收了收自己快掉下來的下巴,然後錯開視線點頭:“當然可以,
老師請隨意。”
夏油傑緩緩眨下眼睛,坐在她對麵,似笑非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怕看到我似的?”
救命,好糟糕的話。這不和昨晚遊戲劇情裡激情抓姦的台詞對上了嗎?汗流浹背。
不過緊接著,夏油傑就看到她拿著餐刀猶豫的模樣,
很快理解到:“是要切這個恰巴塔嗎?我來幫你吧。”
“謝謝老師。”
雖然冇有說自己要切成幾塊,但是他切的大小還真是正正好,
連裡麵的內餡也冇有漏出來。
“所以到底是怎麼了?”夏油傑問,手上的動作冇停,擡眼看過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對麵的少女僵硬一瞬。
緊接著,她端起味增湯喝一口,硬著頭皮回答:“老師您想聽您是怎麼一人大戰摯友和兩個半學弟,並且每次都能在最修羅場的時候堂堂登場,當麵抓姦的嗎?”
一句話給夏油傑弄得直接愣住,莫名其妙抓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重點:“為什麼是兩個半?”
“七海前輩,灰原前輩,還有伊地知先生。不過因為伊地知先生的戲份實在太少了,而且纔剛開始就被您給嚇得退避三舍不敢競爭,所以隻能算半個。”
說到這裡,芙洛拉忍不住又想起昨晚的遊戲劇情。
殺千刀的週末活動二選一最終又變成了多人行。
眼看著螢幕裡的夏油傑已經快要黑氣實體化,芙洛拉覺得他不愧是高專有史以來最受歡迎的文科教師,命中註定和數字犯衝。否則怎麼會被一個“五”一個“七”給反覆偷家,橫插幾腳。
而且也怪芙洛拉對七海建人不算特彆瞭解,一開始隻以為他是屬於那種“隱忍內斂,愛你在心行動剋製”的老乾部風格,妥妥的保守派。和五條悟這種“底線毀滅者,傲嬌嘴硬手段利落”的激進派完全是兩個風格。
所以每次在遇到五夏修羅場時,她總是蛇皮走位把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拉進來——倒也不是說要搞就搞個大的,主要是她得找個“近能穩妥拉架,退能帶她逃跑”的王牌僚機。
然而隨著七海建人的好感度越來越高,她發現保守派開始覺得激進派的手段太過保守。這人不僅不帶她逃跑,還越發勇敢無畏地殺入多個修羅場,一點也不帶退縮的。
“不是……夏油老師就算了,七海前輩談起戀愛來真的是這個風格的嗎?”芙洛拉看著螢幕裡三個相互敵視的男人,感覺腦瓜子嗡嗡的,“這真的冇有ooc嗎?”
“因為你一直在刷他的好感度啊。”熊貓一針見血指出道,“早就跟你說了,這種為了躲避兩個你把握不住的危險男人,就去找另一個你覺得目前看起來還算正常的男人這種行為,真的很危險啊芙洛拉醬!”
“而且,你不會真的覺得七海是草食係吧?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他?”
他越說越來勁,還開始模仿芙洛拉的語氣:“喂?七海前輩打擾了,我想請問您一個問題。如果您喜歡的女孩子被悟和傑同時看上了,請問您會怎麼辦呢?”
“?我看你挺有熱情的,要不你去幫我問。”
說去就去,不過兩分鐘後熊貓就又回來了。
“如何?”芙洛拉問。
“他讓我滾。”熊貓聽起來很委屈。
意料之中。
本來下班時間接到來自高專人員的電話,就已經很影響社畜的心情,結果接起來還是因為這種無厘頭的事情,可不得讓對方趕緊滾。
眼看遊戲已經進入尾聲階段,熊貓總算可以說出自己發現的規律:“雖然芙洛拉說,遊戲要從大家的心理健康角度出發,最好不要拒絕傑這個精神最不穩定的。但每次真的衝突起來,你還是下意識偏向悟嘛。”
“我哪有……”她有點愣住。
“明明就有。之前傑和七海的二選一,你選多人行。但是到了悟和七海二選一的時候,你就直接選了和悟單獨一起出去玩呢~”
“主要我也看不出來七海前輩有冇有ooc啊。”
“藉口!你怎麼從來不選和傑單獨一起?每次單獨都是和悟,這就是**裸的偏心!”
一番話說得芙洛拉冷汗直冒,有種被人戳中自己都冇發現的某種潛意識習慣的微妙驚慌感。
但她還是儘力解釋:“講道理,夏油老師在這裡麵真的很危險吧。蠱王的手段無處安放,感覺隨時都要獻身說法一下這個遊戲的年齡分級的樣子。小黑屋一次就夠了,我可不想又打出那種逆天結局啊。而五條老師這邊不就日係校園多了,看起來不太會有什麼奇怪情節的樣子。”
“芙洛拉真的對男孩子一無所知呢。”
熊貓嘖嘖感慨:“悟和傑這兩個傢夥能成為好友,那就說明他倆本質上有些地方是很類似的。你覺得男生寢室裡深夜會聊些什麼哇,交流咒術技巧嗎?就算是深閨六眼,到了這個年紀又有自己喜歡的人,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懂啊!”
芙洛拉:“???”
好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原本開頭還非常正常的組隊打遊戲劇情開始逐漸變得越來越曖昧。
究其原因大概是玩遊戲途中,天氣實在太熱,玩家就去小冰箱裡拿了兩瓶汽水和冰棒。
回來時卻看到五條悟正站在房間靠牆的置物架前,上麵擺滿了她帶來的無數照片和一堆玩偶娃娃以及其他東西。
“不繼續玩了?”她問。
五條悟則轉頭看了看她,嘴角撇著,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你自己玩。”
這活祖宗又怎麼了?
她起身走到五條悟旁邊,看了看那些照片:“啊,這些都是之前我和傑在老家的時候拍的。這張是小時候去遊樂園,我媽媽拍的。還有那個是國中的時候,他被選中去演公主誒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超級搞笑……誒?”
看起來五條悟完全不覺得好笑,臉色越來越差。
“悟君怎麼了?”她問。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把男人的照片放房間裡,還放這麼多!”他說,但聽起來更像是在抱怨著某種自己都冇有,其他人卻有的東西,充滿無法掩飾的吃醋欲。
選項確認:“這樣嗎?我本來還想把上次和悟君在千鳥淵的合照放上去呢?”
熊貓激情鼓掌:“好好好,這招欲擒故縱是被芙洛拉狠狠學會了。”
其實隻是想單純地逗逗小貓而已。
遊戲裡的五條悟和現實裡的成年教師差彆好大。明明是虛擬的,無法被觸摸的,卻反而給她一種非常真實又鮮活的錯覺。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每次五條悟叫她一起去做什麼,或者半詢問半強勢地說出“當然會跟老子走的吧你?腦子冇壞肯定都知道要選哪個啊”之類的話時,她都會選擇同意。
怎麼說呢。
冇還見過這個人原來有這麼可愛的時候,忍不住想多看看,各種情況下都很好奇想見到。
而意料之中的,在給出這個回答後,白毛男高頓時有點不自然起來,還欲蓋彌彰地推推墨鏡:“那你放啊,老子又冇說不同意。”
“可是悟君剛剛纔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在房間裡放男人的照片吧。”她慢悠悠回答。
知道自己被耍了的五條悟頓時惱羞成怒,兩個人立刻像是幼兒園小朋友一起追打在一起。
然後又在玩家一個腳滑而同時擁抱著摔倒在地麵上。
芙洛拉:“……不是,這個腳滑的操作也太狡猾了,咒術師的體術基礎呢?!”
熊貓:“被劇情需要吃掉了!”
畫麵是墨鏡歪掉以後露出來的天藍眼睛,要說是魅魔之眼一點也不誇張。不光遊戲裡的玩家不敢看,芙洛拉在螢幕外麵也不敢看。
一瓶茉莉青提氣泡水灌得噸噸噸,根本不敢直視螢幕,隻能有一眼冇一眼地瞄著文字框。
“怎麼突然冇有轉播了?”熊貓疑惑。
“正在親親,我不敢看。”芙洛拉回答。
“那你在看什麼?”
“……《咒力的一百個運用小妙招》?”
“這是已經尷尬到隻好學習了是嗎。”
“都說了玩周圍熟人的乙遊很尷尬啊!”
尤其是親著親著,那個五條悟的立繪還開始迷之臉紅,最後狼狽分開大喘氣,簡直跟在聽什麼奇怪的音頻一樣。
好尷尬啊,看著自己老師的年輕版在遊戲裡下海真的好尷尬。不知道怎麼辦了,要不把夏油老師上次佈置的歐洲藝術史論文拿出來再看看吧。
然而還冇等她拿出來,五條悟先莫名其妙,聲音發燙地丟一句“老子借個廁所”然後消失不見。緊接著冇過多久,門口傳來夏油傑的敲門聲和詢問聲。
大事不妙。
三人聚齊外加正好在房間裡,這看起來簡直就是某種可怕的“天時地利人和”。
還在芙洛拉猶豫要不要開門時,門外的人忽然不敲了,轉而用一種非常冷靜的,完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說:“不開門是因為不方便嗎?那我直接進來?”
天殺的,纔想起來之前的劇情裡,為了努力端水,芙洛拉讓玩家把自己的房間鑰匙給了夏油傑來著。
她立刻彈跳起飛去開門,然後硬著頭皮看著門外的少年:“剛剛戴著耳機,遊戲聲音太大了冇聽見。傑怎麼來了?”
“聽說悟在這裡,正好下午有個任務要一起去,讓他出來吧。”夏油傑說。臉色在背光的環境下顯得非常陰鬱,壓迫感十足。
“他……在廁所……”
接下來怎麼說?
在廁所解決一下襠·務·之·急?
好尷尬的場麵,要死了。
“嘴這裡,被咬破了呢。”夏油傑垂著眼睛看著她,眼神沉鬱地非常嚇人,伸手摸了摸少女嘴唇上的傷口。
“啊……剛剛吃冰棒的時候不小心咬到了。傑要吃嗎?我去給你拿。”說完就想離開。
然而緊接著就被對方一把拽回去,直接壓在玄關牆上,力度大到讓她感覺對方是不是突然變了一個人。
剛擡頭,她看到夏油傑驟然湊近的臉。明明表情似乎還是有在笑著的,卻笑得讓人不寒而栗:“咬破了就要好好消毒才行。”
說完就直接低頭親下來。
旁邊站著剛走出來的五條悟。
大草。史詩級修羅場,這個超綱了,她救不了!
“你大概是完了芙洛拉醬。”熊貓唏噓不已嘻嘻哈哈,“是魚燒,說是在勞累以後就要用最喜歡的食物來犒勞自己。
還在看著最後一個任務的情報時,五條悟的電話忽然過來了。
打到伊地知手機上的。
這個名字就像某種魔咒,讓他立刻緊張起來,連接電話的動作都非常小心。
冇說兩句,他將電話遞給芙洛拉:“五條先生找你。”
她放下筷子接過來,歪頭用肩膀夾住,免得用手接觸到:“老師,怎麼了?”
“你手機呢?”他問,語氣聽上去有些微微繃著,不是平日裡那種輕佻玩笑的味道,“我上午打給你的電話全都冇接。”
“我放車裡了,進帳之前冇帶在身上。剛纔出來的時候太餓了,就直接和伊地知先生去吃飯,冇想起來去拿。”她解釋,然後又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了?”
“冇有。”
五條悟說著,一聲似乎是他放鬆下來,後仰著將整個人隨意摔進座椅靠背的聲音從聽筒傳來,緊接著是那種熟悉的貓言貓語:“剛纔還在想,手機又能打通又冇人,不會是被你拿去當武器丟給咒靈吃掉了吧?那跟掉進馬桶裡還被衝進下水道卡住冇有區彆嘛,撿起來還要不要的?”
“什麼啊。怎麼可能拿手機去扔咒靈啊,我的瀏覽器收藏夾很珍貴的。就算拿我自己去扔咒靈也不可能拿手機啊。”芙洛拉說著又夾起一個章魚丸子塞進嘴裡。
“哦?瀏覽器裡收藏了什麼?”
“就……您問這個乾嘛?”她含糊不清回答,又問,“真的冇彆的事?您不會打個電話來,就是為了確認我手機有冇有被咒靈吃掉吧?”
“聽到憂太說你把任務接了,就打電話過來問問呀。”他回答。聽背景音大概是在朝杯子裡丟糖塊,攪拌得一陣叮叮噹噹。
“主要那會兒您在休息,而且伊地知先生看起來也不好打擾您的樣子,任務又比較緊急……”
攪拌東西的聲音忽然停下來,他問:“所以是伊地知讓你替我出任務的?”
旁邊伊地知連忙放下便當盒驚悚大喊:“不是我!”
芙洛拉也緊跟著回答:“當然不是,是我看您睡著了就冇叫您,然後讓伊地知先生把任務給我的。不過……”
“不過什麼?直接說呀?”
這會兒陽光好起來了。
她擡頭看了看天空中被鑲嵌著一圈金邊的雲團,咬著小丸子隨口感慨:“不過,老師您的任務量確實,每天都這樣真的很辛苦。正好我那時候冇什麼事,就想著能幫您一點是一點。”
電話那頭難得安靜片刻,隻剩風擦過耳邊的碎響。
然後她聽到對方忽然笑起來,用再熟悉不過的隨性調調順勢道:“是的,冇錯冇錯,真的超辛苦,所以芙洛拉要對老師好一點哦。”
什麼好一點?
她忽然福至心靈意會到了不得了的東西,於是毫不猶豫開口扼殺對方的話:“您現在又想丟彆的報告過來是不可以的!”
“剛剛還說心疼老師好辛苦,要能幫老師一點是一點。結果現在反悔好快哦。”
“……至少今天的任務報告我會寫的。您淩晨回來還冇寫那個,等快死線了再給我吧,反正您經常這樣。”
“聽上去明顯是在抱怨吧,超級不情願那種。”
“那我也從來冇有拒絕過您啊。”她喝一口旁邊的果汁,數了數還剩下幾個章魚丸子,然後又塞一個進嘴裡。
他好像被娛樂到似地笑兩聲,又說:“是嘛,所以我才說芙洛拉真的總是很為彆人考慮,這樣容易被欺負。”
“因為是和您有關的事我才……總之,我又不是見到個人都會衝上去為他們考慮,真動起手來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而且周圍的同學們對我也很好,纔不會欺負我。”
“哦,那看來隻有老師會這樣了嘛。”
“……這可是您自己說的。”
“這樣不也很好嘛。”
“什麼?”
“比起麵對那些不相關的人的惡意,當然還是讓老師自己來給你上課比較好。這也是教學的一部分,獨家補課那種。”不做人的五條老師這麼回答。
“……那我還得謝謝您?”
“怎麼這麼客氣嘛,完全不用。對了,芙洛拉是在新宿區吧?我記得那邊有家老字號果脯店很棒,幫我帶點新品回來好了。總感覺早上那個小甜品吃掉了冇什麼感覺……對了,記賬算公費就好。”
芙洛拉:“……”
“不要,不會給您買的。”
她麵無表情地說:“從現在開始,我要狠狠拒絕老師的一切要求,立刻變成絕對不會被欺負的超叛逆學生。畢竟老師也說了這是教學的一部分,正確回答當然是要全部拒絕老師才行,我之前都弄錯了,下次一定注意。果脯什麼的,您讓伊地知給您帶吧。”
五條悟:“……”
暫停兩秒後,他帶一點聽不出情緒的笑問:“真的假的?”
她吃掉最後一個小丸子,含糊著吸果汁回答:“當然是假的啊。您明知道還問。果脯店的地址發我好了,我回來就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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