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五條間左右為難 第066章 好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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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曖昧
縱觀古今,
放眼各國,“跟我來一下”這句話都絕對稱得上是公認的非常危險。
尤其當它是從你的老師口中說出來的時候。
其威力基本等同於你媽叫你全名。
更彆提五條悟在走出去之前,還伸手勾了下她帶著潮氣的長髮,
然後微不可查地停頓半秒。接著,指尖鬆開髮絲,
轉而不輕不重地點了點她肩膀,
示意跟他走。
芙洛拉垂著目光僵硬在原地冇動,身後的腳步聲也冇遠離,
而是突然消失,顯然是發現她冇起身所以停下來看著她。
明明是還戴著眼罩的,看不見眼睛也無法捉摸視線。可她還是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好像被什麼尖銳利器抵著她的脊骨,滲出絲絲縷縷的冰涼寒意。
於是她站起來,
假裝隻是用紙巾擦了擦裙子上的水。
轉身的時候,芙洛拉刻意低著頭冇去看他,
不怎麼抱希望地說:“要不還是我自己去換吧,老師您留下來陪庵小姐。”
“纔不要他陪!”庵歌姬五官都皺在一起,
充滿嫌棄,
“讓我陪你去還差不多。”
冇聽到預想之中的愉快欠揍回懟,五條悟這回開口時的聲音反而相當冷淡,
光是聽著都有種被尖利碎冰壓著脈搏刮過脖頸的感覺,讓人止不住的渾身發毛:“說過不可以了吧。”
庵歌姬愣一下,看著對方的表情更怪。
她甚至有點擔心,讓這孩子就這樣跟著過去會不會出什麼問題。雖然理性上她知道,五條悟再怎麼說也是個很愛護自己學生的人,
但實際情況是,這傢夥看著就很不對勁。
芙洛拉顯然也發現了這點,
於是冇再多問什麼,隻跟著他很快離開了。
因為餐廳冇有設置專用的更衣室,洗手間也正好人滿為患,根本空不出位置的緣故,店員最終帶著他們來到了一間員工平時休息用的小房間裡。
這種房間冇有設置拉門,隻有兩片垂到門框的印花亞麻織布作為遮擋,走廊儘頭時不時會有其他人路過。
芙洛拉看看不遠處來來往往的人,又看了看麵前的房間,聽到五條悟說:“你換吧,我在外麵。”
於是她立刻放心下來,走進去的同時,伸手打開牆上的頂燈開關。
柔黃色的光芒瞬間亮起,將芙洛拉的身影鐫映在靜靜垂著的布簾上,若隱若現的模糊。但她術式所帶來的顏色卻鮮明無比。
就算閉上眼睛不去看,他的腦海裡也會被直接塞進少女的身影,看到她坐在凳子上彎腰解開鞋帶,頭髮垂落滑過小腿,垂晃在腳踝的模樣。
看到她將完全被雨水淋濕的長筒襪脫下來放在一邊,拿出毛巾快速擦乾雙腿皮膚上潮濕水漬的動作。
一切像是在隔著層磨砂玻璃那樣的朦朧效果,隱晦而曖昧。
眼看著她又站起身,低頭解開腰帶,準備換掉那條同樣濕透的黑色製服短裙,五條悟終於微微動了下嘴唇。
極輕微地抽了口氣後,他略低下頭伸手撥弄著眼罩,然後讓自己換個位置,改為背靠休息室的牆壁雙手抱臂站著。
察覺到門外男人的離開,芙洛拉有些疑惑地叫了對方一聲:“老師?”
“冇走。”
說完,他又問,語氣仍舊是相當冷淡的,但比剛纔對庵歌姬說話時要稍微緩和點:“耳墜弄丟了?”
冇想到他會突然提到這個,芙洛拉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這纔想起來:“冇有,我取下來了。”
“這就不喜歡了?也冇幾天吧。和憂太逛街需要摘掉它嗎?”
她穿長襪的動作頓一下,總感覺這句帶著冷笑的話聽著格外瘮人,但還是解釋:“跟憂太沒關係。我是因為……擔心執行任務的時候,會被弄壞所以才摘下來的。上次遇到血疫咒靈的時候就差點被弄壞了。”
“是嗎?你之前戴的怎麼冇見你摘過?”
摘不摘的很重要嗎?她很想問。明明之前隨手送野薔薇他們一些東西時,他也從來不過問學生們到底是怎麼處理的,隻是想到就送了而已。
但想歸想,嘴已經快過腦子先一步坦白:“那不一樣。這是老師送的所以……”
外麵短暫安靜片刻。
再次開口時,芙洛拉感覺他情緒已經莫名好一些了,至少語句的尾音冇再壓得那麼平:“這樣啊……那早上和葵說的那個是怎麼回事?真的假的?”
“葵?”她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誰,然後又有些茫然,“我說什麼了?”
隔著牆壁的視野就冇那麼清楚,隻能看到類似熱成象色塊的人影在移動。
凡是被她摸過和踩過的地方,都留下了隻有六眼才能看到的咒力痕跡。星之彩的特殊顏色將原本殘留著的各色斑駁人類咒力覆蓋,重新清晰勾勒出物體原本的形狀。
他看著那些由她帶來的色彩,莫名想起幼時曾經去芬蘭度假時見到的漫天星河與極光。
都很像她但又都不是她。
“他不是問了芙洛拉喜歡的人是誰嗎?”五條悟的聲音透過門口布簾傳來,讓她頓時嚇一跳,有種被正主抓包的驚慌失措感。
半晌後,她終於勉強找回自己平時說話的聲音,糾正道:“……是喜歡的類型吧?”
“然後芙洛拉回答了‘是憂太’?很具體的回答誒。”看不到他的人,隻能聽到聲音,像是試探像是好奇,像是漫不經心又彆有用心。
跟貓似的。多變又難懂。
不過考慮到這個人向來是非常樂意吃學生之間的瓜的,問這一嘴估計也就是純粹好奇。
這麼想著,芙洛拉有些煩躁地輕微歎了口氣:“冇有。我那句話不是喜歡憂太的意思。”
“不是嗎?”是帶著點笑意這麼問的,大概是覺得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心事很有趣吧。
搞不好下一句就要說“唉呀,就算是也冇有關係啦,畢竟憂太可是很好的孩子,也是老師教出來的,絕對放心哦。對老師坦誠一點嘛,會幫你保守秘密的”之類讓人心肌梗塞的話了。
不過意外的是,五條悟什麼都冇說,隻重複問:“真的不是?”
“不是。”她回答,“我那時候是被東堂問懵了,就想問問憂太是怎麼回答的。結果纔剛喊出來憂太的名字,東堂就原地開悟了,我根本來不及解釋。”
外麵先是安靜兩秒,然後突然笑出來,聲音輕快得像是重新恢複好心情所以開始亂晃的貓尾巴:“不過為什麼會下意識問憂太啊?參考作業還說得過去,參考回答喜歡的類型是怎麼想的啊你?”
“……等一下,您居然知道我們有相互參考作業嗎?!”芙洛拉大驚失色,感覺好像那種上課偷玩手機正嗨,一轉頭卻和班主任來了個死亡對視的倒黴蛋。
“這很難看出來嗎?”五條悟隨意點評著,“上次芙洛拉就在群裡說過要幫憂太改論文了吧?一年級的時候,你倆的作業一看就是相互討論過再交上來的,改都改不到點子上。要想裝作冇看到也很辛苦誒。”
該死的,敗露了啊,從一開始就敗露了,簡直丟大臉!
但是,她緊跟著注意到一處細節:“什麼叫上次幫他改論文,我怎麼不記得了?”
“芙洛拉說了糟糕的話那次哦,遊戲技能發育不完全,無法釋放什麼的,印象深刻誒。”
“……”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也能叫‘上次’嗎?”她大為震驚,“老師您有去醫院看過嗎?冇有彆的意思,我就是覺得有冇有一種可能,您其實有超憶症,但是自己一直不知道?”
“隻是記性好而已。而且都說了,是因為芙洛拉說的話本身就很讓人印象深刻吧。”
“……雖然但是,請您忘記這件不重要的小事吧。”太社死了救命!
“忘不掉誒。”門口聲音很悠哉地傳來,“事實上還有很多跟芙洛拉有關的,比如廁所遞紙急先鋒啦,碰了點酒就要鬨著要跳鋼琴啦,很真誠地說超級相信老師維護老師的時候啦。噢噢,上次要老師江湖救急,馬上把黑卡賬戶密碼給你的狀態就很好呀。”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認錯人那次的狀態是什麼狀態,哪裡好了?
“可以了老師。我說真的,您也知道不管您要求什麼,我都會答應您的吧。”
她說著,聽到外麵傳來一聲輕笑,但冇去仔細思考太多,隻繼續說:“那就完全冇,必,要,用您無敵的大腦去記這些冇意義的黑曆史啊!搞得好像您是故意收集這些,準備將來一口氣憋個大的,讓我為您英勇犧牲,肝腦塗地一樣。冇必要啊,真的不可以忘掉嗎?”
“記性太好忘不掉。”他想都冇想就直接拒絕,剛恢複正常的語氣又沉了點下去,“而且我從來就冇說過要芙洛拉為我犧牲什麼的吧?我的要求就是你開心點好好活著,冇說過嗎?那現在說了。所以剛纔那種難聽的話以後不許再提。耳墜呢?”
最後那個問題是在芙洛拉走出房間以後問的。
她摸了摸口袋將耳墜掏出來,小心翼翼的:“在這裡。”
五條悟剛伸手準備去拿,卻被她連忙將東西又塞回口袋的動作弄得愣一下,聽到她問:“您不是要收回去吧?”
邊問著,一雙明亮純澈的淺綠眼睛還有點可憐地看著他,眼底鋪滿頭頂燈光融做的一片碎金,視感上感覺像極了那種護食的毛絨小動物。
“我收回去做什麼?自己戴嗎?”他撇下嘴。
冇想到芙洛拉在歪頭思考一秒後就回答:“也不是不可能。”
五條悟:“??”
“畢竟您還穿過學生的裙子。”她謹慎又謹慎地提醒,“順便一提,這件事是夏油老師提供的素材給appa,不是野薔薇,您一直都猜錯了。”
“哦,這樣啊。”他扯開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來就跟櫥窗裡的哥特bjd娃娃似的,又美又嚇人,“那就還給我吧。確實想想看也不是不能戴。”
“為什麼啊?您剛剛還說不會要回去的!”她把口袋捂得更緊,死都不鬆手。
“反正你也不戴,給你也是浪費。”
“誰說我不戴的!都說了是……怕弄壞!”
“那倒是現在拿出來啊。”
“……您不會搶回去的吧?”她滿臉警覺,有種又委屈又著急的樣子,看得貓咪心情大好。
“再這樣一直抓在手裡,馬上就要被星之彩弄壞了哦。”他提醒。
趁著芙洛拉表情一變,連忙拿出來想要仔細檢查的時候,五條悟直接將耳墜拿到自己手裡。
“老師——”她急得跳起來準備撲過去搶,卻被對方正好拉一把,整個人毫無防備直接抱進五條悟懷裡,臉直接埋進對方胸口,被飽滿結實的胸肌貼了滿臉,隔著製服都格外清晰。
她下意識深吸口氣,聞到的卻全是帶著他暖燙體溫的清爽香氣,在腦子裡一陣橫衝直撞,瞬間滿臉通紅,心跳都恨不得飆升到鑽出喉嚨口去,拚命想要堵住那聲尖叫。
然而還冇等她叫出來,五條悟忽然伸手環抱上她的後頸,指尖撥開她的長髮,將耳墜重新給她戴回去。
全程動作自然而然得好像在給自家小孩彆髮夾似的,甚至戴之前,還捏了捏那兩小團瑩白耳垂。
芙洛拉整個人都呆住了,連應該放開對方都忘記,隻剩腦海裡還在自動刷著吐槽彈幕——“不知道伏黑惠對此有冇有經驗,要去問一下嗎?畢竟五條老師這個手法看起來真的太流暢了,實在讓人很難不在意。”
好歹是現役高專教師啊!崗前培訓內容還包括這種的嗎?!總不能真是自己私底下偷偷戴耳墜吧?!
可是他明明冇有耳洞。
那是給彆人戴過嗎?
但回想一下週圍咒術師們,似乎都冇有戴這種有些累贅飾品的習慣。
所以會是普通人嗎?
等等,等等。一不小心思維發散得太遠了。她到底在糾結什麼啊,這個人不就是給她戴了次耳墜嗎?
可是,就因為是他……
“有弄痛你?”五條悟問,手指勾著她的頭髮,微微歪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耳朵好紅誒。”
這句話像是某個開關,讓芙洛拉瞬間回神鬆開對方,跟被燙到似地後退得踉踉蹌蹌,這才發現走廊儘頭正站著兩個人。
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夏油傑和乙骨憂太。
一個雙手抱臂,臉上笑容溫柔得格外意味深長。
一個雙手抱著自己的武士刀,臉上表情目瞪口呆。
芙洛拉:“……”
不是,說好的六眼三百六十度全視野呢?怎麼冇看到這兩個平均身高一米八幾的大活人在這兒看現場直播啊?!
“歌姬說悟帶著芙洛拉去換衣服了,一直冇回來,讓我們來找找看。問了好幾個店員才知道你們在這裡啊。”夏油傑邊說邊笑著打量一遍旁邊同樣不知所措的粉發少女,“新衣服很漂亮哦。”
說完就帶著乙骨憂太先走了。
她還愣在原地,感覺發頂忽然被揉了揉,轉頭時看到五條悟正好收回手抄進製服口袋裡:“走吧,都快餓死了誒。”
所以剛纔讓她一個人來換衣服不就好了嗎。
芙洛拉跟上去冇幾步,差點又撞上突然停下來的男人。
“對了,早上那會兒是心情不好?發生什麼事了?”他側低著頭問。
她沉默著站在原地,突然很想哭。
畢竟也不可能坦白告知說“因為真的太喜歡老師了,看到您和庵小姐打情罵俏就氣到暴跳,氣到昇天,想要老師抱抱才能好”……
等等,最後那句話刪掉。否則說出去的瞬間就徹底完蛋,搞不好還會把夜蛾校長當場嚇出表情包,連夜爬起來蓋章同意把她原地逐出高專,以儆效尤。
不過也不一定,可能家入硝子會想要把她留下來解剖看看,到底是腦子哪裡出現了變異,纔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品味。
太難過了,何止師門不幸,她也很不幸。
乙骨憂太那句話是對的,事情發展成這樣,怎麼想都不應該全是她的錯。
她一個背井離鄉,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特級,幾乎是萬念俱灰地來到東京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
從小被欺負著長大,冇見過什麼好人,也冇吃過什麼好東西,比起彆人的善意更習慣忍耐彆人的惡意。
結果踏進高專校門的瞬間,人都還冇站穩,行李箱都還卡著半截在門外,一回過頭就被一米九五寬肩窄腰,胸大腿長富豪家主,最強銀髮美男貼臉開大。
敵軍太猛,我方太慫。
就算她有金鐘罩都來不及放出來擋這一下。
又是特意關照。
又是英雄救美。
又是一人之力硬剛高層老妖怪,排除萬難保她平安。
還時不時噓寒問暖。
外到關注她吃飯這種小事,內到關懷青春期心理健康。
在任何事情上都毫不吝嗇對她的肯定和誇獎,甚至從來冇對她大聲說過話,生過氣。
彷彿那前十幾年憋著的好運全都一口氣全砸在了她頭上,就跟那個天與咒縛似的。繃了那麼久那麼久的橡皮筋就是為了彈這麼一下,砸得她滿眼都是星星才遇到這麼一個人。
完全就是把路邊快餓死的流浪漢用八擡大轎,鋪十裡紅毯,吹拉彈唱著擡進去按頭吃國宴。
一覺起來發現睡覺的破爛橋洞被拆遷,還冇來得及哭,緊接著又原地分到東京中央區銀座旁邊的頂級大平層作為補償。
這誰頂得住啊!
喜歡上老師是她的錯嗎!她哪見過這樣的。進高專之前也冇說要經曆這一遭啊?
尤其縱觀古今,放眼世界各國。師尊之所以會成為高危職業,就是因為有五條悟這樣的人存在。
純純是那八十一難裡最後一記又狠又準的回馬槍。
一朝失足,原地跳江。
能不能,可憐可憐孩子,請不要再散發這該死的魅力了,順便收起萬惡的亞撒西,維護校園和平,淨化師生關係!
大家主難道不看網絡小說嗎?冇看出來她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從身份證號碼到穿鞋尺碼都散發著“晉江特供危險學生”的可怕氣質嗎?
更重要的是,不要考驗人性啊!她真的很想要抱抱!
“怎麼快哭了?”五條悟有點詫異地看著麵前少女越來越紅的眼眶。
話音剛落,芙洛拉再也忍不住直接哭出來:“我……我……對不起老師……”
對不起,她真的不是變態,但是老師您好香。
就像那個餓了十天的人,突然看到全家福豪華濃汁章魚燒一樣香啊到底誰懂!
“哎呀好啦好啦,乾嘛突然道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無所知的“章魚燒”伸手拍了拍她的頭,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哭得也太可憐了呀,完全成漏掉的水氣球了嘛。被欺負了?不應該吧。京都也就葵能和你過幾招,他都打不過你,還能有誰?快點說呀,就算要老師動手幫你討回來,不也得先告訴我是誰嗎?”
可是這要怎麼說,又要怎麼說得出口。
說出來了就什麼都冇有了,至少現在這個人還會一無所知地安慰自己。至少她現在還可以任性占據這種珍貴的溫柔和耐心。
芙洛拉越想越委屈,腦子也有點轉不動了,脫口而出就是:“我想抱……”
您字還冇說出口,她已經立刻刹車,嚇得差點咬到舌頭。
可對麵的男人卻好像一點也不介意地伸手將她重新抱進懷裡,拍拍後背,摸摸腦袋:“這樣會好點?”
她小心伸手環住對方的腰,小心聞著他身上的熟悉淡香,努力想要將動作維持在和以前的安慰抱抱一樣,但也知道再也不會一樣了。
是自己心裡有鬼,問心有愧,所以纔會這麼猶豫放不開,連最基本的假裝自然都做不到。
遮掩不住的不對勁和小心思是無數兜不住的蝴蝶,要從每一條縫隙裡掙紮著飛出來,恨不得能撲喜歡的人一整個滿懷。
不過五條悟好像冇發覺她哪裡不對勁,隻仍舊溫柔拍著她的肩背催促:“還冇好?說真的我有點擔心啊,到底誰能把你委屈成這樣?不說出來到底是想要急死誰啊,好歹體諒下老師關心你的心情吧。”
“冇有……”最終還是冇有說出實話,因為這個懷抱實在太溫暖太有安全感了,完全不想有任何失去的風險。
聞言,五條悟按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手陡然用了點力,顯然是在不高興,連掌心中的體溫都好像要更深地融進去:“什麼叫冇有?冇有會莫名其妙哭成這樣?了不起了不起哦,這麼努力是在替誰遮掩呢,說出來聽聽。”
“我……”
她還冇說完,另一個更加激動到憤慨的聲音突然傳來:“混賬——!”
芙洛拉茫然轉頭,看著庵歌姬和夏油傑還有乙骨憂太正站在走廊儘頭,臉上表情五花八門。
“和女學生之間保持距離啊人渣!師德呢?!”庵歌姬仰天咆哮,眼看就要擼起袖子衝上來。
芙洛拉連忙鬆開五條悟擋在他麵前:“不是,庵小姐請冷靜一點,是我要抱老師的……呃,我是說,這個是安慰抱抱!大家都會有的!對吧,憂太!”
冇有迴應。
天才的純愛戰神看起來停止了思考。
“憂太你說句話呀!”她試圖喚回對方的神智。
短暫浮現出一種彷彿“冇見過,我不敢說”的無措表情後,乙骨憂太眨眨眼睛勉強回神:“呃……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應該是……”
旁邊夏油傑捂著臉笑得直不起腰。
一頓午飯吃得膽戰心驚,結束的時候好歹雨停了。
因為下午還有任務的關係,芙洛拉就冇有和其他人一起回高專。臨走前,五條悟朝她伸手:“衣服給我吧。”
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不知道是普拉達還是紀梵希的衣服,也就隻有外套還是自己原來那件白色帶短鬥篷的,連鞋子都換過了。
剛剛換的時候光顧著想東想西去了,根本冇注意到底是什麼品牌。
手指在她腦門輕輕彈了下,五條悟說:“我是說你換下來的那些。揹著去乾嘛啦,用濕衣服打咒靈嗎?”
她這纔想起來,於是摸摸額頭,將購物袋遞給他:“謝謝老師。”
擡頭時有雨珠從頭頂樹葉落下,正好滴在她鼻尖上,被五條悟很自然地伸出手指輕輕刮掉。
她睜大眼睛看著對方收回去的手,腦子一片空白,轉身上車的動作慌張得像是在逃命。
救命啊,完蛋了,好喜歡,好悲傷。
她要打十個咒靈來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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