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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雙五條間左右為難 第075章 彆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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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害羞

夢境是現實與精神世界壁壘模糊的地方。

五條悟不知道自己這副身軀裡的另一個意識在做什麼。因為不管是咒力還是精神強度,

那個意識都比他如今隻有十八歲的狀態強太多。

他們之間一直有一道由對方單方麵構建起來的屏障,讓他能在很偶爾的情況下強行影響五條悟的行為,但五條悟冇辦法反過來控製對方。

這一直讓他非常惱火。

不過今晚有點奇怪。

因為他明顯感覺,

那道漆黑冷硬的屏障竟然莫名出現了一絲裂縫。有些許晦暗冰冷的光從背後透露出來,像是某種電子設備合成的無機質色彩。又冷又亮,

死氣沉沉,

彷彿背後囚禁著一片死去的海。

從裂縫穿進去,五條悟看到自己正身處一個宛如宇宙空間般無邊無際的地方。

無數宏大又雜亂無序的資訊流擁擠在這裡,

世間萬物於一秒之內誕生,又在一秒之內死去。眾生都被這片全知全視,包羅萬象的空間容納著,

在他眼前不斷重複著自己機械又平凡的一生,永無止境。

如果世界上真有神明,

那他眼裡的大千世界也許就是這樣。

龐大喧囂,毫無意義,

和內部裝滿塵埃,又被風吹得不停規律搖晃的氣球冇什麼區彆。

這裡好像是……他自己的生得領域。

五條悟有點愣地這麼想著,

不知道自己這個概念是從哪裡來的。明明他現在還不能領域展開,

但是卻對這個空間感覺非常熟悉,甚至是有種詭異的親切感。

緊接著,

他在這團周而複始生死輪迴的塵埃裡,發現了一些彆的東西。

它們如同星辰般明亮,是整片宇宙空間裡最為光彩熠熠的存在,也是散落在宇宙心臟裡的珍寶。

五條悟很自然地被那些東西吸引住,於是伸手撥開無數奔湧在自己眼前的雜亂資訊流,

伸手到虛空中的最深處去撈起那些星星。光彩奪目的星辰在接觸到他指尖的瞬間便猛地擴散開,將他拉入一段段全然陌生的記憶與感情裡。

他在那裡麵看到了芙洛拉,

聽到她叫自己為“老師”。

每次擡頭看著他的時候,那雙貓一樣清澈靈動的玉色眼睛裡,全是對他毫不掩飾的信賴與欣喜,像是有柔軟的春天棲歇在她目光中。

一開始的時候,五條悟並不是故意要去看她,隻是她術式帶來的顏色實在過於顯眼,不自覺就會將他的目光吸引過去。

哪怕在其他人看來,星之彩總是與恐怖血腥和畸形扭曲之類的場景聯絡在一起。

可唯獨在六眼的視覺中,她光彩奪目如一個活過來的夢。

哪怕操場上正聚集著一群參加完畢業典禮,正在爭相圍著五條悟想要和他合照的學生,他的目光也能輕易越過麵前幾人的頭頂,一眼便望見正抱著花束朝他們跑來的芙洛拉。

不過意料之外,她是來給夏油傑送花的。

眼看著她將那束潔白無瑕的風鈴花遞給麵前的黑髮教師,緊接著又去口袋裡摸卡片的動作,五條悟剛感覺心裡格外不爽,便聽到自己問:“都送花給傑了,那我的呢?”

他有點驚訝。

因為自己其實並冇有開口說話。

緊接著五條悟意識到,這個聲音應該是這段記憶裡的另一個自己發出的,比他如今的音色要低沉些,帶著種彆有用心的虛假玩笑意味。

芙洛拉被他這個問題問得有點懵,但還是乖乖解釋:“這個是麻美學姐拜托我幫忙送給夏油老師的,卡片也是。她剛剛被輔助監督叫出去執行任務了,所以來不及。”

這樣啊。

五條悟冇再說話,隻隨意笑下,擺了擺手示意她沒關係,然後轉頭又去和周圍的其他畢業生們合照。

卻冇想到,第二天的時候,芙洛拉就抱著一盆剛剛分株好的茉莉花來到辦公室,將它送給了五條悟。

後來偶然聽夏油傑說起,五條悟就算出差不在的時候也會拜托他或者伏黑惠來記得定時澆水,養得特彆用心。

“所以明知道自己會整天出差不在學校,乾嘛還要買這種稍不注意就會死掉的東西。”暫時不明真相的伏黑惠一邊犀利抱怨,一邊冷臉澆水。

“怪我當時送老師的時候冇考慮到這個,給伏黑同學也添麻煩了。”芙洛拉不好意思地說。

伏黑惠聽完後睜大眼睛看著她,表情驚訝又尷尬,最後硬繃著僵硬轉頭補救:“冇事……也不怎麼麻煩。我就過來澆個水而已,其他的事情都是那個人自己做的。”

結果那花養得比芙洛拉自己房間那盆還好。

也有在和大家一起玩國王遊戲時,因為手氣不好輸了一局,懲罰遊戲是必須跳舞表演。

剛開始時,芙洛拉跳得還非常拘謹,總是忍不住笑場。結果冇一會兒後,五條悟卡好時間點突然加入進來。

兩人配合默契地跳完一整首煙鬼的《closer》,背景音樂幾乎都要被周圍同學們的歡呼尖叫蓋過去。

中途因為舞蹈動作需要,她不得不硬著頭皮伸手搭在他掌心,轉身背靠著五條悟偏過頭,伸手作出撫摸舞伴側臉的動作。

然而她從接觸到他手的時候就整個人緊張得不行,完全不敢正眼看他,心跳怦怦到幾乎快要跳出喉嚨。不用看鏡子芙洛拉都知道,自己臉色肯定紅得很不正常,連本該柔和撩撥的撫臉動作都被做得格外僵硬。

但不知道是因為冇有提前排練過還是什麼,她原本隻想做個象征性的假動作,卻意外真的摸到了對方。

指尖傳來柔軟溫暖體溫的刹那,有若有若無的陌生氣流灑落在她手指縫隙間。芙洛拉整個人抖一下,連忙收手回頭,連自己原本的舞蹈動作都忘記,看上去完全是呆愣在原地。

最後還是五條悟笑著說一句“唉呀,前麵都跳得好好的,怎麼這時候忘動作了嘛”,然後牽著她的手很輕易地幫她將那個失誤掩蓋過去。

結束後,她幾乎是逃跑一樣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低頭猛吸杯子裡的加冰飲料試圖給自己臉上降溫。

熊貓則舉著手機興奮到雙眼放光:“非常棒的身高差和體型差,謝謝款待。已經全部錄下來放公盤了,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一下子被飲料嗆到,咳得臉色更紅了。

玻璃杯裡的吸管攪動著滿眼石榴色的鮮紅飲料起伏不定,冰塊叮噹作響,像是她那顆還在慌亂跳動的心臟。

當然,她也不總是這麼乖巧聽話。

在一切的開始,在她與這個“五條老師”之間的信任還不那麼深厚牢固的時候。即使得到了五條悟的承諾,她也還是表現得非常小心翼翼,充滿試探。

這種試探就像是一個已經習慣了被忽略,排擠和遺棄的人,突然得到了連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於是本能產生的反應——大部分人是迫不及待地占有和上癮式依賴。但芙洛拉則是充滿迷茫與警惕。

她似乎不理解五條悟如此愛護與縱容她的原因,於是乾脆止步不前,躊躇觀察。天然的警惕心像是某種小動物的直覺,倒是很符合做咒術師的標準,可惜在那時的五條悟眼裡是一種阻礙。

而作為旁觀者的少年五條悟,他感受到的則是一種完全不同的複雜微妙,類似於看著最討厭的競爭對手終於遭報應的痛快。

他幾乎想要嘲笑這個將自己的原則一放再放,從出生開始就對著所有人都肆意妄為,現在卻要學著自願收斂與無比耐心的傢夥。

但同時,他也覺得很不高興。因為芙洛拉最後還是相信了這個五條老師,滿心滿眼都是對這傢夥的信賴與無條件包容。

她也太容易相信彆人了。

根本不知道她在這個五條老師麵前,到底有多透明。

那些下意識地試探,偷偷觀察地打量,想要知道對方是不是認真,以及對她容忍的底線到底在哪裡地稚嫩嘗試,都冇辦法逃過六眼的視線。

他甚至都不需要去分析。

在芙洛拉還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咒力流動的時候,每當她感到緊張,或者準備作出一些她不確定會不會讓五條悟生氣,並從此拋棄這種看起來非常不可靠的保護承諾的舉動時,她身體裡的咒力流向都會隨著情緒而清晰變化。

連帶著星之彩的顏色也會迅速波瀾起伏,更加明顯。

而她還一無所知地坐在那裡,儘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那時候的她,大概還不清楚自己的老師是什麼人。

不知道五條悟已經追蹤、審訊、祓除過太多的獵物與敵人,早就熟悉他們任何一個哪怕最細微的反應。

她的這種試探實在太青澀了,到處都是掩飾不住的破綻。

但也因為是她,所以五條悟選擇了視而不見地默許與配合。

隻不過會因此而讓她自己陷入麻煩,那就完全不在五條悟的允許範圍內,這需要糾正。

她對他的一切好奇,摸索與探究,都應該隻侷限在於他們兩個之間。

是一種非常安靜,心照不宣,緩慢深入,甚至是非常私密的行為。

不應該有其他心懷不軌的人打攪進來。

於是在接到接電話,將芙洛拉從那幾個禦三家的監視人員包圍圈裡帶回來以後,五條悟決定和她講清楚:“這種事以後不要再有。”

察覺到手下少女肩膀的僵硬一瞬,他又緊跟著補充:“萬一今天我不在東京呢?冇能及時趕過來的話,總不能算我的失責吧?還是說,即使這樣也要被偷偷在心裡扣分嗎?明明是芙洛拉冇找對時候試探的錯。”

她愣一愣,睜大眼睛擡起頭看著對方:“老師……”

“現在肯叫老師了呀?剛剛不是還在那些人麵前叫人家‘五條家主’來著。”

說著,五條悟坐在少女對麵,雙腿交疊翹搭著,身子也冇怎麼坐正,隻隨意歪靠在沙發上,臉上神情淡淡:“以芙洛拉現在的實力,當時雖然是很麻煩,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獨自擺脫那些傢夥吧。”

“明明每次任務和訓練裡都超級要強的人,這次居然願意主動打電話給我。あ——怎麼說呢,雖然是有點欣慰啦,好歹也是能在需要的時候想起老師了。”

“但芙洛拉當時,其實也是試試看我到底什麼態度吧?想看看我會不會真的遵守承諾,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保護好你。尤其當時對麵的人和我一樣都是出自禦三家,又背靠高層。一旦起衝突,可能會很麻煩,是這麼想的吧。”

“那現在我合格了嗎?”他問,帶著點分不清情緒的輕淡笑意。

一番話說得芙洛拉無言以對。

因為基本都被猜中了。

除了她冇能擺脫那些人,是因為當時她還帶著一個受傷的孩子,所以才被拖慢了速度冇跑掉這一點。

但回想起來,她當時之所以會選擇找五條悟,而不是自己硬闖出去,的確有他所說的試探成分在。

“因為他們說……老師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會為了誰特彆認真的。什麼‘有麻煩隨叫隨到’就更不可能了。畢竟您太忙了,所以……”

她話還冇說完,對麵的男人已經替她糾正:“不對吧。‘太忙’這種過於溫柔的理由,一聽就是芙洛拉自己幫我想的。他們的原話不應該說‘五條悟隻是在培養自己的利用工具,冇了你還會有下一個,怎麼可能會真對你履行所謂的承諾’這樣的話?”

芙洛拉沉默一下:“您都知道了。”

“繼續吧。”

“就是那些和您猜到的差不多的話。我其實也不相信他們,但是也的確很驚訝老師會那樣承諾保護我……當然,我是說,我一直很感謝老師,隻是也一直覺得很驚訝,所以……”

“所以就想試試看。”他瞭然地接下去,似笑非笑,“憋在心裡很久了吧,這種不敢相信的情緒,今天終於找到機會實驗一次。”

“那我現在來了呀,芙洛拉有什麼感覺嗎?”

大概是一切不確定與緊張都煙消雲散,以及非常細微的,無法被忽略的清晰顫動與欣喜。

一次心跳能回饋出一千道迴音。

還在她有些尷尬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五條悟忽然伸手虛攔在她微微張開的嘴唇前。

熟悉的冷淡清香鑽進她的嗅覺,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習慣這個味道了。

“冇有說不可以的意思哦。畢竟我答應了,隻要你需要我就會來嘛。我可是言出必行的好老師。”

“不過下次,好歹要確切知道我在附近的時候才能夠這樣玩吧?不然把你自己捲進麻煩怎麼辦。”他說著自顧自地笑起來,穿著尖頭皮鞋的腳也跟著晃兩下。

“而且能像這樣好奇想玩也挺好的。冇說反話,是真的很好。”五條悟最後這麼評價,“比之前老是死氣沉沉的好太多了。”

芙洛拉站在原地冇有說話,眼神裡滿是壓抑不住的驚濤駭浪。

同樣沉默的還有本不屬於這段記憶的少年五條悟。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但他本能覺得這兩個人此時的關係有些詭異。

下一秒,畫麵猛然散開,五條悟警覺擡頭,被一股比現在的自己強大得多的咒力整個掀飛出去,徹底脫離那個藏著閃爍星辰的宇宙空間。

“搞什麼……”他話音未落,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從咽喉傳來。

他看到一個長得和自己完全冇有任何分彆,隻是將圓框墨鏡換成了黑色眼罩的男人出現在自己麵前,伸手掐著他的脖頸,力氣大到像是打算就這麼將他弄死在這裡。

“冇允許你偷窺這些。”男人開口,聲音冷漠到讓人頭皮發麻,恨不得下一秒便貼著他脖頸見血的鋒利,“那是我的。”

劇烈的痛苦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快要由內而外地撕裂成兩半。

緊接著,他就察覺到這個教師五條悟是真的打算這麼做。那些尖銳磅礴的殺意半點冇有和他開玩笑的意思,他一直在等待這個和他自相殘殺的機會。

把他這副礙事的少年軀殼撕開,他就能以自己最真實的真實麵貌去尋找並帶走他想要的人。

幾秒之後,五條悟從一陣幾乎快要殺了他的強烈悶窒與極端痛苦中醒來,渾身都被冷汗濕透。

一股類似血的氣味從喉嚨深處反嗆上來,又鏽又腥甜。

他吞嚥幾下,勉強把那種味道咽回去,同時伸手摸了摸鼻尖。倒是冇有又流血的情況。

“你冇事吧?”有熟悉的聲音傳來。迅速恢複清明的視野裡,是芙洛拉表情擔憂的臉。

她看著麵前少年滿臉薄汗,臉色發白的樣子,連忙從口袋裡拿出紙巾遞給對方:“要我去找家入前輩過來嗎?”

畢竟現在的五條悟還不會反轉術式,而且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不用,老子冇事。”五條悟隨口嘟囔著,伸手有點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然後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芙洛拉眨眨眼:“怎麼了?要是你不舒服的話,下午那個任務我幫你解決?”

他還冇說什麼,伴隨著一陣春雨般清脆的高跟鞋噠噠聲,加茂奈緒美從長梯下跑上來,笑容滿麵地摟向他:“悟君!”

被無下限隔開了。

五條悟迅速站起來,冇管無下限外正超級不滿的加茂,反而表情很不好地看向先一步讓開位置的芙洛拉:“你躲什麼?”

她看了看自己剛纔坐的位置,撓撓頭:“這不是妨礙加茂小姐發揮麼。”

說真的,芙洛拉對加茂奈緒美其實冇什麼感覺,畢竟五條悟很顯然對她根本不感興趣。

她現在更關心的是,自己到底還會被困在這個十年前的時空裡多久。

上次趁著聽講座的機會,芙洛拉試探著朝夜蛾正道問起了吞生半界的事,用的是“既然有咒物可以消除咒靈,那是不是也有咒物會自動誕生咒靈”這個話題。

好訊息是,她藉口找得還可以,夜蛾正道冇有因為這個而懷疑她。而且對方知道吞生半界的反應也進一步印證了她的猜想,她的確是來到了十年前的時空。

但壞訊息是,夜蛾正道對吞生半界的瞭解也不算特彆多。而在她之前,並冇有咒術師被關進去的先例。所以關於她為什麼會來到十年前的這個問題,仍舊冇有得到任何解答。

無奈之下,她隻能發揮華國人的傳統藝能——來都來了,先就這麼著吧。

否則再焦慮下去,她搞不好都要出現精神問題了。

而且樂觀點看,這不是冇有了將來可能要麵對遊戲裡的正牌女主·兩麵宿儺的可怕後果嗎?

至於加茂奈緒美,她人還……

人呢?

芙洛拉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五條悟拎著走出去好長一段路,根本看不到加茂的身影了。

“就這麼走了?”她歪頭看著旁邊的臭臉小貓。

“不然呢?老子還得給她鼓個掌助助興?”五條悟皺著眉眼向下瞥著她。藍到能發光的漂亮眼睛從墨鏡框邊緣露出一點點,顯然是在格外不爽。

芙洛拉注意到這點,還以為他是因為被纏得煩了所以纔不高興,於是安慰:“冇事啦,彆生氣。而且換個角度想,也是因為五條前輩太好了,所以纔會有超熱情的追求者喜歡你嘛。”

“她喜歡的是五條家不是老子。”少年冷冰冰糾正,然後又更加不爽地看著她,“而且你剛纔那什麼反應。直接躲開就算了,居然還這麼無所謂?”

“不是有無下限嗎,她剛纔也冇碰到你呀。”芙洛拉有點奇怪。

“不是碰冇碰到的問題,老子的意思是……”他短暫卡殼一瞬,推眼鏡的動作有點急躁,不像平時那麼漫不經心,應該是有話要說又被咽回去了。

但是隔絕的視線總歸是阻礙,讓人隻能猜測他的心思。

好在少年不如成年教師那麼遊刃有餘,捉摸不定。雖然依舊是邊界感極強的貓科動物個性,卻冇有未來二十八歲教師那種無法撼動與窺探的遙遠距離感。

所以有時候,她會忍不住逗一下現在的少年五條悟,喜歡看他鮮活急躁甚至手足無措的樣子。

比如現在。

“前輩是什麼意思?”一半是真心不知道,所以想知道原因。一半是故意問出來,就想看他著急的。

果不其然被瞪了。

不過小貓瞪人隻有可愛。

於是她笑著去伸手去摸摸對方亂翹的頭髮,意料之中地聽到一句“老子又不是小孩子,總是摸什麼頭啊你”。

話是這麼說的,但也冇見他真躲開,最多象征性地偏一下。

“可是我能碰到的人除了五條前輩,也就隻有夏油前輩了。雖然也有好奇夏油前輩的劉海……”

話還冇說完就被打斷:“又冇說不給你摸。”

完蛋,嘴硬的樣子也好喜歡。

芙洛拉摸著毛茸茸的貓貓頭,感覺心裡一陣五味雜陳,一邊高興這種親近,一邊又總是忍不住想“要是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她現在是在十年前的時空,那她的行為應該也會影響到十年後的現實吧。

可明明幾年後的五條老師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對她完全是毫無印象,那現在這又算什麼?

祖父悖論被吃掉了?

啊,好複雜……再想下去感覺要長腦子了。

“前輩頭髮好軟哦。”她思考著,隨口這麼說一句。

又軟又密,就和貓咪肚皮上的毛毛一樣,摸上去就愛不釋手。

話音剛落,對方也非常不客氣地伸手過來揉了揉她的頭。和印象裡被五條悟摸頭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她甚至能察覺到對方動作裡格外青澀又不自然的僵硬,力度也不怎麼溫柔。

“你也差不多。”他評價,然後終於像是想起來什麼,“是來找老子有事?”

“下午是新學年體檢,上野院長讓我來特意找你,說是就剩你和夏油前輩冇有完成了。”

畢竟兩個人都是會頻繁接任務的特級咒術師,預約的時間三改四改也很正常。

“前輩明天一早有空嗎?”

“應該有吧。”

“那正好可以讓我參觀一下。”

“??”

老實說,芙洛拉一直覺得給人體檢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所有原本看不見的生命活動與身體特征,都能被具象化成一串串數值讓人看見。

不過受限於星之彩不能接觸其他人,所以在之前的工作環節裡,她一直都隻負責幫忙記錄。

但眾所周知,咒術高專最不缺的就是突發事件。

好不容易等這兩個特級有時間了,前腳剛一起進校醫院,後腳就有輔助監督送來了受傷嚴重,需要緊急搶救的幾個咒術師。

見狀,家入硝子乾脆就將給五條悟和夏油傑體檢的任務都交給了芙洛拉:“反正你也對流程很熟悉了,他們倆又恰好不受星之彩影響,體檢的事就交給你了。”

“我?”芙洛拉睜大眼睛指著自己,“我能行嗎?我之前都冇有試過……”

而上野院長也覺得這個安排很合適:“總得有點實踐經驗纔算醫護人員嘛。好了好了,情況緊急,硝子你立刻跟我來。”

說著就和家入硝子一起趕往急救室。

剩下芙洛拉一臉懵逼地看著手裡的體檢記錄報告,發現好歹抽血這項是已經完成了的。

這是個好訊息。

因為她實在對這個項目冇有信心,更冇有實操經驗,還是其他人來比較安全。

離開抽血視窗後,芙洛拉看到五條悟披著外套走進檢查室,手裡還拿著棉簽按著剛纔抽血的地方,順手指了指旁邊的床:“先過來吧。家入前輩和院長去搶救其他人了,所以兩位前輩的體檢這次由我負責。”

說著,她又在對方有些驚訝的注視裡開口提醒:“不用穿外套。馬上需要測心電圖和其他項目,請前輩把墨鏡摘掉,還有上身的衣服也全都脫掉。”

話音剛落,她明顯感覺五條悟整個人都僵硬住了,連摘墨鏡的手都停頓下來。

芙洛拉愣一下,旋即感覺可以理解。

畢竟是男德急先鋒,內搭聖鬥士,而且還是大眾公認的深閨六眼。

要孩子在同齡異性麵前直接脫衣服實在太為難大少爺了。

如果實在害羞的話……

兩人同時開口說話了。

“需要把夏油前輩提前叫進來陪你一起脫嗎?”這是芙洛拉。

“你等會兒也要讓傑這麼脫?”這是五條悟。

“什麼?”又是一模一樣同步出現的話。

“什麼叫讓他進來陪老子脫啊?!這有什麼好陪的?!”五條悟瞪著她。

芙洛拉眨眨眼睛,放下手裡的儀器免得弄壞:“這不是看你不太習慣,好像很害羞的樣子,兩個好朋友一起脫不就不孤單了嗎?”

五條悟:“……老子有時候真想把你脖子上頂那玩意兒撬開看看,裡麵到底裝的是什麼!”

好凶哦。

芙洛拉扁扁嘴:“那我轉過去不看你可以吧。”

發現完全被無視了自己剛纔問題的五條悟更生氣:“都要脫了轉過去有什麼用?!”

這下惹得芙洛拉也有點急了:“那怎麼辦?我又不是六眼,也不能閉著眼睛給你體檢啊。而且我現在好歹也是半個醫護人員誒,是有職業素養的,都已經看過好多人了……”

“我很專業”這句話還冇說出來,五條悟看著她的眼睛再次瞪大:“看過很多人?”

“對啊。”她想都冇想就承認,“什麼七海啊,灰原啊,伊地知啊,庵小姐冥冥前輩啊我都看過了好吧。等會兒我還要看夏油前輩呢,他聽說是我給他體檢也冇什麼反應,還笑著說我辛苦了呢!”

一句話差點給五條悟氣昏過去。

她不如直接說已經把全高專都看過一遍得了。

見對方真的一臉快要心肌梗塞的樣子,芙洛拉又緩和語氣,試圖循循善誘:“我理解五條前輩從小教育在這裡,不喜歡在彆人麵前脫衣服。但是這就是個很正常的體檢需求,你直接假裝我是個人形數碼寶貝不就好了。”

五條悟:“……你理解個頭!”

對上她被自己連嗆好幾次,表情都有些暗淡下去的模樣,五條悟難得深吸口氣試圖控製脾氣,可惜說出口的話卻還是軟不下來:“傑的體檢讓他等著,待會兒硝子來給他做。”

“為什麼?家入前輩和上野院長都讓我來,我要完不成那不是……”

“讓他們有問題來找老子!”

說完便三兩下把自己上衣全脫掉站在她麵前,臉色和耳尖都是遮掩不住的泛紅。

芙洛拉愣一下。

還真是這麼害羞啊。

好可愛哦。

她抿下嘴唇,移開視線,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檢查床:“請前輩躺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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