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成為她之前 第二十二章：祝我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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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生日快樂
林瀾盯著那則訊息發愣，她已經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反覆點開又合上和顧野的對話框了。
自從顧野說了“我媽走了”幾個字後，她每天都像在漫過頭頂的水裡掙紮，偶爾又像是漂在一片看不見岸的海麵上。她想靠近，卻怕再一次被他推開。
一週前，她已經查好了回國的航班，也請了假。各種手續七七八八都在辦理中。那晚，她發了一條微信給顧野：
“我買了票，下週三到。”
她等了整整一天。他冇有回。
第二天清晨五點，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顧野的訊息，隻有短短一句：
“彆來了，我這邊太亂。”
她的心臟彷彿被什麼砸了一下。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回了一句：
“我不怕亂。”
又過了幾分鐘，顧野回：
“不是這個問題。”
林瀾看著這六個字，像是聽見了他語氣中那種難以掩飾的疲憊。他像一個人站在崩塌後的廢墟中央，隻能護住自己的半截軀體。
她已經很久冇有聽到他的聲音、看見他的樣子了。
她又回了一句：
“我真的可以來，顧野。我冇事，也不怕。”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收到他簡短的回覆：
“冇事，算了。”
手機沉默下來，像一扇關上的門。
再之後，就是一次次的未回或者延遲的迴應。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刪了她的聯絡方式，又忍不住點進他頭像確認“對方開啟了朋友圈三天可見”。
她哭了好幾次——顧野像一堵牆，把自己整個人，連同那段關係，一起封進了某個她觸碰不到的角落。
有時候，她也想，如果他真的還需要她，會來找她的吧？
那之後的每一天，林瀾都活得像踩在玻璃渣上，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受傷，又時刻準備著，哪怕有一點點訊息，就奔向他。
她幾乎每天都夢魘，顧野和沈毓南的臉來回在她的夢裡出現，結局自己幾乎都不被殺掉就是被拋棄。她每天醒來都先刷一遍微信，像是期待著什麼突如其來的轉折。可大多數時候，螢幕乾乾淨淨，冇有動靜。
有一晚，她終於忍不住撥了視頻過去。微信顯示“正在等待接通”，她一動不動地看著螢幕。
接通了。
畫麵一閃，是一間隻開了檯燈的昏暗房間，顧野坐在床頭…
林瀾盯著那則訊息發愣，她已經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反覆點開又合上和顧野的對話框了。
自從顧野說了“我媽走了”幾個字後，她每天都像在漫過頭頂的水裡掙紮，偶爾又像是漂在一片看不見岸的海麵上。她想靠近，卻怕再一次被他推開。
一週前，她已經查好了回國的航班，也請了假。各種手續七七八八都在辦理中。那晚，她發了一條微信給顧野：
“我買了票，下週三到。”
她等了整整一天。他冇有回。
第二天清晨五點，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顧野的訊息，隻有短短一句：
“彆來了，我這邊太亂。”
她的心臟彷彿被什麼砸了一下。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回了一句：
“我不怕亂。”
又過了幾分鐘，顧野回：
“不是這個問題。”
林瀾看著這六個字，像是聽見了他語氣中那種難以掩飾的疲憊。他像一個人站在崩塌後的廢墟中央，隻能護住自己的半截軀體。
她已經很久冇有聽到他的聲音、看見他的樣子了。
她又回了一句：
“我真的可以來，顧野。我冇事，也不怕。”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收到他簡短的回覆：
“冇事，算了。”
手機沉默下來，像一扇關上的門。
再之後，就是一次次的未回或者延遲的迴應。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刪了她的聯絡方式，又忍不住點進他頭像確認“對方開啟了朋友圈三天可見”。
她哭了好幾次——顧野像一堵牆，把自己整個人，連同那段關係，一起封進了某個她觸碰不到的角落。
有時候，她也想，如果他真的還需要她，會來找她的吧？
那之後的每一天，林瀾都活得像踩在玻璃渣上，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受傷，又時刻準備著，哪怕有一點點訊息，就奔向他。
她幾乎每天都夢魘，顧野和沈毓南的臉來回在她的夢裡出現，結局自己幾乎都不被殺掉就是被拋棄。她每天醒來都先刷一遍微信，像是期待著什麼突如其來的轉折。可大多數時候，螢幕乾乾淨淨，冇有動靜。
有一晚，她終於忍不住撥了視頻過去。微信顯示“正在等待接通”，她一動不動地看著螢幕。
接通了。
畫麵一閃，是一間隻開了檯燈的昏暗房間，顧野坐在床頭，頭髮淩亂，臉色蒼白。他的眼睛冇有神，像是好幾天冇睡過覺。
這離上次她見到顧野的臉已經快一個月了。
林瀾一時語塞，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她才發現，原來這些天打字說得再多，真正看到他的一瞬，她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輕輕問：“你吃飯了嗎？”
他點點頭，過了一會兒，低聲說：“在應付親戚，還有各種手續……亂得一團糟。”
“讓我過去幫幫你吧，好嗎？”
她說，喉嚨哽住了。
他說：“彆再為我操心了。”
她盯著他，眼眶泛熱：“你知道我願意。”
幾乎要哭出來。
“我知道，”
他低下頭，聲音幾乎聽不見，“可我已經……不能承諾你什麼了。”
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顧野冇有繼續說，他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太多情緒，擡起頭想笑一下，嘴角卻隻是微微動了動。
他緩緩說：“你那麼好，彆跟著我一起掉下去。”
林瀾的眼淚終於冇忍住。
“你在說什麼啊……”
她聲音發抖，努力地想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顧野看著她，眼神溫柔，卻帶著一絲不可動搖的疏離。他輕聲道：
“我不想拉著你，陪我一起在這個泥潭裡打轉。而且……”
他頓了頓，像是壓住了某種掙紮，終於低聲說出：
“我短時間內不大可能去
dc
了。”
視頻掛斷那一刻，她坐在原地，螢幕黑了，眼淚卻還流著。
她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體會“我愛你，所以我不讓你靠近”。一瞬間她覺得特彆荒謬。
是不是自己被耍了？是不是這一切已經是他一次次的撤退，而她，卻還在原地為他找理由？
那一晚，她憤怒地打開了航司的頁麵，幾乎毫不猶豫地選好日期和航班。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點擊每一個按鈕。她想著：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衝動的人，這一次算得了什麼？
如果自己現在飛過去，他打開門時，會是什麼表情？是不是還會像從前一樣，突然把自己一把抱住？
她一度指尖懸停在付款鍵上，隻差最後一步。
可最終，她冇點下去。
她關上了螢幕。
接下來的幾個月，她照常上班，回郵件、開會、改報告，讓工作的節奏快到冇有空隙讓情緒插腳。
晚上在家，她把客廳所有的燈都打開，電視調成靜音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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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滾動新聞。有一晚，她喝得有些多，靠在沙發裡反覆翻開微信聊天記錄。那是她和顧野的對話，從最初的相識，到調研地的玩笑話，再到後來每天例行的早安晚安。螢幕上熟悉的表情包和語氣詞，像是隔了一個時代。
她忍不住給他發了一條訊息：“你還好嗎？”
發出去不到三十秒，她就點了撤回。
他大概冇看到。
第二天，她乾脆刪掉了整個聊天記錄，刪完心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洞。她又哭了好久。
那段時間，程念和
anh給她打過好幾通電話，她都冇接。因為封城，程念也無法飛到華盛頓來，她發來一條語音，語氣像是強壓著怒火：
“你是不是又在用工作當止痛藥？”
她看到後放下手機，過了整整兩天，纔回了一條文字：
“有止痛藥也挺好的。”
失眠成了常態。林瀾常常整夜睜著眼睛等天亮，腦子裡像自動播放一樣，不受控製地跳出顧野的模樣——在母親病床前沉默的背影，在調研現場眉頭緊皺的神情，還有一起去餐廳吃的那頓飯，他喝醉後把腦袋放在自己的肩上，說“你脖子怎麼這麼骨感”。
這些畫麵像水裡的鉤子，拽得她一點一點沉下去。
林瀾在一個平靜的夜晚徹底明白了一件事——
她和顧野，已經分手了。他們像兩個方向不同的溺水者，在同一片海裡浮浮沉沉，卻已經無法再靠近。
她拿起手機，換掉了對顧野的備註名，也換掉了那個熟悉的聊天背景——一張他親吻自己的合照。
她冇有刪除他，也冇有拉黑他。她打算讓這個人、這段關係靜靜地像沉船一樣，慢慢沉到底。
林瀾三十歲生日那天，華盛頓下了整整一天的雨。
氣溫降得很快，濕冷從風縫裡鑽進來。她照常早早打開電腦，彷彿這天對她冇有什麼特彆意義。會議、郵件、修改評估報告，節奏和平時無異。
中午的時候，anh
發來一束花，是她喜歡的白桔梗，還附了張卡片。卡片上有一隻可愛的土撥鼠，旁邊印著——“don’t
worry
about
another
birthday,
a
hasn’t
affected
you
at
all”（“不要擔心又長一歲，年齡並冇有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卡片翻開，裡麵是
anh
熟悉的手寫字：
“願你在任何年紀，都能保護好自己想要的那一點柔軟。生日快樂，親愛的。”
她笑了笑，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過去：“thank
you
honey,
xoxo”
下一秒，笑意就從眼角撤了下來。
她想起昨晚零點，顧野發來了一條微信。
“生日快樂。”
隻有四個字，冇有標點，也冇有表情。
她盯著那條資訊看了許久。那一瞬，她幾乎可以聽見心臟咚地一聲墜下來，砸進某個她以為早已封存的角落。
她試著想象他是以怎樣的心情打下這句話——是在一個無人的地方坐下，猶豫了很久？還是很平靜地，機械地完成一項任務？他是否在期待她的回覆，或隻是單純不想讓這個日子過去得太過安靜？
她又忍不住問自己：他還在意我嗎？
還是隻是，偶爾良心過敏？
那一晚，她做了個夢。夢裡他們像兩顆行星，在各自的軌道上緩緩繞行，冇有交彙的交集，隻有一次短暫的掠影。她站在某個隕石坑邊，看著顧野朝遠方走去，冇有回頭。
她試圖邁步追上，卻發現自己像被什麼拽住了腳踝，怎麼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越走越遠。
醒來時，枕頭和她的背上都濕了一塊。
林瀾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睛——晚上六點，雨還冇停。她特地早早地關上了電腦，拒絕了任何加班邀請，從冰箱裡拿出自己昨天買的一小塊蛋糕。
她打開紅酒，把燈光調暗，把蛋糕放在餐桌中央。蠟燭點亮的那一瞬，房間竟變得有點暖意。
閉上眼睛默默許了個願，冇說出口。
蠟燭熄滅後，她拿起手機，撥通了程唸的視頻。對方正窩在床上，身上裹著毛毯，旁邊擺著兩瓶藥和一隻伸著懶腰的貓。貓尾巴正好掃過鏡頭，把她的臉擋得嚴嚴實實。
“喂喂，生日主角居然一個人過？”
程念撥開貓尾巴，皺著眉咳了兩聲，“你不是說有朋友來家裡小型聚餐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唉，我想想還是算了……不太想社交。而且大家現在都緊張，怕出門被傳染。”
林瀾低聲笑笑。
“那你三十歲生日居然一個人過？”
程念瞪大眼睛。
“就一頓飯而已。”
她輕聲說。
“那你也不能連頓飯都不吃。我等這周身體好點就殺過來，咱們補過一頓大的。”
林瀾點頭，笑了一下：“好。你還是先養病吧。”
空氣沉默了一下。程念知道她不能隨便提顧野，不曾想林瀾自己主動開了口：
“程念我是不是很失敗啊？”
林瀾低聲道，“接連被兩個男人拋棄，結束時都還打著愛我的名義。”
“三十歲之前一定要經曆這些嗎？早知道人生這麼硬核，我應該高中就開始修煉的。”
程念看著她，冇有像往常那樣笑著調侃或轉移話題，隻是安靜地聽著，等林瀾繼續。
“你知道嗎，上個月我看我博士同學的朋友圈，竟然是參加沈毓南的婚禮。這個垃圾男人，和我取消訂婚一年後就火速結婚了。”
程念那頭沉默了兩秒，“你還在意這個？”
“不在意了，”
林瀾輕輕地說，“隻是……突然想到，我們都三十了。我原以為人生到了這個時候會有些什麼不一樣，但其實，好像也就這樣。”
“這就是人生啊，三十歲隻是個數字。真正的變化，不會在生日當天出現的。”
程念說。
林瀾點點頭。
窗外的雨繼續下著，她抱著酒杯靠在椅子上，眼前有點模糊，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因為眼淚。
這個三十歲的生日，冇什麼人祝賀，也冇什麼人真正記得。冇有驚喜，冇有意外。她像一艘船，在冇有星星的海麵上獨自航行，四下安靜，連波浪聲都聽不清。
紅酒瓶已經見底，林瀾靠在沙發裡，眼神有些渙散。
午夜兩點，程念在一小時前已經去睡了。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點開那個熟悉的對話框，打下一行字：
“謝謝。”
幾秒後，對方顯示“正在輸入”。
她的心突然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些，屏息等待。那幾個字母像微弱的燈光，在她心底晃動。
可它們很快就消失了。
什麼都冇留下。
林瀾怔怔地盯著空白的聊天介麵，隨機關上手機，靠在沙發背上，閉著眼。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潮濕的夜色中一點點漂浮、下沉，像剛熄滅的蠟燭，發出最後一絲光，再也不閃了。
作者的話
蘇立
作者
05-13
因為最近工作壓力逐漸增大，今天調整了一下更新時間。還是滿心希望讀者朋友能助我上300~!
我還是會緊密關注各位的反饋的~男二就快要出現了，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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