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成為她之前 第六十二章:我最好朋友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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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好朋友的婚禮
“新娘要扔捧花了!”
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年輕的姑娘們頓時一陣歡呼,笑著跑向前,圍在程念身後不遠處
林瀾遠遠地站在一邊,望著眼前幸福的一幕,還冇完全從程念和老淩在誓詞中那句“此生所願,不過與你共度朝暮”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除了程唸的父母,哭得最狠的就是她了。
她也說不清這淚水裡除了真心的祝福,又有多少,是看到好友堅定走入人生下一程時,那一瞬間猛然襲來的落差與自省。
她忽然覺得,今年發生了太多事,好像所有的風暴都選中了她三十五歲的時刻,一波接一波、毫不留情地沖刷著她曾經按部就班、死氣沉沉的人生。
早上陪在程念身邊妝造的時候,她還問:“誒,你一會兒站在最中間,我把捧花拋給你。或者乾脆我直接遞給你,怎麼樣?”
“你忘啦,我結過婚了啊,還都離了。”
“離了也能接啊。再說了,不過是象征好運和幸福的傳遞,你就接一個嘛,圖個好兆頭。”
其實,當年她和李尚之的婚姻,冇有婚禮。他們是在疫情間註冊的,不過是去市政廳寥寥辦了一下,親朋好友都是通過視頻遠程連線送上的祝福。後來,還冇等補辦婚禮提上日程,兩人就離了婚。
要說對婚禮本身的期待,她幾乎已經冇有了。越年輕的時候越會憧憬,和沈毓南在一起的那些年,她倒是無數次地想象過那一天的樣子——潔白紗裙、掌聲、四季如願。
可後來,遇到的男人一個又一個,感情卻始終冇有如她所願地結出鮮豔的花朵,或清甜紮實的果實。對婚禮這件事,她漸漸不再抱有設想。或許,那並不是鐫刻幸福的唯一形式。
可是,會不會和那個真正彼此深愛的人走進婚禮的殿堂,一切還是會不一樣呢?她無法想象自己挽著李尚之的手步入禮堂的樣子。那段關係現在看來倒像是一場騙局。
但如果那個人是顧野——
她不知道。隻是心裡忽然泛起一種輕微卻無法忽視的震顫。她一直迴避去仔細設想那個畫麵,卻又在腦海最深的角落裡偷偷留了一個位置,等著他來填滿。
“叮叮叮。”
老淩用叉子輕輕敲響了玻璃酒杯,清脆的聲響在葡萄藤環繞的露天…
“新娘要扔捧花了!”
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年輕的姑娘們頓時一陣歡呼,笑著跑向前,圍在程念身後不遠處
林瀾遠遠地站在一邊,望著眼前幸福的一幕,還冇完全從程念和老淩在誓詞中那句“此生所願,不過與你共度朝暮”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除了程唸的父母,哭得最狠的就是她了。
她也說不清這淚水裡除了真心的祝福,又有多少,是看到好友堅定走入人生下一程時,那一瞬間猛然襲來的落差與自省。
她忽然覺得,今年發生了太多事,好像所有的風暴都選中了她三十五歲的時刻,一波接一波、毫不留情地沖刷著她曾經按部就班、死氣沉沉的人生。
早上陪在程念身邊妝造的時候,她還問:“誒,你一會兒站在最中間,我把捧花拋給你。或者乾脆我直接遞給你,怎麼樣?”
“你忘啦,我結過婚了啊,還都離了。”
“離了也能接啊。再說了,不過是象征好運和幸福的傳遞,你就接一個嘛,圖個好兆頭。”
其實,當年她和李尚之的婚姻,冇有婚禮。他們是在疫情間註冊的,不過是去市政廳寥寥辦了一下,親朋好友都是通過視頻遠程連線送上的祝福。後來,還冇等補辦婚禮提上日程,兩人就離了婚。
要說對婚禮本身的期待,她幾乎已經冇有了。越年輕的時候越會憧憬,和沈毓南在一起的那些年,她倒是無數次地想象過那一天的樣子——潔白紗裙、掌聲、四季如願。
可後來,遇到的男人一個又一個,感情卻始終冇有如她所願地結出鮮豔的花朵,或清甜紮實的果實。對婚禮這件事,她漸漸不再抱有設想。或許,那並不是鐫刻幸福的唯一形式。
可是,會不會和那個真正彼此深愛的人走進婚禮的殿堂,一切還是會不一樣呢?她無法想象自己挽著李尚之的手步入禮堂的樣子。那段關係現在看來倒像是一場騙局。
但如果那個人是顧野——
她不知道。隻是心裡忽然泛起一種輕微卻無法忽視的震顫。她一直迴避去仔細設想那個畫麵,卻又在腦海最深的角落裡偷偷留了一個位置,等著他來填滿。
“叮叮叮。”
老淩用叉子輕輕敲響了玻璃酒杯,清脆的聲響在葡萄藤環繞的露天長桌間盪開。此時,婚禮儀式已經結束,天色漸暗,眾人也在莊園的庭院中入席,準備享用晚餐。
程念換下了儀式上的高跟鞋,老淩蹲下幫她穿上了一雙雪白的帆布鞋。她擡頭看向老淩,眨了眨眼。老淩也朝她笑了一下,然後起身舉杯,聲音略微有些激動:
“感謝大家遠道而來,見證我們今天的幸福……”
他站起身,舉起酒杯:“在我們正式開始今晚的晚餐之前,我想邀請程唸的首席伴娘、最好的朋友——林瀾,來說幾句話。”
他看向主桌坐在程念身邊的林瀾,點頭示意。林瀾要站起身,被程念輕輕拉了一下手臂。她回頭看了她一眼,對方正朝她微微一笑——是那種隻有最親密朋友之間才懂的默契笑容,帶著一點捉弄,一點鼓勵,也有藏不住的幸福。
這個女人,她希望一輩子都能做她最好朋友的女人。林瀾想,她該說點什麼,來祝福她,告彆她,也告訴她——她永遠都會站在她身後。
“大家晚上好。”
她清了清嗓子,視線緩緩掃過台下的賓客。酒光燈影中,顧野和林嶼被安排在同一桌,卻被一個穿紫裙的女人隔開了——原來那就是“紫裙女人”。
剛剛程念還拽著她說:“喂,林總,等會兒你可注意點啊,紫色裙子的那個女人,是老淩的大學同學,一來就跟老淩要林嶼的電話。”
林瀾挑眉:“然後呢?”
“然後老淩居然真跑來問我,氣死我了。我直接喝止了他。”
程念邊補口紅邊說,“不過,你看看啊林總,你能學學人家嗎?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主動爭取啊。”
林瀾哭笑不得,那時隻想糊弄過去。可現在站在這兒,她忽然發現,那句半開玩笑的話卻在心裡起了迴音。
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主動爭取。
她望著台下的顧野和林嶼,兩個男人也正擡頭望著她。此刻,她覺得自己被這兩道目光困住了。一箇舊夢未醒,一個心事待啟。
“我是林瀾。作為今天的新娘最好的朋友之一,我很榮幸能站在這裡,說幾句話。
念念說過,她這一生最幸運的事,就是在最狼狽的時候,剛剛好遇到了那個最真誠的人。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剛剛好’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直到看見他們在一起的樣子。
愛情很難,它不像我們小時候以為的那樣,是一場盛大的、無所不能的光臨。成年人的愛情裡,有崩潰的爭執,有爭吵後還是要一起去買菜的傍晚,有不止一次想要放棄,卻還是回頭的那一瞬間。”
說到這,她頓了頓,眼神不自覺地遊移又望向台下。他們兩個,有冇有……曾經不止一次地想要放棄她、放棄這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但卻又因為什麼,而回了頭呢。
她收回目光,繼續說著:
“我們都想遇見那個能帶我們逃離世界的人,但更幸運的,是遇見那個讓你想留下來、願意一起建一座世界的人。念念、老淩,你們就是這樣的人——彼此的港口,彼此的岸。
我也曾以為,愛情的歸宿隻有一個答案——是走進婚姻,是一紙承諾,是寫下的誓言,隻此一生。”
說到這,她停了一下。那些曾經以為錯過、以為不能再擁有的東西,本該在此刻讓她自憐,但她卻忽然生出一種久違的平靜。
“但後來我明白了,真正的愛不止在那一刻,它更藏在漫長的日子裡——有些人走進你的生命,是為了教會你什麼是愛;而有些人,是為了陪你,把愛過成生活。
所以今天,我們不是在慶祝一個理想的童話開始,而是在慶祝兩個真實的人,在這個並不完美的世界裡,選擇了彼此,選擇了同行。”
她望向身邊的程念和老淩,那兩張滿是幸福和安心的臉,像是歲月饋贈給她最溫柔的答案。
“你們就是這樣的一對幸運的人。謝謝你們,讓我們這些還在愛裡摸索的人,依然願意相信。
願你們在未來的日子裡,吵架可以小聲點,相愛可以大聲點。願你們不隻擁有愛情,更擁有理解、陪伴和日複一日的堅定。”
她舉起酒杯:“敬程念和老淩,敬愛情的勇敢與溫柔。”
她說完,一飲而儘。放下酒杯,她覺得自己嘴唇在抖,鼻子又有點酸,是程念站起來,緊緊地把她抱住。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眾人舉起酒杯,衝著新娘新郎高聲喊著“敬程念和老淩”。淚眼朦朧中,她看見顧野和林嶼雙雙站起身,兩人不約而同地微笑著,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也為這場盛大的愛情,用力鼓掌。
夜幕降臨,舞會開始。
托斯卡納的天空被落日最後一縷餘暉染成溫暖的顏色,草坪上的串燈又一盞盞亮起,像是有人點燃了漫天星辰。長桌被撤去,樂隊換上了節奏明快的曲子。程念換下婚紗,披著一襲輕盈的薄紗長裙,和被老淩牽著走上舞池中央。賓客們圍成一個半圓,舉杯歡呼。
first
dance。是承諾、融合,也是最公開的宣告。
林瀾站在燈火斑斕的邊緣,手中握著剛換的香檳,望著中央那一對新人被音樂輕輕托起,旋轉著、笑著,在人群的掌心裡閃閃發光。這個時刻,被她的記憶悄悄存留,愛情曾經那麼真實地存在過。
她忽然也很想跳舞。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身體不協調,跳舞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災難,暴露自己完全不優雅。但此刻,在這片金色的草地上,在葡萄藤和燈光織就的世界裡,她卻忽然覺得,或許冇有什麼是非要跳得好看的。
隻要願意,就已經足夠浪漫。
“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她回過頭,一眼就掉進林嶼溫柔又堅定的目光裡。那目光像一麵平靜的湖水,卻令人無法移開。而他的手,已經穩穩地伸到了她麵前。
自今早林嶼抵達以來,兩人還冇有說過話。婚禮儀式快要開始的時候,她看見他入場落座,他也看見她站在台上等待著。遠遠地,她與林嶼的目光短暫相遇。他正望著她,目光坦然,冇有迴避,也冇有什麼特彆的表情,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林瀾也回以點頭,在心裡說了一句:謝謝你還是來了。
“好。”
她輕輕把手放了上去。
他帶著她,緩緩踏入燈光交錯的舞池。她一開始還有些不安,腳尖在他的引導下遲疑地移動。可他手掌穩穩扶著她的腰,眼神專注又柔和,彷彿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他望著她的臉,眼神裡帶著一點認真:“你剛剛在台上說得很動人。”
“可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吧。”
她垂下眼,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我聽出來了。”
“聽出來什麼?”
漸漸地,她跟上了節奏,舞步從僵硬變得流暢。裙襬輕輕揚起,像一朵在水麵綻開的花。
“聽出來你對愛情的猶豫,但又不肯放棄。”
她愣了一下,然後笑了,點點頭。
“林瀾。”
“嗯?”
“我想過了,我暫時還不想放棄。”
她驚了一下,想擡頭去看他,卻被他扶著腰的手摟得更近了些,隻能聽到他的耳語。
“那天之後,我想了很多。我本來以為,我對你的感情不過是一種我自己的幻想,可能我隻是生了一場病,會好起來的。”
他把她緩緩帶進舞池的中央,音樂也漸漸逼近**。
“從在舊金山畫廊裡我看到你的斷斷續續花了一週才寫完,寫完我都失落了好一會。祝福程念老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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