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踏仙途路遙遠 第10章 盟誓初立心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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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處，夜色如潑墨般沉沉。幽暗的林影間，一團稀薄的藍色流光於枝葉間微微閃爍，曲芷蘭身姿靈巧，指尖劃動，紙鶴載著陣法符印悄然懸於半空。陣障初成，密語終得遮擋。沈墨臉色陰沉，手裡攥著那殘破密卷，石井采來的泥漬還未乾透。他低頭盯著密捲上的殘字，眉宇間藏著難以掩飾的壓抑。
江皎月的眸光在夜色中如秋水，她輕聲道：“宗門靈脈的隱線……你在密卷裡究竟查到了什麼？”話音落下，林中一片寂靜。隻聽遠處偶有風聲，彷彿連靈藥園的暗潮都凝結於此刻。
沈墨深吸一口氣，握緊密卷，“前世……我曾觸碰過這個秘密。”他話語低沉，帶著微微顫抖，“那一年，家族突遭血禍，所有人都以為隻是權力鬥爭，想不到幕後竟牽扯宗門主脈的轉移。”
江皎月豁然抬眸，神情複雜，曲芷蘭亦蹲身於身旁，低聲結印穩固陣障。
“沈墨，”江皎月聲音裡有無法解的憂慮，“家族舊事你無需獨自承擔。你說宗門主脈……是有人故意斷絕？”
沈墨點了點頭，目光浮動，“密卷原文揭示，百年前雲嵐宗靈脈改換法陣，主導者並非那位已故宗主，而是宗主私自糾結外族之力，暗地裡移動靈脈，使家族勢力徹底斷絕。”
曲芷蘭神色陡然緊張，低低道：“那件靈藥井……方纔我在陣障之外，捕捉到幾縷異族氣息，是旁支那些人，最近已多次借陣窺探此地。”她唇角含著警惕，眸光在樹林間巡遊。
江皎月聞言，眉頭深鎖，“外族可膽敢潛入宗門？你可查明來路？”
曲芷蘭慢慢搖頭，卻轉身指向陣障外的西南林，“夜色裡，我識彆了旁支某族的家紋。那人非宗門正統弟子，卻與魯呈良私下多有來往。今夜異常，必有人意圖試探。”
沈墨眼神暗厲，“魯呈良亦是莊伯言的心腹。他們專挑雜役、旁支下手，是為了掩護更大的佈置。”
江皎月微微攥拳，聲音平靜卻帶著力道：“沈墨。你曾說，前世之錯，這一世當警醒。今日宗門暗潮難測，你有何計劃？”
沈墨沉靜半刻，“前世我盲信親族，終至家破人亡。今夜此地，願三人立盟誓：若生死攸關，必相互背腹，絕不獨善其身。”
曲芷蘭聞言嘴角微翹，眼裡閃爍著罕見的認真，“我沈家旁支，浮萍人，求自保已久。沈墨今日言誓，我自是傾力而為。”
江皎月俯身於地，衣袂曳起泥土微塵，“家族已衰，我與雲嵐宗恩怨未儘。若盟誓可共儲存亡，江皎月願以性命為證。”
沈墨緩緩起身，密卷置於三人中央，低聲念出昔年家族盟誓：
“生死不易，共患難，毅力通心。天地作證，不負此盟。”
曲芷蘭取出一枚銀色小陣令，將自身靈力融入，陣令上靈光微微震顫，與沈墨、江皎月指尖靈氣相連。三道光脈交彙於卷頁中央密文處，符印驟然浮現，化為一道隱蔽盟契，隱入眾人皮膚。
一瞬間，林間氣機震盪，那密捲髮出一縷淡藍光暈，三人皆覺胸臆微熱，一股隱約安全感在靈魂深處植入心底。
“流雲在上，靈脈共存。”曲芷蘭低聲呢喃，陣令收入手心。
盟誓已立。氣氛稍緩。
江皎月卻輕聲問沈墨：“前世你曾提家族覆滅，是否有未說之事？”
沈墨沉默片刻，眼底痛色一閃而逝，“幕後那人，是家族舊敵，不僅操控宗門靈脈，且引莊伯言之父暗中推波助瀾。前世我不解其意，今生見莊伯言手段愈發狠辣，恐更深謀算。”
曲芷蘭語氣帶著思索，“莊伯言雖謙和，但今日巡視靈藥園，明顯對你有所圖。密卷事件剛過，他意圖試探，難道……”
江皎月緩緩起身，語氣冷靜，“此人權謀極深，非久安之輩。雜役之禍，隻是暗潮初現。我們三人即已相係，須有明策應對纔是。”
沈墨眉頭微蹙，沉聲道：“當務之急，是鞏固靈藥園防禦。曲芷蘭，你可於丹房西側再布一重警戒陣，對異族與魯呈良一派專門防範。江皎月，將族中留下的古秘符整理好，必要時能掩蔽氣息。”
曲芷蘭點頭應允，於林中佈置靈陣，指引三人潛行至靈藥園邊緣。朦朧月色下，她指尖一揮，夜空中浮起數十道細微靈符，嵌入園圃草木之間。
江皎月翻出隨身攜帶的古符，細細覈對陣法與符文。沈墨親自於藥圃最隱蔽處撒下紙灰，將靈藥井周邊的陣眼加固，夜風中殘香裹著靈氣流轉，暗藏警戒。
忽然，一陣腳步聲自林道深處傳來。曲芷蘭示意安靜，三人屏息聽聞，隻見莊伯言心腹弟子潛身暗處，似在窺探園中動靜。他們低語幾句，隨即散開朝彆處而去。
沈墨眸光冷冽，“莊伯言已開始下手。魯呈良今夜必有動作，意圖轉移宗門注意。”
江皎月神情無波，“若再生事端，宗門對靈藥園雜役將嚴加盤查。我們須提前佈置，掌握主動。”
“三人通心，暗**進。”沈墨聲音微啞，卻堅定如鐵，“此刻雖險，但我已不願重蹈覆轍。”
曲芷蘭在夜色間安置最終一道靈陣，閉目感知陣障無誤後，低聲對沈墨道：“你放心。此陣一旦有外力侵入，立即通知於你。我亦將在旁支族人中多讓試探，若有新動向，即時告知。”
江皎月則將古符收好，輕昂下頜，“沈墨，我雖身陷宗門紛爭，但家族使命不敢忘。你若遇難，我必不棄。”
沈墨愣了片刻，嘴角終緩緩揚起一道難得的弧線。“有你們並肩，此路縱荊棘，我無懼。”
夜色深重，盟誓初立。
林間微風帶起陣陣藥香，三人各自潛身於靈藥園暗影之下。陣法光影隨風起伏，隱隱流轉於草木之間，將三人的誓言深藏林野。
遠處主殿燈火尚明，宗門風雲如波濤漸次湧動。沈墨背對林深，望向靈藥井方向，心中未曾有過的執念與安定並存。他知挑戰方始，危險未散，但此刻卻有了心堅無懼的理由。
夜已至極，九州萬象靜謐未動。沈墨在暗影中緩緩收拾陣符，將身影隱於草叢。他明白，修仙路上的第一道暗流已真正揭開。但至少今日，他不再隻是一人。
天邊新月散下微光，映照著林間三人深深的盟誓。靜謐中，沈墨撫著陣符，目光幽遠，心思更堅。
靈藥園角落，一道新陣悄然啟用，夜色下的警戒已然布成。風起雲湧前，他的腳步，終將更沉穩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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