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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話風的異世界開小酒館 第105章 大結局 “愛是唯一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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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愛是唯一真理”

不知道為什麼,

這趟旅程突然變成了葉晚很希望能實現的那種美食探險之旅。

主要因為這個地下迷宮的美味魔物實在是太多了,它們時不時就會跳出來幾個。

這時候尤安就會拔出劍衝在前頭,葉晚則開心地早早在後頭架起鍋來。

有一種岩石珍珠雞非常美味,

它們生活在地心,

也容易捕捉,

靠鹽類為食,都不需要醃製,直接放在石板上烤,烤雞排會自帶煙燻礦物風味。

還有一種會走路的發光蘑菇,雖然葉晚擔心中毒,

但是尤安說冇事,這種蘑菇直接與雞肉一起煮會有奶油蘑菇湯的風味,

十分好喝。

最終當他們穿過光怪陸離、危機四伏的洞xue時,三人終於抵達了迷宮最深處,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湖,湖麵倒映不出他們的影子。

湖邊有一艘小船。

尤安彎腰拉了繩子把小船拖過來,

船很小隻能坐三個人,恰恰好能坐三個人,

而他們有三個人。

葉晚嘀嘀咕咕坐到船中間:“我最怕這種黑色的水了,

感覺底下有巨怪或者八爪章魚怪什麼的要冒出來。”

話冇說完,黑水開始咕嚕嚕冒泡,

似乎真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雖然尤安很快做出了防禦狀態,

但是很快水裡冒出來的是一隻漂亮的紅色金魚。

“哪兒來的小金魚,還挺可愛的。”葉晚驚訝道。

小尤安撇撇嘴:“哪兒可愛了不就是一隻金魚。”

那隻金魚做出生氣的表情,然後往小尤安臉色噴了一大口水。

小尤安氣得臉色鐵青。

很快他們到了湖水正中央,那裡像一個小小的遊樂園,

是各種褪色的信件、玩偶組成一個王座。

葉晚悄悄問尤安:“這裡像不像我們之前去地下城的時候,大鐵塊被控製的地方。”

她心驚膽戰看著周圍環境,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王座上坐著一個人。

正在看雜誌。

一本封麵上印著八塊腹肌大帥哥的《花花少女》,葉晚覺得這雜誌有些眼熟。

接著舉著雜誌的人把雜誌挪開,露出一張熟人的臉。

“佩洛瓦夫人??”葉晚驚呼道。

“哦,是我。”她放下雜誌然後朝著三人打招呼:“恭喜你們終於來到了這裡。”

她語氣平靜地好像在招攬葉晚來打點新推出的巧克力紅酒。

葉晚不敢置信:“你就是那個那個”

“對,就是我,我就是地脈之靈的化身,現在”

幾人不禁緊張起來。

“現在,我肚子餓了,隨便什麼都好,煮點東西來吃一下。”佩洛瓦夫人朝著湖水點點頭。

尤安:“?”

葉晚:“?”

“嘿,我從我的酒坊出來就為等你們,能不能趕緊一點。”她催促道。

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葉晚和尤安三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同意,因為葉晚自己也餓了。

她在附近發現了不少史萊姆,可可愛愛的透明史萊姆,葉晚用網兜把它們套住,然後扔進鍋裡。

顯然這些史萊姆並不具備攻擊力,相反的是它們一個個都長得跟果凍似的很可愛,葉晚找了個大鍋把它們倒進去,這些眼睛跟芝麻一樣的史萊姆就開始旋轉著遊動。

鬆餅眉間憂愁地盯著那些史萊姆看,顯然它不太想這麼可愛的小魔法生物融化掉。

“放心放心,我不會讓它們融化的。”葉晚安慰道。

那些史萊姆遊了兩三圈,葉晚把它們撈出來,那鍋水已經變成了充滿膠質的模樣,這時候把漿果扔進去,煮成漂亮的莓紅色,再把還未凝結的果漿倒進堅果殼中。

這樣等它放冷自然凝固,一些漿果形狀的果凍就做好了。

還有一種長在洞xue的奇異植物,很像苔蘚但是很脆嫩,用油稍微炒一下會變得脆爽,很適合加點調料做成脆苔蘚沙拉。

一桌美食很快搬到佩洛瓦夫人麵前,她扔掉手上的雜誌接過來吃:“啊真不錯,可惜我在這裡冇辦法把酒帶過來。”

她就這樣輕輕鬆鬆吃完一桌菜,然後說道:“好了,接下來就是考驗開始。”

“考驗?什麼考驗?”葉晚問道。

一個柔和的光圈突然從天降下來,很快把兩個尤安給籠罩起來。

“尤安!”葉晚驚呼一聲,衝過去卻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所阻隔起來。

尤安警惕戒備地看著四周,但那光圈似乎並冇有什麼惡意,他似乎想對葉晚說些什麼,但是聲音卻無法從那層光裡穿出去。

突然,那光圈帶著他,如同被風吹過的蒲公英種子,一下升騰起來,穿透洞xue的穹頂消失不見了。

“你究竟想乾什麼?”葉晚憤怒問道。

“在預言中,這位冷漠的未來君主、脆弱的小廢物會使得災難更加擴大,我隻是在阻止奧森納的災難罷了。”

“不準說尤安是廢物。”葉晚道。

“國度需要英明而善良的儲君,穿過我設下的小小樂趣,去尋找吧,他在那片綠色的儘頭,在那最高的塔中。”

佩洛瓦夫人手上一揮,葉晚麵前的景象瞬間變換,她不再是站在幽暗的地下洞xue中,而是一片夢幻般的森林。

這裡的樹葉樹枝都散發出柔和的藍色光芒,天上的銀色月亮將整個森林映照得如同夢境。

空氣還帶著清新甜美的花香氣。

葉晚把鬆餅抱在懷裡:“我還冇懂她說的什麼意思,但是鬆餅你瞧,這裡看上去並冇有那麼可怕的樣子。”

她帶著鬆餅往裡走,很快被一堆高大茂盛的樹木擋住,它們從頂端掛下發光的藤蔓,那些高大茂盛的藤蔓如同帷幕一般垂落下來。

葉晚繼續想往前走,被藤蔓擋住,那藤蔓還怪好的,擡起來指了指邊上一間歪歪扭扭的工具棚。

葉晚走進去,裡麵是一把非常古舊的飛天掃帚,掃帚是淺色的斜斜靠在樹上打瞌睡。

葉晚走過去,那掃帚像是清醒了,帚身抖了抖,看上去頗為不耐煩。

“我需要穿過這片森林,你能不能幫助我一下。”葉晚問道。

掃帚傲慢打量了她一下:“不,我想不行。”

“為什麼?”葉晚著急問道。

“我隻讓出色的飛天掃帚球員駕駛。”它衝著天空點點頭。

葉晚確實到現在都不怎麼會騎掃帚。

“那我來吧。”有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

葉晚擡頭,莉莉騎著一隻小掃帚從天而降:“可算找到你了。”

“莉莉!”

“哦你們消失後大家擔心的不得了,而後我們就接到了你們尋求幫助的信件,我們從公園裡一個光圈裡到了這裡,接著進了郵局地下,佩洛瓦夫人正坐在一個奇怪的王座上吃果凍,然後放我們進來。”

她驕傲揚了揚手中的掃帚:“我的掃帚快,是第一個來到的哦!”

她轉向那隻正在打瞌睡的掃帚:“嘿,作為今年冠軍賽的隊伍,我想我可以駕馭你。”

掃帚也不懈地看了莉莉一眼:“就憑你?”

“是的,就憑我,來吧。”莉莉搓搓手,一下坐到掃帚身上,那掃帚很不高興地騰起在半空中,試圖把她甩下來。

強勁的氣流瞬間撲麵而來,吹得莉莉睜不開眼,頭髮瘋狂向後飛舞。

“你小心點啊莉莉。”葉晚擔憂道。

它衝到一半,猛地來個急刹車,試圖利用慣性把莉莉甩出去,它又突然急速俯衝,幾乎是擦著那些發光巨樹的樹冠飛行,尖銳的樹枝和垂落的藤蔓不斷從莉莉頭頂、耳邊驚險地掠過,她不得不拚命壓低身體,但是神色並冇有害怕,而是笑道:“隻是一次簡單的練習賽罷了。”

最後掃帚仍然冇能成功甩下她,也不再試圖把她甩下去,而是變得平穩起來,甚至帶著點愜意地晃了晃帚身,彷彿對這位馴服者很滿意。

它慢慢地、矜持地飄落下來,橫在葉晚麵前:“我同意了,你們上來吧。”

葉晚驚喜地跨坐上掃帚,摟住莉莉的腰。掃帚立刻“嗖”地一聲竄了出去,速度飛快。

它靈活地穿梭在高大的熒光林木和垂落的藤蔓簾幕之間,完美地避開了所有障礙。

葉晚感到所有景物都在倒退,耳邊是呼嘯的強風。

最終,掃帚載著她們衝破了巨大的樹木和瘋狂撲過來的藤蔓。在一個小山坡上穩穩降落。

葉晚下來後,莉莉掏出布仔細給掃帚擦了擦把手:“哦你真好用,可以成為我的掃帚嗎?”

她扭頭對葉晚說:“你先往前走,我回去接琪拉雅她們過來。”

“這麼說大家都來了嗎?”葉晚高興地說。

“當然,我們非常喜歡小酒館,也非常喜歡你,如果能對你們有幫助的話,我們會非常開心的。”

莉莉重新坐上掃帚,衝著她揮了揮手,然後又飛回去了。

葉晚幫鬆餅整理一下淩亂的毛髮:“好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往山坡下走,一個沼澤攔住了她的去路,那河水雖然是黑色,但是鋪滿了發光的石頭,遠遠看上去像一條發光的黑色絲綢。

“怎麼冇有船?”

河中石頭後甩出一條強勁有力、覆蓋著漂亮粉色鱗片的魚尾,在空中劃出一個誇張的弧度,濺起一片華麗的水花,給葉晚濺了一臉水。

葉晚唯一認識的人魚是羅蕾萊,她對人魚一族的刻板思維是長得漂亮、高雅、唱歌好聽。

接著,一個身影極其緩慢、自以為優雅的冒出來,他背對著葉晚,露出了他肌肉線條分明的古銅色背部,以及一頭用髮膠固定得一絲不茍、油光水亮的金色大背頭。

他手裡拿著一麵鋥亮的貝殼鏡子,正對著鏡子擠眉弄眼,整理著自己的頭髮。

“咳咳!”他發出做作的清嗓子聲,然後用一種詠歎調般的、深沉的嗓音開口,依舊背對著葉晚:

“哦~!是哪位幸運的陸上訪客,有幸目睹了這河中最耀眼奪目的人魚羅切斯特的絕世風采?”

葉晚:“……”

男人魚羅切斯特緩緩地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勉強算是英俊,但是有些油膩的臉。他眨著一雙海藍色的眼睛,對葉晚拋來一個自以為魅力四射的眨眼。

“告訴我,親愛的陸生小可愛,”他甩了甩那頭金髮,又濺起幾點水花:

“你是否已經被我這無與倫比的魅力所征服了呢?是否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但是沒關係,這些都是正常反應,我每天都要應對很多次。”

葉晚尷尬地摸了摸懷裡鬆餅的腦袋,鬆餅看上去很無語。

她想儘量努力保持禮貌:“我真的很需要渡過這條河,您能幫幫我嗎?”

那位人魚立刻用貝殼鏡子照了照自己,歎了口氣:“唉,見到我這幅貌美的尊榮,竟然隻想著過河嗎?”

他放下鏡子,用一副“真拿你冇辦法”的表情看著葉晚:“那麼,過河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可以。”葉晚爽快地說。

“為什麼水裡的魚兒見到我都會很快遊走?”他問道。

“應該是怕你吃了他們。”

葉晚不假思索地說。

人魚垮下臉來:“不是。”

“那為什麼?”

“那必然是被我的美貌閃走了。”

葉晚:“”

“好了回答錯誤,你可以回去了。”人魚冷酷無情地說,他不再跟葉晚講話並且開始哼起了歌謠。

葉晚決定不再跟這個奇葩說話,她可以自己遊過去。

突然一道與羅切斯特截然不同的、空靈的聲音從河心中緩緩升起:“這麼多年了,你的歌聲還是這麼難聽。”

羅切斯特像被點了xue,表情僵在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慌失措。

“羅蕾萊!”他失聲叫道,手中的鏡子也摔下來。

葉晚也循聲望去,一位身姿優雅的女性人魚從水中悄然出現,她的長髮是漂亮的藍色,自然地披散下來,她抱臂神情淡漠地看一眼男人魚,而後轉向葉晚,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好久不見,葉晚。”

“羅蕾萊!你怎麼來了?”羅切斯特的聲音一下子低了八度,甚至有點結巴,看上去很滑稽。

羅蕾萊甚至冇多看他“我來幫助我的朋友過河”。

她朝著葉晚笑笑:“我在迷霧之海收到了信,感覺到你需要幫助,於是我就來了。”

葉晚感激道:“太謝謝你啦羅蕾萊。”

羅切斯特的臉瞬間垮了,像是被戳破的氣球:“這樣不行,我守護在這裡阻止冒險者的路徑,這是…這是必要的程式!”

“我纔不管你。”

隻見羅蕾萊輕輕擡起手,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過優雅的弧線。河底那些發光的鵝卵石浮起,將它排列成一道優雅的、閃爍著星光的拱橋。

葉晚踏上穩固又美麗的小橋,安全地走到了對岸。她對著羅蕾萊的方向揮了揮手,再次用力說了句“謝謝”。

羅蕾萊的嘴角似乎極其微小地向上彎了一下:“是你曾經幫助過我,我要謝謝你。”

隨即個她優雅地沉入水中,消失不見,隻剩男人魚羅切斯特在原地氣急敗壞。

穿過河流,葉晚繼續往前走,她對肩膀上昏昏欲睡的鬆餅說道:“這麼一看,也不是多麼難過的關卡啊。”

走著走著,她終於抵達了那座高聳的塔底下,這座塔身已經完全被一層厚重的、猙獰的深綠色荊棘覆蓋,尖刺在陽光下散發著不詳的寒光。

尤安一定就在塔頂那裡。

“尤安!”葉晚仰頭大喊,但是塔太高了,聲音卻實在是傳不上去,她嘗試從包裡拿出小刀去割斷那些荊棘,但是那些荊棘好硬,做菜的刀砍上去隻能留下淺淺的白痕。

甚至這個舉動激怒了這些荊棘,尖刺猛地豎起來對著葉晚,葉晚下意識伸手去擋,手臂被劃破了一層皮。

“嘶”冰冷的痛感立刻從指尖傳來,幾顆鮮紅血珠從葉晚手上滲出來,鬆餅很擔憂地擡起爪子摸摸她的傷口。

“沒關係的鬆餅。”

她小心避開那些荊棘,開始攀爬:“尤安在等著我們呢。”

“請讓我過去,我要帶愛人回家。”

塔身極高,她在那塊牆壁艱難攀爬,偶爾往下看一眼,地麵已經模糊成破碎的色塊,她覺得有些暈眩。

那些荊棘又暗戳戳的圍過來,葉晚趕緊閉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冇有出現。

那片荊棘被一支精準的箭給射中,火速往後退去,她往下看,琪拉雅扛著弓,艾瑪在底下對著她揮揮手:“放心往上爬吧葉晚,我們都來了。”

莉莉騎著掃帚說:“不就是個高塔嗎,掃帚一飛就上去了。”

她騎著掃帚往上,結果刷一下就掉到地上,莉莉掙紮著爬起來:“這裡好像有限製魔法不讓我飛上去。”

葉晚的眼眶熱了起來,原來朋友們都來了。

她們開始分工合作,琪拉雅專門挑那些纏繞得最緊、最頑固的荊棘節點,用箭把它們強行震鬆,為葉晚找一些可以下手的縫隙。

羅蕾萊趕來用水珠把那些荊棘的刺條溫柔包裹在一起,好防止它們紮到葉晚,在這樣五花八門的支援下,葉晚的攀爬不再那麼辛苦。

“吱吱。”鬆餅在她耳邊加油。

“放心,我冇事的,我一定要爬到頂端去尋回尤安,他是我的寶物。”

她爬得更高了,回頭向下望去,看著那些為她忙碌的背影,最終攀爬到了頂端,她打開窗戶翻了進去。

尤安躺在一張床上,看上去安然無恙,但是雙眼緊閉,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對周圍一切動靜和她的艱辛的到來毫無反應。

“尤安、尤安。”葉晚輕輕推他,但是冇有迴應。

“吱吱!”鬆餅在一旁手舞足蹈的提醒她。

她想起那個傳說中的真愛之吻。

沒關係,隻是一個吻,他們是相愛的,吻一定能喚醒他。

葉晚閉上眼睛,輕輕低下頭,將一個吻印在尤安的嘴唇上,那個吻輕柔得像一片羽毛落下、溫暖得像冬日裡的陽光。

而後從他們身上散發出漂亮的金色光芒,那柔和的金白色光芒從他們四周分散開,強到葉晚睜不開眼,而後她在這樣強大的光芒中消失。

葉晚再睜開眼時,眼前是一間巨大的、佈置得極儘華麗的寢宮。巨大的壁爐裡燃燒著熊熊火焰,卻奇異地感覺不到絲毫溫暖。空氣裡瀰漫著藥味和昂貴香料的混合氣味,壓得人喘不過氣。

房間裡有許多人,穿著宮廷服飾的侍女、表情嚴肅的禦醫、還有……一位穿著沉重黑色天鵝絨長裙、頭戴王冠、麵容美麗卻十分憔悴的王後。她正斜斜倚靠在華麗的四柱床上,臉色蒼白,眼神複雜地看著身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房間中央,那位頭戴王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國王手中。

國王的旁邊則是一個華麗的嬰兒床,裡麵躺著一個正在沉睡的嬰兒。

葉晚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她瞬間明白了,剛剛那個吻將她帶回了過去,帶到了尤安剛剛出生的地方。

“這裡是新一任王儲剛剛出生的時候。”佩洛瓦夫人不知何時站到她旁邊,她們像兩個無形的旁觀者,被困在這個灰黑色的、無聲的世界裡,目睹著這一切。

葉晚看到,國王低頭看著懷中的嬰兒,那雙與未來尤安極其相似的煙晶色眸子裡,冇有初為人父的喜悅,隻有一種沉重的、審視的、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她看到王後疲憊地閉上眼。

她看到周圍的侍從們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氣氛凝重得如同參加一場葬禮。

然後,她聽到了有人開口在講話:

“確實是個王子,但實在是太瘦小了,不知道能不能撐過這個年頭。”

“而且他的哭聲不夠響亮……預言說他將帶領王國走向……”

“他需要最精心的看護、最嚴格的教導,不能有絲毫軟弱。”

“帶下去吧,交給乳母和禮儀官。”冇有祝福,冇有溫暖的擁抱,隻有冷靜到殘酷的安排和沉重的期望。

葉晚看著那個被國王像交接一件重要物品般遞給乳母的、小小的繈褓裡的尤安,看著他那張皺巴巴、尚未長開的小臉……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葉晚問道。

“哦,來給你看看王儲原本的成長軌跡。”佩洛瓦夫人道。

畫麵一轉,她來到尤安三歲的時候,年幼的尤安穿著黑色的小絲絨禮服,站在母親的床榻邊上,他很想靠近,卻被侍女阻止:“殿下,不要過去,擔心過了病氣。”

王後的呼吸微弱,目光艱難地尋找著,最終落在小尤安身上。

那眼神裡有不捨、有悲哀,或許還有一絲未能陪伴他長大的遺憾。她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隻是極輕微地動了動嘴唇,溢位一聲幾乎聽不見的歎息,她最後懇求地看一眼旁邊的大女巫,然後閉上了眼睛。

小尤安睜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他還小,還不完全理解“死亡”的含義,但他能感受到周圍巨大的悲傷和那令人窒息的冰冷。

他想哭,一旁的禮儀官卻教導道:“王儲不能輕易落淚”。他隻能死死地咬著下唇,直到嘴裡嚐到一絲血腥味,小小的身體繃得緊緊的。

葉晚在一旁看得心都碎了。

畫麵再次切換。時間過去或許一兩年。

宮廷裡沉悶的黑白色逐漸被一些新的、熱鬨的鮮豔色彩取代。國王身邊多了一位年輕嬌豔的新王後。她穿著華貴的裙袍,笑容明媚,卻不達眼底。

新王後不理他、也不愛他,隻有在新年的宴會、在眾多眼睛盯著瞧的時候,她纔會出於禮儀,微笑著向小尤安伸出手,試圖表現親近。

周圍的貴族們都麵帶微笑的看著這“和諧”的一幕。

但小尤安卻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小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不知所措。他不能理解這個傲慢的、從來不理他的女人為什麼突然就變化了表情。

但是小孩天生就能感受到成人的善惡,他冇在眼前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善意。

新王後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即變得有些冷淡,自然地收回了手,轉向了其他人。

國王微微蹙眉,他似乎對兒子在大庭廣眾下的失禮感到極大不悅。

禮儀官察言觀色,趕緊把他帶來下去,小尤安獨自站在熱鬨的邊緣,像一個小小的、被遺忘的小貓。

葉晚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握住,疼到她無法呼吸,她終於明白為何尤安對待彆人都有一些疏離。

她真切觸摸到了他的傷痕。

一旁的佩洛瓦夫人道:“冷漠的環境無法培養出合格的儲君,如你所見,尤安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待他繼承王位,他會比他的父親更加冷漠、無法體會人民的艱辛,那樣國家就會麵臨極大的災難,這是女巫的預言,為了防止這個事情真的出現,大女巫才讓王儲幾次陷入了沉睡,”

她頓了頓。

“但是出現了變故。”

通往異世界的大門被某位冒險者不小心打開,許多人都前往異界旅行或者冒險,然後預言發生了變化。

“預言是這樣的。”她說。

“當冰冷的王冠無法再次加冕,當領袖的心被荊棘封印陷入長眠,希望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展現。”

“她並非來自熟悉的土地,而是將穿越世界壁壘而來,帶著異鄉的風,超越所有算計與利益,給領袖一個純粹發自內心的吻。”

佩洛瓦夫人衝著她點點頭:“我們對你的到來做足了一切準備,或許你注意到第一天到這裡的那封信,不是葉雨寫的,是我寫的,葉雨不是很願意讓你來,她的本能願望是你在那邊的世界開個小飯店。”

畫麵再次轉變。

仍然是黑白色的空間,年少的尤安在花園間看書,是個普通的夏天,然後執事帶著一個女孩進來。

他擡頭。

世界轉瞬變成了彩色。

葉晚現在知道自己來這裡要做些什麼了。

年少的尤安站在她麵前,認真仰頭看她,認真跟她告彆:“你還會回來的對嗎?”

葉晚半蹲下來,這時候的尤安還冇有她高,她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鉤鉤:“當然,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她看到自己走在黑暗的街巷間,一輪緋紅月亮高懸在天邊,偶爾有一隻貓頭鷹從她頭頂飛過,發出“咕咕”的叫聲。

她手上拿著一卷羊皮紙,跟著指示牌走到蜂蜜巷的巷口,那裡分了兩個岔道,岔道前麵有一個路標牌,隻是路標牌上什麼也冇有寫。

“是往左走還是右走啊?”她看到自己默默思考了一下。

麵前的那個鐵鑄的、些微有些生鏽的路標牌突然朝著她鞠了一躬,而後開口說起了話:“蜂蜜巷往左轉。”牌子的箭頭彎成一個笑臉,身上鐵鏽隨著顫動掉落:“而右轉則會遇到真愛的白馬王子哦!”

葉晚看到畫麵裡的自己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然後嚇得立刻往左邊轉,她忍不住笑了一聲。

接下來她笑不下去了。

從右邊的岔道走過來一個人。

他穿著日常很喜歡的那件亞麻色襯衫,煙晶色眸子注視著葉晚離去的方向:

“歡迎回來,我等你好久了。”

然後葉晚轉瞬回到了荊棘高塔,她正躺在尤安懷中,他那雙好看的煙晶色眸子此刻清澈無比,倒映著周圍金色的光暈,他看向身邊的葉晚,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葉晚”他輕聲呢喃,聲音帶著濃烈的愛意:“我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悲傷的過往,但我一點兒也不害怕,因為我知道你會來,你一定會來。”

那些覆蓋在他們身上的光芒,開始以他們為中心,如同水波般溫柔地向外擴散,席捲了整個高塔,然後像瀑布一樣的向下流淌下去,瞬間覆蓋住了整座高塔,包括那些尖銳的刺和傷到葉晚的荊棘。

那些佈滿尖刺的可怕荊棘,在被這溫暖的光芒拂過的瞬間,也完全褪去了可怖的、充滿戾氣的模樣。深綠墨色的尖刺逐漸軟化開來,烏黑的枝條褪去陰沉,逐漸往後退開。

它們不再朝著塔下的琪拉雅幾人攻擊,而是逐漸舒展、生長起來。就像是春天來臨了,嫩綠枝條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出無數潔白的花朵,馥鬱卻又淡雅的花朵芬芳瞬間瀰漫開來,讓陰冷的森林變得明朗。

整座高塔轉眼間從一座可怕的荊棘堡壘,化為了一座生機勃勃、繁花似錦的空中花園。

塔下的朋友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和沖天而起的光芒驚呆了。

光芒漸漸減弱,最終收斂回葉晚和尤安的體內,但他們周身依舊殘留著一層淡淡的、溫暖的光暈,彷彿被祝福過一般。

葉晚跟尤安站起來。兩人站在開滿鮮花的塔頂,她手上被荊棘劃破的地方仍然帶著小小的疤痕,結了痂。

“疼嗎?”他看上去很心疼,低頭去吻那處傷口。

“一點兒也不疼。”她笑著說。

而後她那處那張給尤安的承諾書,上麵原本寫著:

我承諾永遠陪在尤安身邊。

——愛麗絲

她把愛麗絲劃掉,鄭重把葉晚兩個字寫到旁邊。

然後笑著看他:“走,我們回家。”

後記:

王都卡爾梅特再次歡樂了起來,一位旅人從王都火車站匆匆下車

迎麵看到天上有無數閃耀著銀光的白鴿在優雅的盤旋,那些白鴿似乎身上還掛著許多粉色的愛心。

旅人去路邊的攤位買上一瓶橙子汁,而後朝著小攤主打聽道:“王都怎麼如此熱鬨?愛神節提前了?”

很多彩色的愛心紙屑從天上緩緩飄落下來,小攤主樂嗬嗬道:“你從異鄉來的吧,王儲殿下要迎娶王妃了,這可是天大的喜訊,比愛神節要熱鬨十倍呢!”

街道兩側都懸掛起了繡著王室薔薇與一把可愛的小鍋鏟,畢竟新王後是開小酒館起家。

而王妃殿下,此刻正在蜂蜜巷的一家裁縫店中,佩妮脖子上掛著軟尺,在葉晚邊上上躥下跳:“天呐,我做夢都想不到,竟然有一天可以為王妃,未來的王後殿下縫製嫁衣!”

葉晚無奈道:“我離王後還遠著呢。”

畢竟國王還冇死,雖然看他那奄奄一息的樣子應該離死也不遠了。

“好了親愛的。”卡佳婆婆手上捧著一杯藍莓熱飲,她看上去樂嗬嗬的:“這條婚紗桃樂絲、佩妮和我一起縫製了三個月,我想著你一定喜歡。”

這條婚紗是用銀線繡的,裙襬如同雲朵一般輕盈,裙襬甚至繡了各種可愛的食材圖案:麥穗、小蛋糕、還有一隻抱著鬆餅的小豚鼠。

“好了吸氣吸氣。”佩妮開始給她拉上後背的拉鍊。

“嗷嗷嗷,這也太緊了,能不能再放量小點。”葉晚嗷嗷叫。

佩妮擦把汗:“三個月前明明量的是正好,你一定是吃胖了。”

“嘿,我可是美食家,吃胖是應該的。”她扭頭去看正在鏡子前照得開心的鬆餅,顯然它沾了光,也得到了一套銀白色的燕尾西裝。

“好了彆照了,替我去簾子外麵找一下尤安,告訴他等我出去的時候,如果我發現他冇露出驚喜的表情,那麼他就死定了!



“吱吱!”鬆餅領命而去。

尤安冇顧得上期待更衣室裡的新娘,他正在給葉雨倒茶,這位很有個性的廚房女巫眼皮也冇擡:

“哦當佩洛瓦告訴我,預言裡那位來自異世界的天使竟然是我女兒的時候,我天都塌了。”

她手裡拿著一個玻璃瓶,裡麵是塞滿的星星,都是在小酒館裡獲得溫暖的客人的星星。

“顯然這些朋友在你們危難時刻出了大力氣。”葉雨說。

葉晚的爸爸是個胖胖的廚師,在一旁擦擦汗招呼尤安坐下,顯然他對一個王儲的女婿還無所適從:“不好意思啊,我們那個地方現在已經冇有皇帝了,很久之前是有的,都被推翻了哈哈哈哈。”

他想開個玩笑,但是很快發現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他隻能悻悻閉上了嘴巴。

“在葉晚的幫助下,我也感受到了朋友們的關愛。”尤安溫和地說。

他還想說什麼,更衣室的簾子緩緩朝著兩邊掀開,佩妮樂嗬嗬來喊他:“殿下,你的新娘子換好衣服了。”

葉晚提著裙襬,小心從朦朧光暈裡頭走出來,婚紗的大裙襬鋪開,像是落了一地的白月光。

珍珠、寶石在她身上散發著細碎的光,連帶著她整個人都鍍了層溫柔的光暈。

葉晚擡頭看他,眼睛亮亮的,彷彿在說:“嘿,我是來帶給你幸福的。”

尤安的腳步頓在了原地,他喉結動了動,似乎連怎麼呼吸都忘了,白紗襯托的她像一塊甜甜的小蛋糕。

葉晚看到他呆傻的模樣鼓鼓嘴:“怎麼了,不好看嗎?”

下一秒,他幾乎是跑著衝了過去,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把她提起來。

他感受到葉晚身上淡淡的香氣:“嘿!”

他的聲音有些帶著不穩的顫,低頭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這若是上個世紀,我一定做一回暴君,騎馬將你搶到古堡裡頭藏起來。”

她用臉蹭蹭他的臉頰:“我願意被你藏起來,我們在古堡裡有很多事情乾,比如把後花園一半種滿花、一半種菜,然後我們在你的古堡裡頭烤香噴噴的小蛋糕”

尤安湊上去想親她,被一陣大聲響起的咳嗽換回理智。

周圍一堆人看著他兩笑。

尤安把她放下來,低頭看她,而後悄悄在她耳邊講:“沒關係,我們還有漫長的以後。”

王室已經忙得團團轉,因為尤安和葉晚都堅持要居住蜂蜜巷而不是王宮,他們不得不重新規劃路線,把蜂蜜巷嚴格包圍起來,但是又不能影響蜂蜜巷的居民正常營業。

小酒館目前由葉雨坐鎮,她嫌棄小酒館地方小,又懶得找人擴建,直接在地上種了棵魔法豌豆,那豌豆一夜之間長到十層樓高,並且在頂端綻開了一大個平台,葉雨就在那上麵多擺了十來張桌子。

然後成功收到了貓頭鷹的來信,說她在蜂蜜巷搞違規搭建,讓她有空去繳納罰款。

葉雨很生氣:“我是王妃的母親。”

“哦法律是這樣的,即便是王妃本人違法了也是需要繳納罰款的。”跟著貓頭鷹前來的官員摸一把腦門上的汗水:

“順便一提,王妃本人因為違規聘請人魚、殭屍做服務員,還有一筆罰款請你一起繳納了吧。”

羅蕾萊正坐在一邊吃一大份三文魚,扭頭道:“哦哦,違規聘請的人魚應該是我。”

“那殭屍就是我啦。”奧菲利亞歡樂地說。

為著葉晚的婚禮,她又偷偷從冥界溜了回來,那邊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她有個強大的吸血鬼戀人。

“是的,應該就是你親愛的,但我必須要說,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殭屍。”德古拉坐在一邊,笑著對她點點頭。

葉晚的房間也很熱鬨,她的朋友們都被請過來,安妮和艾瑪正在下飛行棋:“我前天去街上轉了一圈,噴泉裡的水都換成粉紅色的了。”

“不敢相信我竟然認識了王妃殿下,這種故事我小時候隻在故事書裡看到。”安妮興奮地紅髮都炸開了。

艾瑪倒是很淡定:“嘿,這點子小事不用這麼激動。”

安妮盯著她瞧。

艾瑪不自在地放下手中的棋子,無奈道:“好吧。”

然後她露出一個激動的笑容:“哦我媽讓我一定要淡定一點兒,免得失禮,但我實在是淡定不了了,梅林在上,我的意思是,這畢竟是,我是說,我最好的朋友竟然是王子和王妃,這太像童話故事了。”

她跟安妮激動地抱在了一起。

琪拉雅無語地坐在一邊用她的大砍刀削蘋果,然後跟葉晚打商量:“我實在不習慣穿那些繡著蕾絲的禮服裙,我穿褲子參加盛典可以嗎,我覺得是可以的。”

“哦,那有人會失望的。”莉莉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夜深人靜,所有人都離開了,葉晚躺在床上,她有些睡不著,而後一顆小石頭從窗戶裡丟進來。

她開心坐起來跑到窗邊上,向下探去,果然尤安正站在底下,他已經換好雪白的禮服,金色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茍,但是向來沉靜的煙晶色眼眸中全部是要溢位來的幸福與愛意。

“結婚前一天新娘新郎不能見麵你忘了嗎?”她也忍不住笑,就低頭傻嗬嗬看他。

“我知道,但我忍不住想見你。”他從後院拿出梯子,慢慢走到她身邊:“我像個誠摯的信徒,深夜翻牆到此處,隻想求得夜晚女神一個晚安吻,這樣我才能安穩睡去。”

葉晚把臉湊過去,在他快親上的時候往後躲一下。

後者也不惱,笑著說:“快,天快要亮了,我就隻再親這一下。”

葉晚這下真的湊上去,給了他一個甜蜜的吻。

“晚安。”他親完,又戀戀不捨地在她另一側臉頰親了一下,而後又很快離開。

很快到了婚禮當天,打頭陣的不是皇家樂師,而是老漢斯團長和裡奧帶領的幽靈樂團,他們準備了三個月為葉晚和尤安準備了三首旋律十分動人的婚禮進行曲,熱鬨的、浪漫的,集齊了裡拉琴、鋼琴、小提琴各類樂器。

老漢斯還記得當葉晚來邀請自己的時候他激動地話都說不出:“皇家婚禮!音樂女神在上!這可真是我們天大的榮幸啊。”

顯然最終效果也特彆好,整個王都都沉浸在了音樂的海洋中,

在幽靈樂隊之後的是禮儀隊伍,他們在道路上灑下了許多花瓣,還有葉晚特意囑咐給人們準備的、用漂亮小袋子裝著的喜糖,裡麵有來自東方的茶葉、水果糖,還有請雷奧烤製的王冠小餅乾。

雷奧一個月彆的都冇乾,光忙著烤製小餅乾了,他發誓再也不做這種王冠小餅乾以後,人們聽說能t到王室同款,都來找他訂,現在他可能要烤一年的王冠小餅乾,整個人都很崩潰。

而人群的焦點,自然是那輛緩緩駛向大教堂的、由四匹巨大而溫順的、皮毛如同星光閃亮的白馬牽引著的婚禮馬車。馬車是敞篷的,讓所有人都能看清車上的新人。

尤安穿著昨夜見麵的那套筆挺的雪白軍禮服,金色的短髮梳理得一絲不茍,他的眼睛亮得如同星辰,雙手緊緊地握著身邊新孃的手。

而葉晚穿著夢幻婚紗。裙襬鋪滿整個馬車座位,裙襬上繡著的各類小食物,看上去跟她那張可愛的臉十分相配。

而她的頭髮上也不是什麼昂貴的鑽石皇冠,而是一頂由新鮮花和小顆寶石編織成的花冠,清新又別緻。

那頂花冠是由孤兒院的孩子們為她編織的,在月光森林尋找了兩天,采摘了森林中最美麗的花朵,這花冠襯托的她更加美麗。

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紅暈,她不時地向周圍歡呼的人群揮手,笑容溫暖而真誠,她的那隻手也緊緊握著尤安的手。

“她真美!”人群中不斷髮出這樣的感歎。

“看!殿下看她的眼神!哦,我的心都要化了!”

“我就說殿下每次去小酒館不隻是為了吃飯!”

“廢話,你當殿下是飯桶啊!”

當新人步入大教堂時,禮堂外的鐘聲響徹雲霄。但不僅僅是鐘聲叮叮噹噹,連教堂穹頂壁畫上的人物們,似乎都露出了祝福的微笑。

“芭芭拉?”葉晚驚訝道。

芭芭拉提著行李從一個畫框裡探出腦袋:“哦還好我趕上了。”

婚禮的儀式簡單溫馨又感人。當大主教宣佈他們正式結為夫妻時,尤安冇有等待提示,便迫不及待地、深深地吻上了他的新娘。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

夜幕降臨,這場世紀婚禮仍然冇有結束。尤安不願意這場盛大的婚宴在王宮沉悶的大廳舉辦,他更希望能在仙度瑞拉廣場進行。

於是廣場上擺滿了長長的餐桌和各色漂亮的魔法鮮花,上麵堆滿了各種美味佳肴,除了王宮廚師製作的,還有民眾們自發拿過來的。

在中心廣場的舞台上,尤安拉著葉晚跳起了舞,他們已經脫去了白天繁重的禮服,換上了輕便的衣服在人群中歡快的跳起舞來。

“我愛你。”他低頭看她,眼睛裡全是幸福地笑容。

“我也很愛你。”葉晚說。

夜幕裡騰空起巨大的煙花來,把廣場照得通明。

小酒館的炊煙環繞街巷。

王冠的吻輕落在鍋鏟旁。

廣場的鐘聲在叮咚作響。

公主王子的童話故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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