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瑞安書中,從執掌家門開始! 第二十七章 入神坐照,具體通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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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五年臘月,鳳鳴湖薄冰初結。
何安攜林晚笑,與崔略商、何簽、何處踏冰行舟。
四人豪笑震碎三丈冰麵,驚起蘆蕩千隻寒鴉。
漁翁甩竿,金鱗破水而出,朝暉映得滿江碎玉生輝。
暮色漸濃時,見雁陣掠霞。
林晚笑自荷包取天蠶絲為箭,搭於“業火神弓”之上。
弦鬆箭去,一雁應聲而墜,贏得滿船喝彩。
少女含羞偎入檀郎懷,雪落船頭三寸,烈酒溫透少年的貂裘。
“來,兄弟。”
追命又舉起了酒盞,向著何安邀杯道:“一刀斬退張一蠻,真乃冠蓋滿京華。”
“此當浮一大白,以酬少年意氣。”
何安哈哈一笑後,信手就要去拿酒盞,不成想卻被一雙玉手奪過。
林晚笑手裡提著酒盞,斜睨了一眼俊俏少年後,嬌嗔著說道:“崔三哥忒不曉事。”
“何郎傷勢未愈,豈可縱飲?”
“今日早已過量矣,切不可再貪杯了。”
“冇事,笑笑,我尚能”
何安豪言未儘,見佳人橫波目轉,頓時噤聲。
“哈哈,我自飲便是。”
追命仰頸儘盞,拭唇笑歎,望著眼前的一對壁人,不無豔羨的說道:“賢弟得此賢內,羨煞旁人。”
“若得如此嬌妻,我願終生戒飲。”
“哈哈,三哥說的甚是。”
何安牽過她的柔荑,摩挲著調笑道:“內子的‘一發神刺’已漸入佳境,著實令我感到欣喜,亦有一絲懼哉”
“唉,為了家庭和睦,這酒不喝也罷。”
“呸,誰是你家嬌妻,誰是你的內子”
被倆人接連調笑之後,林晚笑羞紅著臉龐推了把心上人,冇好氣的嬌嗔道:“崔三哥與你都不是什麼好人!”
隨後,眾人又戲言了幾句,也就開始說起了正事。
“少君,為安全起見。”
何處停下手裡竹箸,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還是先住在林姑娘這裡,暫時不要返回‘下三濫’那邊。”
“我看何必有我與何家二老,很有可能趁你受傷的機會,會佈局衝你下死手。”
“嗯,處哥兒說得甚是。”
何簽又痛飲了一盞酒後,點頭認真的附和道:“那三個老東西陰險狡詐,難保不會趁你受傷,起了什麼壞心思。”
“你還是居於此處,將傷養好再說。”
“家門那邊,你不必擔心,有我和處哥兒在,必會按你之謀劃,照舊推行下去。”
林晚笑悄悄牽過他的手,表情有些擔憂的勸道:“何郎,兩位哥哥說得甚是。”
“現在你身負重傷,再回‘下三濫’肯定危險重重。”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還是待在我這裡,先將身上的傷養好纔是”
“還有,你交於我的兩張方子,經過這些天工匠們的細心鑽研,已完成了‘白砂糖’與‘香皂’兩樣物事的提純和製造。”
“正好你可以身在此處,幫著我一起拓展商路啊。”
冬日的湖麵覆著薄冰,灰白如霧。
枯葦折腰,風聲嗚咽。
遠處山影模糊,與鉛灰的天色交融。
偶有烏鴉掠過,不留痕跡。
何安摩挲著掌中的玉手,沉默了會後苦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世事終究不如人願。”
“難道你們真的覺得,那三個老東西會安心,讓我好好養傷嘛?”
“而且,我作為‘德詩廳’廳主,長期不在廳內辦公,家門子弟對此也會有微辭的。”
“最關鍵的是,我前麵殺了‘大出血’屠晚,為家門子弟報了仇雪了恨。”
“後邊又在家門口,為了家門的名望迎戰張一蠻、並一戰而勝之,此舉甚得眾多子弟之心。”
“如此大好局勢之下,如果我突然匿跡隱形,對於我們的大業很是不利。”
“不能等著那三個老東西,將這兩件事逐漸的淡化,不能給予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我們定要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就像我說過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是要流血犧牲的。”
“流血的不能隻是家門的普通子弟,犧牲的也應該包括我、處哥兒與簽哥。”
“即使嘴上說得再好聽,終不如身體力行的去做。”
“我等今日之所作所為,是為家門百千子弟而為。”
“隻要我等做得多了,支援的子弟就會更多,他們就會更受到鼓舞。”
“久而久之下,‘下三濫’的門楣風骨,也就再次樹立起來了。”
何處與何簽聽了他的話後,都相顧無言的默默思索著,追命擊節讚歎了一聲後,想了想開口問道:“兄弟,你說的話,都在理上。”
“隻是你半年動不得刀,還有身上的那些傷”
“現在回到‘下三濫’,終究還是風險太大。”
何安嗬出的白霧與霜氣纏綿,忽然俯身捧起一抔新雪——那柔軟的重量裡,蟄伏著整個季節的鋒芒。
他搓著掌心的雪團,望著天邊的落日,慨然念道:“男兒何懼風雲變,一腔熱血寫青紅。”
“有刀在,就有刀意;有人在,就有戰意。”
“有些事情,不是問該怎麼做,何時去做”
“而是應該立刻做、馬上做、趕緊做、爭分奪秒的去做!”
“雖然我身負重傷,但我的戰意猶存。”
“我的左手暫時提不了刀,但我的右手完好無損,縱然使不了刀,也可以從頭開始學劍嘛”
“再說,我還身懷‘滅神掌’,單憑著此掌法,就足以保證自身安全。”
“少君所慮的,確實有道理。”
何處細細思索之後,終於開口支援道:“如今他在家門內的聲望,已是如日中天之勢。”
“不但是所有家門子弟瞻仰的目標,更是所有年輕人心目中的榜樣。”
“我們應該趁此大好時機,將家門內的優秀子弟,全部納入到‘德詩廳’下。”
“以此來與那三個老東西分庭抗禮,在此消彼長之後,在將他們趕出‘下三濫’。”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此有利形勢,我等卻是萬萬不可錯過。”
“少君,我冇什麼好說的。”
何簽痛飲了一盞酒後,拍著心口大聲說道:“我隻說一句話。”
“誰想要你的命,得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才行!”
隨即,他又好奇的問了一句:“不過,少君。”
“你要從頭開始練劍,這卻又是為何呀?”
“‘下三濫’的武功裡,除了處哥兒練的‘醉時劍’,可再冇什麼絕世劍法了啊。”
何安將目光盈盈的林晚笑擁入懷中,小聲的說笑了兩句就引得她破涕而笑。
在任由她拍打了幾下後,這才笑著回答道:“簽哥,家門之中冇有絕世劍法,不代表江湖中也冇有啊。”
“幼年時,在沂山上,我曾遇過兩位異人。”
“一道一俗,皆是劍法大家。”
“道者姓顧,乃是巴山隱世道人,傳了我一套‘七七四十九手迴風舞柳劍法’,此劍舞動之後如風中之柳,乃當世的家命。
他自右而左草草了事的閱了遍後,隨即就冷笑連連的遞給了追命。
“兄弟,此事”
追命在通讀了此封家命後,麵色難看想要說些什麼。
“三哥,不必多說了。”
何安灑脫的一笑,從容不迫的問道:“對於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我隻想問問,你答應的那把名劍”
“幾時才能給予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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