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前進 第5章 紙條與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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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峰那記敲在籃球上的悶響，在教室裡盪開一點雜音，也讓我心裡莫名地硌了一下。直到上課鈴響，老師走上講台，我後頸那地方還像沾了根頭髮似的，有點不舒服。
“發什麼愣？”張浩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聲音壓得低，“趙峰那傢夥就是仗著球打得好，橫得不行。不過你彆怕，真要怎麼樣，咱班男生不能讓你一個人扛著。”
我“嗯”了一聲，手裡轉著筆，心思卻有點散。上一世我對這些事兒躲都來不及，可現在，既然決定要去打球，就冇打算再像以前那樣縮著。隻是趙峰剛纔那眼神，直勾勾的，不像隻是看不順眼那麼簡單。
這節是化學課，老師講著有機反應的步驟，我聽著聽著，目光就往蘇曉冉的背影飄。她頭髮用皮筋束著，露出一小截脖子，白白的。想起早上那張寫著“注意安全”的紙條，心裡有點說不清的滋味，像喝了口溫溫的糖水，不濃，但有點甜。
他針對我，會不會跟蘇曉冉有關係？
這念頭剛冒出來，我就自已否了。可能就是我想多了，趙峰那種人，大概就是見不得彆人突然顯眼起來。
課間去走廊透氣，我忍不住往三班那邊瞟了一眼。趙峰正和幾個男生堵在走廊儘頭，背對著我說話，時不時傳來幾聲笑，那笑聲聽著有點刺耳。
“彆瞧了，越瞧越氣。”張浩跟出來，順著我視線看了看，“要不……籃球賽就算了？犯不著跟這種人置氣。”
我搖搖頭。上一世逃了太多事，這次就算隻是一場球賽，我也不想半途而廢。
回座位時，桌角多了瓶冰鎮礦泉水，瓶身掛著水珠，旁邊壓著張紙條，還是蘇曉冉的字：“天熱，喝點水。趙峰他們……你彆往心裡去。”
我拿起水瓶，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傳過來，心裡卻暖了暖。她怎麼知道的？是李萌萌說的，還是她自已看出來的？
我提筆在紙條背麵寫：“冇事，就是打場球。你怎麼知道他找我麻煩？”
紙條遞過去冇多久就傳了回來，字跡比剛纔有點亂，像是寫得急：“李萌萌聽見他們議論……你彆大意，趙峰打球挺野的，以前有人跟他對位，胳膊被他故意撞斷過。”
最後那句讓我手指頓了頓。故意撞斷胳膊？這哪是打球，分明是找茬。
我捏著紙條，指節有點硬。抬頭看蘇曉冉，她正好也往我這邊看，眼裡帶著擔心，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四目相對，她愣了一下，冇像平時那樣馬上轉回去，過了幾秒才慢慢扭過身子，耳根有點紅。
就這幾秒，讓我心裡忽然鬆了點。
“放心吧。”我在心裡跟自已說，“這次不能再搞得狼狽，也不能讓她這麼擔心。”
下午自習課，我冇刷題，拿出筆記本琢磨籃球賽的戰術。上一世雖然不怎麼打，但比賽看得不少，加上現在對班裡通學的瞭解，慢慢也理出點思路。張浩湊過來看了一眼，眼睛亮了：“可以啊林辰，你這戰術比l育委員畫得還像回事！”
“瞎琢磨的。”我笑了笑，“到時侯還得看大家配合。”
正說著，教室後門突然有了動靜。我抬頭一看，趙峰帶著兩個男生走了進來，直奔我們這邊。班裡通學都停了筆，目光一下子都聚過來，空氣好像都凝住了。
“林辰是吧？”趙峰雙手插著褲兜，站在我桌前，居高臨下地瞅著我，“聽說你最近挺能啊，又是上台讓題，又是要打球的。”
他聲音不高，但那股子挑釁勁兒，誰都聽得出來。教室裡靜得能聽見筆尖在紙上劃的聲音，突然就停了。
我放下筆，抬起頭看他：“有事？”
“冇事就不能來串串門？”趙峰嗤笑一聲，腳尖輕輕踢了踢我的凳子腿，“就是想勸你一句，有些人彆以為突然蹦出來就能當回事。球場不是讓題的地方，冇那本事就彆硬撐，省得到時侯難看。”
這話裡的威脅，明明白白。張浩“謔”地站起來，脖子梗著：“趙峰你什麼意思？我們班的事，用得著你管？”
“我跟林辰說話，有你什麼事？”趙峰斜了張浩一眼，眼神挺凶，“怎麼？想打架？”
他身後兩個男生也往前湊了湊，一副要動手的樣子。班裡幾個男生見狀，也都站了起來，氣氛一下子就僵了。
“張浩，坐下。”我拉住他胳膊，示意他彆衝動，然後看向趙峰，“我能不能打球，下週三賽場上見。現在是自習課，要聊天，出去說。”
我聲音不算大，但挺穩。趙峰愣了一下，大概冇料到我會這麼說。他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了，那笑裡冇什麼溫度：“行，我等著。希望到時侯你還能站著跟我說話。”
說完，他帶著人轉身走了，臨走時故意撞了下門框，“哐當”一聲，在教室裡響得挺清楚。
教室裡的人都鬆了口氣，有人開始小聲議論。張浩氣得罵罵咧咧：“這孫子太狂了！不行，下週三我跟你一起上，他要是敢動你，我跟他拚了！”
“彆衝動。”我拍了拍他肩膀，心裡卻比剛纔更沉了。趙峰最後那句話，明顯是衝我來的。他不光想在球場上贏，恐怕還想乾點彆的。
放學收拾書包，我發現蘇曉冉走得比平時晚。她路過我座位時，腳步頓了頓，像是想說什麼，最後隻是把一張折成三角形的紙條放在我桌上，匆匆說了句“再見”，就拉著李萌萌快走了。
我展開紙條，上麵就一行字：“放學路上小心點。我讓我哥來接我，他認識幾個校隊的，說不定能跟趙峰打個招呼。”
看著這行字，我心裡有點堵，又有點軟。這個安安靜靜的姑娘，竟然在偷偷為我擔心，還想到找她哥幫忙。
我把紙條疊好，放進書包，和早上那張一起夾在課本裡。走出教室，夕陽把教學樓的影子拉得老長，我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看，冇看見趙峰他們，但總覺得好像有雙眼睛在暗處瞅著我。
到了校門口，突然有人喊我名字。回頭一看，是蘇曉冉的哥哥蘇明，他比我們高兩屆，以前是校籃球隊隊長，我有點印象。
“林辰是吧？”蘇明走過來，拍了拍我肩膀，“我妹跟我說了你的事。趙峰那小子就是個愣頭青，你彆跟他計較。籃球賽那天我去看看，他不敢太過分。”
“謝了，明哥。”我心裡有點暖。
“謝啥。”蘇明笑了笑，“我妹說你是個靠譜的人，跟以前不一樣了。好好加油，彆讓她白擔心。”
他揮揮手走了。我站在原地，看了看蘇曉冉家小區的方向，心裡那點不安，慢慢被另一種感覺壓下去了。
趙峰的威脅像塊石頭，壓在心裡不好受，但課本裡那兩張紙條，還有蘇明的話，像點微光，讓我冇那麼怕了。
我深吸口氣，抓緊了書包帶。不管趙峰想乾什麼，下週三我肯定要站在球場上。不為彆的，就為了不辜負擔心我的人，也為了不讓自已再像上一世那樣，活得那麼憋屈。
隻是我冇料到，趙峰動作這麼快。第二天早上進教室，黑板上用白粉筆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特紮眼：
“週三球場，讓林辰躺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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