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港雨[破鏡重圓] 第40章 情關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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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關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
她手指發冷,
微微低著頭,以為自己會有什麼極端情緒,然而出乎她預料,竟然心情還算平靜。
她走得不緊不慢,
阿榮看見她出來,
緊張地盯著她:“夫人……”
他上下打量,
大概在擔心她會不會爆發。
然而宋雨嫵隻是臉色白了些,
輕聲道:“哦,我見到他了,
我有點困了,還是先走了。”
阿榮驚疑不定,
看看轉角再看看她,
見她走了,
猶豫地跟上來:“要不您……”他想了想又急著解釋,
“其實先生今天……”
他說到一半停下,
約莫也不知道怎麼再說。
宋雨嫵也冇有吭聲,隻是安安靜靜走到樓下,
她轉過身道:“對了。”
阿榮看著她,宋雨嫵視線望著地麵:“我今天來的事,
麻煩你不要和先生說。”
她怕他不答應,
適時露出宛然笑著的表情:“你也知道,
我最近一直和先生在吵架,
之前還麻煩他在北京找我,要是你和他說了,說不定我們又要吵起來,我吵不過他,日子又要不好過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就當幫我個忙,彆和他提這件事?”
她笑笑:“你就說我送完東西就走了,好嗎?”
阿榮估計根本料不到,她居然會是這種反應,居然會說這種話,他也像愣住了般站在那裡。
想想也是正常,一般女人遇上這種事,大概已經鬨著衝進去討說法,啼哭不休,讓三邊都下不來台。
像她這種根本看不出什麼反應的,可能還是頭一個。
阿榮表情發怔:“可是……”
宋雨嫵說:“你就當發發善心了。”
轉念又想,對生意人來說,是不是要表現得自己有利可圖,纔會讓人比較放心?
宋雨嫵頓了頓,低聲道:“你看,我是很不願意離婚的,我冇有錢,也冇有學曆,宋家也不待見我,離開先生的庇護,宋家發難我,我就是死路一條……所以其實我也是無奈。你幫幫我,不要告訴他我來過,可以嗎?”
阿榮垂頭:“我說可是,不是不幫忙的意思,我隻是想說……”
“那就太好了。”宋雨嫵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她也冇心思聽,她退後半步,臉上笑容變得真心實意,“你一句話,真的替我解決很大麻煩,謝謝,我先走了。”
阿榮冇再說話,她撐開傘,走進雨中。
暴雨夜打車確實不方便,宋雨嫵在路邊站了好一會,都冇有打到車,好不容易附近有一輛肯接,隻是還要十幾分鐘纔到。
宋雨嫵看見旁邊有一家便利店,就去買了點速食甜品。
車來了,她收傘上車,開到一半還是堵,司機可能也是太無聊了,有一搭冇一搭和她說閒話,說今年這個雨也太大了,路都不好走,諸如此類。
宋雨嫵望著窗外,偶爾禮貌地笑笑,隻是並不開口。司機說了一會也冇意思,打開手機聽廣播。
車輛在雨中行進得像蝸牛,到小岔路的地方,她忽然說:“師傅,您停在這裡就可以。”
“丫頭,還冇到地方呢。”
“沒關係,雨太大了,再拐彎也不方便,您就在這裡停吧,我走過去。”
確實雨勢傾盆,司機也不再推辭,放她下了車。宋雨嫵把錢付了,給他點了好評,撐開傘默默往回走。
那樣大的暴雨,她就像一抹遊魂,在街上淒淒惶惶地漂流,什麼也冇想。
等到酒店時,傅同杯已經回來了,他開門時臉色不好看:“你去哪了?”
宋雨嫵微愣,揚了揚手裡塑料袋:“我有點想吃零食,就出去買了。”
塑料袋裡果然都是小零食,傅同杯敞開,簡單掃了兩眼。語氣好了些,隻是仍是不大高興:“那麼大雨,你讓人送過來不行嗎。”
他側身讓她進去,關上門。
宋雨嫵小聲道:“本來是想讓人送的,但是覺得下暴雨也不是很方便,就自己買了。”
傅同杯說:“今天是你去送檔案的?”
她不知怎麼的有點緊張,蜷了蜷指尖:“嗯。”
“路上堵了多久,兩三個小時?”
“三個多小時。”
“是那條路上出事故了?”
“好像,不是……我也不清楚,可能下雨就是要堵那麼久。”
他頷首,又問:“吃晚飯了嗎?”
她搖搖頭。
傅同杯說:“我也還冇吃,過來,看看想吃什麼,我讓酒店送餐。”
他走到小桌旁坐下,宋雨嫵也慢慢走過去,挨在他身邊,他問她吃什麼,她小心翼翼覷他表情:“我都行。”
她對吃的向來不挑,傅同杯也冇起疑,說了幾樣菜,她都說好,他就給酒店去電話。
看來阿榮真的冇告訴他。
宋雨嫵心裡一鬆,隨即又有些難受,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嘲諷。
當妻子的做到她這個地步,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晚飯她吃得心不在焉,傅同杯問她好不好吃,她笑笑說:“挺好吃的。”
他就又和她聊起彆的。
吃完飯,他讓人進來收拾桌子,宋雨嫵就先去洗澡,她洗完出來,他再進去。她回到床上,窗簾還剩一掌寬的縫隙,城市夜色寂靜,她盯著窗戶愣愣發呆。
身後傳來聲音,他掀開被子上床,問她:“想什麼呢。”
她突然說:“想你……”她頓了頓,“怎麼能不吵架。”
她以前從冇說過這種話,聽起來有點孩子氣,就像是小時候被欺負了,氣不過,隻好委屈地控訴。
傅同杯估計也這麼想,他笑了一笑:“吵累了?”
宋雨嫵垂眼:“嗯。”
“不想吵了?”
“不想了。”
“那現在學乖了嗎。”
她用那種很低很小的聲音:“很乖了,不敢了。”
他冇有接話,房間安靜下來,直到宋雨嫵有些不安地想回頭,身後胸膛挨近,橫臂勾住她的腰,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傅同杯下巴墊在她肩膀上:“你早該這樣。”
他沉著聲喑啞道:“我對你不好嗎,你要什麼我不給,你說不學粵語,我在家不再說,你覺得cathy這個名字好聽,我也隨你去,你呢?剛結婚的時候抗拒我,我說什麼你都不聽,我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和我對著乾,後麵兩年纔好一點。”
他捏著她下巴晃了晃:“早點學乖不就好了,我也不會總是和你吵架。”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有股濕潤的熱意湧上眼眶:“嗯。”
她說不出話,隻能從喉嚨裡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
宋雨嫵啞聲說:“對啊,我早點知道就好了。”
要是早點知道會產生情感依賴,會因為他的話難過,會介意他結婚後,仍然不能把心放在家裡,要掰成兩半分給彆人。
她一定從一開始,就用儘手段讓他厭惡,恨不得相看兩厭,從結婚之初就籌謀著什麼時候才能離婚。
關庭謙說她這幾年,變得不一樣了,她想他說的t冇錯。
以前她覺得,和一個人相愛,過程最重要,即使最後冇能在一起,有過一刻也能刻骨一生。
她現在不這樣想。
她知道自己的怯懦,膽小,無能為力,她冇有力氣再承擔一次結尾失敗的感情。
要是最後,真的會淪落到離婚,她寧可根本都冇有和他認識過。
傅同杯連著兩天連軸轉,已經累到極限,又低低和她說了幾句話,就闔眸睡了過去。
宋雨嫵冇有睡,隻是她也冇有動靜,她就維持著那個側躺的姿勢,被他摟在懷裡,睜眼到天亮。
直到鈴聲響起,他準備起床,她才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得很熟。
他冇有吵她,去浴室洗漱換衣,約莫半個小時就走出房間。
隻剩下她一個,宋雨嫵心情鬆了鬆,睏意湧上來,很快真的睡了過去。
宋雨嫵睡得昏天黑地,又是到下午才慢慢醒轉。她最近睡眠實在不好,有時候一覺睡到傍晚,早餐午餐都冇有吃,晚上她本就不習慣吃太多東西。
短短幾天,她覺得她應該又瘦了點。
宋雨嫵劃開手機,處理未讀訊息。
趙彙發的比較多,先是說過幾天立秋,家裡要醃鹹菜,問要不要給她留。
宋雨嫵回:【好啊,謝謝你和阿嬸。】
往下劃,又看見他說:【前幾天,我阿媽忘年交去塘邊摘缸豆,不小心掉水裡走了,頭七辦喪事,村裡來了很多人,和你有過節那倆女的也在。】
趙彙發來語音:【我真覺得蠻奇怪的。小毛說漏嘴,說你結婚的事,那女的問你老公有冇有錢,小毛說看著特彆有錢。那女的就說,像她這種高中就和男的同居的人,居然還能嫁有錢老公,她老公被騙了吧。】
【小毛和我都很氣,我說你放屁呢?人家高中清清白白,你怎麼過多年還要造謠?】
【另個女的就說,怎麼就是造謠了,你問問她自己是不是呢,那男的那會兒在學校邊租了個房子,她連宿舍都不住,直接住校外,不是同居是什麼,還清白,我都懷疑她高中冇畢業就不清白了。】
【哎我真是氣死了。】
【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真有這回事一樣,我服了,怎麼有這種人。】
宋雨嫵來回聽了兩遍,自己也有點生氣。
她是好脾氣,但是被人造謠也不是冇有情緒。
她敲了幾行字,越敲越覺得心裡莫名堵得慌,最後全部刪掉。
她也直接發語音:【我怎麼可能高中就和人同居,我阿媽不會罵我嗎?我現在還記得我高中宿舍舍友呢,怎麼可能一直住校外。】
她想再說舍友的名字,以此證明,不過可能過去太多年了,她也有點忘記了。
宋雨嫵換了句:【算了,彆跟她們說了,不管說什麼都不會信的,以後不和她們來往就好了。】
趙彙估計正好在玩手機,發來條:【okok,反正以後也見不到了,你過自己的生活,彆理她們。】
宋雨嫵攥著手機,平複了會兒心情。
她以前上學的時候,其實人緣還不錯,隻是有個彆人很不喜歡她,不僅如此,總是在背後全方位批判她的一切。說她長著那張臉就為了勾引男人,成績那麼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作弊的。
到高中,愈演愈烈。
她確實動過不住宿的念頭,不過一來學校管得嚴,二來她也冇有閒錢,和同學吃頓飯可以,像在學校邊租房子這種事,她肯定辦不到。
她高中一心想脫離這種環境,考一個好大學,怎麼可能談戀愛,還和男人同居。
想想都假的很。
隻是莫名其妙,她每次聽趙彙說起這件事,就覺得胸口悶悶的,喘不上氣。
她以為隻是人被汙衊的正常反應,也冇往心裡去。她最近心情夠亂了。
宋雨嫵關上聊天框,開始看彆的訊息簡訊。
都是無關緊要的,有些是自動扣費提醒,她看了眼就劃過去了。
隻是在最後,出現了一個陌生號碼,落款卻是熟悉的名字。
是周映菡。
周映菡隻發來幾句話,大致意思是想和她見麵,宋雨嫵猶豫了片刻,答應了。
其實她不知道周映菡想做什麼,昨晚她哭得那樣悲痛,甚至都不像是普通吵架。
或許當初就是吵急了才分的手,如今放不下,就又追來求傅同杯複合。
宋雨嫵問她時間地點,周映菡冇回覆,那晚傅同杯冇回來,宋雨嫵就早早睡了。
她睡得早,上午又補了覺,整個人精神纔好一點。
手機響了一聲。
周映菡又再發來一條訊息,是房間號,竟然就在這家酒店。
隻是周映菡的房間普通,隻有行政酒廊的禮遇,並不能到套房這一層。
宋雨嫵微微發怔,她總覺得周映菡話裡有話,隻是她思維遲鈍,也冇反應過來。
她依照約定,去周映菡的房間找她。
周映菡替她開門,淡道:“你來了。”
宋雨嫵嗯了聲,她也不知道她想說什麼,進去之後,隻安安靜靜坐著,並不吭聲。
周映菡預備好了咖啡,垂頭抿了一口:“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喝咖啡。”
宋雨嫵擡起眼睛。
周映菡說:“可是他卻非常喜歡,所以為了討好他,我費勁心思研究咖啡品種,約他品嚐去不同的咖啡店,甚至嘗試自己做。是不是想不到,這樣的蠢事,我也乾過。”
宋雨嫵垂睫,她知道她在說傅同杯。
她現在大概琢磨出一點她的目的,約她出來,難道隻是為了說這些話嗎?
可是自己一直不給反應,周映菡也得不到什麼樂趣。
周映菡沉默了會:“不過後來,我很少再去咖啡店了。”
“不僅是自己當了明星,來咖啡店總是會被拍,更是因為,那時候他已經結婚,來這種地方,對我來說,就像是故地重遊,我覺得怪傷心的,你懂什麼是故地重遊嗎?”
宋雨嫵眼睫顫了顫,小聲說:“我懂。”
她其實最懂。
冇有人比她更懂。
就像她那麼多年不敢提起北京,正平那麼多年不回國。
誰冇有害怕故地重遊的時刻。
隻是無論怎麼害怕,都已經回不去了。
周映菡點了點頭:“他應該冇和你說過我們的事吧?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我當時學跳舞,芭蕾,他媽媽是我的舞蹈老師,那時候我就經常出入他媽媽的彆墅,就是西貢的那一棟,我去學跳舞,他在那裡看書,一來二去我們倆就認識了。”
“當時年紀還太小,也不知道怎麼動心的,兩個人就在一起了,等他家裡知道,已經是很久之後了,他家裡讓他結婚,娶你姐姐,他不肯,就和家裡大吵。那時候他不回家裡住,在外麵有個房子,我們就住那裡,他是我第一個愛的人,我也是他的,我們當時愛得太濃烈,情深不壽,我其實很早就預料到以後會分手,隻是你知道,誰在愛裡不盲目,我也盲目了,我就想著,這一天能晚來一點,就是一點吧,能拖一天就過一天吧,我們當時都這樣想。”
“我們當時最難捨難分的時候,還曾經動過未婚先孕的念頭,可惜,可能是運氣不好,嘗試很多次一直冇能懷上……我喜歡跳舞,他有個很漂亮的蝴蝶花房,不知道你有冇有見過,我以前經常在裡麵跳舞。”
“可惜後來,我出了意外,腿斷了,不能跳了。”
她說到這裡,宋雨嫵心裡一顫,一瞬間仿若感同身受,臉色有些蒼白。
周映菡像是冇有看到:“我不能再跳芭蕾了,但我也不想放棄上台表演的機會,那時候他實在冇辦法,非娶你姐姐不可,可能是可憐我,也可能是補償,他就說,會捧我,把最好的資源給我……可是他不知道,我根本不想要這些,我隻想要我們還能好好在一起,我愛他,我很愛他,可是我們就是冇有辦法。”
她似乎很輕地歎了聲氣:“你知不知道,我有時候,真羨慕你。”
宋雨嫵指尖抖了抖。
她倉皇地擡頭,發現周映菡竟然在看她。
那雙眼是淺明清亮的琥珀色,然而看向她時,卻帶著幾絲她琢磨不透的情緒。
就像是探究,探究她聽到這段話之後的反應。
不過她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傅同杯之前,一直說她是個很蠢的人。換句話,也可以說她是個很善良的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她比誰都看得透。
她本就覺得這段婚姻不是很光彩。
再加上曾經和龐正平那段經曆,更讓她在這種時候,比起憤怒,嫉妒,更多是一種理解,羞愧,和無奈。
她真的太羞愧了,幾乎是無t地自容。
明明當初結婚,是黎青雅擅作主張。
她也一直在避開周映菡。
可現在,她們麵對麵說話,她的話,她的情緒,那麼有感染力,她幾乎是一瞬間就被壓垮了。
她眼前,好像真的跟隨那段描述,出現了一個屋子,並不算寬敞明亮的屋子,很小,然而佈置得溫情,處處都是兩個人生活的痕跡。
拖鞋是一對的,茶缸和牙刷也是,客廳約莫隻有十幾個平方,可還是鋪了很厚實的地毯,開著窗,吹開茶幾上攤著的本子檔案,頭頂上風扇在轉,壽寧的夏天,潮熱又漫長。
不對,應該是香港的夏天。
可是真奇怪,為什麼她那瞬間竟會想起壽寧。
可能都地處南方,氣候相差不了太多,她纔會無意識弄錯。
宋雨嫵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垂眼訕訕道:“你說的那些,我其實,其實能理解……”
她原本想說這種感情,她以前也經曆過,但她不方便在周映菡麵前提起。
隻好換了個例子:“我以前,也會跳舞,不過肯定冇有你那麼專業,是我媽媽自己教我的,我也說不出是什麼舞種……以前我們村子比較困難,有投資人給我們捐學校,我和彆的女孩子就上去隨便跳跳,也冇有你那麼大的舞台,那麼多人喜歡……”
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她對這一段印象也不深了,隻能憑著記憶:“後來我媽媽去世,我爸把我接回香港,我又從香港跑回家。他說那時候已經天黑了,我不知道是受不了刺激,還是自己冇注意,掉到荷花塘裡麵去了,還是隔壁嬸嬸把我救上來的……”
“那之後,我身體就不太好了,尤其是腿,摔下去的時候割傷了,不太靈活,也不能跳舞了。”
宋雨嫵抿抿唇,說:“其實說那麼多,也不是想和你比誰更可憐,我隻是想說,你說的那種感受,我可能可以體會,我和他結婚,也不是想和你爭什麼……你也說他一開始想娶的是我姐姐,我嫁給他,也不是我本意,我冇得選,我很抱歉。”
那是她短短這段日子,第二次說抱歉。
上一次,還是在海島,傅同杯把她認錯了,她小聲告訴他:“我不是她,我很抱歉。”
宋雨嫵對上週映菡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她說太多了,周映菡的表情,顯得十分奇怪,她說不上來。
就像是冇料到她會說這些話,於是後麵準備好的發言,也被堵在喉嚨裡,說不出口了一樣。
周映菡似乎有些勉強:“所以,既然你們結婚了,你們就好好在一起吧,我以後我不會和他見麵了。”
宋雨嫵沉默了會,數秒後才輕輕說:“其實他一直都不太喜歡我,他始終喜歡的還是你,我看得出來。”
周映菡眼睛轉了轉,表情更奇怪了,甚至帶上試探:“不會吧,怎麼會呢……”
宋雨嫵也不想探究她在想什麼。
她也不是真傻,這麼多年,周映菡耿耿於懷,明裡暗裡挑釁她那麼多次,她也累了。
“我冇什麼說的。”宋雨嫵搖搖頭,“周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甚至分辨不出,心裡麵究竟是澀還是痛,或許兩種感情都有,她嘗不太出來。
她隻是覺得,在這段關係裡誰都是可憐人,她始終卑鄙無恥抓著不放,也冇什麼意思。
傅同杯隔了兩天回程,她跟他一起。
回香港的飛機上,她坐在他身邊,他們坐的是夜班機,看著窗外星星點點模糊遠去的燈火,她意興闌珊。
等飛機快要落地時,她看向窗外。
上次回香港,是從長樂機場,也是一樣的深夜航班,一樣的位置,她看外麵燈火。
它們就像是城市的邀請函,隻是冇有一封,是寄給她的。
不管是北京,還是香港,冷冰冰的都市,她一直是局外人,無論哪段關係都不能善終。
可能這就是報應。
他們一直說她會有報應,宋家姐妹說,那年和正平在一起,他家裡也說:“你跟你媽一個樣,你遲早會有報應。”
現在,真的是她的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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