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術高專推銷木葉交杯酒 128
沉穩雄厚的鼓樂,
銀幕上充斥著刀光血色的激烈戰爭畫麵一刹那間便抓住了吵吵嚷嚷的廣場上眾人的所有注意力。
【絢爛的火浪與激湧的水瀑在銀幕上撞出吸人眼球的刺激效果,配上磅礴雄渾、悲愴雄壯的背景音樂,令場下的觀眾們一時間忘卻了自己身在何處,
屏息凝神,
神經緊張——彷彿他們也變作其中一員,跟著電影中的人一同在殘酷的戰場廝殺。
而這時候的畫麵以暗色為主調,鏡頭語言下這場激烈戰鬥廝殺得天上的太陽都黯然失色。
黑色的沉鬱的太陽照耀著宛如地獄般的人間。
年幼的倖存者在其他大人們的掩護下倉皇逃離,在幾次驚險的逃離後終於來到遠離戰場、相對隱蔽的一出據點。
此時的BGM依然是那象征戰爭的鼓樂,
在逃亡的幾次快要被敵人追上的危難時分急促得宛如他的砰砰的心跳,
令觀眾們的心臟也隨著那鼓點緊懸起來——幸而隨著該倖存者的逃離戰爭的鼓樂愈發渺遠,
曲風逐漸變得和緩。
倖存者穿過黑黢黢的山洞,望見儘頭處是溫暖的乳白色光芒,這個年幼的孩子臉上不自覺揚起逃出生天的笑容,音樂也隨著他的笑容變得有幾分輕快起來。
他歡快地踏入那光明之中,
正當台下的觀眾們為這一幕長舒一口氣時,輕快的音樂聲驀地一沉,
重重地墜下去。
那幼小的孩子沐浴著光明倒在了他自己的血泊中。
濃稠的血色汩汩流淌,將那孩子袖管上隱約著的、象征千手的雙頭戟族徽洇染得失去輪廓。
鏡頭極快一轉,
恐怖陰森的BGM也在此時到達巔峰,那背後黑暗驀然浮現出比地上那流淌的血更詭豔的血色——
寫輪眼。】
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BGM驟然出現在黑暗的寫輪眼猩紅如地獄之鬼,
看得現場觀眾們都呼吸一窒,許多人嚇得心臟都直接漏拍,
而不少曾經的確在寫輪眼上吃過大虧的忍者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一時間觀看現場驚叫連連。
不過短短五分鐘、沒有一句台詞,然而就是這麼一小截的片段所表現出來的戲劇張力卻極其之滿,在開頭就用精彩刺激的戰爭場麵將觀眾們的注意力緊緊吸引過去,
隨後又跟著鏡頭中小男孩的逃亡之旅而同喜共憂,就在大家都以為鏡頭裡的小男孩即將逃出生天、為他由衷鬆了口氣時卻又不期然地被猝不及防的死亡而震撼到汗毛倒豎、不寒而栗。
當然其中BGM的功勞自然是必不可少。
這種故意製造希望假象加深故事曲折、利用BGM營造氛圍的把戲早在現代社會玩膩了,
不少人甚至能通過那些耳熟能詳的陰森BGM以及類似“距離逃出生天僅一步之遙”的畫麵而預判下一個鏡頭馬上就要出現高能畫麵並提前進行規避。
為什麼這些東西在電視影劇中被用得泛濫成災,以至於觀眾都能提前猜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但導演還是會用這些老掉牙的套路?
因為這是被無數成熟影視工業的驗證過的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
套路之所以成為套路,就在於它本身是被時間驗證、行之有效的經典。
文似看山不喜平,電影同樣如此。儘管某些轉折已經用得泛濫,熟悉套路的觀眾們可以將後續發展猜得大差不差,但這一套依然屢試不爽——正是這些小小的波折,宛如向靜水裡投入塊石子,激起的漣漪會使得電影顯得更活泛,調動起看客們的情緒。
恰到好處的BGM則更容易調動起人們的情緒,讓人提前進入電影刻意營造的氛圍之中,使得看客與故事中人物的經曆共鳴。隻要BGM用得夠煽情,哪怕螢幕裡的人隻是普普通通的對上視線也能被烘托出至死靡它的轟轟烈烈氛圍。
即使被這一套荼毒至深的現代觀眾依然無法完全擺脫這些套路,更何況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一套成熟電影工業體係的忍界了。
平日裡總是嘈雜擾攘的廣場此時已然鴉雀無聲。
大家的情緒已經完全被這一套絲滑小連招給吸引住了,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色彩繽紛的螢幕。
這麼一小段,雖然沒有傳統戲文裡的細致的旁白解說,但大家也能很快從這一段的情節中看出貫穿故事始終的背景:那個木葉還未曾建立、千手與宇智波相互敵對的戰國時期。
之前生活在木葉的新一代們僅僅隻是知道創立村子的千手和宇智波不大對付,也從長輩們口中得知他們曾經是敵人,但也僅僅是知道而已,新一代在和平裡已經太久了。
而電影開頭這一幕令這些年紀幼稚的孩子也對那個哪怕是六歲的稚子也必須參戰的戰國年代有了更深刻的瞭解。
而這不禁又隱隱勾起他們心中的憂慮與強烈的好奇心:就這樣互相殘殺、仇恨著的兩族真的會有人相戀嗎?
【鏡頭轉向昏暗的夜晚,一麵矮桌,桌上放著一盞油燈,燈裡湧動著一豆燭火,燭火造成的光影在後麵漆著千手族徽的牆壁上一跳一跳的,女人的影子映在牆上,也是一跳一跳的,如燭火般飄忽不定。
燭火般飄忽不定的女人對著在躺在被窩中探出小腦袋的、活潑快樂的小男孩,聲音低低的,在幽幽的BGM下帶著陰冷森然的味道。
“……那血紅的眼睛是被詛咒的象征,你要記住,那是我們千手一族的敵人——宇智波。”
小男孩腦海中浮現出凶神惡煞的紅眼睛怪物的名字,小手攥緊被角不自覺地拉高被子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孩子氣的眼睛。
年歲尚小的孩子天真發問:“為什麼我們和這樣的……宇智波是敵人呀?”
“因為他們殺死了我們許多的仇人。”母親回答,斬釘截鐵地定論道,“他們是冷酷、殘忍而又邪惡的一族。”
“包括你這樣的小孩子,所以昌浩,一定要千萬小心,”母親神色憔悴,疲憊的目光憂心忡忡地注視自己的孩子,“你很快就要到上戰場的年紀了,如果是戰場上遇見敵人,答應我,一定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好嗎?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鏡頭定格在燭火昏昏的牆壁。
那麵牆壁上母親的影子佝僂下去,跪坐著伏在孩子身上顫抖著。
這種無聲的顫抖帶給此時還懵懵懂懂的孩子以震動,令年幼的孩子感到悲傷,他形容不出此時的痛苦,隻能一遍遍地答應著母親的請求,在母親低沉的傾訴仇恨的聲音中入眠。
當晚的夢中,他夢見自己被那紅眼睛的怪物吞吃入腹,而自己亦變作那怪物的一部分。
夢裡被怪物吞吃又化身為怪物的昌浩快速成長,在夢中,他與族內同齡的小孩子一同進入了堪比絞肉機的戰場。
舉起刀劍,斬向對麵並不相識的、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麻木地讓不知道是誰的血液噴濺自己一身,噴濺的血液沾濕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膚,滾燙黏膩的觸感令他的肌膚一刹那間起著雞皮疙瘩。
那一瞬間,昌浩猛然意識到——
這不是夢。
之前迷惑人的、夢境般朦朧的鏡頭驟然變得清楚到冷酷:被砍落在地的部分肢體截麵上仍然鮮活抽搐著的肌肉組織,低空盤旋耐心等待著饕餮一場的禿鷲,皮肉被火焰灼燒燙出的駭人的傷痕……
BGM也從帶著點若即若離感的淒涼調子化作真實的嘶吼與咒罵——
這是現實。
下意識地,昌浩避開了對麵那個孩子臨死前的眼睛——那是個還未曾開眼的小宇智波,他不該如此恐懼那雙和自己一樣的黑眼睛,然而昌浩還是避開了。
那是個敵人。昌浩對自己說,同時畫麵閃回到那雙瀕死的、孩子的黑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
頻繁的戰事很快消弭了昌浩內心僅存的那一點善良。
戰場上,昌浩的刀越揮越快,眼神也越來越堅定。
那些站在對立麵的人皆為敵人,對他們仁慈即意味著對自己人殘忍。
而戰場之下,昌浩卻愈發迷茫與頹廢。
又是一場戰役,葬禮伴隨著勝利一同到來。
一邊是眾人慶祝勝利的歌聲,一邊是失去至愛親友的族人的號哭悲泣。
場麵一時間有種觸目驚心的悲涼。
在這種悲涼的氛圍中,昌浩從一個曾經活潑而快樂的孩子變得愈發沉默寡言。
周圍曾經一起歡笑打鬨、參與訓練的朋友一個又一個的在戰爭中死去。
鏡頭裡的天空,始終是陰鬱的,烏雲壓頂,死亡的沉重氣息終日籠罩於眾生之上,淒涼悲愴的BGM更是將這種氛圍烘托到極點。
此時,少年的男主用青春期變聲的那種介於稚嫩與成熟的嘶啞嗓音在低低的、夢幻的鋼琴聲中獨白道。
“那時候,我不明白……即使這樣痛苦也要活著的意義是什麼,直到那一天——”
“我遇上了她。”】
廣場上響起談論聲。
這一代並未經曆過戰爭的平民們談論著。
“戰國時期的忍者真的會這樣嗎?那個歌聲和哭聲同時響起來的時候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唉,我要是男主我都要心理變態,天天打仗,天天死人,這日子有什麼過頭!”
“幸好自從木葉成立以來忍界太平多了,也不怎麼打仗了,不然……”
“可不是!我爺爺說,以前打仗的時候平民也老慘了,戰爭時期人命根本不值錢。”
“多虧了初代目大人和那位宇智波大人,要不是千手和宇智波這兩大豪族結盟,平定亂世,和平還遙遙無期著呢!”
忍者們也在竊竊私語。
“這不是愛情電影嗎?這麼天天打生打死也能談戀愛?對死敵也愛得起來?”
“的確,好好奇啊,要是我那時候和敵對忍族談戀愛,哇塞,我簡直可以直接選怎麼死了!”
“彆說那時候了,就是現在結盟了,以前有宿仇舊怨的忍族也沒有談戀愛的,被爹媽知道了腿都給你打斷。”
“被爹媽知道算好的了,也就打斷腿,要是被族長知道,嘖!”
“而且說到底,我們忍者的婚姻也不自由吧……有血繼限界的很少和外族通婚,就像日向和宇智波,怕血繼外流;忍族之間為了結成兩姓之好互相聯姻也很常見,說讓你和誰結婚就得和誰結婚……”
有忍者自嘲:“是啊,忍者本就是工具的存在,工具能有什麼感情,更何況愛情——那都是貴族們的事情了。”
隨即,他又頓了頓:“這麼一來,真是好奇啊,這個男主究竟會在怎樣的情況下愛上一個敵對忍族的女人呢?”
*
電影院內有多愁善感的貴族感歎:“多麼浪漫的宣言啊,即使痛苦絕望也要活下去——隻要活著總會等到屬於自己的美好相遇。”他頓了頓,開啟檜扇,微微側過臉,隻露出一雙細長的笑眯眯的眼睛,“聽說這部電影也有扉間大人的參與,沒想到您竟然也是如此愛好風雅之人呢!”
千手扉間:“……”他確實參與了這部電影的部分製作。譬如說電影裡關於曾經的千手舊族地場景就是他親自複刻的,絕對還原。當然這洋溢著戀愛腦氣息的台詞必不可能是打定主意和自己的實驗室過一輩子的扉間編纂的。
水影白蓮此時也插了一句嘴:“噯呀,雖然在下是個沒什麼文化的粗人,但這句台詞倒是的確風雅呢。”
風雅個屁。
劇本是由許多人合力完成的,扉間怎麼也記不清楚這句在他看來矯情又做作的台詞是誰寫的,但偏見立刻讓他想起了白發藍眼的野小子——嗬,除了這小子還有誰會這麼花言巧語哄騙小姑娘呢?
想起這段日子和對方鬥智鬥勇的經曆,滿腹怨氣的千手扉間忍不住有些陰陽怪氣:“在下隻是參與了一小部分電影的監製而已,談不上什麼風雅。倒是寫這句台詞的人倒的確是個絕無僅有的——至少在人類、不,是靈長目中都完全找不出來的存在。”
如果是五條悟本人在這裡,一定能聽出千手扉間是在內涵他不是人、甚至將他踢出了靈長目類。但是沒有如果,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是扉間的親大哥、木葉的初代影——千手柱間。
因為有事耽誤、錯過了電影開頭的柱間聞言感動非常:“扉間,原來你是這麼看待我的,哥哥我好感動!”
扉間大感不妙,皺起眉頭:“等等,這句台詞……”難道不是那個油嘴滑舌騙自家小姑孃的五條悟寫的嗎?
得到了眾多人關於自己品味的認可,柱間快樂無比:“是我啦!我寫的哦!”
驚,這麼肉麻的台詞竟然是大哥寫的!
仔細想想,扉間絕望地發現柱間的還真寫、不他完全能滿懷深情地說出來這麼肉麻的台詞。
好了,扉間決定單方麵地、暫時地將大哥也踢出人科,保留柱間的靈長目籍是扉間僅存的骨肉之情。
而貴族則好奇地搖了搖扇,以社交辭令含蓄地問候了一句,又婉轉地表達了這麼一個意思:木葉初代影這麼會怎麼現在還單身啊?!
木葉初代影則一臉正氣地表示:這項技能乾嘛非得用來撩小姑娘呢?
其他忍村的影聞言紛紛側目:那你用這項技能乾嘛呢請問?
扉間心中湧起不妙的預感,立刻轉移話題:“其實這隻是一種正常的文學修養,不一定非得用來……”
然而沒用。柱間驕傲地挺起胸膛,大聲宣佈:“當然是用來和我的天啟溝通啦!我和你們說,斑其實是個特彆善良又特彆願意聽取他人意見的人,正是遇見了斑,我才領悟了人生的真諦,他就是是上天贈予我的啟示……”
完蛋了。
豐富的淒慘過往經驗告訴扉間柱間談起他的天啟宇智波斑來是沒完沒了的。
聽著柱間真情實感地向大家散佈“宇智波斑”是個溫柔的人這份有毒的假安利,貴族們和其他四影紛紛露出【你們木葉的朋友真奇妙.jpg】的表情。
扉間:“……”
心如死灰地開除大哥的靈長目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