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術高專推銷木葉交杯酒 048
坐在前往神奈川縣的車上,
他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腦海有其他聲音浮現出來,興奮地在腦海裡嘁嘁喳喳,
然而禪院直哉什麼都沒聽清,
他沉浸在過往的回憶裡。
禪院甚爾,徹底摒棄咒力而換得無與倫比的強大肉身五感的天與暴君,叛逃禪院家後據說一直活躍於地下黑市,成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術師殺手。
他仍然記得初見甚爾時的場景。
彼時他還是禪院家身份高貴的家主嫡子,
又展現出了相當優秀的咒術師秉賦,
在格外注重階級身份與術師才能的禪院家說是擁有一切也不過分。
圍聚在他身側的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他的周圍響徹著對他的天才之名的溢美之詞,稱直哉一定會接替他的父親直毘人成為禪院家的下任家主。
生來尊貴的小少爺被環繞在周圍的諂媚稱讚與卑微的恭敬給慣溺得無法無天,小孩子生來的惡意在這樣有毒的環境中恣意自由地生長,膨脹的倨傲氣球一般鼓起來。
在這種時候,
年幼的直哉聽說了禪院家有個沒有一丁點咒力的恥辱貨色。在極高的優越感和冷酷的同情心的驅使下,某日興致勃勃的直哉打算去見一麵那個毫無咒力的吊車尾。
連一點丁點的咒力都沒有,
那個可憐的家夥一定滿臉苦相吧,年幼的嫡子欣然快意地想。
那天陽光很不錯,
直哉歡欣地奔跑在曲折的木質迴廊上,正好撞見了禪院甚爾,
那個傳說中的禪院家的無咒力吊車尾。
那時的甚爾身著寬鬆的黑色和服,神情陰鷙,
半闔著的眼睛滿是平靜壓抑的狠戾,讓原本準備來落井下石的直哉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被甚爾的攝人氣場震在原地,
無法動彈。
這是令他心折的強大力量。
而當時的禪院甚爾連眼神也沒施捨給這位尊貴的嫡子,冷淡地經過了直哉,
在直哉的注視下走進陰影處,最終消失在曲折的迴廊裡。
可惜的是,不久後直哉便聽到了甚爾叛逃家族的訊息,再也沒有見過他。
沒想到今天他反倒是通過宇智波瞳的關係能再次見到甚爾。
等等,通過宇智波瞳的關係——
然而,沉浸在突如其來的驚喜中禪院直哉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宇智波瞳是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而禪院甚爾自從叛逃家族後便從事著地下賞金獵人的工作,獲得了術師殺手的名號,算是咒術界黑名單上的人物,某種意義上來說兩人的立場是相悖的,根本不應該有著什麼良好的人際關係。
所以,宇智波瞳和禪院甚爾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是怎麼有聯係的?
直哉疑惑,直哉百思不得其解,直哉放棄思考。
他降下車窗,新鮮的冷風從窗縫裡灌進來,洶湧地撲在直哉臉上,將他發熱的頭腦冷卻下來。
要不直接問問身邊的宇智波瞳吧?這無疑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直哉偷偷瞥了身旁的宇智波瞳一眼,心裡好奇得像有隻小貓在撓來撓去,終於在內心百般鬥爭千般掙紮下,禪院直哉勇敢地——
開啟了手機開始搜尋。
開玩笑,他怎麼敢直接問宇智波大魔王這種事情啊。
情報網頁上載入的圈圈骨碌碌地轉動著,禪院直哉望著跳出來的搜尋結果陷入了沉思。
*
樓梯通到地下一層,按照指示幾次拐彎過後來到一間貌似廢棄的儲藏室,擰開鏽跡斑斑的銅鎖,推開大門的同時一股嗆人的朽爛灰塵味道撲麵而來。
孔時雨咳嗽了好幾聲,揮著手臂拂去掉落在他身上的蜘蛛絲,隨口抱怨道:“真想不到竟然有人會把重要的咒物存放在這種鬼地方。”
委托人也神神秘秘的,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取回咒物任務在地下市場開出了相當的高價。
整個儲藏室內部大得離譜,牆壁上密密麻麻地貼著封印符咒,其中的陳設熱鬨而淒涼,層層疊疊地堆放著各色廢棄物品,油漆斑駁的木桶,生鏽的機械廢件,磨破了的肮臟毛毯,掛在衣架上的眼眶空洞的鹿頭……
以普通人的視角來看,尚且是觸目驚心的臟亂腐臭,而以咒術師的視角來看,更是四處都漫溢著濃鬱的惡意咒力,令人難以忍受。
孔時雨皺起的眉頭幾乎可以夾死蒼蠅,做了好一會心理建設後才走了進來。
各色雜物堆積如山,且弄不好牽一發而動全身,眼尖的孔時雨在試圖將一個看起來最有可能封印著咒物的黑色匣子從這堆垃圾上中取出來後,一場儲藏室內部的“雪崩”便轟轟烈烈地開始了,氣勢洶洶滾落的零碎玩意差點沒將他整個淹沒。
好在孔時雨的身手還算矯健,幾個靈活閃避後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他開啟灰塵撲撲的黑匣子,失望地發現裡麵隻是放著一隻指標停轉的古老手錶。
“該死,到底是什麼咒物,弄得到處都是這麼汙濁的咒力殘穢?”
他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好吧,就目前來看這筆錢果然不是那麼好賺的。
孔時雨將手中的匣子扔掉,低聲咒罵了一句,內心升騰起煩躁的感覺。這個儲藏室裡的東西實在太多,四處都被汙濁的紫黑色咒力深深侵蝕,紊亂的殘穢中反而更難找到咒物本身,他忍不住想要歎氣。
相當麻煩啊。
隨即孔時雨轉向身旁沉默不語的同伴:“甚爾,你能感覺什麼嗎?”
雖然甚爾是個以咒力換取強悍肉、體的天與咒縛,按理來說應該是無法看見咒靈的,但過於徹底的無咒力換取的天與咒縛反而極大地提升了甚爾的五感,使得他能夠以自己的方式觀測到咒靈與咒力。在某些情況下,甚爾憑借五感從殘穢中得到的訊息比很多咒術師都要多。
懶洋洋伏著眼睛的伏黑甚爾掀開眼皮,綠色的眼睛在昏暗中黯淡地閃爍著。雖然表麵上看上去風平浪靜,但實際上五感極其敏銳的伏黑甚爾在這種環境下已經煩躁的要命了。
他不耐地蹙起眉毛,按捺下煩悶的心情,將五官的感受開到最大。
“在西北角的最裡麵。”
……
…………
當兩人終於從浩瀚如海的垃圾堆裡大海撈針撈出了那件裹纏著層層封印的咒物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兩個人都已經不想說任何話了。
甚爾當時隻瞥了一眼折磨他們這麼久的那麼一小截咒物,確認是任務目標後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上麵纏繞著濃重惡意的詛咒,可以看出年月已久,封印早已鬆動不少,泄露出來的殘穢沿途還吸引到不少咒靈,孔時雨不得不臨時加固了一下封印,將咒物的氣息掩藏起來。
“你會的東西倒是挺多的。”
甚爾隨手捏死了一隻被吸引過來的咒靈,看著孔時雨熟練的封印動作淡淡地說了一句,說不清是陳述還是讚美。
“沒辦法,做我們這道的掙錢不是那麼容易的嘛。”既是中介又是情報販子,時不時還接著各類任務的孔時雨叼著煙感歎。
畢竟吃他們這碗飯的不多會點東西指不定哪個時候就在某個犄角旮旯裡悄無聲息地死掉了。
對此,職業小白臉伏黑甚爾的評價是:“那確實不如直接被富婆包養來得輕鬆。”語氣充滿輕鬆。
孔時雨:“喂,你這家夥不要把吃軟飯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啊!”
伏黑甚爾毫不在意孔時雨的吐槽,他衣兜裡的手機響起特殊的鈴聲,甚爾於是摸出手機,匆匆掃了一下,便迅速編輯資訊回了過去。
“是委托人嗎?”孔時雨動作迅速地完成了最後的封印,站起身問道。
他清楚甚爾的習慣,一般不太重要的人甚爾任務中都會遮蔽掉他們的訊息,隻有關係重要的委托人的才會有這種鈴聲,這種服務態度。
“不是,”甚爾神情自若地關掉手機,綠色的眼睛幽深,“委托人那邊說把咒物放到指定位置後便沒有訊息了,剛剛那通訊息是包養我的金主。”
孔時雨:“……”好家夥。
由於工作原因和甚爾的接觸也不算不少了,但孔時雨有時候真心搞不懂甚爾這個家夥。
明明有著強大的實力,光靠賞金獵人的任務金便能活得優裕自在,但甚爾卻極其熱愛將錢扔進賭場裡打水漂,有多少錢花多少,根本沒想過存錢;自尊心也似乎低到了極點,心甘情願去做被人瞧不起的小白臉,孔時雨更不明白這種帶著厭世、放縱和自毀傾向的甚爾怎麼就特彆招那些富婆的喜歡,讓那些富婆個個恨不得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明明可以靠著實力吃飯,但甚爾偏偏要靠臉。
“可惡啊,真是讓人搞不懂,那些願意為你花錢如流水的富婆金主到底看中了你什麼啊?”孔時雨收起咒物順嘴調侃了一句。
甚爾歪了歪頭,似乎是在仔細思索著什麼。
“彆的女人我不是很清楚,”甚爾坦然,“但剛剛給我發資訊的那個特級咒術師的話,她是很明確地說過喜歡我的肉、體。”
是在陪打過後,這位向來不走尋常路的特級咒術師當時就發表了相當豪爽地一番關於他的肉、體強度與靈敏的讚美,明確表示她就是喜歡這樣的肉、體。
結實,強大,迅捷,靈活。
包養甚爾的特級咒術師?
孔時雨頓下腳步,僵硬地轉頭看向伏黑甚爾,滿臉寫著吃驚:“是那個特級咒術師,宇智波瞳?”
“彆做出那麼吃驚的樣子,”伏黑甚爾神色平靜地繼續往前走,“散播她是為了我去禪院家惹事的不正是你嗎?”
結果鬨得風風雨雨,差點沒把伏黑甚爾給煩死。
“但那他媽的不是我傳的謠言嗎?”孔時雨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怪叫,沒想到這位特級咒術師年紀輕輕,路子卻這麼野。
“原來那是真的?”
*
禪院直哉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明明第一次有了憧憬的物件,第一次有了指導學業的前輩,這兩件快樂的事情重疊在一起,本該得到夢境一般的幸福時光……但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陷入了哲學的沉思。
站在他身旁的孔時雨有著同樣的感受——他不該在這裡,他應該在車底。
淦,他就不應該因為一時的好奇心發作跟著甚爾來見見那位大名鼎鼎的特級咒術師,事實證明好奇心害死貓,眼前的情況顯然複雜得令他措手不及。
現在場上的情況是這樣的。
來的不僅僅是大名鼎鼎的咒術界新秀宇智波瞳,也有她的同期,生來便打破世界均衡的六眼神子,以及能操縱咒靈被東京咒術高專特意招攬的咒靈操使。
現在整個場麵就很焦灼。
戴著小圓墨鏡的白毛大貓貓氣勢洶洶,大概是嫌棄墨鏡會遮擋住他氣憤的目光,他勾著鏡腿往下褪了點,那雙蒼天之瞳漂亮得如同水洗過的碧空蒼穹,又彷彿深邃洶湧的海,此時看向某人時似乎能將人吞噬進那深海的漩渦之中。
在宇智波瞳一番仔細的解釋過後。
“不行,我還是不能理解瞳為什麼會包養他!我和傑哪裡比不過這個外麵的野男人!”
可惡,上次抓包的時候被瞳給糊弄過去了,現在再次抓包,越想越氣的五條貓貓發出來自靈魂的質問。
樂子人伏黑甚爾看著氣到變形的五條家寶貝神子,挑了挑眉,語氣曖昧:“因為,金主大人說過很喜歡我的肉、體哦。”
宇智波瞳:“……”。
這話倒也沒錯,她喜歡體術高手,宇智波向來崇尚力量,而伏黑甚爾的體術也離不開他身為無咒力天與咒縛的強悍肉、體,她當然很喜歡這種肉、體。
那種強悍肉、體在戰鬥中所帶來的刺激壓迫感令瞳著迷。
雖然不知為何氣氛很不對勁,但不想欺騙摯友的宇智波瞳還是決定做一個誠實的好孩子,她點點頭,坦坦蕩蕩、理直氣壯。
“沒錯,我確實喜愛著甚爾的肉、體。”
要命了。
禪院直哉低下了頭,恨不得自己的術式能讓自己在此刻存在感降到最低,或者乾脆變成透明人,總而言之一句話,救命啊,他還隻是個孩子他不想麵對這種場麵!
而孔時雨到底是見多識廣的老手,在度過了最初的尷尬感之後便迅速吃起了這個咒術界的大瓜。
晴天霹靂!
會心一擊!
五條貓貓的目光中頓時充滿了不可置信。
可惡,瞳竟然這麼親密地稱呼那家夥名字而不是姓氏(儘管瞳稱呼所有人幾乎都是名字從不叫人姓氏,但是,可惡啊果然還是叫外麵這隻偷腥貓也太親密了吧!),而且那家夥的身材也的確……可惡至極!
他和身旁的夏油傑迅速對視一眼,刹那之間兩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這種外麵來的偷腥貓一看就心眼賊多,是那種超擅長欺騙女人的渣男,說不定打著體術教學的名義會乾出什麼事來,瞳又那麼單純,他們決不能放任他們親愛的同期瞳處於這種危險之中!
五條悟很清楚瞳的脾氣,強迫她改變心意是很困難的,而且會惹得她不快,機智的五條貓貓於是決定換個賽道。
他冷酷地拿出自己的黑卡,看向伏黑甚爾。
“說吧,你包年需要多少錢?”
瞳不就是迷戀這隻偷腥貓的體術和身材嗎!他和傑打不過就加入唄,乾脆和瞳一起來,他就不信了,等他練出一樣的身材和體術瞳還會迷戀這個家夥的肉、體!
他倒要看看這家夥的體術到底哪裡好到讓瞳念念不忘了!
禪院直哉猛然抬起頭,瞳孔地震——他沒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能看到他的前輩們集體包養他所崇拜的堂哥這樣夢幻的場麵!
這個世界絕對是壞掉了吧!
孔時雨喃喃自語:“……呃,你們年輕人真會玩。”
這就是咒術界的明天嗎,愛了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