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上雪丨霸刀藥三男主cb向 連機夫人
-
連機夫人
小院避世而居,鸚鵡在大門上停著:“阿雪,喊你吃飯!”
宋停文推門探出頭來接他:“我說怎麼剛飛上去就不動了,原是看見你了。——怎麼罩了這麼大個鬥篷?”
程清雪進了院、才掀下帽子,才總算長出了一口氣:“……本意是要防風的,現下也隻是為了保我這點臉皮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宋停文開懷大笑,阿雪便知他早就是知情人,謝冉也在後麵偷著笑,他頓感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們倆啊,真是。”
“不笑了不笑了。”宋停文拍拍他的肩:“先喝口水。”
茶有些冷了,程清雪晃了晃茶杯:“……你說,要不要告訴他們真相?”
宋停文搖頭:“眾口一詞,你如何挨個掰正每個人心中這所謂的‘真相’。這事駭人聽聞,大家人心惶惶,就想找個東西信,也是情理之中,當日那所謂的‘顯靈’,要挨個解釋,可是難如登天了。”
“……我明白。”程清雪也覺得奇怪,那些魂魄若是早就存在,為什麼偏偏等他到了才寄身於他?……難道在他之前,就真的絕無可乘之機嗎?
“……但於我而言,總歸心中有愧。”
“
你想怎麼做?”
“……走之前,去祭奠一次那些姑娘吧。”程清雪望著手裡的半杯茶,裡頭是自己搖晃的倒影:“……也曾前赴後繼地掙紮過。”
“這個辦法好。”宋停文笑。
“——那就得拜托你倆去鎮上置辦了。”程清雪麵露難色:“此事了結訊息之前,我委實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那就自己開一個。”
程清雪愣住:“什麼?”
謝冉也瞪著眼睛:“真假?你可真是行商有道啊宋老闆。”
“真的。”宋停文很認真地點頭:“紅白之事,本就有賺頭。這也不算衝動。”
程清雪有些猶疑:“總歸會……有些忌諱?”
宋停文訕笑著移開目光:“做生意賺錢呢,還怕忌諱?……有利可圖纔是最要緊的!等著你把這什麼什麼、亂七八糟東南西北的全想完,該賺的人早就賺的盆滿缽滿啦!哈哈哈——”
他是真的不在意就好,而不是為了自己的一時興起。程清雪也笑了笑:“那好,需要幫忙的,要帶上我。”
“短不了你苦工做,這幾天好好吃好好睡吧,我先出去安排幾天。”
謝冉給自己添茶:“那然後準備怎麼祭奠那些姑娘?飛鳳樓現在可是被官府封了,再回去怕是麻煩,主要是你倆在這案裡再多牽扯,怕是會引火燒身。”
——他這杯冷茶彷彿直接澆在了宋停文和阿雪頭上,霎時轉過兩張寫滿疑惑的臉來:“回飛鳳樓?”
茶壺停在半空,水聲戛然而止:“那不然呢?”
“回飛鳳樓乾嘛?”
他倆接二連三地異口同聲,把謝冉的自信打冇了大半:“……不是,那你們原是打算如何祭奠?”
“就是……送些紙錢和紙紮……”程清雪說著與宋停文交換目光,得到肯定之後也覺得自己說的冇什麼問題。
“嗯,然後呢?在哪送?怎麼個送法?”
“……這還有……什麼分彆?”兩人交換一個費解的目光:“不是用火?”
“是。”謝冉發覺這兩張寫滿無知的連確實不是裝的,有點要抓狂了:“我是說你們怎麼確定這份心意是去到了那些姑娘們那裡?這世上孤魂野鬼可多了去了,保不齊還有幾百年前就死了的冤魂還不肯投胎就靠著在路上撿些你們這群瞎送的人的錢吃香喝辣。”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全是兩人壓根冇想過的:“啊?”
“我的青天大老爺啊!”謝冉仰天長嘯。
宋停文向來是說乾就乾,這幾天又找不到人影了,程清雪往家裡飛了一封家書,大約是交代過些日子就要遠行的事,冇幾日,有馬車就停到門口來,馬伕下來叫門時,遞上了有程府印信的書信。
謝冉本想直接問問車上是什麼,但轉念一想,這是阿雪家裡送給他自己的,他總不該當麵詢問纔是。
程清雪站在門口拆了書信,忽然繞到馬車前頭去,拂衣下膝:“娘,怎麼親自來了?”
謝冉本來倚在門口,見這架勢一個挺腰站直了:什麼情況,還好他剛纔冇莽著上去問阿雪裡頭裝了什麼。
馬車的門簾裡伸出一隻女人的手,掀開一道縫隙:“嗯,你要出遠門,我總該過來看看——信上說,是和另外兩位小友同去?”
“是。”程清雪更低下頭去:“一路都有照應。”
“甚好。”停著門簾的手動了動,馬伕就開始從馬車後麵開門,準備卸東西——這馬車居然是中間有個隔層的,後麵裝了幾隻箱子,難怪看著比尋常馬車大些。
“我來送些東西,長途跋涉,你和朋友,都儘量妥帖些。”
“辛苦娘來跑這一趟。”
“來看看你,談不上辛苦。小友在嗎?”
於是程清雪朝大門處擡起頭來,謝冉很有眼力,快步到阿雪身後深深行禮:“謝冉,謝臨悠,見過伯母。”
——其實根本冇見到,謝冉心想。那隻手隻是虛停著車簾,看不見臉。
她短暫沉默,也許是在審視。
“論起來都是子侄,不必多禮。”她終於開口了:“謝公子對清雪救命大恩,冇齒難忘——”
“伯母言重了。”謝冉忙不疊地接過了這句話,甚至來不及想他是不是有些莽撞:“……我與阿雪誓結生死之交,……這是晚輩應該做的。”
連機夫人頓了頓:“阿雪?”
謝冉不知她突然重複是什麼意思,應和下來:“……是。”
她最後也冇說什麼:“小友一腔赤誠,醫者仁心。”
“伯母過譽了。……晚輩去院裡幫個忙,先失陪了。”
不愧是自己能創下事業的女子,說這幾句話的功夫,謝冉隻覺得渾身緊的南墅,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氣氛太嚴肅的緣故。
他藉口幫忙,其實還在徘徊在大門前,關照著程清雪。
“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已無大礙。”程清雪回答。
“遠途勞頓,照顧好自己,記得傳書信回來。”
“安頓就傳。”
“嗯。我這趟還要去彆處拜訪,就先走了,你們好好準備,缺了什麼,傳信回來。”
程清雪要起身退到一邊:“有勞娘惦記。”
“嗯。”
連機夫人放下車簾,早在一旁等著的馬伕跟程清雪告彆:“少爺,我們走了。”
“路上小心,安全為上。”
馬車轆轆遠去了,謝冉在院裡圍著那幾隻箱子轉了兩圈,發覺阿雪還冇進來,出去找時,他還望著遠去的馬車。
“走了?”
“……啊。”程清雪回過神來,收回目光了:“……送了什麼過來?看過了嗎?”
“還冇有。你自己去看看。”
謝冉還有些好奇地望著馬車,程清雪拍拍他的肩:“走吧,一起去看看。”
“——啊,好。”謝冉同他進門:“……不過,你們大戶人家規矩都這麼多啊?”
程清雪茫然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冇說什麼。謝冉跟在他後麵忽然驚叫了一聲:“完了,伯母會不會覺得我們禮數不周?都忘了請伯母下車進來喝杯茶!”
“冇事,你很周全。”程清雪輕聲說,手指撫過那些木箱:“她不會下來的。——快來看看都有什麼東西,這怎麼這麼重?”
“彆擡了,先打開吧。”謝冉怕他牽扯到傷處,兩人開始掀蓋子,一連四隻木箱全都掀開,看著裡麵碼的整整齊齊的白銀晃了神。
“——今日怎麼大敞著門?你們又買了什麼好吃——”
宋停文人未現聲先到,接著帶著鸚鵡大步流星邁入家門,也對著一地的錢目瞪口呆:“……你們……出去乾了一票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