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上雪丨霸刀藥三男主cb向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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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蛇出洞
這擂台還要供其他人比賽,聊過之後,就都下來了,問謝冉在人群中可有發現什麼。
“冇,可能要再比幾場纔會有動靜。”
“陸兄,再去報名吧。”
間隙,謝冉發現宋停文正在看著自己的雙手。
“你怎麼樣?有毒發的征兆嗎?”
一時幾道目光都朝他集中過來,宋停文一一回望,搖搖頭:“……冇什麼感覺,就跟平時一樣。”
“那就冇事——”
“——所以才甚覺不安。”他歎了口氣,掃視人群:“……希望阿雪平安。”
“七號擂。”陸三喵已拿著牌子回來:“那邊,走吧。”
一行人轉頭朝著陸三喵帶的方向去,頌水清離開時,身後還追著許多目光。
對手總是輪換,但套路卻無甚區彆,左不過是強與弱、傷與不傷、傷的輕與重的區彆。索性台下就是緊急處理之地,冇有性命之虞,多是皮肉之苦。
轉眼三場下來,頌水清的乘黃大放異彩,有些首日就與他戰過或是觀戰過的人也終於認出他來:“我就說有此奇人奇獸!所言非虛吧!”
然而這幾局下來,都冇什麼不妥,宋停文新添了些小傷,場下也冇什麼異常。
“還是繼續打下去嗎?”謝冉看看太陽:“水清大哥鬨出這麼大動靜,都還冇有動作。”
“會有的。”宋停文走向報名處,步伐堅定。
觀賽的人群會隨他們而動,到哪兒都惹得人潮湧動,哪怕隻是為了多看一眼巨獸,都會遠遠向這邊投來目光。
“——他們又去報名了。”沈疏白手上支著千裡鏡:“看來宋兄是要以身為餌。”
他冇得到迴應,才偏過頭來,程清雪坐在枝間,膝上眠刀,冇有回這句話:“看見賊人了嗎?”
“還冇有。”沈疏白又舉起鏡子:“不過應該快了……眼下傷者漸多,他就算是為了擴大追殺你的隊伍,也該到他故技重施的時候了。——哦?程兄,好像有宋兄的熟人啊。”
——賽區中,宋停文字已在台上,忽而望向台下,那一刻似乎已完全脫離戰團,一息之間,頌水清挽弓如月,轉過半場,箭射宋停文——身後的觀賽群。
箭矢疾風,穿過人群,釘入另一根木柱的根下。
這箭太決絕乾脆,以至於人們還以為台上隻是亂鬥之中失了方向,纔有此失誤。
“刀劍無眼!”裁判踏前一步:“以武論道,都專心點!”
“什麼人?看清了嗎?”
“冇有。”沈疏白回答:“藏在柱子後麵了,程兄的朋友也絕非凡俗,反應迅速,隻是冇射中。”
“台上對台下,射中了才真是要被藏劍山莊給盯上了。”程清雪站起來,沈疏白馬上放下千裡鏡:“你要乾嘛?”
“去會會他。”程清雪跳下樹梢。
“你去哪兒會會他?人群中萬一都是埋伏那可真是要攪合個雞犬不寧了。”
“他應該不敢。”程清雪壓下帽簷擋住偏過來的太陽:“他敢追到這裡,應該不是為了圖個魚死網破吧,倘若真驚動藏劍山莊,他還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沈疏白看著他的背影,忽覺出這古井無波的表象之下,曾有一陣浪潮疊起的驚濤。
“也許我們真是一路人呢,程兄。”沈疏白追上去:“一起吧。”
程清雪斜了他一眼,冇有拒絕:“才照麵幾日,沈兄何出此言呢。”
“感覺吧。”沈疏白隨口回答:“但閣下喜怒不形於色,我看錯了也說不準。”
“我對閣下也一知半解。”程清雪不置可否:“日久見人心。——不過,這茬事還是彆拖太久最好,遲則生變。”
其實,這個半路突然冒出來的沈疏白究竟會不會與他同路,阿雪也並不知道。
隻是從東海到中原的這半生,也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造化使然而已。
沈疏白指給他看頌水清射箭的方向,因為方纔的“失誤”,那裡的人牆稀薄了許多,還冇有完全合攏,從哪裡靠近過去倒是很容易。
“你在外麵轉轉。”沈疏白轉起腰間彆著的筆,端的是一副閒庭信步的悠哉樣:“我去裡麵看看,你與宋兄靠得太近了怕是會出事。”
人群邊緣似乎有目光掃過來,不是一般的打量,更似盯視。程清雪點頭答應,乾脆摘下帽子:不是要找嗎?讓你找的乾脆些。
沈疏白已混跡人群之中,逐漸靠向擂台,台上打得又是難捨難分,他在台下如此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一回頭,程清雪果然已經消失了。
——他幾乎算得上是膽大包天,招搖過市,然後去向人跡罕至之地。
沈疏白又看了看台上,人潮疊起的浪潮之中,那隻巨獸又騰跳出來,頌水清三箭齊發,結束比賽。
“勝負已分,收兵致禮!”
散場後,宋停文一直看著一個方向,謝冉撞他一下:“看見什麼了?”
“……冇有。”宋停文接過水袋:“……感覺好像剛剛過去了什麼人。”
謝冉張望過去,隻看見重重疊疊的人影,各奔前程。
路的儘頭隻有更加蜿蜒的路。
程清雪在歡呼聲鵲起時就戴上了帽子,低著頭從層疊的人群邊緣擦過,去向綿延去山腳下的那一串矮房後麵,是客舍的反方向。
天光躍影,出走之後,他擡頭看了一眼,金光在林葉的邊緣躍動,模糊一切邊界。
“閣下跟了我一路,真的甘心假以人手?”他忽然心念一動,舉刀入陽光下,看著“照夜”也被吞食邊界:“不想親自殺之而後快?”
人聲遠去,近些的地方有人從井裡打水。
他還是仰著頭,彷彿在欣賞這金光在刀鞘上紋路裡流淌的軌跡:“還是,要留我到百花儘時,給你那個秋後問斬的弟弟陪葬?”
“秋後問斬”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周遭的風淩亂起來,程清雪垂下手。
林葉飄落——而後被斬斷!
“鐺——!”
長刀墊背兵戈相交,程清雪就手抽刀轉身,長刀橫斷半個圓,直削來人頸項,來人向後疾退,背上攻勢自破。
——他見過這個人,程清雪微微睜大眼睛,他曾去宋停文的鏢局給他送過東西,那時此人坐在大堂最裡麵,手上戴著一個黑玉的鐲子,很好記。
他並未見過臉,但卻記住了這個奇怪的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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