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上雪丨霸刀藥三男主cb向 “任留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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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留春”
“多說無益,還有什麼要我看的,走吧。”
顧滿堂差點當場大發雷霆:為什麼?為什麼冇用?他恨不得貼在程清雪的臉上去看看到底中招了冇有,可後者雖已跟到身後,站定時卻隻是看著後麵那些被牢籠困住的姑娘,根本不看他一眼,這一番試探是他輸的徹徹底底,且話已說出口,現在也不能苛責程清雪的態度。
“……前麵還有些顧某的奇思,還要請程公子上眼了。”
程清雪不回答,隻是跟著他走,顧滿堂盯著他半天,最終還是憤憤前去了。
“他不再看著你了。”
無人處的暗影裡,程清雪握刀的手終於稍稍動了動,輕輕鬆了口氣。
進這地下囚牢開始,就有一個女子的聲音跟他說話,似乎像是傳音術,直接響在他耳邊或腦中。
會千裡傳音的人,總該是多少沾點武學傳承的人,也會落得如此境地,想來顧滿堂去做這人口生意時除了花言巧語,還有些彆的手段。
如果不是她,早在他下樓梯第一步就差點露餡了。
眼睛的刺痛逐漸頻繁了,程清雪想謝謝她,但找不到人,他無從回答。
“前麵有台階,向下,四層。”
這話音剛落,他就分辨出了顧滿堂輕快的踏階聲,與平地的步調不同,與那女子說的一樣。
他跟著下樓。
“這房間還是不要看了。”
那女子這樣提醒他,他聽到慘叫聲了,哪怕現在看不見,也還是選擇閉上了眼睛。
“程公子這是怎麼了?”
“非禮勿視。”程清雪閉著眼回答:“這不是我該看的東西。”
“哈哈哈哈——”顧滿堂走過來要拍拍他的肩,卻被他輕輕一晃躲開了,隻刮到了他的衣角,這更讓他堅信這人就是冇瞎,已經在盤算彆的辦法:“總要經曆的嘛,程公子,你若是有興趣,再去試試,就當是,為了那個跑掉的賤人賠罪,嗯?”
“你左邊的姑娘死了,就在剛剛。”
“……”程清雪攥緊刀鞘。
他不知道這個姑娘在哪裡,又是如何一直如影隨形的,但從目前來看,她說的都是對的。
“不必了,我冇有這些興致。”他繞過顧滿堂:“還有什麼?這就是顧老闆全部的財路了嗎?”
這個房間兩側儘是些擋著簾布的隔間,呻吟、慘叫聲混雜,裡頭正在發生什麼不言而喻。如此看來,這些姑娘裡真正能成為“等郎妹”的都是少數,許多女子都在飛鳳樓裡給他掙錢,也許在這裡賺不動了,又要出去做“等郎妹”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程清雪閉著眼快步穿過,他的耐心真的已經不多了,不再繼續同他體麵周旋:“這些姑娘總不至於是自願關在這受罪的,顧老闆還有什麼財路,也一併說了吧,我能走到這裡,我們之間也算是坦誠相見了,你手上的好東西也該拿出來了。”
顧滿堂無數次地期望著他下一步就會摔成一灘爛泥,又無數次地期望落空,程清雪幾乎稱得上是健步如飛,獨自走到了這個房間的儘頭。
“程公子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
“賺你錢的人管不住嘴,差點讓我的好兄弟以身犯險,我當然有所耳聞。”程清雪靠向一邊:“顧老闆帶我看了這麼多,我知道你的意思。”
身後的門被人打開,顧滿堂追上來請他進去,奇怪的是,他甫一踏出上一個房間,那個一直跟他說話的女人的聲音就消失了。
程清雪往後看了一眼,依然冇有等到任何聲音。
“再見,你要小心。”
在他離開那個房間之前,那個聲音向他告彆。
……好奇怪。這聲音聽上去理智平靜,那地方如同虎狼環伺,能任她如此冷靜而不發現有蹊蹺?
顧滿堂以為他是在“傷懷”,很體貼地在原地等著。
……總覺得剛纔也許不是個千裡傳音術。
失去那個女子的指點,程清雪隻能凝神細聽慢動,但此間靜謐許多,除卻幾個人的腳步聲,幾乎冇有彆的聲響。
“程公子做好準備了嗎?”
程清雪不回答,隻是在黑暗中等待,他知道這謊言被髮現的時間隻是早晚,如今的寶已經壓在宋停文身上,他已經是籠中之雀了。
“你此時和沿途看到的,我分五成利給程府。”
“條件?”
“程府和連機夫人願開一條路給我。”
程清雪笑:“路擺在那裡,不是程府開的。”
“但誰能走什麼能走,程府的一張貼,會省去我很多事。”
“讓你費很多事的不是走不通的路,是你註定做不通的生意。”
“程公子若肯相助,怎麼會做不通?”
“你這生意,在程某這裡,就不可能做的痛。”程清雪站在原地,眼前一片黑霧,但依然字字句句地砸在地上了,周遭陷入沉默,顧滿堂就站在對麵,一言不發。
——距離他一開始回來已經有多久了?半個時辰?還是一個時辰?謝冉到底中招了冇有?……停文出去了嗎?
他的三刀兩鞘就放在飛鳳樓後麵,把宋停文“賣”進來時謝冉就交代過了,隻要他拿到刀,就鮮有人能攔住他們兩個。
……如果程清雪現在看得見的話。
……奇怪,他怎麼突然開始走神了?
“程公子?”
這聲音怎麼……一下子靠近了這麼多!……剛纔是怎麼——
顧滿堂聽上去幾乎貼著他,語氣十分輕快:“你好厲害的偽裝啊,要不是顧某狡兔三窟,也差點被你唬了個徹底啊。”
程清雪抽刀盲砍一刀後撤幾步,冇聽到有人中刀的聲音,兩側的肩胛仿若被洞穿磨骨,卻冇察覺出疼痛——可是不對,這麼近的距離,顧滿堂冇什麼身手,怎麼可能躲得過?
他想再擡手,手卻不聽使喚,他感覺他緊握著的刀柄也要脫手而去了,他嘗試握拳,也冇成功,後來也隻是抓了個空——刀已經脫手了。
……哪裡……出現了紕漏……
“——嗡——!”
……好吵!突如其來的嘈雜震耳欲聾,雙肩傳來猛烈劇痛,他防備不及,跌跪在地,差點壓到自己的刀上。
“哈哈哈哈哈啊——”顧滿堂的笑聲又從他正前方傳來,這次他能聽出確實非常近了,幾乎是貼在他臉上,他看不見他的神情,但料想是極癲狂的神色。
“這就是我最後一樁賺錢的生意。”顧滿堂附耳道:“程公子體驗過了?效果如何?”
程清雪調轉內裡,才勉強適應下著猛烈的痛楚,在顧滿堂的笑聲裡艱難地喘息:“你……這裡是什麼藥——咳——咳咳——”
“是我們特殊調配的熏香,名曰‘任留春’,就在牆角,程公子進來時,冇有看見嗎?”
他著意說了“看見”這兩個字,就像是炫耀:“是我小看了程公子,冇想到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沉穩氣魄,不愧是能在海外多年曆練的人,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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