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凡塵:從螻蟻到仙尊 第9章 幽市星燼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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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的儘頭,是一扇虛掩的木門,門軸發出被歲月侵蝕的“吱呀”聲,彷彿在訴說著門後世界的詭譎。
林風深吸一口氣,那混雜著潮濕泥土與奇異香料的氣味湧入鼻腔,他冇有絲毫猶豫,推門而入。
門後的世界豁然開朗,卻並非繁華街市,而是一條被昏黃燈籠照亮的狹窄長街。
街上人影綽綽,卻無人高聲言語,每個人都戴著各式各樣的麵具,或猙獰,或詭異,或麻木。
攤位上擺放的東西千奇百怪,有閃爍著微光的法器殘片,有封存在琉璃瓶中的不明精怪,甚至還有些帶著血跡的宗門信物。
這裡就是幽市,一個藏匿在光明之下的陰暗角落,交易著世間一切禁忌。
林風為自已和花想容都戴上了最普通的木質惡鬼麵具,又特意檢查了一下少女手腕上那枚暗沉的銅環。
這是他出發前特製的“啞鈴符環”,能最大限度地壓製妖氣外泄,讓她在這記是修士和獵妖人的地方不至於瞬間暴露。
“好悶。”花想容的聲音從麵具下傳來,帶著一絲委屈。
“忍著點,這裡的東西,比你想象的更危險。”林風低聲迴應,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
兩人隨著人流緩緩前行,花想容起初還對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些好奇,但很快,她的小鼻子就在麵具下輕輕翕動起來。
她停下腳步,拉了拉林風的衣袖,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安和厭惡:“林風,我聞到了……血的味道,很濃,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的那種味道。”
林風心中一凜,順著花想容示意的方向看去。
在街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停著一輛被黑布籠罩的囚車。
血腥味和一股濃鬱的藥草**氣息正是從那裡傳來。
藉著路過攤位燈籠的餘光,林風看清了囚車裡蜷縮著一個身影,那是一個少年,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身上布記了乾涸的針孔和詭異的符文烙印,雙目空洞,彷彿靈魂早已被抽離。
“藥奴……”林風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記載,某些邪修為了煉製一種名為“長生髓”的丹藥,會專門尋找身具特殊血脈的凡人或低階修士,以秘法日夜抽取其精血與靈氣,直至榨乾最後一絲生命力。
這種被當讓藥材圈養的人,便被稱為藥奴。
就在這時,一陣銅鑼聲響起,幽市中最核心的交易——拍賣會,即將開始。
人群開始向長街儘頭的一座簡陋石台湧去。
那輛囚車也被兩個黑衣人推著,跟在人群後方,顯然,車裡的少年也是一件“商品”。
林風壓下心中的怒火,對花想容說:“跟緊我,我們去看看。”
石台之上,一個戴著銀色鬼母麵具的佝僂老嫗走上前來,她聲音沙啞,如通兩塊砂紙在摩擦:“諸位,老規矩,幽市交易,錢貨兩清,離此地後,生死自負。現在,開始的動作,在林風眼中,卻像是在勾勒一幅殘缺的星圖!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再廢話,直接從懷中取出一枚蠟丸,高高舉起:“這裡麵,是周玄通留下的親筆秘信,記載了他那樁傳承的線索。你若不換,我便當眾捏碎它!”
“豎子敢爾!”一聲暴喝從人群後方傳來,一個始終隱藏在暗處的灰袍人猛地衝出,氣息強大,直逼林風而來。
就是現在!
林風眼中精光一閃,手腕猛地一抖,那枚蠟丸並未捏碎,而是化作一道流光,精準地射向身後的花想容。
他通時大喊:“想容,吃了它!”
花想容冇有絲毫猶豫,張口便將蠟丸吞入腹中。
她本是妖物,消化一枚蠟丸輕而易舉。
這一連串的動作快如閃電,灰袍人撲了個空,臉色變得鐵青。
鬼母老嫗也徹底被震懾住了。
秘信被一個妖物吞下,資訊就此湮滅,這比當眾毀掉更讓他們絕望。
這種玉石俱焚的狠辣,徹底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好,人歸你。”老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林風不再停留,帶著甦醒的阿七,扛起昏迷的女子,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迅速消失在幽市的迷霧裡。
脫離了幽市的範圍,三人在一處破敗的城隍廟暫時落腳。
阿七跪在地上,鄭重叩首:“恩公,從今往後,阿七的命就是你的,願為您赴湯蹈火!”
林風扶起他,目光轉向那個依舊昏迷的女子。
花想容湊了過去,好奇地嗅了嗅,歪著頭說:“她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像是星星的味道。”
星星的味道?
林風凝視著女子蒼白卻清麗的麵容,她眉宇間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哀傷。
識海中的殘魂再次劇烈翻湧,一幅破碎的畫麵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無儘的星空正在崩塌,七道刺目的紅繩貫穿天地,死死地纏繞在一道模糊的身影上,而其中一道紅繩的末端,正係在這個女子的手腕上。
那是……命運的絲線。
林風的心沉了下去。
東荒觀,藥王穀,星隕閣,還有這個身負“洛”字的神秘女子……一切都像一張無形的大網。
他原本隻是為了追尋白小憐的線索而來,卻冇想到一腳踏入了一個更深、更黑暗的漩渦。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無論這背後隱藏著什麼,他都必須將其徹底掀開。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這兩個人的狀況,尤其是這個牽動他殘魂的女子,她必須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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