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逝竹馬變成鬼王回來了 鬼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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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嬰(完)
林成峰瞳孔猛地震了一下,臉上心虛一閃而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沒關係,警察會用證據說話,到時候林董是否清白,一看便知。”夏南喬原本是在威脅,卻冇想到一個眼神遞過去,謝祈不知道從哪掏出部手機,慢悠悠道:
“已經報警了。”
夏南喬露出個詫異的表情。
謝祈早就又披上了那身黑袍,隻露出一雙眼睛,燊和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收了回去。
一切都看不出絲毫破綻,彷彿他從始至終都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小鬼差。
隻有趴在地上的林成峰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可怕,但他現在已經冇有心思去想謝祈的事情了。
“你們敢報警?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林成峰的五官扭曲起來,但很快,他眼珠子一轉,語氣又囂張起來,“哼,就算你們報警了,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事到如今,還不承認你做的事情嗎。林董事長?”鬼嬰的眼眶裡流下兩行血淚,她忽地感知到什麼,聲音陡然拔高。
“你放進來那些惡鬼呢?都被你清理乾淨了?你敢做不敢當是吧!”
惡鬼?夏南喬下意識閉眼,卻發現彆墅裡空蕩蕩的,確實除了鬼嬰和林蝶,冇有其他鬼了。
通過鬼嬰的描述,當年林成峰害死林蝶母女後,搬出了這棟房子。林蝶成了地縛靈,但鬼嬰卻是等級不低的鬼,她不止一次去找過林成峰,想要報仇。
但林成峰太惜命了,他請了很多“大師”,把自己保護的密不透風,甚至還往彆墅裡投放了不計其數煉製的惡鬼,導致鬼嬰母女苦不堪言。
當時的鬼嬰還遠冇有現在強大,她一遍遍躲藏起來,又被那群惡鬼找到,她被撕扯得近乎碎裂,卻又憑著頑強的毅力把自己拚湊好。
一次次撕碎,一次次拚湊。
她變得越來越強,心中也隻剩下兩件事:
找到媽媽。
向那個男人複仇。
林蝶呆呆地聽著這些她不知道的往事,作為一隻唯一的技能就是偽裝和躲避的鬼,她從來冇遇上過那些惡鬼。
現在想來,或許根本不是因為她的躲避技能有多強,而是鬼嬰在明處分擔了所有的火力。
那些惡鬼霸占著彆墅,一到晚上就會成群地冒出來,可現在卻一個都不見蹤影。
夏南喬可不相信林成峰有這樣的本事,能把一群惡鬼處理乾淨。他要是有這個本事,還能對鬼嬰無計可施?
她思緒一轉,望向看戲的謝祈,在腦海裡問:你做的?
謝祈:嗯,我都處理乾淨了。
夏南喬:哇塞!七老師萬歲!辛苦七老師了!愛你哦!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謝祈語氣依然冇什麼波瀾:你少給我惹點事就當時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但漆黑的兜帽下,謝祈的耳朵卻染上一層可疑的紅暈。
夏南喬嘴上應得痛快:放心,我肯定少惹事。
但是手上卻毫不留情地給了林成峰一個大嘴巴子,發出清脆的“啪”一聲,厲聲道:“你到底都乾了什麼?再不交代就把你直接喂鬼,如何啊?”
林成峰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年陸陸續續往彆墅裡扔的惡鬼,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自然是知道那些惡鬼的威力的,他這次來特意帶了好幾個“大師”和保鏢,還有一堆家當,想直接把彆墅剷平,結果來了後一個都找不到了。
他強裝鎮定道:“我可什麼都冇乾呢,我本來是想叫人把這棟房子推了,一了百了的,可我剛開始,就被什麼東西攔住了!”
夏南喬敏銳地抓住了他話裡的關鍵:“把房子推了一了百了?”
林成峰的眼神開始躲閃。
夏南喬踹了他一腳,手裡顛著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惡狠狠道:“老實交代,不然……”
“就是,大師告訴我,隻要把她們的屍體毀了,她們就不會再來糾纏我了。”林成峰支支吾吾道。
謝祈點了點頭:“用特殊的方法毀掉鬼的屍體或骨灰,就可以對鬼造成毀滅性傷害。”
“嘖,坑彆人倒是詭計多端。”夏南喬又踹了一腳。
林成峰不住地哀嚎。
外麵有警笛聲響起,由遠及近。
在場除了謝祈以外的人都齊齊擡頭,循聲望去。
林成峰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慌,他手腳並用想逃,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鬼嬰和林蝶的束縛,還被地上的石子割了道口子,疼得他直抽氣。
一群警察魚貫而入,領頭的警察視線轉了一圈,最後才猶疑地停在地上:“林成峰先生?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存在故意殺人等行為,特來調查。”
曾經衣冠楚楚的林成峰狼狽地趴在地上,灰頭土臉地低下了頭。
最後,警方在彆墅頂樓的書房的牆壁裡發現了一具被封存的女嬰的屍體,女嬰的屍體被裝在罐子裡,罐子上用鮮血畫滿了詭異的符文。
罪證麵前,林成峰承認了他用未出世的胎兒養小鬼。
那個看上去剛正不阿的警官聽了後眉頭緊鎖,他從未聽過如此離奇的事,壓著內心的怒意問:“你狠心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這東西到底是乾什麼的?”
林成峰身上還揹著鬼嬰和林蝶,壓得他已經開始神誌不清了,他神經兮兮地對那警官道:“警官,你聽過嗎?把快成型的胎兒打下來,做成這樣,就可以保自己財運亨通,平步青雲。”
“一個女娃娃,打掉了還能再有,多劃算啊……”
“可惜,要怪就怪那個賤人發現了。”
“荒唐!”那警官徹底怒了,“給我把他拷起來帶回去,我要徹徹底底地查他!”
林成峰瘋瘋癲癲地笑著:“哈哈哈……哈哈哈!可是你看,警官,我這麼多年,確實得到了至高無上的財富,成了人上人!哈哈哈哈……”
林成峰被人拖了下去。
有警員彙報,在地下發現了一具女屍。
林蝶擁著小小一團的鬼嬰,靜靜望著即將塵埃落定的一切。
“謝謝你,謝謝你們。”她哽嚥著,對夏南喬和謝祈深深鞠了一躬。
這邊,進度條顯示,鬼嬰的怨氣值緩緩下降,最後歸零。
夏南喬打開了收納鬼魂的玻璃瓶。
“那些人,還有之前被吞掉的人,都在地下室裡,一會大概就都能醒了。”鬼嬰突然說,“對不起。”
夏南喬知道,鬼嬰說的是那些被她拐來的姑娘。
她沉默片刻,接過了鬼嬰遞過來的鑰匙。
雖然那些姑娘保住了一條命,但這件事留給她們的陰影,或許還需要很長時間去彌補。
她冇有資格接受這句對不起,隻說:“我會轉達給她們的。”
鬼嬰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隨後一言不發地鑽進了玻璃瓶。
林蝶滿是歉意地又朝夏南喬鞠了一躬,鑽進了另一個瓶子。
鬼嬰的任務就此畫上句號。
夏南喬和警方一起,安撫了那群姑娘,又一個一個把她們送回家。
後來,看了調查資料,夏南喬才發現,除了有三個被騙過來的司機,剩下的姑娘全部有過或自願,或被迫的打胎。
夏南喬想起了她剛進彆墅時看到的,除了鬼嬰外的嬰兒形態的鬼。
把這些人拐來,或許也還有其他小鬼的手筆。
她一時內心五味雜陳。
這種事,本就說不上雙方誰對誰錯。
母親或許經曆著痛苦的煎熬,未出世的孩子對母親心懷怨懟不解。雙方在這場博弈裡兩敗俱傷。
但女方本就不該成為唯一的過錯方,成為全部責備的攻擊對象。
男方在這其中全然隱身,讓承擔著許多壓力的女孩兒成為所有人的討伐目標。
這不公平的待遇,卻因為種種原因在千百年來保持著驚人的默契。
提到打胎,人們會說:“這媽媽好狠的心。”
會說:“看,讓她亂搞。”
孩子出了意外,人們會說:“怎麼當媽媽的,連孩子都照顧不好。”
人們默契地將“父親”這個角色與一切負麵影響摘除。
將剩下的事情處理完,夏南喬和謝祈回到了那輛小汽車上。
坐在駕駛座上,夏南喬頓時渾身鬆懈下來,像是卸下了持續多天的高壓的偽裝,露出了疲憊的內裡。
她把頭抵在車窗上,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最後緩緩合上。
此時已是第二天的傍晚,落日的餘暉灑下,橘黃色的光像一層薄紗,輕柔地覆蓋在夏南喬的臉上。
謝祈上車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那顆冇有溫度的心軟了一下。
謝祈保持著開門的那個姿勢,靜靜地站著,目光落在夏南喬身上,一寸一寸掃過。
半晌,他繃著的肩鬆下來,無聲地吐出一口氣,像是做出了某種妥協。
他擺了擺手,輕鬆的在不弄醒夏南喬的情況下,把她移到了副駕駛。
給她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又不知道從哪掏出來兩個靠枕給夏南喬墊上後,謝祈發動了汽車。
車窗外景色飛速變幻,車內一片靜謐。
謝祈的袍子又開始不安分地動起來。
燊和弑在裡麵竊竊私語。
弑:“這女人什麼來頭,老鬼對她這麼上心?”
老鬼,是他倆私下給謝祈的稱呼。
燊:“我怎麼知道?你去問問!”
弑:“憑什麼我去?我不去,你去!”
燊:“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砰——”
一聲巨響,一團藍色的東西飛了出來,撞在擋風玻璃上。
夏南喬緩緩睜開眼,對上一團幽藍色的火。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弑覺得自己脖子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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