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長公主穿越十年後,被團寵了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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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月強撐著坐起身,目光清亮地望向他,帶著一絲久彆重逢的審視,也帶著一絲屬於長姐的威嚴:“皇姐這張臉,還不足以讓你認出來嗎?”
榻上的女子僅著素白中衣,墨發披散,麵容蒼白憔悴,未施粉黛。
然而,隻這一眼,李寒璟便已確信無疑,這就是他的皇姐!
與他記憶中,那個抱病熬夜仍悉心教導他批閱奏章、分析朝局的身影完美重疊!
他再也抑製不住,大步上前,近乎踉蹌地撲到榻邊,一把將李昭月緊緊擁入懷中,彷彿要將她揉進骨血。
哽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失而複得的巨大沖擊與十年積壓的悲慟:“皇姐!我以為……我以為你早已……”
【提示:李寒璟黑化值降低至90。】
李昭月心中微動:嗯?這黑化值,竟如此輕易便動搖了?
感受到頸側傳來的濕熱與懷中身軀的劇烈顫抖,李昭月心中微軟,歎了口氣。
抬手輕輕拍撫他的後背,如同幼時安撫受委屈的他一般:“若我說,我彷彿隻是睡了一覺,睜眼便從大昭三年,到了這大昭十三年呢?”
李寒璟身體猛地一僵,他鬆開些許,雙手仍緊緊抓著李昭月的臂膀,眼底猩紅未褪,反而湧上一股近乎偏執的瘋狂:“我不管!即便皇姐如今是精怪、是鬼魅!既然回來了,就絕不能再離開阿璟!絕不能再丟下我一人!”
李昭月聞言,先是怔住,隨即竟暢快地笑了起來,笑容肆意而燦爛。
褪去了身為監國長公主的沉重枷鎖,依稀可見幾分少女時的明豔風采:“好!不愧是我李昭月一手教出來的弟弟!這份執拗,倒有幾分像我!”
李寒璟望著她的笑容,一時竟有些癡了。
他有多少年,未曾見過皇姐如此毫無負擔地笑了?
似乎從她十三歲扛起江山社稷那日起,她的笑容便總是帶著剋製、沉穩與深不見底的憂思。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瘋狂滋長、堅定:皇姐回來了!這一次,他定要讓她成為大昭最尊貴、最無憂的存在!
他要將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麵前!
至於那些曾傷害過她、或可能威脅到她的人……他眼底戾氣一閃而逝,必要他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然而,這滔天的權謀與殺意,卻被耳邊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痛打斷!
“哎喲!皇姐!疼疼疼……”李寒璟瞬間齜牙咧嘴,帝王的威嚴蕩然無存。
隻見李昭月已半跪在床榻上,雖隻比坐著的他高出半個頭,但擰住他耳朵的手卻絲毫未留情麵。
她柳眉倒豎,鳳眸含威,竟是當年督查他們兄妹功課時的熟悉神情。
“皇帝陛下如今翅膀硬了,膽子也肥了?嗯?本宮怎麼聽說,你近年來濫殺朝臣,寵幸美人,為她大興土木修建什麼觀星閣,惹得朝野上下怨聲載道?這就是本宮當年嘔心瀝血教你的為君之道?!”
李寒璟想掙脫又不敢,那些事情背後雖有隱情,但他的確做了。
麵對皇姐的質問,他心虛之餘,竟生出幾分久違的、彷彿做錯事被長輩抓包的窘迫。
若早知皇姐能歸來,他或許……不會選擇那般極端的方式。
“不……不是。”他隻能低下頭,悶聲認錯。
“那本宮當初是怎麼教你的?背!”李昭月手下力道又重了一分。
李寒璟吃痛,卻條件反射般地開始背誦,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卻又異常順從:“皇姐說,為君者,當兼聽則明,偏信則闇……人君兼聽納下,則貴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必得上通也……應以民為本,以德服人,不可恃強淩弱,更不可沉溺私慾,荒廢朝政……”
清朗的背書聲夾雜著女子時不時的訓斥與點撥,透過半掩的房門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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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三順好不容易氣喘籲籲地追到禪院,遠遠便瞧見衛昭如門神般守在禪房外。
而房門虛掩,裡麵傳來的景象和聲音,險些讓他驚掉下巴。
他竟看見一名素衣女子,正擰著當今聖上的耳朵!
而陛下,竟在乖乖背書挨訓!
馮三順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上天靈蓋!
陛下登基多年,乾綱獨斷,威嚴日重,除了十年前對長公主殿下言聽計從外,何曾對任何一個女子如此俯首帖耳過?
聯想到先前蘇妙人的攔路,馮三順心裡七上八下,不敢深想,唯恐冒犯了天威。
而守門的衛昭,聽著屋內熟悉的“教學”場景,嘴角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
這般景象,恍如隔世,卻又如此真切地重現了。
幼時在宮中,他冇少見過長公主這般教導弟妹,連帶著他們這些伴讀,有時也會被波及。
馮三順按捺不住好奇與擔憂,湊近衛昭,壓低聲音問道:“衛統領,何事……如此開懷?”
這場景怎麼看都詭異,衛昭怎麼還笑得出來?
衛昭輕咳一聲,收斂笑意,低聲道:“馮公公,您仔細聽聽,除了陛下的聲音,那女子的聲音……不覺得耳熟嗎?”
馮三順愈發疑惑:“奴才自是聽得出陛下聲音,可那女子……”
他本想說“奴才又不認得”,但在衛昭意味深長的目光催促下,他再次凝神細聽。
這一次,他屏息靜氣,刻意去分辨那訓斥聲中獨特的語調、節奏和那股子熟悉的威嚴……
聽著聽著,馮三順的臉色驟然劇變,由疑惑轉為驚駭,再由驚駭轉為難以置信的激動!
這聲音……這分明是……是他昔日主子的聲音啊!
這前朝後宮誰人不知,他馮三順是陛下從長公主殿下那裡要過來的舊人!
殿下她明明已經……
不對!陛下豈會認錯?這屋內的情景,這熟悉的互動方式,分明就是當年長公主殿下教導陛下和幾位王爺公主課業時的翻版!
難道……難道真是殿下……回來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馮三順隻覺得鼻尖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幾乎要老淚縱橫。
“衛統領,裡麵那位……莫非真是……?”
馮三順激動得聲音發顫,此刻什麼宮規禮製、什麼妄自揣度聖意,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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