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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木而棲2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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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去了房間裡,她一點不懷疑陸澤漆的處事能力。

以前能被陸淮南欺壓是因為要儲續實力,後來被陸連清禁固兩次是因為他的退讓與隱忍,因為他心中還存於的一點親情。

可如今,陸連清父子將他逼至與此,一點親情都不念。

那麼就乾脆直接的正麵對抗。

客廳中,那一絲溫暖的氣氛也因為蘇木將房門關閉而消失殆儘。

陸澤漆倒了一杯純淨水,拿著杯子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漫不經心地喝著。

拖把看見他坐了過來,迅速從陸淮南身邊跑回他腳邊乖乖地趴下。

“媒體的訊息是你放出去的。”陸淮南這一句不是問句而是一個肯定句,“我很好奇,你什麼時候買通馬新成為你在陸中集團的奸細?”

陸澤漆冇回答,似對這個問題敢興趣,依舊低頭喝水逗狗。

陸淮南的麵色漸漸變得陰沉了下來:“以前富貴人家養了一隻狗,結果這條狗卻反咬主人一口,那主人破口大罵,你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你知道麼?你以前就像我養的一隻狗。”

即使麵對陸淮南如此難聽的話,也未能激怒陸澤漆,他依舊淡漠地喝著水,逗著狗。

“當然,即使是狗也是一條生命,我們應該愛護,即使他反咬了主人一口,我也不能跟他計較反咬他一口。”陸淮南靠在沙發上,玩著拇指間的戒指,“所以小狗,告訴主人,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為了讓陸中集團徹底垮掉,讓父親垮掉?還是為了報複我?”

“小狗?”陸澤漆漫不經心地看著手中的杯子,聲音懶懶洋洋地,“小狗在跟誰說話,嗯?”

陸淮南陰沉地盯著陸澤漆,眼神中滿是震怒。

這句話他如果回答了,便承認了狗指的是他陸淮南。

如果不回答……

“問你呢?”陸澤漆直線盯向陸淮南,眼神氣勢如虹,“狗在跟誰說話?”

陸淮南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狗永遠隻是隻狗,就像你現在無論做什麼,都休想在陸家有一席之地,你還是當初那個被白芷帶陸家的寄生蟲!”

陸澤漆笑,笑的輕浮、不屑,卻又那麼好看:“一席之地?我說過我要在陸家有一席之地?說的好像陸家是個特彆重要的地方似的。”

他慢慢起身,高大的身材在麵對陸淮南時愈加鋒不可當,氣勢逼人。

陸淮南才發現,他一直不屑的這個陸家寄生蟲早在不知不覺之中已成長為一個與他勢均力敵的男人。

“陸淮南,你怕是忘了,現在的陸家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陸家,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你今天應該是奉陸連清的命令來求我的,求人的樣子可不是你這樣的……”陸澤漆頓了頓才說,“一點都不可愛。”

此刻他連父親和大哥二字也不再提起。

從小到大他們逼他至此,當日在陸宅中,他步步隱忍,隻希望看見他們能夠殘留一絲親情。

當陸連清派人強製帶他去陸宅時,機場外已經有整裝待續的保鏢隨時候命,他依然跟著去了陸宅。

當陸連清禁錮他的行動,他仍冇有抗拒。

當陸連清要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母親替他求情時,他默默隱忍。

所有的情緒都在陸連清和陸淮南對氣鬱的母親吐血暈倒無動於衷時爆發而出。

從那一刻,他陸澤漆再無生父,也無兄長。

這些,陸澤漆都不會當麵講出來,成年人的情緒早已不是逢人便說,而是自己消化,默默成長為一個強大的人。

那天,陸淮南冇再說什麼,麵色極難看地離開了公寓。

陸澤漆走進臥室時,蘇木已在床上睡下,他坐在床沿,將她露在外麵的手放進被子裡,鼻息間還有她剛洗完澡時的清香。

靜靜地凝著她睡顏良久,陸澤漆才疲倦地起身,走進了浴室。

part2

蘇木是淩晨三點渴醒的,她睜開眼,屋內漆黑一片。

耳邊有輕微呼吸聲,她轉頭,黑暗中,隱隱能看見男人俊逸的輪廓,蘇木側著身子望著他,有片刻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就躺在她身邊,她睡醒一睜眼便能看見,這種感覺真好。

好到連她方纔在夢中的傷心欲絕也得到了一點治癒。

想到方纔的夢……

蘇木揚起的嘴角漸漸塌了下去。

她閉上眼,讓自己的情緒緩緩,才悄悄起身。

原本是想去客廳喝水的,卻不想下床剛冇走幾步,膝蓋便磕在了床沿上,頓時一股劇痛傳入神經,她跌坐在地毯上,久久不能平息這樣的痛。

臥室床邊的檯燈被打開,光線亮了起來,床上的男人已下來,繞過床沿,在她麵前半蹲下,問:“磕著哪了我看看……”

蘇木卻搖搖頭,張開雙手:“陸學長,我想抱抱你。”

陸澤漆單膝抵在地上,將他擁進懷中,冇有多問,也無多言,隻是讓她靜靜地抱著,直到她想開口於他訴說:“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她說:“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莉莉絲,夢見她幸福的靠在麥克的懷裡對我說,她已經準備了一份大禮,要和麥克一起參加我們的婚禮……夢裡的莉莉絲那麼真實的活著,可當我睜開眼時,卻什麼都看不見。”

她將臉埋在陸澤漆的懷中,不想讓他看見此刻脆弱的自己。

原本這些事,她不想當著他的麵傾泄,她覺得隻要給她時間,她能夠獨自承受,可那一場爆炸一直在她腦海中回放不休,她總想,如果那時候她喊上莉莉絲一起出去,或者讓莉莉絲出去,她留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對於蘇木的夢,陸澤漆冇有過多安慰。

他心知蘇木是個勇敢的姑娘,很多事情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誰都會說的安慰話。

屋內一片安靜,蘇木靠在陸澤漆懷裡發了一會兒呆,再開口時,神思已經清醒了幾分:“陸學長,謝謝你。”

她吸吸鼻子:“我好多了。”

陸澤漆見她眼神清明,便放下心來。

將她從地上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清醒完的蘇木看著陸澤漆在她麵前蹲下,將她的褲腿慢慢捲起,露出她磕到的傷口,一條長長的傷痕,周身又青紫又高高腫了起來。

她抿了抿唇,像個犯錯的小孩怕被家長責怪,輕輕說:“我剛剛想找水喝的。”

“嗯。”陸澤漆起身出去了。

蘇木坐在床上看著腿上紅腫的傷痕,心想,陸學長是不是生氣了?

不一會兒,陸澤漆走了進來,一手拿著醫藥箱,一手拿著一個透明的玻璃杯,將杯子遞給她。

看著她喝了水後,將杯子幫她放在了床頭櫃上。

打開醫藥箱,幫她的傷口消毒上藥。

碘酒碰到傷口時,蘇木慣性縮了一下,陸澤漆的動作更加放輕了些許。

直到幫她包紮好傷口後,他提著醫藥箱便要走,蘇木輕輕拽住他的睡衣角,仰頭望著她:“你在生氣嗎?”

“冇。”

“可你的表情看上去很嚴肅。”她表示不信,“我不是故意的啊,陸學長,你彆生氣好不好……”

冇想到表情嚴肅的陸先生笑了笑,他回頭看向她,雙眸淙淙,嗓音低沉清潤:“蘇蘇,你在撒嬌嗎?”

蘇木一愣,回想起方纔自己說話的語氣,才發覺真的好像在……撒嬌。

她臉熱了熱,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在男孩麵前撒嬌的她紅著臉說:“是啊……就,撒嬌啊!”

陸澤漆看著她,白皙輕盈的臉上泛著粉紅的光,平日裡淡漠的眼神此時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看著他,陸澤漆心一動,忽然彎下腰。

蘇木隻覺一抹黑影靠近,她下意識往後躲,腦後門便被一手摁住,清新的肥皂香帶著一個吻印上她的唇。

他輕輕碰了碰她的唇,退開一點,再張嘴吸吮,反覆纏綿、親近。

蘇木感覺全身都酥麻又僵硬地坐在床上,渾身都冇了力氣,卻又直挺挺地坐著。

這種感覺很奇怪,讓她感覺自己彷彿跌進了又深又柔的海綿中,意識流失,紛亂如麻。

當他徹底退開時,蘇木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床上,與他隔得非常非常近。

“今天應該是新婚日。”他聲音低低啞啞地在她耳邊。

“嗯……”應該是晚來的新婚日,她懂他的意思。耳邊都是他溫熱的氣息,蘇木的耳根一直又熱又紅,卻小聲地解釋,“剛剛有點累,想洗完澡等你的,可是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他“嗯。”了一聲,有些敷衍,也不知道有冇有在聽她說話,隻是咬住她的耳朵,蘇木一顫,情不自禁地發出一絲令她羞恥的聲音。

“特殊時期,放過你。”

他撐起身,左右兩隻胳膊將她困於其中,撐著身子凝著她。

蘇木見他眸光如夜,灼熱bi人,這是與往常不一樣的陸學長,渾身充滿了濃鬱的雄性侵略氣息。

“陸學長……你還好嗎?”

“你說呢?”他反問,雖然麵上冇有表現就按出來,但蘇木覺得他一定不太……好。

可她也不敢說什麼,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隻能委屈陸學長了。

陸澤漆在她身旁躺了一會兒後,聲音才漸漸恢複了平日裡的清淨,他摟了摟身旁的她,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睡吧。”

“嗯。”

“晚安。”

蘇木側了側身,抱住他暖和勁瘦的腰:“晚安,陸學長。”

後半夜,蘇木一夜無夢,睡得極好。

part3

第二天醒時已是七點,走出臥室的門,在廚房裡找到了正在做早餐的陸澤漆。

他隨意穿著一身睡袍,長身玉立,正在煎雞蛋,將煎好的雞蛋從鍋中放進餐盤中,動作熟練雅緻。

將做好的早餐做好後,看見站在門口的蘇木並不意外:“醒了?”

“嗯。”蘇木點頭,“今天要回學校報到。”

蘇木的交換生時間已經到期,曼大那邊的交換程式,陸澤漆已讓人替她辦好了,她隻要回b大辦理返校流程。

“知道。”陸澤漆說,“去洗漱,然後過來吃飯,一會我送你過去。”

“好。”

蘇木回到浴室刷牙洗臉,將長髮紮成了馬尾。

出來時,陸澤漆已經在餐桌邊等著,他手中拿著一個平板電腦,正在瀏覽郵件。

蘇木在他對麵坐下,陸澤漆回覆完郵件後,將平板電腦擱在一邊。

早餐是簡單的培根雞蛋配豆漿和白粥,外加一點鹹菜。

蘇木低頭安靜的喝著白粥時,陸澤漆說:“剛剛曼徹斯特那邊的人發來郵件,公寓爆炸基本上定案為意外爆炸非人為。”

蘇木頓了頓,輕輕地“嗯”了一聲。

“不會很久。”就在蘇木認為陸澤漆不會在這個話題上再說什麼的時候,他低沉清冷地聲音響起。

蘇木擡頭看他,他正拿著一杯純淨水慢慢喝著,神態平靜,彷彿在他手上運籌的不是一件厲害的事,而是普通的家長裡短。

蘇木是聰明人,不用他說的太明白,便明白其中的意思。

也許是從昨天,也許是更早之前,他對陸氏一家的心便逐漸變冷。

既然已經出手了,便不會花太多時間,即使曾經是一座商業帝國,他也會速戰速決,不留餘地。

何況是人。

早上用完早餐後,陸澤漆親自開車送蘇木去了b大。

蘇木離開的這段時間,陸澤漆早已畢業,再回來時,看著窗外熟悉的一物一景,蘇木覺得物是人非,可又慶幸在喜歡的人還在身邊。

車子在b大校門口停下,蘇木下車後,車便駛離了。

蘇木今天穿著一身白色大衣,下麵一條深色牛仔褲和球鞋,膚色白皙輕盈,麵目清致無暇,她本是個美女,站在人來人往的校門外,引得人頻頻回顧。

蘇木已經習慣這樣的眼神,朝教學樓走去。

入學手續辦理的很快,蘇木走出教學樓後,去了寢室。

寢室還是以前的模樣,歸寧和七彩都不在,蘇木走到自己位置上,幾個月冇來,不管是書桌還是椅子都乾乾淨淨,一點灰塵都冇有。

衣櫃裡的衣服她當時冇有收拾便走了,此時衣服疊的整整齊齊,一些大衣用專用的防塵袋裝了起來,衣服每個細節都曆久彌新,

蘇木知道這一切都是七彩默默在背後做好的,心下感動。

這時,外麵傳來熟悉的聲音:“呀!歸寧,寢室門怎麼是開著的?”

聲音剛落,便看見七彩抱著書跑了進來,看見立在衣櫃邊的蘇木,又高興又激動:“蘇木!是蘇木啊!歸寧,蘇木回來啦!”

蘇木看著嘴角開心得咧到耳根的七彩,這些日子以來的烏雲也被她的笑容撥得烏雲見日。

歸寧隨之走了進來,依舊是淡淡的神色:“她今天是返校日,來學校不是很正常?”

雖然和往常一樣冇什麼態度上的大轉變,但從她的神態中還是能看出,蘇木的出現讓她感到心情不錯。

“快到中午了,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七彩憧憬地說,“我們同寢室這麼久了,還冇一起去食堂吃過飯呢!”

蘇木:“好啊。”

蘇木快速地應下讓七彩特彆滿足,從大一到現在整整四年的時間,直到整個大學學期將要結束,她們寢室裡的氣氛終於如她大一剛入學時所期盼的那樣,交心與溫暖。

許久冇來b大,校園內的氣氛一如往常,一到飯點,食堂內外絡繹不絕的學生們結伴而行。

蘇木和歸寧的出現無疑是食堂裡一道亮麗的風景,無數雙眼睛都看向這邊。

三人去了食堂二樓的炒菜區,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七彩說:“先說好了,這一頓我請客,誰都不要跟我搶!”

蘇木看著菜單,歸寧一副根本冇想過跟你搶的表情。

蘇木點了一份水煮肉,歸寧對吃的一向不感興趣,點了一碗粥。

七彩糾結地看著她們兩點的菜:“你們是替我省錢嗎?”

蘇木想了想,在菜單上又加了一份青菜,再把菜單給歸寧:“你還有什麼想吃的?”

歸寧指了指青菜旁邊的一個菜。

蘇木:“榨菜?”

歸寧:“嗯。”

七彩:“……”

蘇木:“好吧,如果不是瞭解你平時不吃什麼大魚大肉,我真的要以為你在幫七彩省錢。”

於是最後決定點的菜是一盆水煮肉,一盆酸菜魚,兩盤青菜和一盤榨菜。

七彩說:“我找到工作了,下週一開始實習,以後就是有工資的人了,我可以經常請你們吃飯啊。”

“經常就算了。”歸寧淡淡地說,“我也冇空。”

七彩早已經習慣歸寧這種“冇有人情味”的話了,她笑著說:“沒關係啊,你有空我再請你們嘛!馬上就要畢業了,還好你們都在b市,這樣即使畢業後冇住在一起,也不會讓人覺得孤單啦!”

服務員端了熱水上來,七彩主動幫大家將碗具都用熱水過了一遍。

食堂的電視機上正在放午間新聞,旁邊有人說:“那不是陸中集團嗎?之前還是一家每個畢業生都搶著送簡曆的五百強,現在居然被一家新冒頭的公司給併購了……”

“新冒頭的公司?”

“嗯,你看,新聞裡不是播了。”

此刻午間新聞中正在播放陸中集團被澤仁集團併購的訊息。

七彩小聲問:“澤仁集團,那不是陸學長的澤仁集團嗎?”

part4

正在發簡訊的蘇木擡頭看著電視中放的新聞,輕嗯了一聲。

最近b市商場動盪,對於陸中集團的落敗和澤仁集團的崛起,蘇木並不意外,

新聞上說責任集團併購陸中集團不過是一句場麵話,誰都知道,陸中集團這次出了極大的問題,已經導致破產的境地,澤仁以占有絕對優勢的上峰吸收了陸中,或許了陸中所有的利益與股份。

現在的陸中隻不過是一個空牌而已。

手機震動了一下,蘇木點開簡訊,是他發過來的,簡單的一句話:“吃完告訴我,我去接你。”

原本七彩冇提出一起吃飯前,陸澤漆打算中午接她一起去吃飯的,後來蘇木給他發了個簡訊,告訴他今天寢室聚餐,蘇木本想他應該很忙,冇想到他竟回覆的這麼快。

蘇木聽著電視中的新聞,回覆了一句:“如果忙的話,我可以自己去找你,不用麻煩來接的。”

不多久,手機震動了一下,蘇木點開,上麵是三個字:“不麻煩。”

隻要是你,什麼都不麻煩。

蘇木嘴角不自覺勾出一抹笑。

“嗨!歸寧,你瞧,蘇木笑得那麼甜,一定是在跟陸學長髮資訊吧!”七彩八卦地說。

蘇木也慷慨承認:“嗯,吃完飯他來接我。”

“來學校嗎?”七彩說,“那一定又要震驚全校啦!蘇木你都不知道那時候陸學長畢業,多少學妹傷心啊……雖說陸學長之前也不怎麼在學校出現,但他在b大就讀,一學期總會出現個一兩次吧,但畢業之後就是真的再也見不到啦!”

此時飯菜都已上齊全,蘇木敲敲盤子:“吃飯吧!”

“嗯嗯。”

食堂飯菜便宜,味道也十分好。

除了歸寧吃的不多之外,蘇木和七彩基本將大部分菜都吃完了。

吃完之後,食堂也過了高峰期。

三人下樓之後,便見食堂門口站了一群人。

七彩正想說是什麼這麼熱鬨,忽然想起什麼:“該不會是陸學長來了吧?”

三人走出食堂,果然看見不遠處的陸澤漆站在車邊,不知道是誰通知的學校主任,竟然驚動了b大校長和主任一起過來。

此刻三人正在車邊聊著什麼。

七彩驚呼:“陸學長太厲害了啊,居然連主任和校長都一起過來了。我上學這麼久,除了開學典禮的那次,還是第二次見到校長本人呢!”

蘇木遠遠地看著,雖然陸澤漆剛畢業,與校長和主任的年齡有很大差距,但他氣質卓絕,皎然不群,即使在麵對比他年齡偏大的長輩時,也不會顯得突兀,整個人談吐有禮,清雅高華。

不知是否有感應,他回頭便看見人群中的蘇木,隔著眾多人的眼神,他朝她招招手:“蘇蘇,過來。”

七彩比蘇木還興奮,小聲說:“蘇木,陸學長在喊你呀!快過去快過去呀!”

倒是蘇木,很鎮定地走到了陸澤漆身邊。

主任十分識相,對著校長介紹:“這位是我們英文係的於蘇木同學,學校的優質生,先後獲得過國家的、國際上的許多獎項,於同學去年被評為b大英文學院模擬會場比賽‘最佳翻譯官’。以交換生的身份去世界五十強,英國著名的六所‘紅磚大學’之一的曼徹斯特大學交流學習。”

主任說完,笑著看著蘇木:“於同學應該是剛從曼大學習交流回來吧!”

蘇木點頭。

“好好好,都是精英才子。”校長一臉笑嗬嗬,很和藹的模樣。

“孫校長,李主任,我已經接到蘇蘇了,我們先走了。”陸澤漆跟兩人打了聲招呼,便帶著蘇木開車離去。

七彩望著兩人離開,羨慕地說:“陸學長對蘇木真好啊,如果我以後也能遇到一個我喜歡的人也恰好喜歡著我,該有多幸運。”

“是挺幸運的。”七彩本在自言自語,卻意外聽見身旁人的附和,她看過去,便見歸寧望著遠處,神情空靈又淡漠。

“歸寧,你怎麼了?”七彩問。

“冇什麼。”歸寧說,“你先回寢室吧,我去個地方。”

“那好吧。”

七彩答應了,看著歸寧獨自往學校門外走去。

七彩看過很多次獨自一人的歸寧,早已習慣她喜歡安靜,孑然一身的喜性。

可此刻看著她的背影,隻覺背影中有股從未看過的孤獨。

歸寧走到校門口打了一輛車,說出了一個地址後,便靠在車後,望著飛馳倒退的高樓建築。

歸寧去的是陸淮南的家,直接用鑰匙開門進去,這個時候他難得在家,正在客廳與裡邦討論事情,聽見玄關處的聲響,兩人同時看去,裡邦見是她,便很有自知之明的退下了。

對於她的到來,陸淮南並不意外,他起身,去酒櫃到了一杯紅酒,回到沙發邊坐下。

歸寧倚在牆邊,看著他淡漠地樣子問:“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會給我一個解釋。”

她手上拿著的手機螢幕上顯示的一條簡訊,正是那天在曼徹斯特的酒店裡發出去的簡訊——“是你做的嗎?”

而她此刻就站在他麵前,拿著手機問他,他依然一臉平靜,並冇有打算要解釋的模樣。

歸寧倚在原地看了他許久,陸淮南一直垂頭看著桌子上的電腦螢幕,對於她的視線視而不見。

歸寧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數字,熟到五的時候,她走上前,將拿著手機的右手伸直懸空,她垂眸看著一點反應都冇有的陸淮南,將握著手機的慢慢、慢慢的鬆開。

隻聽重重的“啪”一聲,手機砸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隨之落在地上,螢幕被砸碎裂。

歸寧立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不動聲色的男人,她說:“陸淮南,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要喜歡你,過往對你的愛就像這個螢幕一樣碎了,我拚好了,碎碎拚拚很多次,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拚回來了。”

在陸淮南冇有回答之前,歸寧轉身離開。

這一砸,不斷砸碎了她的心,也連帶砸碎了她所有的期盼。

也許在很久以前,歸寧對陸淮南的期待便漸漸落空,曼徹斯特的那一條簡訊,是她允許自己放肆愛的最後一個期限。

這些天,她在所有人麵前一如既往的淡漠,彷彿什麼事都不知道。

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也讓她徹底絕望。

這是歸寧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可不管心裡再難受,她決定放手了便是徹底放手。

她允許過自己放手追求與愛,但從未得到過任何迴應。

她不是一個從不求回報的人,既然得不到,便不要。

歸寧走出了陸淮南的家,將鑰匙留在了玄關處。

剛上大學的時候,因為她的父親與陸中集團有過合作,所以遠不在b市的父親讓陸淮南多照顧她一下。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陸淮南時,父親給她介紹:“寧寧,你叫他陸叔叔,以後在b市,陸叔叔會照顧你。”

那是她看見他的第一眼,他個子比她高很多,穿著商務裝,一絲不茍,嚴謹又英俊,明明比她大不了幾歲,卻被父親稱作是叔叔。

也許在父親那個年齡認識的商場對手,他都認知為叔叔吧!

後來,陸淮南真的在照顧她,生活上,私事上,她想要的一一俱全,她冇想到要的,他都能給她想到,想一個長輩對她的關照。

可這不是歸寧想要的。

因為陸淮南在生活上經常照顧她,學校一度有留言傳她被陸中集團的大公子陸淮南包養了。

她幾次三番這樣對他表明彆人眼中的這種曖昧關係,可他總是輕而易舉地轉移話題。

他那麼聰明的男人,早已看穿兩人之間的曖昧,卻從來不說破,也不將她推開。

在她麵前,他從來冇有掩飾過對展瑜的愛,也從未拒接過她的曖昧。

也是這樣的模棱兩可,讓歸寧在這一段感情中十分受折磨。

歸寧不是為了愛情冇有腦子的女人,她知道,一個愛你的男人絕對不會捨得與你曖昧。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陸淮南愛上她的那一天。

她等了這麼久,失望過無數次,終究冇有等到。

罷了。

等不到。

她就不等了吧……

part5

黑色的布加迪在馬路上行駛著。

蘇木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著車行駛的方向,並不是陸澤漆的公寓,便問:“陸學長,我們去哪?”

“醫院。”

“噢。”她以為陸澤漆是帶她去看望白芷的,便冇再多問。

卻不想他說:“還記得周嗎?”

周警官,陸學長的好朋友周非止。

蘇木點頭:“當然記得,那天你被困在陸宅時,是我打電話給周警官的,他接完電話後,很快就趕過來了。”

“嗯,事情解決了,雖然他冇提過,但我們還是應該去看看他。”

“去醫院……周警官怎麼了嗎?”

“冇。”陸澤漆看著前方的路,“記得千諾嗎?”

“嗯,是周警官的女朋友。”蘇木才反應過來,“之前聽荀超提起過,說她意外墜樓,一直都在昏迷中。”

“我也是前不久剛得知此事。”

這也不奇怪,且不說上一次周非止幫過他們,作為好友的他自然是應當去探望的。

到達醫院時,江梁已經在門口等著,他手上拿著一些看望病人的水果和鮮花,應該是陸澤漆交待的。

“病房在三樓。”江梁將東西交給陸澤漆後,便離開了。

陸澤漆帶著蘇木坐電梯上了樓,一出電梯門,便看見個平頭男人,似乎對陸澤漆已然熟悉,道:“陸大哥,我們家老大知道你今天來,特意讓我在這裡等你的。”

“辛苦了,程棄。”

“不辛苦不辛苦,隻要嫂子能醒過來,讓我做什麼都行。”

那個叫程棄的男人帶著他們往病房的方向走。

“陸大哥,聽說你母親也是因為意外昏迷不醒了好長時間才醒了過來,還冇來得及恭喜你呢。”程棄說,“其實我想問問,幫你母親治病的是哪個主治醫生啊?能不能介紹給我家老大,興許我家嫂子也能早點醒過來……”

“冇有請特彆的專家。”陸澤漆說,“有時候配的藥是我自己研究的。”

以前冇問過,蘇木不想,白芷在昏迷期間用的藥居然是陸學長親自配的。

之前也聽說過陸學長學醫就是為了救母,但從未想到這方麵,蘇木頓覺陸澤漆深藏不露,萬分了得。

“那陸大哥能不能幫我們家嫂子看看?”程棄的語氣裡不乏有請求,“你知道,如果不是我們,嫂子也不會成現在這樣子……”

說到後麵,程棄聲音裡透露著難受。

“彆急。”陸澤漆安慰他,“我也是今天才聽說了這件事,我會跟周問清情況,清楚後如果能幫上忙,一定會儘力。”

“那我在這裡先替老大謝謝陸大哥了。”程棄走到一個病房門前,“老大就在裡麵。”

“嗯。”

陸澤漆和蘇木推門而入。

病床邊,穿著警察製服的周非止正在用棉簽沾水替昏迷中的千諾潤唇,見他們來了,隨意地說了聲:“隨便坐。”

倒是冇有其他人的生分。

陸澤漆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和蘇木在一旁坐著,靜靜等著周非止做完。

在現場有兩人注視的情況下,周先生也絲毫不急切,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十分專注地幫心愛之人潤唇。

這位穿著製服的周警官,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蘇木一定不會相信他的職業竟是警察。

他不僅長相十分英俊,且身上有一股子難以言喻的邪痞、冷漠和懶散勁,他應該是紈絝的世家子弟,過著那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貴族生活,而不是久經沙場,看透生死,從硝煙中走出來的鐵血男人。

大約等了十來分鐘,周非止將每天一係列清理工作做完後,去洗手間洗了手,邊洗手邊對他們說:“大概是為了懲罰我,所以她纔不肯醒來,讓我為她做牛做馬。”

“我看即使做牛做馬,你也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陸澤漆淡淡的評價。

周非止洗完手擦乾出來,“你是來探望病人的還是調侃我的?”

陸澤漆笑笑:“醫生怎麼說?”

“還是例行公事的那些話。”周非止一副不想提的嫌棄模樣。

蘇木望著床上的睡美人,那的的確確是個美人胚子。

千諾,娛樂圈熾手可熱的人氣小花,人美,身材非常好,性格卻冷淡,是娛樂圈有名的冷美人,隻接自己愛演的戲,拍戲“三不”原則,一不接吻,二不拍暴露戲,三不拍床戲。

蘇木身邊有很多人都是千諾的粉絲,甚至在來病房的醫院門口,她還看見了許多千諾的粉絲在門口為千諾祈禱她快點醒過來。

“千諾這麼好,一定會醒過來的。”望著床上的人兒,想著腦海裡想的場景,蘇木這話便這樣不由自主說了出來。

正在說話的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她纔回神,注意到自己失態,愣了愣,也冇有太尷尬,隻說:“找一個喜歡的人挺不容易的,千諾找到了,我想她一定不會捨得放手,所以一定會醒過來的。”

說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隻覺得病床上,千諾在被子外的手指動了動。

她心一驚,再看過去,卻是一動也不動了。

是她的錯覺嗎?

她在心裡問自己,剛問完,便又看見她手指動了動。

她盯著病床上的人,像怕嚇到她一般提醒身邊的兩個男人:“你們看……千諾她的手指好像……動了。”

part6

最先反應的自然是周非止,他猛地回頭,整個病房中都沉靜了片刻。

可三人卻未見千諾動了半分,周非止那眼底的失落雖冇有表現很明顯,卻可以令人感同身受。

蘇木不想在那張英俊的臉上看見失落的神情,她方纔分明看見千諾的手指動了,如果說第一次是不確定的話,第二次她看得真真切切。

“周,你知道蘇蘇一直有個小外號?”陸澤漆打破了這片安靜,不知是替蘇木解圍還是打斷這尷尬的氣氛,“在我們學校,她被稱為幸運女神,那種一說便成真的幸運女神。”

周非止:“這個傳說我也聽過,在b大傳的神乎其神。”

麵對如此失落,周非止並冇有怪蘇木,反而笑著安慰她:“也許如蘇木所說,我還欠諾諾那麼多,她怎肯輕易放過我,總有一天會醒來找我算賬的,我等著。”

“周……”

忽然,病房中傳來很小很小的一聲周。

陸澤漆和蘇木都聽得不太真切。

唯獨周非止,忽然起身,快步走向病床。

陸蘇兩人對視一眼,便感到了什麼,兩人一同走了過去。

隻見病床上的千諾睫毛顫了顫,這一次,是三人親眼看見的……

然後便見她緩緩睜開了眼睛,也許是昏迷的時間太長,令她不能習慣眼前的光線。

緩緩眨了很多下才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又叫了一聲:“周……”

那天千諾便這樣醒了過來。

蘇木悄悄在底下扯了扯陸澤漆的衣袖,陸澤漆回頭,兩人相視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

兩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將空間交給病房中的二人。

關上門,走在空曠的走廊中,蘇木說:“真好,千諾醒了,週一定很開心。”

陸澤漆偏頭,見她眉宇之間都是喜悅之色,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上車了之後,蘇木問:“我們現在去哪?”

陸澤漆替她將安全帶繫好,問:“想去哪?”

“冇有特彆想去的地方。”蘇木眼睛在車上轉悠了一圈,“有點渴,車上有水麼?”

“冇有。”陸澤漆打開車門,“等著,我去買。”

蘇木便也不與他客氣了,在車上乖乖等著。

此時醫院門口的人不多,不遠處的草地上,有許多護工推著病人在草地上曬太陽。

遠遠的,蘇木看見一隻小黑貓趴在下坡草坪上曬太陽,一臉享受的模樣。

這時,草坪上忽然傳來驚叫聲,一輛失控的輪椅載著病人朝這下坡的草坪直衝而去,小黑貓反應迅疾地從地上站起來,但速度並不快,蘇木才發現它的雙腳受傷了,眼看輪椅便要撞上去,蘇木即刻開了車門,往草坪那邊跑去。

就在她離開車的頃刻之間,巨大的爆炸聲音響徹天際,黑色的布加迪瞬間爆炸,頓時化成灰燼殘骸。

所有在醫院附近的人都聽見了這一聲震天巨響。

剛買完水回來的陸澤漆親眼看見布加迪在眼前爆炸,臨走時,他把蘇木留在了車內。

雙手鬆開,手中的純淨水砸落在地,陸澤漆飛快衝向人群,衝進爆炸的火堆裡。

人群中有人想要阻攔,但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這樣的爆炸太突然,太直接,車內所有的一些都化為灰燼,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

“蘇、蘇蘇……”陸澤漆站在爆炸的車旁邊,看著車墟中正在燃燒的車架,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旁人看不懂的茫然。

良久良久。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

“陸學長……”

陸澤漆轉身,便看見身後的蘇木,她懷裡抱著一隻小黑貓,站在遠處望著他。

下一秒,站在原地的蘇木便被陸澤漆穩穩抱住。

蘇木立在原地,懷裡抱著小貓,雖然冇有迴應他的懷抱,但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他一定以為車爆炸時,她一直在車裡,所以纔會站在爆炸的車邊茫然自悔。

那是旁人從未見過他那樣脆弱的表情,但她懂。

懂人人眼中無所不能的陸學長終究也是個普通人,他也會為所關心之人失措、慌亂。

“陸學長,我很好,冇事的……”她在他耳邊輕言安撫。

陸澤漆冇回答,依舊緊緊地抱著她。

直到警笛聲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陸澤漆才放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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