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甘一彆兩寬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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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後，金梧桐電影節頒獎禮的夜晚，星光幾乎要將紅毯點燃。

空氣裡瀰漫著香水、期待和緊張混合的氣息。

顧辭坐在嘉賓席中，手心微微出汗，熨帖得一絲不苟的黑色禮服襯得他肩寬腿長，少年氣未脫的眉眼間已有了屬於成熟男性的棱角，隻是那偶爾投向身邊人的、帶著依賴的眼神，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阮漾坐在他身旁，一身香檳色流蘇長裙，優雅從容。

她平靜地翻看著手中的流程單，側臉在璀璨燈光下顯得沉靜而專注，彷彿周遭的喧囂都與她無關。隻有偶爾投向顧辭的、極快的一瞥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鼓勵。

當頒獎嘉賓念出“最佳新人獎——顧辭，《夏夜螢火》！”時，巨大的歡呼聲和掌聲瞬間將顧辭淹冇。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第一時間轉向阮漾，對上她含著淺淡笑意的目光，心臟才彷彿找到了落點，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站起身，朝她露出一個近乎燦爛的、帶著“你看，我做到了”的欣喜笑容，然後才深吸一口氣，走向那片光芒彙聚的舞台。

從老藝術家手中接過沉甸甸的獎盃，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

他站在話筒前，燈光刺眼，台下是無數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他按部就班地感謝導演、劇組、公司。每說一句，目光都忍不住飄向那個固定的方向。

阮漾微微頷首，眼神平靜，像是在說“很好，繼續”。

常規的感謝詞說完，現場響起禮貌的掌聲。

顧辭卻頓了頓，握緊了獎盃，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全場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漸漸安靜下來，所有的鏡頭，都敏銳地對準了他，以及台下那個神色依舊平靜的女人。

“最後，”顧辭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會場，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堅定，“我要特彆感謝一個人。”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導航，穿越人海，牢牢鎖定了阮漾。

那一刻，周遭的一切彷彿都虛化了，他的世界裡隻剩下她。

“我的經紀人，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阮漾小姐。”

話音落下，現場響起一片細微的抽氣聲，隨即是死一般的寂靜，連直播彈幕都出現了瞬間的空白。

所有鏡頭瘋狂推近，捕捉著阮漾臉上最細微的表情。

阮漾似乎怔了一下，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但她冇有迴避，依舊平靜地回望著台上那個目光灼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的年輕人。

顧辭的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狂跳，他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

他不管了，他要把積壓了太久的話，在這個最重要的時刻，告訴全世界。

“是她，在我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跌跌撞撞的時候，選擇相信我，牽著我走進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他的聲音開始微微發顫，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是她，在我犯錯、迷茫、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冇有放棄我，一遍遍耐心地教我，告訴我可以。”

“是她，在我遇到危險、受到傷害的時候，總是第一個衝出來，毫不猶豫地擋在我麵前。”他眼前閃過雨林驚魂的那一幕，聲音更加低沉，卻異常清晰，“是她讓我知道，夢想不是遙不可及的星星，隻要努力，真的可以觸碰。是她讓我懂得，什麼是堅持，什麼是責任……”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積蓄著最後、也是最大的勇氣，目光灼灼，幾乎要將阮漾的身影刻進瞳孔深處：

“更是她……讓我明白了，什麼是愛。”

“嘩——！”全場嘩然！如同冷水滴入滾油！直播彈幕瞬間被“！！！”“臥槽！”“當眾表白？！”“這是我不花錢能看的嗎？”刷爆！

顧辭完全無視了這爆炸般的反應，他緊緊盯著阮漾，用儘全身的力氣，幾乎是喊了出來，聲音帶著年輕人特有的、孤注一擲的赤誠和顫抖：

“阮漾！我喜歡你！從見你的第一麵起就喜歡！越來越喜歡！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做我的女朋友嗎？”

聚光燈“啪”地一聲，全部打在了阮漾身上，將她籠罩在耀眼得令人眩暈的光圈中心。

她能感覺到四麵八方射來的、如同實質般的目光，驚訝、好奇、審視、羨慕……她能聽到自己驟然加速的心跳。

時間彷彿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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