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情深是砒霜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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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太後宮中醒來。
太後正握著她的手,慈愛地給她掖著被角:“好孩子,你想開點,如今你可不是一個人了。”
剛醒來的蘇靈樞被太後的話震驚得緩不過來,隨即想到什麼,搭脈查探。
冇想到盼了多年的孩子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這段時間精神恍惚,哀傷太過,已經有小產的征兆了。
“你的事情哀家已經知道了,你不要怪哀家和皇上。攝政王一手遮天,元熙一直冇有親政,我們實在愛莫能助。”
太後臉上都是愧疚之色。
蘇靈樞知道太後的難處,她回握太後的手。
“太後,我懷孕的事情還請您務必幫我保守秘密,我要和蕭千寒和離。”
太後不敢相信,滿臉恐慌。
“這太難了,當初他為了不受祖宗家法製約,隻想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纔會把皇位讓給元熙。他不會同意和離的。”
“如果讓他知道你的心思,你連王府的門都走不出去。”
蘇靈樞從懷裡拿出一張明黃色的布帛,太後慌得站了起來。
竟然是一張空白的先帝聖旨。
是先皇臨終前留給蕭千寒保命的,成親時,蕭千寒給了她。
“日後我若是負了你,你就用這份聖旨要了我的命。”
承諾言猶在耳,卻早已物是人非。
她又從身上拿出一個信物:
“元熙年幼,怕是藏不住事,這件事您要瞞住他。您把信物交給龍威將軍,有了他和聖旨,元熙定然能親政。”
蘇靈樞支撐著身體從床上下來,跪倒在太後身前。
“我希望元熙親政後的第一道聖旨,就是我和蕭千寒的和離聖旨。”
太後思忖良久,終是歎了一口氣。
“罷了,當初哀家生靈熙時,如果不是你,哀家就要一屍兩命了。和離聖旨十天後送到攝政王府。”
回到王府,已是夜上中天。正廳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
“阿瑤乖,再多喝一口,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弄來。”
昏黃的燈光下,蕭千寒正端著一碗藥,滿臉寵溺地哄著楚瑤喝藥。
她正弱弱地靠在男人身上:“寒哥哥要替阿瑤出了氣,我才喝藥。”
蕭千寒臉色為難,卻還是附和:“她已經簽了具結書,我也已經讓人把她師父的屍身燒了,你還不解氣嗎?”
原來不是冇顧上,而是他從一開始就打算燒了師父的屍身討楚瑤開心。隻有她還傻傻地以為簽了具結書就能換回師父。
心頭驟然一絞,她眸色死寂地推門而入。
蕭千寒忙把楚瑤推開,臉上帶著一絲心虛。起身迎了過來。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看見她額頭的淤青和被紗布厚厚包裹起來的十根手指。蕭千寒愣住了,語氣有些焦急:
“怎麼受了這麼多傷?看太醫了嗎?”
蘇靈樞沉默不語,目光如針,想看看他能演到何時。
“咳咳”適時的咳嗽快速轉移了蕭千寒的注意力。
“阿瑤身體不好,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就麻煩王妃姐姐了。”
蕭千寒神色猶豫:“靈樞,阿瑤這次舊疾複發來勢洶洶,最近她就住在王府,你醫術高明,她的身體就交給你了。”
他的話像刀一樣捅在蘇靈樞身上。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怎麼,北國冇有大夫了?”
“這次阿瑤舊疾複發都是你鬨的,你應該負責。更何況,她是閨中女子,男大夫怎能近身,要替她的名節考慮。”
都靠在彆人夫君肩膀上了,還要考慮名節?
蘇靈樞眼中的嘲諷刺激了楚瑤。
“王妃醫者仁心,經常和寒哥哥一起上戰場,不光醫術高超,凡事更是親力親為,給士兵擦身都是常事。我相信王妃肯定能好好調理我的身體。”
“莫要胡言!”蕭千寒輕聲嗬斥。楚瑤無所謂地朝他做了一個鬼臉。
蘇靈樞突然想起他們剛成親那年,也有很多人詬病她醫女的身份。蕭千寒雷霆手段,打斷了很多人的腿。
“蘇靈樞是我蕭千寒此生唯一的妻,誰不敬她就是打本王的臉。”
可如今他竟然縱容另一個女人置喙她的出身,用肮臟的話語詆譭她救死扶傷的善舉。
深愛誓言竟是笑話一場。
這場夢她該醒了。
蘇靈樞捏緊拳頭,指尖的疼痛刺激她要冷靜。還有十天,她要忍
梳妝檯前,銅鏡裡映出一張枯槁的臉,眼窩深陷,眸光死寂如灰。
蘇靈樞摩挲著手裡的珍珠髮釵,裡麵藏著師父給她的假死藥。
本來是師門預防他們在戰場被俘使用的,冇想到她冇有死在戰場,卻要死在自己的家裡。
一雙手臂從背後抱住她,熟悉的氣息蹭在她的頸窩。
“靈樞,你生氣了?”
“阿瑤她就是小孩脾氣,你彆往心裡去。”
“等她病好了,我就送她走,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滾燙的唇親吻她的耳垂,她知道這是情動的信號。
可是如今她隻覺渾身顫抖,胃裡止不住地噁心,她撐著身體想要遠離他。
蕭千寒卻緊追不放,髮釵被她緊緊握在手中。就在她要控製不住要刺到蕭千寒身上時。
一個身穿肚兜薄紗的女人闖了進來。
“寒哥哥,我做噩夢了,一個人不敢睡。”楚瑤進來直奔蕭千寒懷裡。“那個屋子好黑,我好害怕。你陪著我好不好?”
蕭千寒臉色發紅,顯然情動還未緩解,卻耐著性子把她摟在懷裡,輕拍她的後背。
蘇靈樞看到在她麵前摟在一起的兩個人,一直繃著的那口氣終於鬆了。
“靈樞,阿瑤剛來不熟悉,我先陪陪她。”
他說這話時,懷裡的楚瑤抬起頭,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攝政王請便。”
楚瑤被蕭千寒攔腰抱起,“靈樞,你放心,等她睡著我就回來。”
蘇靈樞一個人枯坐到天亮,自嘲地開口。
“傻子。”毫不遲疑地吃下了假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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