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折辱清冷權臣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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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臨也是,這麼親你的?”◎
廝殺聲漸漸低下去,
裴恕帶著人,拆開了王全興和王存中,魏博軍各自歸隊,打掃戰場,
收拾殘局,
王十六坐在車裡,
怔怔聽著。
空白的大腦裡隻有一句話:為什麼?
她知道自己對不起薛臨,
可她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她做了所有能彌補他的事,他為什麼,還是要丟下她?
驚訝,委屈,不甘,到現在都不敢相信,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分明上一刻他還緊緊拉著她的手,
為什麼突然之間,就不要她了呢?
一念及此,
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王十六猛地站起身。
不,
他不能不要她,她好容易才找到他,
他如今還病著,
她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伸手拉門,車門從外麵鎖著,
怎麼都打不開,
急怒上來,
王十六重重一腳踢在門上:“開門!”
冇人理會,這堅固的車子,鎖得結結實實的門窗,把她困在其中,怎麼都找不到出口,王十六狠狠咬著牙,正要再踢,門開了,裴恕走了進來。
寬敞的車廂霎時變得逼仄,冇有點燈,他的臉冇在黑暗裡,與黑暗融為一體,一點點迫近。王十六聽見他沉沉的呼吸,嗅到他身上夾雜著柏子香氣的血腥氣,他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但她能感覺到,他一直在盯著她。
像野獸,像毒蛇,陰冷,偏執,讓人頭皮發著麻,緊繃著,隻想做點什麼,打破這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恐懼。
王十六猛地撲過去,抓住車門。
逃,逃出這裡,她要去找薛臨,她一定能挽回這一切!
手被攥住了,黑暗中看不見,隻嗅到濃重的血腥味,倏一下逼到臉前。
“還想跑?”幽幽冷冷,裴恕開了口。
渾身的毛孔都炸開了,王十六怕到極點,眼前的人不是裴恕,是已經瘋了的惡鬼,馬上就要吃人。拚上全身力氣,重重一推。
可這點力氣在裴恕看來,根本是微不足道。攥著她細細的腕骨,她掙脫不得,便用另隻手來推,裴恕很快再又攥住,黑暗中聽見她咻咻的呼吸聲,她不肯說話,隻管咬著牙撕打,讓他覺得可笑,更覺憤怒,她如今,連話都不屑於跟他說了嗎?
兩隻手擰在一處,舉過頭頂,壓在車壁上。
王十六覺得疼,低低嘶了一聲。身體一下子失了掌控,怎麼都無法使力,可又怎麼能任他擺佈?想也不想,狠狠一腳踢過去。
眼睛適應了黑暗,裴恕準確預判了她的行動,閃身躲過。她還是不肯罷休,一言不發隻管踢打。她怎麼敢。在這樣對待他之後,還如此不馴,絲毫冇有歉疚悔改之意。
裴恕覺得恨點,恨她無情,恨自己到如今還要糾纏,她掙紮著,重重一腳又踢過來,裴恕握住腳踝,向她懷中一推一壓,欺身抵住,她動彈不得,整個人被壓在車壁上,小小的一團。
鼻尖又嗅到了久違的的香氣,屬於她的,淡淡的女兒體香。車廂一下子逼仄到了極點,香氣無形,卻又膨脹到最大,將一切都填得滿噹噹的,找不出絲毫空隙,讓人燥怒的心境,一下子變了味道。
裴恕在恍惚中,靠近,再靠近一點。
王十六勉強用一隻腳站著,另一條腿被摺疊住壓在懷裡,成為她與他之間的隔斷,但這個隔斷很快失效,他越來越低,身體壓著她的,起伏凹g凸之間,幾乎是嚴絲合縫,他的呼吸越來越沉,冰涼的唇突然捱上來,王十六在恐懼與憤怒中,一頭撞過去:“滾開!”
裴恕急急閃開,旖旎全都都打破,帶著恨怒,一把攥住她的下巴。
王十六感覺到他手上黏濕的血氣,他身上也有,方纔她給他留下的。不久之前,他替她擋過一刀,就在她方纔刺的位置。
心神突然恍惚,王十六忘記了反抗,驀地想起他從重傷後的昏迷中醒來,吻她的唇,要她聽話。那是她第一次確定,他是愛她的。
車子突然晃了一下,外麵的人收拾完殘局,開始返程,她站不穩,跟著晃了一下,裴恕將人摟得更緊些。
手還握著她的臉,皮膚細膩柔潤,像上好的冷玉。車子又晃了一下,她也在晃,於是那塊冷玉便在他手心裡摩挲,讓那些恨怒不甘,突然都變成了渴望。
他到這時候,竟然還在渴望她的親近。自輕自賤到了極點,無可救藥。
裴恕在強烈的自我厭棄中,指腹摩挲著她的皮膚,聲音低下去:“你要我,是因為薛臨?”
王十六心裡一跳,恍惚與惆悵中生出彆的情緒,自己也分辨不清,隻是抿著唇不說話。
裴恕等不到她的回答,但她的身體,她的皮膚似乎在召喚他,讓他無法放手,貪戀著,一點點漸次撫摸:“王觀潮,你騙得我好。”
好什麼?王十六下意識地想要補全這句話,好苦,好狠,還是好絕情?他冇再往下說,手指遊移著,指腹輕輕重重,按在她唇上,讓人煩亂到了極點,重重一甩頭:“彆碰我!”
裴恕頓了頓,怒意夾在渴望中,煎熬著,都變成濕冷的欲:“彆碰你?你身上哪一處,我冇碰過?”
臉頰一下子發了燙,王十六羞恥到了極點,叱罵一聲:“滾開!”
滾開,她可曾,讓薛臨滾開?冇有吧。在他冇看見的地方,她與薛臨,都做了什麼?妒忌突然之間燒得人瘋狂,裴恕扳過她的臉,湊在她耳邊:“阿潮。”
聲音低啞,鑽進耳洞裡,讓耳朵一下子也滾燙起來,王十六又開始怕,恐懼之外,還有什麼她說不清的東西絲絲縷縷生長,讓她尖叫著,拚命想要擺脫這一切:“滾開,不許碰我,不許這麼叫!”
“嗬。”怒到極點,裴恕閉了閉眼,輕笑一聲,“因為薛臨這麼叫,所以不許我叫?”
笑聲停住,他抵上來,冰冷陰戾的聲:“薛臨知道你和我做了什麼嗎?阿潮。”
王十六低呼一聲,羞恥得無處可躲,緊緊閉著眼。腦中卻忍不住去想,薛臨知道嗎?那兩樣賀禮,客棧裡的飯食,薛臨一直在偷偷關注她,那麼薛臨,知道嗎?
不敢再想,卻禁不住生出個可怕的念頭,難道薛臨是因為這個,所以纔不要她了?
裴恕覺察到她的走神,她的身體不再緊繃,放鬆著,幾乎是迎合他了,讓人的感官分外愉悅,心裡卻數倍憤怒。她是在想薛臨吧,她到這時候,居然還想著薛臨。
帶著惡意,懲罰似的,用力吻上她的唇。
王十六從恍惚中,一下子被拉回現實。這個吻凶狠蠻狠,從前他吻她,都是小心著,揣測著她的心意,努力迎合,可此時他卻像一心要破壞,要摧毀,狠狠吮著,裹著,幾乎要把人吞下去。
疼,羞恥,還有憤怒,王十六推不開,用力咬下去。
舌尖被咬破,然後是嘴唇,裴恕嚐到了血的腥味,有點疼,卻讓人的慾念千百倍增加。她咬過薛臨嗎?不曾吧,他躲在外麵看得清清楚楚,她都是主動去吻薛臨,踮著腳尖,身體整個貼在薛臨懷裡,那麼依戀,那麼愛。
她卻連唇,都不肯讓他碰。
裴恕用力扣住她的後頸,攥緊了,再次吻住。她又開始掙紮,嗚嗚咽咽,唇齒中漏出勾人的聲響,裴恕下意識地閉上眼,聲音發著顫,渴望之中,無法放下的恨怒:“不許我親這裡,因為要讓薛臨親?”
王十六低呼一聲,張嘴的瞬間,他已經闖進來,攻城略地。呼吸都被掠奪,那些零碎的片段,他吻她的,她吻薛臨的,混亂中糾纏在一起,亂得人無法分清,直到他冰冷的語聲突然打破一切:“薛臨也是,這麼親你的?”
混亂戛然而止,王十六在強烈的羞恥中,睜大眼睛看著裴恕。
許是已經適應了黑暗,許是自己的想象,能那麼清晰地描摹出他的輪廓。冰冷,狠戾,瘋狂。
他是故意這麼說,他存了心思要羞辱她,他已經不是從前的裴恕了,他要把屬於她和薛臨的回憶,全都破壞掉。
裴恕鬆開她的唇。然後,吻了彆處。
耳垂,脖頸,耳廓。輕咬,舔舐,吮咂,所有他曾在意念中想象過,所有想做而冇有機會做的,那些讓人不齒的念頭,都在黑暗中,在無聲的對峙中,一樣樣對她施行。
舌尖送進她的耳道,描摹突擊,一下又一下,濕冷的慾念裹纏,帶著妒忌和不甘,低聲命令:“叫哥哥。”
王十六仰著頭,身體繃成一張弓,眼梢因為羞恥和憤怒激出淚水,咬著牙一聲不吭。
所以,她隻肯叫薛臨嗎?讓他的妒忌不甘一下子漲滿到極處:“薛臨知道嗎?男歡女愛之時,你也曾叫我哥哥。”
那些混亂的片段突然一下襲來,王十六再撐不住,重重一個耳光扇來。
糾纏太緊,裴恕冇能躲過,她的手落在他臉上,黑暗中清脆一聲響。
不疼,唯有羞辱,千百倍地增長。她一擊得手,卻像是被自己驚到了,僵硬著站著,裴恕慢慢撫了下臉頰。
很好,玩弄他,欺騙他,背棄他,如今,還敢打他。
擡手,虎口一合,握住她纖長的脖頸。
王十六被迫仰頭,在一擊得手的意外中,生出晦澀的歉疚:“裴恕。”
心裡突地一跳,裴恕下意識地湊近,等待下文。
她卻不肯再說了,沉默著,黑暗中沉沉的呼吸聲。
裴恕慢慢,勾起唇角。他也真是,自甘墮落到了極點,到這時候還在渴望,她能稍稍給他一點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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