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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聽舊時雨_番外 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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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同載酒
不喜歡吃飯喜歡吃藤條?……

岑聽南被吻得渾身??發??軟,
倚在顧硯時懷裡,揪著他的領子,嗚嗚咽咽不放手。

顧硯時被她纏得心裡貓撓似的。

“嬌嬌兒真乖,
都喝完了。”他喉結滾動,
沒覺出藥的苦,隻有無儘的甜,蜜棗一樣,“想??要什麼獎勵,嗯?”

他從前不愛甜的,
這會兒卻有點溺在她的味道裡。

從白晝到黃昏,
他在屋子裡守了她好幾個日夜,
秋日細碎的光斑落進來,
小姑娘在睡覺,
清寒的雨聲打進來,小姑娘還在睡覺。

他收點利也不過分。

顧硯時垂首,抬起她的下巴,又印了上??去??。她的唇被藥浸得水潤,
泛著粼粼的光,
顧硯時輕輕地咬上??去??,柔軟觸感激起他心頭難以??克製的毀壞欲。

她的高??熱退了,可一直躲在被窩裡,周身??的溫度很高??,唇舌更燙。

他含著這溫熱,一點點泛起狠勁,舌進得深而緩。

到底還是顧著,怕她難受。

“怎麼還哭了。”他放開她,輕笑??。

等他收夠了利,
岑聽南整張臉都紅了,水潤的眼裡蘊著委屈,連瞪他都沒力氣??。

“嗚嗚嗚,腦袋好暈,嗓子好疼。顧硯時,我不舒服。”岑聽南將頭更深地拱進他懷裡,聽見他的鼻息在頭頂輕輕噴著,漫野山風似的圍過來。

是與從前爹爹和娘親照顧她時,不一樣的感受。

又舒服,又難受……還有一點點奇怪的安心。

岑聽南在與他漫長的吻裡,神色終於一點點清明過來。

顧硯時圈著她,下巴壓著她的頭頂磨:“睡了好幾天,終於退熱了,餓了沒?”

“不想??吃。”岑聽南軟綿綿的應。

“又不乖。身??體剛好。”

他的嗓音是啞的,帶了點薄怒,為她剛醒就不聽話。

顧硯時覺得小姑娘真的得罰,不罰不懂事。

他用力將岑聽南往自??己懷裡頭按了按,眯著眼威脅:“確定不吃?那??吃點彆的。”

有什麼枝節硬硬地戳著岑聽南綿軟的後腰。

岑聽南難耐地躲了躲,被他按住,伸手帶了過去??。

有什麼堅./硬而滾燙的東西觸著她的手,意識到那??是什麼以??後,岑聽南驚得瑟縮回來。

顧硯時被她的反應取悅,悶聲笑??起來,笑??了很久。

“這就怕了?”

“這才哪到哪。”

岑聽南很難為情,他似乎總愛看她為難的樣子。

“我突然餓了。想??喝粥。”她主動攀上??他的脖子,示弱般嬌聲說著。

顧硯時將她調了個方向,摟到自??己腿上??。

他很愛這樣抱著她。

“不是說不吃麼?這會兒後悔了?”他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和岑聽南帶著急切想??躲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

她的頭發??散著,睡了幾日,反反複複退了一身??汗,這會兒黏在脖頸上??,像雨後春棠,淩亂地誘著他去??采摘。

他擒著她的下巴,又是一個綿長而用力的吻。

“放過你。”

她還小。才剛剛及笄,深冬纔是她十七歲的生辰,父兄也遠在北邊。

顧硯時不想??太早采摘她。

讓她孤零零開在這相府後院。

他喜歡看她野蠻生長的樣子,春天似的,透著肆意的生命力。

隻要她還在漫山遍野地開,他就沒白為她做這許多。

顧硯時放開她,照顧小孩似的,拿過琉璃為她準備好的衣物,一件件將她裹起來。

像親手裹上??一個禮物。

岑聽南吸了吸鼻子,嫌棄道:“幾日沒沐浴了,我都臭了。”

“不臭。”顧硯時係上??最??後一個結,狎弄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剛退熱,不能沐浴,喝點熱粥出出汗散散先。”

顧硯時搖鈴把琉璃叫進來,琉璃一連報了許多菜名,岑聽南都懨懨搖頭。

“拔絲山藥、蜜汁羊排,再給她上??個鱸魚粥——再來個桂花酒釀小圓子吧。”顧硯時漫不經心報了一串菜名。

岑聽南嘴一撅想??說點什麼,被他不緊不慢一句話哽在喉嚨裡。

“都得吃了,少吃一樣,多加十藤條。”

岑聽南:……

她是愛吃甜食,但也不用一整頓飯全都是甜的呀。

她小聲抗議:“蜜汁羊排換成辣的!拔絲山藥換個青菜心就好了。”

琉璃轉頭看顧硯時,顧硯時衝她揚揚下巴:“按你家姑娘說的做。”

琉璃帶著笑??下去??了。

顧硯時睨她:“這不是點得挺好。不喜歡吃飯喜歡吃藤條?”

“……都不喜歡。”岑聽南趁左右沒人,悄悄摸了摸屁股,那??處還疼著呢。

她都懷疑自??己是被揍生病的。

顧硯時餘光覷見她的小動作,不作聲地勾唇。

真是個小姑娘。

“等過幾日好些了,我陪你回趟將軍府。”顧硯時坐回窗邊,衝她招招手,“過來。”

岑聽南茫然地跟過去??,自??然而然坐到他腿上:“怎麼突然想??到回去??。”

“嶽母大??人聽說你病了,很擔心,過來瞧了兩三回,等好了回家陪她用頓飯。”他塞了封摺子到岑聽南手上??,示意她看。

岑聽南眨眨眼,一時分不清心裡泛起那點柔軟,是因為母親,還是因為眼前人。

她其實是個不擅長表達柔軟的人。

從前招搖慣了,重活一世,卻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招搖、蠻橫都不見了,卻連帶著也不那麼勇敢了。

不敢表達,不敢相信,不敢……豁出去??。

眼下這情形,也隻能支支吾吾應了聲好,借著天光,心亂如麻去??看手中??冊子。

看他形容,分明是好幾日也沒好好休整過了,大??約一直守著她呢。

岑聽南走著神去??看,可看著看著,神色逐漸肅穆起來。

“這是……”她遲疑地抬首,去??顧硯時的眼睛裡找答案。

顧硯時對上??她澄澈眸光,帶了點兒讚賞:“嬌嬌兒聰明,教得手底下人辦事也利落。琉璃那??小姐妹的事已解決了,玉蝶同和順在莊子蹲了十幾日,終於抓到現行,人這會兒提到大??理寺去??了。”

“大??理寺……”岑聽南遲疑。

她記得大??理寺關押的都是重犯。可按本??朝律法,□□罪不過收押一年半。

“嬌嬌兒說得對,從前的律法是輕了些。你手中??這冊子,我重新擬了一遍。”顧硯時筋骨分明的手指輕輕落在冊上??,點了點,“瞧這兒。”

如玉棋落子,敲在誰的心上??。

隻見他手指落下之處,正寫著“諸奸者,流三千裡,配遠惡州,未成,配千裡。折傷者,絞”。

岑聽南心跳漏了一拍。

目光往下,密密麻麻列了數十條,□□成與未成,婦女願與不願,年齡幾何??當受何??刑,全都條理清晰地列著。

不可謂不周到。

他全都記在心頭呢。

岑聽南合上??冊子,心緒複雜地問??:“刑罰比從前重了許多,也詳儘許多,會不好推行吧?”

“嗯。”顧硯時點點頭,並不瞞她,“鬱文柏幫我調了近十年的卷宗,僅上??京城,每年□□罪便有數百起,全都不了了之。但受害的婦女……”

“投河自??儘者,占泰半。”顧硯時眼中??閃過一絲悲憫,“另有三成,被休棄下堂,離了京無從探查。”

“是以??這件事儘管難做,也得去??做。”

否則他背棄老師,改投李璟湛門??下,還有什麼意義。

“嬌嬌兒很好,沒有你,我也很難注意到這些。”見她情緒不好,顧硯時放柔了聲音。

她們??女子的眼光總落在細微處,落在男子站在朝堂上??看不見的地方。

顧硯時很感激她注意到這些。

岑聽南艱澀地撥出口氣??,指著冊子道:“你再加一條罷,好像沒提到若女子是犯事者,當如何??。”

她的腦中??閃過溫瑞瑞趾高??氣??昂的臉,和那??年被澆得渾身??濕透的學子。

也不知那??學子最??後有沒有躲開她的迫害。

顧硯時眸光黯了黯,將她抱得緊了些:“我的嬌嬌兒,總是細致。”

“明日我將冊子遞給聖上??,屆時朝堂上??辯駁一番,鬱文柏也會站我這邊。”

他還聯係了一些高??官,拉鋸一段時日,總能推行下去??的,最??多再減些刑罰,總比現在這不痛不癢的一年半好很多。

岑聽南聞言訝異:“鬱文柏?他能這麼好心麼。”

這麼奇怪一個人。

這話不知哪裡取悅了顧硯時,他掛起個淺淡的笑??,轉瞬便消了,沒讓岑聽南看著。

“這麼些卷宗,我一人也看不完,這幾日鬱文柏幫著看了一半。”顧硯時眸光落在身??側小山一樣高??的卷宗上??,“他手段怪些,人冷漠些,但胸中??總是有溝壑的。”

不然最??初顧硯時也不會同他達成那??樣的默契。

見岑聽南眼神又散了,顧硯時不滿地掐了掐她:“想??到誰了?”

岑聽南吃痛,錘他一下:“想??你這幾日是不是都守在這兒也沒沐浴呢!”

他以??為她想??到誰了?!

收到岑聽南不滿的眼神,顧硯時笑??了聲:“是沒洗,一會兒用完飯一起洗,我幫你。”

岑聽南從他腿上??一下蹦起來,瞪大??眼,眼裡寫滿防備:“我自??己會洗!不用你幫。”

可左相大??人若是容得她拒絕,那??就不是左相大??人了。

“我幫你洗,你隻欠我二十藤條,你自??己洗,加到五十下,你選吧。”他慢條斯理地,牢牢掌握著話語權。

岑聽南軟綿綿,悶聲悶氣??地問??:“我什麼時候又欠你二十了呀?”

“不好好吃飯,身??體還弱,這不該被訓麼?日後每日去??花園跑幾圈,把你這小身??板養好些。八月十五還有場宮宴,可不能再病了。”顧硯時瞥著她不服氣??的眼神,“聽得懂麼?”

這話說得,岑聽南覺得自??己怎麼答都不是。

這都聽不懂也太笨了,可要是答聽得懂,不就全順著他了麼。

岑聽南哼唧半天,看著冊子,想??到答案:“那??我還指出你沒想??到的點了,不該獎勵我麼?”

她看到顧硯時眼睛裡閃過一絲零零散散的縱容,果然帶著點兒哄地開口:“行,那??給你減十下。我幫你洗,十下,你自??己洗,四十下。”

……最??後岑聽南還是選了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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