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把我水銀殉葬,我重生後他悔斷腸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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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遠出獄那天,是一個陰冷的冬天。
他穿著一身不合身的舊衣服,站在監獄門口。
頭髮已經全白了,背也駝了。
臉上佈滿了皺紋,像一張乾癟的橘子皮。
歲月和牢獄生活,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冇有家人來接他。
他一個人,提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茫然地走在街上。
這座城市,對他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高樓大廈更多了,車也更多了。
他像一個被時代拋棄的人,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在路邊的小攤上,買了一個燒餅,狼吞虎嚥地吃著。
這是他十年來,吃到的第一頓外麵的飯。
吃完燒餅,他漫無目的地走著。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市中心的商業廣場。
廣場中央的巨大電子螢幕上,正在播放一則新聞采訪。
采訪的對象,是一個氣質優雅,談吐不凡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職業套裝,自信而從容。
正在用流利的英文,向全世界的媒體,
介紹著她剛剛完成的一項重大考古發現。
陳致遠停下腳步,仰著頭,呆呆地看著螢幕。
螢幕上的那個女人,他再熟悉不過。
是林清雅。
是他的前妻。
螢幕上的她,光芒萬丈,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
而他,卻衣衫襤褸,像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巨大的落差,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十年前,她也是這樣,站在他麵前。
隻是那時候,她的眼裡還帶著對他的愛和依賴。
是他,親手把那份愛碾得粉碎。
是他,把這個曾經隻屬於他的女人,推向了全世界。
他蹲在地上,捂著臉嗚咽。
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像在看一個瘋子。
他不在乎。
他的世界裡,隻剩下無儘的黑暗和悔恨。
他開始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流浪。
撿垃圾,打零工,勉強維持著生計。
他租了一個最便宜的地下室。
房間裡,陰暗潮濕,散發著黴味。
牆上,卻貼滿了我的照片和新聞報道。
從我獲獎的報道,到我接受采訪的視頻截圖。
他收集得比誰都全。
他每天晚上,就對著那些照片,喝酒流淚,自言自語。
他活在對過去的追憶和懺悔裡,無法自拔。
一個冬天的清晨。
鄰居發現,他已經好幾天冇有出過門了。
報了警,警察撬開門。
發現他蜷縮在床上,身體已經冰冷僵硬。
死於酒精中毒和心力衰竭。
他的手裡,還緊緊地攥著一張照片。
那是我們年輕時的一張合影。
照片上,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一臉幸福。
他的死,冇有在我的心裡激起任何漣漪。
就像聽到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的訃告。
一切,都結束了。
又是一台長達十八個小時的文物修複工作。
我摘下護目鏡,脫下白大褂。
走到工作室的窗邊。
窗外,是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
我抬起手,看著自己那雙因為常年工作而有些粗糙的手。
又看了看鏡子裡,自己那雙因專注而顯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我的人生,或許曾有過烏雲和暴雨。
但現在,雨過天晴。
我終究成了自己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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