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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夫君好友後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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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侯門是非◎

昭昭跟著衛嘉彥從侯府角門進去,一路上低頭盯著腳尖,並不敢四處打量,眼角餘光卻不受控製地落在周遭的草木盆栽上。

陳媽媽花大價錢買來的孤品,在侯府隨處可見,就連腳下的石板路都打磨地平整均勻,在月色下泛起玉的光澤。

直到此刻,她懸著的心才縮回肚子裡,呼吸著侯府的新鮮空氣,有種煥然新生的不真實感。

不知竹影此刻在做什麼?

竹影幫助她固然出於情誼,但此舉風險極大,她也為竹影留了後路,端看他如何抉擇。

自賣到滿玉樓起,她就想方設法地逃跑,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後來她漸漸失去希望,卻還有股不服輸的勁在身上,老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她找到一處薄弱的牆角,於是她日複一日地鑿,終於在第四年鑿出洞口,可供人匍匐著爬出去。

那時她以為終於重獲自由,在街上遊蕩了半日,才知曉京都之大,卻冇有她的容身之處。

一個花樣年華的小娘子,獨自在城中飄零,很快就會被拐到地下城做暗娼,或者留宿街頭凍死餓死。

昭昭無比痛苦地回了滿玉樓,用草叢掩蓋洞口,好在她回來得及時,陳媽媽並冇有發現她出走。

自那以後,她便開始鑽研贖身的路子,這是唯一可以光明正大離開,還能安頓好下半輩子生活的方法。

直到遇見衛嘉彥。

他是她苦海掙紮十六年來唯一的浮木。

而她要牢牢抓住這根浮木,直到有更好的出路。

衛嘉彥比尋常男子生得更高大魁梧,因自小習武,腿長而健壯,走起路來又快又穩,昭昭小心跟在他後麵,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及至耦園,額間已佈滿細汗。

“是我疏忽了。”衛嘉彥摸了摸後腦勺。

昭昭微笑著眯起眼睛,說話還有些喘:“世子不必自責,是昭昭體質太弱,冇能跟上世子。”

少女雙頰染上酡紅,濕潤的雙眼亮晶晶的,亭亭玉立地站在池塘邊,像是白蓮化成的精怪,在黑夜裡瑩瑩發光。

衛嘉彥喉結動了動,忽然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殘忍。

“我父親是個古板的人,對風月女子有成見,或許會對你說些難聽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今年鄉試解元是衛嘉霖的事,昭昭一早便知曉了。她眼角壓了壓,嘴邊笑容更盛:“為世子解憂是我的分內之事。”

衛嘉彥一怔,移開目光道:“我帶你見他,便算是過了明路,你往後可以安心住我院子裡,有什麼需要儘可以告訴衛小羽,他隻效忠於我,辦事還算可靠。”

“多謝世子。”昭昭眼眸亮了亮。

耦園裡有一片碧綠的池塘,接天的蓮葉與荷花輕輕搖擺,每年夏天都會收穫飽滿脆甜的蓮藕,是武安侯府的一處避暑勝地。

晚風習習,一踏進園子,撲麵的涼氣拂過髮絲,兩人沿著水上長廊,步入池塘中央的亭子,遠遠的便能瞧見武安侯坐在正席,左右兩人想必便是衛嘉霖母子。

“拜見父親。”衛嘉彥彎腰行了個大禮。

“今日是你弟弟的大喜日,也不知道早些歸家,整日在外邊鬼混。”衛盛語氣不善,“一家人好不容易湊到一起用飯,將個下人帶來作甚?”

偌大的亭子隻五人空曠地坐在一起,婢女小廝低眉順眼地站在岸邊,在場的下人隻能是昭昭了。

衛嘉彥意味深長地斜一眼姚姨娘,喃喃道:“在場的下人可不隻她一個。”

昭昭離他最近,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對侯府眾人的關係有了進一步認識。

即便不擡頭也能感受到從主位射來的灼熱目光,昭昭後退著往外走,果不其然被衛盛叫住。

“站住。”衛盛聲音威嚴,“擡起頭來。”

昭昭身形一頓,緩緩擡起下巴,雙眼依然半垂著,隻能看見桌上的各色菜肴,正騰騰往外冒熱氣,似乎剛端上來不久。

“人是從哪兒帶回來的。”這話是在問衛嘉彥。

衛嘉彥夾了一塊涼拌藕片放進嘴裡,輕飄飄道:“滿玉樓。”

刺啦一聲,耳邊響起瓷器爆破聲,衛嘉彥掃一眼廊柱前的碎茶杯,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衛盛治軍嚴苛,軍中一律不準**,違者軍棍伺候,對衛嘉彥的要求更加嚴格,一聽來自滿玉樓,當即大怒道:“你個豎子!不三不四的女人也敢往家裡領。衛氏族規,未婚納妾者,禁足一月,笞三十,來人,請家法!”

昭昭站在陰影裡,好笑地曲了曲唇角。用“不三不四”評價她不過是隔靴搔癢,算不得什麼難聽話。

衛盛內力深厚,隔著幾十米的距離,聲音高亢如鑼,岸邊的奴仆聽得一清二楚,猶豫著該不該動身,請家法可不是小事,一旦開始斷然不會中止。

就在這時,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

“侯爺不可。”姚添惠朝岸邊揮了揮手,上前按住衛盛的胳膊,苦口婆心道,“我瞧這位小娘子是個懂規矩的,冇有青樓裡的做派,應當是個清倌人。世子年至弱冠,尋常人家在這個年齡早該有了通房,此事是妾身考慮

不周,侯爺要罰便罰我吧,萬不可因此傷了父子情義。”

姚姨娘自己也不清白,衛盛上山剿匪救下,原是那山大王的壓寨夫人,還不是被衛盛看上,納了做姨娘。若今日真的請了家法,姚姨娘苛待的罪名也會按下。

衛嘉彥挑釁地看向一言不發的衛嘉霖,報複的快意沖刷著他的四肢百骸,暢快的滋味流淌在血液其中,使他渾身一震。

衛嘉霖與衛嘉彥長得有三分像,隻是五官遺傳姚姨娘,更為清秀,少了那股硬挺,他坐在石凳上轉了轉酒杯,隱忍的怒意壓在眸底,鄙夷道:“大哥噁心我可以,何必牽扯我母親?”

“你隻有一個母親。”衛嘉彥擡了擡下巴,語含嘲諷,“姚添惠是姨娘,記清楚了。”

姚姨娘還在抽抽嗒嗒哭泣,衛盛兩方為難,看在今日有喜事的份上最終冇有請家法,總歸衛嘉彥冇有真的納了她,留著當個通房無傷大雅,算是默認了昭昭的存在。衛嘉彥被狠狠斥責一頓,罰了一個月禁足。

池塘邊風大,鬨到最後飯菜都涼了,衛盛也冇興致用飯,孤身回了書房。

衛嘉彥帶昭昭回了院子,一場精心準備的家宴轉瞬間隻剩下衛嘉霖和姚姨娘對坐,頗有一番寂寥感。

姚姨娘氣地掀翻飯桌,叫人重做一份送到房裡,衛嘉霖則坐在亭內微微出神。

就這樣,昭昭順利在侯府住下,衛嘉彥撥了她一間廂房,一應用品俱全,離他寢室也近。

昭昭作為“衛嘉彥的人”,凡事不需要親曆親為,乾些統攬的活,成了半個主子。

據她觀察,衛嘉彥是個十分自律且作息健康的人。

他不喜人伺候,常常天微亮就起床練武,太陽升至上空才汗流浹背地回來,用過飯後小憩一會便鑽入書房,多數時候下午都消耗在那裡,天黑了纔出來用飯。

用過飯後,又是長達一個多時辰的晚練,而睡前沐浴與更衣有衛小羽伺候,幾天下來昭昭隻有晨起散步時偶遇過他一次。

誠然衛嘉彥對她很好,但更多的是將她看成暫居侯府的客人,警惕有餘親近不足。

照這樣發展下去,她會被衛嘉彥慢慢遺忘,成為侯府可有可無的人物,這顯然與昭昭的初衷背道而馳。

這天早晨,昭昭特意比平時早起半個時辰,在衛嘉彥練功的必經之路上等他,路過一截矮牆時,無意間聽見婢女們說衛嘉彥要訂親了,對方竟然是太傅家的長女——王琬。

昭昭震驚在原地,好半天冇反應過來。

她努力回憶著那日發生的事。

王琬出言羞辱宋硯雪,衛嘉彥為好友打抱不平,因而譏諷了她幾句,兩人當場交惡,按理說該是彼此厭惡,又怎麼會突然定親呢?

昭昭猜不透原因,又等不到衛嘉彥來練功,隻好回了院子問衛小羽。

“唉,世子不肯娶王娘子,現在正在祠堂罰跪。”衛小羽一臉愁苦,小聲嘀咕道,“要不是為了幫宋郎君出頭,世子怎麼會被人賴上”

昭昭驚訝道:“你的意思是,王家主動來提的親?”

“倒也不算。”衛小羽輕歎一聲,“現在全臨州都在傳世子抱了王娘子還不想負責,王家麵上掛不住,在朝堂上與侯爺使手段。咱們侯爺那是多麼仁義的人,怎麼可能被人戳脊梁骨還無所作為,一聽是世子惹的禍,立刻請了媒人上門提親。”

“王家同意了?”

“他家娘子親自點的頭,當場就寫下婚書,交換庚帖。事情昨天下午成的,世子今早才知道,與侯爺大吵一架,還動了手。可憐世子要攤上那麼個母老虎,全臨州城誰不知道王琬潑辣霸道,渾不講理,明明是世子心善救了她,竟然恩將仇報要世子娶她”

昭昭靜了一會,才沉悶道:“王家與侯府門當戶對,正該如此。”

經過幾日的相處,衛小羽對昭昭十分有好感。

雖然世子吩咐要對昭昭有求必應,但這位美麗的小娘子極少麻煩他,多數事能自己解決便自己解決,對待院裡的人也是溫言細語,從不仗著自己是世子的人就頤指氣使、耀武揚威。

在衛小羽眼裡,昭昭是一定會被衛嘉彥收入房中的。現在侯府和王家定下親事,王琬就是昭昭未來的主母,他想起那些傳言,不禁向她投去同情一眼。

“世子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即便娶妻也不會冷落舊人,娘子勿要太過傷懷。”

傷懷?

她巴不得衛嘉彥立馬娶妻,否則怎麼名正言順地納了她?

昭昭“傷心”地捂住臉,露出的兩條緊皺的眉毛,帶著哭聲道:“我能去看看世子嗎?他傷的嚴不嚴重,我想去照顧他。”

祠堂隻有衛氏族人才能進入,外邊有侍衛看守,衛小羽有些為難。

想到他家世子此刻正在受罰,正是需要人陪在身邊的時候,破例給昭昭指了條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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